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說著,如月悄悄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就要往自己手上扎,戚默忙阻止道:“如月,可不要沖動。” 說完,已經(jīng)利索的將匕首從如月的手中奪過,如月一臉疑惑,而戚默忙道:“你要是手上受了傷,難免有人起疑的?!?/br> 說著,戚默自己挽起了褲腿,在腳上輕輕劃了一刀,然后將血抹在了大紅的喜床上,那唯一的一塊純白的錦布上。 像是一點點的梅花在純凈的白雪里盛開,格外的奪人注目。 戚默收好了匕首,又遞回給了如月,才笑道:“更何況,怎么能讓你弄傷了。” 如月躊躇著拿著匕首,看著戚默包扎好了自己的傷口,她咬唇低頭,似乎有些難過,但還是說道:“默表哥……你是個好人。” 戚默一愣,如月已經(jīng)打開了門,下人們抬水來梳洗,完畢后兩人向云軒侯敬了茶便要進宮,而云軒侯和戚默他們一起出門,隨即他就要返回邊關了,畢竟在京城呆著,恐怕皇室的人都要睡不好覺了。 戚默也覺得無奈,帶著如月送別了云軒侯,才急匆匆的往宮里趕,到了皇后宮里時,皇上還沒有來…… “快坐吧,讓母后好好看看……”皇后拉著如月的手,眼睛里有些晶瑩了淚光,“月兒挽了發(fā),長大了,也更美了?!?/br> 如月嬌羞的低頭淺笑,“母后又拿月兒尋開心。” 確實如月挽了發(fā),去掉了少女的純真可愛,卻多了分女兒家的嬌態(tài),飽滿的額頭將她完美的臉孔呈現(xiàn)出來,越發(fā)的美了。 戚默和皇后也寒顫了幾句,總也覺得似乎沒有以前親近了,也不知道是戚默多心還是因為云軒侯這次回來的緣故…… 兩人坐了一會兒,皇后才道:“皇上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就沒有過來?!?/br> “父皇怎么樣了?”如月?lián)鷳n的問了一句,皇后忙笑道:“也沒什么,你去寢宮看看你父皇,正好本宮也想和駙馬爺單獨談談?!?/br> “嗯?!比缭曼c了點頭,又看了看戚默,笑了笑,才行禮退下了。 如月走后,皇后揮手就遣退了眾人,這偌大的宮殿頓時只有兩個人,一種森然的氣息涌動著,戚默有些警惕的看了看皇后。 皇后確實不似以前那么和藹可親,就算是裝模作樣……她現(xiàn)在也沒有。她冷冷的看著戚默,散發(fā)出那種皇室獨有的高貴來,“戚默啊戚默……姨娘一向疼你,jiejie去得早……姨娘對戚家也一向盡心盡力……可是沒想到,你和你爹居然來騙本宮?!?/br> 戚默心里一驚,忙跪倒在地,恭敬的道:“不知皇后所言何時,戚默未欺騙過皇后娘娘!” 話雖如此,可是戚默心里卻不這樣想,心里想過一萬個可能!但是說起她和云軒侯騙了皇后的事,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戚默的女兒身。 “哼!”果然,戚默聽到皇后冷哼一聲,然后她走到了戚默的跟前,那暗紅色的鳳袍就在戚默的眼前,“虧本宮還這樣信任你,將唯一的女兒都嫁給你,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是女兒身!” 就這樣被說了出來,戚默心里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她驚愕的抬起頭來,看到了皇后那樣陌生的表情,那樣決裂狠毒的眼神。 “姨娘,不是……你聽我……”戚默話沒說完,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腦袋沉重得像是被人狠狠一擊,疼痛得像是腦子里有根神經(jīng)被扯斷了一般。 戚默呢喃著,什么也說不出來,軟軟的倒在地上,她還有一絲的清醒,強迫著自己睜著眼睛,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皇后不屑的低頭看她,她蹲下身來,一把扯開了戚默的衣領,看到了緊貼著她肌膚的裹胸布…… 戚默模糊中,似乎看到了皇后一絲冷笑,她似乎聽到皇后道:“既然是你們心懷不軌在先……那么本宮也只有對不住了!” 戚默看著皇后轉身離開……她想叫卻叫不出來,她知道冬雪一定就在宮殿外面……她想做點什么讓冬雪知道里面的狀況…… 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到,她只看到一個黑色的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她的面前……那個面孔那樣的模糊……戚默怎么不甘心的閉眼,黑暗中,只覺得自己看到一雙殘酷無情的眼睛。 “孤說過,你是孤的?!逼钜棺孕鸥甙恋囊恍Γ瑥澭话褜⑵菽囊骂I拉好,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驕傲的轉身,冷眼看向背對著他的皇后,笑道:“謝皇后娘娘!” 說完,他就要離開!在他對面的墻上,有一道暗門,門開著,他剛才就是從那里出來,他再次要進門的時候,皇后突然轉身問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放心!孤會辦到的!”祁夜側臉的笑容永遠那么完美,那么無情,他轉頭,頭也不回的離開,走進了那黑洞一般的暗道。 門再次關上,暗道消失,墻邊的書架子自動合并……宮殿恢復了安靜,安靜得可怕…… 皇后失神的跌坐在鳳椅上,喃喃自語道:“姐夫……不要怪我,怪只能怪你和戚默騙我在先!我就讓你們一家三口……黃泉下再相聚吧!” 帝王燕 38:陌生的世界 原本的風和日麗,可是侯府卻如冬日一般的寒冷,安安靜靜的午后,可是府里的人個個提心吊膽。 特別是經(jīng)過云笙的住所時,都小心翼翼的墊著腳尖輕輕路過。 ‘咣當’一聲巨響,是瓷器摔得粉身碎骨的聲音。 “公子,是屬下一時疏忽,沒想到在皇后的宮里,人也能不見,皇后聲稱小侯爺在公主走后不久便出了宮殿去尋找公主……可是屬下一直在宮殿外潛伏,根本沒有見小侯爺出門!”冬雪冰冷的聲音也永遠沒有情緒,她低著頭,稟報完后便一言不發(fā)。 雪凝和春黎、夏雨、秋葉,加上冬雪,一共五人跪在大堂的正中央,云笙修長高挑的身子就站在她們的面前。 門前,是一個青瓷的茶壺,被云笙剛才丟出去的,可是那茶壺摔了個粉碎,也止不住云笙心里那一股怒火。 五個丫頭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語不發(fā)…… 半晌,云笙深深的吸氣,才坐回了太師椅上,“發(fā)布全云門的暗線查找他們的行蹤,你們幾人分水陸兩路向天祁的方向追去,另外……找人守住邊關,一只螞蟻……也別放出去!” “是!”四個丫頭聽了命令,急忙退了下去。 雪凝還跪在原地,有些擔憂的抬起頭來,她似乎自從懂事開始,就沒有見云笙發(fā)過火,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對于他來說……不過都只是無關緊要的一陣風,吹過了……便什么都不會留下。 可是他現(xiàn)在卻氣得差點失去了理智! 雖然現(xiàn)在從他的俊顏上什么也看不出來,他似乎還是那樣云淡風輕,他低垂著眼,擋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可是雪凝知道,他的手指微微的顫抖,幾乎恨不能將太師椅的扶手都捏碎了。 “公子,若是……若是祁夜開啟了帝王燕的禁制,恐怕……”雪凝的話還沒說完,云笙便冷冷笑了起來。 雪凝嚇得住嘴,然后聽到云笙冰冷得似乎能結冰的聲音幽幽的道:“祁夜還不一定知道帝王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