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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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大帽子,兩個人接不起,只得作罷,與眾人一同道辭離去。 太子留下來擬旨,命啞奴拿去給皇上過目,皇上無異議,這才派人去傳旨。 走出靜園的時候,他遇到了慧貴妃,扯出個笑容,上前行禮。 慧貴妃指了指身邊宮女拎著的攢盒,“本宮來給皇上送些點(diǎn)心,今日皇上心情怎樣?” 太子一笑,“看不出?!?/br> 慧貴妃哽了哽,“方才你們議事,皇上沒生氣吧?” “應(yīng)該沒有?!碧尤耘f含糊其辭。 “那——”慧貴妃不好繼續(xù)打聽了,笑了笑,“本宮先進(jìn)去了?!毙睦锬貌粶?zhǔn)皇上肯不肯見自己。前幾日都是一個樣,皇上只讓啞奴留下點(diǎn)心,不見她。 太子似笑非笑地對她道:“父皇這些年看重您,是因您不似別人有城府,這您應(yīng)該清楚?!彪S后拱了拱手,負(fù)手離開。 慧貴妃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到了廳堂門外的時候,正好皇上出門,她不由一喜,說明來意。 皇上頷首,“你有心了?!彪S后打手勢給啞奴,啞奴將東西拿了進(jìn)去。 慧貴妃忙問道:“這里實在是太安靜了,皇上悶不悶?臣妾特地帶了兩名善音律的宮女過來?!?/br> “不悶。如今只怕不得清靜。”皇上笑了笑,和顏悅色地道,“回吧。” 慧貴妃雖然有點(diǎn)兒失望,可也知足了,畢竟肯與她說兩句話了,不似前一段,一看到就一通訓(xùn)斥。 皇上看著她離開,想到關(guān)于查抄睿王府的事兒,不由輕輕搖頭。往后她怕是要一日來幾次并且會十分忙碌,他可有的頭疼了。 不,是秦家該頭疼了。 五日后,秦老太爺攜兩名官員正式著手查抄睿王府事宜。 不出皇上所料,事情真正落實下去的時候,慧貴妃真的忙碌起來——每日去她宮里請安的嬪妃多了起來,她一早一晚都會親自做些精致出奇的佳肴糕點(diǎn)送到靜園,另外,頻頻命人去請淮南王、秦明宇到她宮里。 皇上、太子、太子妃見她這樣,都只是一笑置之。 慧貴妃見沒人敲打自己,愈發(fā)心安,也不再讓出宮傳話的宮女太監(jiān)遮人耳目了。 襲朗、蔣修染偶爾要在靜園逗留終日,跟皇上一起對著輿圖談?wù)撥娬?,慧貴妃的行徑,就算不想知道都不行。起初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后來見皇上碰都不碰她送來的東西,全賞了園中啞奴,便連笑都笑不出了。 這天蔣修染對襲朗說道:“你讓秦明宇點(diǎn)撥她兩句吧?熬了這么些年,到最后要是給打入冷宮多劃不來——皇上現(xiàn)在對后宮毫無耐心,現(xiàn)在擺明了是把人當(dāng)猴耍,宮里宮外這倆人都是一個樣?!?/br> “明宇要來早就來了?!币u朗也沒轍,“你只能指望淮南王了?!?/br> “什么叫我指望淮南王?”蔣修染挑眉,“你就看得下去?看著不瘆的慌?我見得了可恨的人,見不了這么可憐又可悲的?!?/br> 襲朗笑笑的,“要是哪天她傳元娘進(jìn)宮,你可別炸毛。” “……”蔣修染抬手指了指襲朗,啼笑皆非的,“你也當(dāng)心吧?!庇忠慌念~頭,瞪著襲朗,“我怎么就忘了她禍害過元娘呢?!” 襲朗哈哈地笑,“你不說我都忘了。” “才怪,你最記仇?!?/br> 襲朗也不是記仇,是膈應(yīng)慧貴妃這個人,她怎樣他都能視若無睹。原因么,還真不是為元娘,是為秦明宇。如今元娘嫁給蔣修染,且過得很好,夫妻二人都很如意,可在他們?nèi)缫獾谋澈?,是秦明宇一輩子的落寞。他贊成那樁婚事,但在感情上,還是為好兄弟難過。 從這之后,蔣修染才不再看著慧貴妃發(fā)愁,并且有幾日也不用進(jìn)宮——寧元娘有些不舒坦,躺在病床上還記掛著手里的一堆事,捧著賬冊不放,他讓她交給管事,她卻陽奉陰違。他沒法子,索性稱舊傷發(fā)作,留在家里幫她打理手頭的事。 寧元娘這一病,寧三太太來看過兩次,見沒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咳嗽,都沒開方子用藥,也就不再頻頻登門,怕蔣修染誤會她無事不登三寶殿。 寧二娘卻積極起來,先是好一番討好寧三太太,隨后提出去看望寧元娘。 寧三太太看著她,若有所思,第一次倒也沒阻攔,說去吧。 翌日,寧二娘又要去,寧三太太笑起來,仍是點(diǎn)頭同意。 到了第三天,寧二娘期期艾艾地站在她面前,她搶先道:“又要去看你大姐?” 寧二娘忙道:“是啊?!?/br> “去也行。”寧三太太指了指一旁的小杌子,“你去之前,我先跟你說說你的終身大事吧。前幾日,一名地方官的發(fā)妻來京城走親戚,不知怎的知道了你這個待字閨中的老姑娘,托了人來說項。她已過了三十,膝下無所出,想要給她家老爺添一房貴妾。我說心里話,很是不忍,與老爺說起來的時候還長吁短嘆的,想著還是盡量讓你穿著正紅嫁衣出閣。老爺卻說你這么個不安分的惹事精,遠(yuǎn)遠(yuǎn)地打發(fā)出去也好。當(dāng)時我聽著還挺生氣的,可是看你這幾日這么忙碌,我改主意了。你就去當(dāng)貴妾吧,不是一直都存著做妾的心思么?出閣之后好生服侍主母,早些生兒育女。” 寧二娘起先還眼含希冀,到了中途已經(jīng)站起身來,聽到末尾,已是臉色煞白,顫聲道:“母親……您怎么能這么對我?!” “我怎么這么對你?”寧三太太將手里的茶盞摔在地上,忽然板了臉,恨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我對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要是照著你大姐夫的心思,早把你活埋了!” ☆、156|第150章 ·π “我大姐夫?”寧二娘驚疑不定,“您這話是從何而起?是他還是我大姐讓人跟您說什么了?” 寧三太太冷哼出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元娘起初不舒坦那兩日,你怎么不說去看望她?你大姐夫有了幾日的假,你就忙不迭地過去看望。再說你這打扮,從頭到腳費(fèi)盡心思——元娘病怏怏的,你是跑去讓她襯得你好看,還是讓自己襯得她顏色盡失?” “我沒有!”寧二娘跪倒在地,眼淚汪汪地望著嫡母,“母親,我真的沒有,真的是去看望大姐的啊。您誤會了,別輕易發(fā)落我……” 寧三太太不屑地撇了撇嘴,“今日我也跟你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不好聽,可你必須明白。元娘從小倔強(qiáng),便是沒有你們比著,與我的情分也不似別家母女一般親近,這是誰都沒法子的事兒。你從小聽話,對我百依百順,我便是鐵石心腸,這些年待你也有了幾分真心??墒怯幸还?jié),你我便是勝似母女,你到底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到了關(guān)乎元娘的事情上,我還是要為她著想。有幾年,我由著性子數(shù)落她,擔(dān)心的是她嫁不好。而對你們幾個庶女,擔(dān)心的則是你們嫁出去不能給寧家?guī)硪嫣??!?/br> 寧二娘身形搖搖欲墜。她心里不是不明白,可嫡母這樣說出來,還是讓她憤怒又惶惑至極。 “以往,我是打算讓你進(jìn)襲府做妾室,由著你謀求,結(jié)果呢?你受了責(zé)罰,我再也不能登襲府的門。到今年,不管老爺如何不悅,我還是求他讓我出門時帶上你,只盼著哪一家能相中你??墒悄愫堪。巯戮拱阎饕獯虻搅四愦蠼惴蝾^上!姐妹共侍一夫,你想讓我們家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么?便是到了那不顧臉面的地步,我怎么可能讓你去跟我的親骨rou爭風(fēng)吃醋?虎毒還不食子呢。拋開這些不說,只說你有多蠢——你大姐夫這些年只等著元娘,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敢到他面前去搔首弄姿,當(dāng)真是活膩了!他讓丫鬟傳話給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要是不忍心發(fā)落,跟他說一聲就行。” 寧二娘身形一軟,癱坐在地上。 “該說的我都說了,恨我怨我都隨你。我的確是有過錯,竟把你調(diào)|教得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起就別出門了,等著那家來接你。要是實在不甘,不妨一脖子吊死,你走了也沒事,有你姨娘為你日日誦經(jīng)超度,不愁不能投胎轉(zhuǎn)世……” 寧二娘失聲痛哭起來。 過了幾日,寧三太太去看了看寧元娘,母女兩個說了一陣子話,都沒提寧二娘的事,甚至都不清楚對方是否知情。便是提起,又能說什么呢? 后來,寧三太太悄悄地把寧二娘打發(fā)給人做了妾室,給了二百兩銀子、兩箱子妝奩。事后親朋問起,連寧二娘去了哪一家都懶得說,只當(dāng)家中沒有這個人。她想,二娘要是日后成了氣候回來刁難她,那也是這些年行差踏錯的報應(yīng)。眼下,不能怪她心狠。 那個蠢貨怎么就不明白,從哪方面來講,打蔣修染的主意都踩到了她甚至很多人的底限。 自然,這是后話了。 ** 查抄睿王府一事,大張旗鼓地進(jìn)行著,成為京城最大的一場熱鬧,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得空就去睿王府門前轉(zhuǎn)轉(zhuǎn),看著負(fù)責(zé)抄家的官員官差有條不紊地忙碌。 所謂抄家,是將金銀珠寶、田莊鋪子、家具擺件、衣衫布帛等等一并記錄在冊、估算價錢。能剩下的,不過空曠的庭院、空落的居室。 皇上這個決定,有沒有激怒皇后,無人知曉,睿王卻因此病倒了。 初聞消息時,他不能相信,吵著喊著要面圣。被丟到空空如也只一張破舊床榻的屋子里思過的時候,他險些發(fā)狂。折騰了幾日之后,面色枯槁,起不得身。 太子得知后,給他請了一位太醫(yī)診治。 太醫(yī)把脈開了個滋補(bǔ)的方子,睿王的情形卻是越補(bǔ)越差,身體極其虛弱,燒得整個人神志不清,經(jīng)常胡言亂語。 不是要瘋,便是要喪命。 太子不敢隱瞞,忙如實稟明皇上。 皇上不解,“每日里胡言亂語?查不出究竟?”對睿王得了什么病更感興趣。 太子忙請罪,“是兒臣疏忽,一早就該多請幾名太醫(yī)給睿王把脈?!?/br> “睿王——”皇上語氣淡漠,“他若是就此瘋了死了,便還是睿王;若是能夠痊愈,下旨褫奪封號,貶為庶民?!?/br> 太子險些接不上話,沉吟片刻才恭聲道:“兒臣命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精湛的幾個前去診治?!?/br> 皇上頷首,輕一擺手,“日后這種事你自行定奪,有了結(jié)果知會朕一聲便是?!?/br> 太子稱是,躬身告退。皇上到底是想讓睿王生或死,他還真琢磨不透。后來他發(fā)現(xiàn),便是皇上與他想讓睿王好端端活下去,都不能夠了—— 幾個太醫(yī)輪番把脈,硬是說不出個切實的病癥。小心翼翼地商討出個性子溫和的滋補(bǔ)方子,全無療效。睿王一日比一日虛弱。 如此反復(fù)兩次,太醫(yī)有了定論:睿王這癥狀,不是病,大抵是中毒了。 太子思忖多時,想到了淮南王。 說起來,睿王自從在淮南王府現(xiàn)身到如今,便是時而清醒時而恍惚。是抄家一事讓他在狂躁之后,癥狀愈發(fā)明顯。 這日,他為了此事,去了一趟淮南王府。 近來天氣轉(zhuǎn)冷,淮南王也不再每夜觀星,日夜顛倒的情形結(jié)束,每日以蹴鞠、研究茶道打發(fā)時間。 太子到此時,見到淮南王的時候,不會似以前一樣冷著臉,淮南王也不再如以前那樣跟他犯渾說話夾槍帶棒。 淮南王開門見山地詢問太子為何前來。 太子說了睿王的事,問道:“你可知原由?” 淮南王沉默片刻,指了指地下,“興許,夏氏知道。” 太子釋然,猜著便是這情形,離開前拍了拍淮南王的肩,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淮南王只是報以一笑。 到底,夏映凡還是施了毒手,也不知是如何整治睿王的。 對于太子而言,她可是有功之人。 當(dāng)然,對于他亦如此。 睿王要是壽終正寢,他就要多年不得安生,說不定還活不過人家。 也不知睿王何時死去,到那時,皇后可就要發(fā)瘋了,帝后的矛盾便要激化到明面上。這樣的熱鬧,不容錯失。 太子去了靜園,略過夏映凡的事情,只對皇上說睿王的病狀、太醫(yī)的說辭。與淮南王有關(guān)的事,提出便是給皇上提醒?;噬犀F(xiàn)在最是清閑,仔細(xì)琢磨甚至徹查睿王返京的前前后后也未可知。自找麻煩的事兒,決不能做。 皇上聽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不離手里的書,沉默多時,才翻了一頁書,“那就讓他在他的府邸病故,入土為安時,就說他——畏罪自盡吧?!?/br> “是?!?/br> “要是看他太難熬,就賞一碗藥。將他病重一事如實告知皇后。留神,當(dāng)心有人無所不用其極?!?/br> “是。” “人各有命。那是他的命。”皇上瞥了太子一眼,說起另一事,“慧貴妃這些日子沒閑著,你提點(diǎn)她兩句,讓她學(xué)學(xué)她的兒子。執(zhí)迷不悟的話,你就說,朕駕崩之前會留一道旨意,讓她攜嬪妃殉葬?!庇忠粩[手,“去吧。” 太子稱是告退。 慧貴妃那個性情,就得用這樣的話震懾,不然還要鬧騰一番。 而這種話,他只能讓太子妃去說。 ** 香芷旋這段日子都沒出門,得了空就給寒哥兒畫像。 之前已畫了兩幅,她不是十分滿意,想趕在悅?cè)A回西夏之前畫出一張惟妙惟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