“別人我不知道，只是覺得，死的時候起碼也要是幸福的笑著的吧？”

    云笙聽著戚默的話，微微的坐起身來。他就坐在戚默的身邊，低著頭，他的發(fā)絲擋住了眼睛，月光下的臉有些陰霾，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且……”戚默不知道為何，那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臉，突然覺得他的表情很悲傷，這樣一想，就覺得心隱隱作痛。

    她有些膽怯，可是最終還是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云笙的臉，看清楚了他那看似平靜無波的臉龐，看清了他那淡然的眸子，月光幽冷的光中，竟總覺得他的表情讓人覺得悲傷。

    戚默看著云笙，笑道：“而且……我若是死了，云笙……你一定會悲傷的吧？我舍不得……看到你悲傷?！?/br>
    云笙微微一愣，那愣然那么的明顯，他抬起眸子，看到戚默的眼在月光下有著柔柔的光，她的笑容那樣的清淡，卻是那樣的溫暖。

    看到云笙這樣的表情，她知道，她剛才說的話，并不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而是真的說中了云笙的內(nèi)心。

    “你好傻啊。”云笙突然笑了起來，握住了戚默捧住他臉頰的手掌，輕聲道：“就算你那么痛苦……只是因為不想我傷心，所以就一直堅持著嗎？”

    “不痛苦，因為我看得見……以后……”戚默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猜中了云笙的心，知道了云笙會為她悲傷，所以她那么高興。

    那么的高興，笑得眼睛都有些模糊的淚水了，“我看得到，我們牽著手，一起變老……一起微笑著離去。只要想著這個，就一點也不痛苦了?！?/br>
    其實，她哪里看得到那么遠(yuǎn)的未來，只是她心里堅信著……只要堅信著，就不痛苦，也不累了。

    哪怕……就像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和云笙在一起，哪怕只是這么一小會兒，之前遭受的那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云笙的眼有一絲的閃爍，那樣的快，戚默一點也沒有發(fā)覺……

    人總是那么的奇怪，追逐著生命，渴望著活下去，這種執(zhí)念在戚默的身上，那樣的透徹……是云笙見過，最倔強的了。

    微笑著幸福的死去嗎？

    都是死，有什么區(qū)別呢？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不論是笑著死去還是痛苦著死去……又有什么不一樣？

    云笙不懂。

    但是他想……他是不愿意看著戚默死掉的，不然，當(dāng)初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殺了祁夜，也讓她隨風(fēng)飄散。

    他有一絲的迷茫，讓她和祁夜活著，究竟是為了達(dá)成自己的心愿，還是……只是不想看到她在他的面前……死掉？

    “云笙？”戚默突然出聲，將云笙拉回了現(xiàn)實，他看到戚默笑著的臉就在眼前，她的笑容……還是那樣。

    溫暖，潔凈，月光靜靜的灑在她的臉上，她白皙的肌膚似都渡上了一層柔柔的光暈，那一雙眼睛，總是那樣黑白分明，總是那樣透徹……美麗得像是浩瀚的星空，能容納一切。

    云笙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笑臉……為什么，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痛苦，為什么遭受了那么多的殘忍……

    她見識過了這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面，面對過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她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

    一如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醒過來的那一刻……

    “你叫什么名字？”云笙突然那么問，讓戚默愣了一下，只聽他接著道：“你是祁夜召喚來的靈魂，在戚默中毒死亡后……附在了她的身上，那么……你究竟叫什么名字?！?/br>
    戚默微微低頭，有些尷尬，抬起頭來時，笑著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雖然現(xiàn)在自我介紹有些晚了，不過……總比沒有的好，我叫戚默，就是戚默。”

    看著她抬在空中的手，云笙微微一怔，才恍惚道：“啊，竟是連名字都一模一樣啊。”

    戚默歪頭，看著自己伸在空中的手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忙道：“吶……別人自我介紹時，要記得握手啊！這是禮貌……”

    說著，用另一只手拉起了云笙的右手，然后握住了……又笑道：“今后，請多多指教了?！?/br>
    云笙還是愣著，兩人的溫度重疊，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竟是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多多指教。”

    …………

    75：挑釁，幸福只一刻

    隨著秋日正濃，天祁的天氣似乎已經(jīng)像是初冬一般的冰冷了……

    冰舞大賽一天天的臨近，戚默每日的將自己沉浸在練習(xí)當(dāng)中，祁夜也再沒有來sao擾過她。

    只是讓戚默有些在意的是，從那天以后，火玉……也再沒有出現(xiàn)過了。

    若說在天祁戚默有些什么愧疚的，那就只有對火玉了，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那樣的熱情。

    可是戚默卻在她的頭上狠狠的潑了冷水吧？

    秋天不過剛臨近，這霓裳鳳舞的院子里已經(jīng)一片凋零，花兒凋謝，樹枝也全是光禿禿的，除了那一湖碧水依舊長青，就像是整個世界，都顯得灰蒙蒙的一片。

    一邊的長廊經(jīng)過幾個人，唧唧咋咋的說著什么，戚默沒有注意，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會不經(jīng)意的到這個地方來。

    這個湖邊，這棵柳樹下。

    雖然柳樹如今已經(jīng)頹敗了，但是戚默還記得，在這里……曾經(jīng)和云笙一起依偎在一起，還記得那個場景，讓人想想……

    就覺得好幸福。

    “喂，你就是那個戚默嗎？”一個討厭的聲音，高傲自負(fù)，聽起來似乎異常的厭煩戚默一樣。

    戚默揚了揚頭，便看到了眼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衫的女子，總覺得那眉眼間的陰冷有些熟悉，但是確實是戚默沒有見過的女子。

    “哼，也不過爾爾嘛！”女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厭惡和不屑直接的表達(dá)在了她看戚默的眼睛上。

    “有什么事情嗎？”戚默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又抬眼看向了遠(yuǎn)處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