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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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祖母氣走了……難為她好意思說。香若松眉毛聳了聳,轉(zhuǎn)身回往老太太房里的時候,苦了臉。 唉,這宅子里的女人們,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老太太陰沉著臉,見他折回來,嘲弄地看著他,“是不是好一通澄清,說你跟這件事情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香若松賠著笑,“我這不是怕她回去跟四爺回去說不好聽的話么?祖母,四爺對阿芷處處照顧,真的很看重她。” “那樣的女孩子,他居然也能看重。”老太太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里被香芷旋氣得不輕,說話就失了分寸。 香若松看向還垂首站在一旁的幾名女子,“還不快滾下去!”又無奈地看著老太太,“祖母!您這是什么話?” 幾名女子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匆匆施禮,退了下去。 老太太瞪著他,“她夾槍帶棒的把我一通挖苦的時候,又顧忌什么了?” “您那些打算吧……”香若松吞吞吐吐地道,“行不通,真行不通。襲家現(xiàn)在是四爺當(dāng)家,不合規(guī)矩的事,從他那兒就過不去?!?/br> “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干涉內(nèi)宅的事!” “不干涉興許是不知道,知道了怎么能不干涉?”香若松苦口婆心地道,“您也想想,打算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是合情理合規(guī)矩的?四爺之所以拖著病體接手府里的事,定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您暫時收收心吧,眼下這關(guān)頭,正是四爺火氣旺盛的時候——襲老夫人去世前后的事,您大抵也清楚了,真把四爺惹毛了,咱們家能受得住?再說了,阿芷提的夏家真是不簡單,她要是請夏家出手阻撓我父親升官的路,又當(dāng)如何?那丫頭可沒放狠話嚇唬人的習(xí)慣,說出口的必是胸有成竹的事,您可不能吃這眼前虧?!蹦┝?,他嘆息一聲,“你總說,京城跟廣州的日子大相徑庭,這話對,誰都要這樣熬一陣才能適應(yīng)。” “……”老太太沉默下去。 香若松趁熱打鐵,“我也知道,您的火氣還是為了那筆銀子,可是那筆銀子既然經(jīng)了四爺?shù)氖?,他想來也清楚原由——清楚原由還幫阿芷存到銀號去,這不還是護(hù)著阿芷么?我也說句實話,四爺要是不看重阿芷,我連襲府的門怕是都進(jìn)不去,有個什么事,四爺也不會找到我,讓我落點兒好處?!?/br> 老太太被這話提醒,問道:“你倒是說說,你忙了一場,落到什么好處了?羅老板財運(yùn)亨通,怎么你還是捉襟見肘?” “我落到的好處,就是不會被羅老板追著要債了?!毕闳羲芍荒軐嵲拰嵳f,“我在廣州的時候,坑了羅老板,他呢,追我追到了京城,全心全意要我賠償他以前損了的錢財?!?/br>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這種沒臉的事,香若松不是沒法子了,才不會對誰說,慌忙岔開話題,嬉皮笑臉地問老太太,“您到底抓住阿綺什么把柄了?” “這件事你不要管?!崩咸重嗔怂谎郏澳悻F(xiàn)在是不似以前了,也別指望我似以前一樣對待你了?!?/br> 香若松嘆了口氣,“反正好話歹話我都說盡了,您得了空仔細(xì)斟酌一番。要我說,是別再為了那筆銀子跟阿芷周旋了,沒用。想往四爺房里塞人,他就不同意。想把阿綺塞進(jìn)西府,不可能。退一萬步講,您就是鐵了心要整治阿芷,也得我爹娘過來之后再說。最遲明年開春兒就一家團(tuán)聚了,何必急在這一時?” 后半截話還是勉強(qiáng)中聽的,老太太打鼻子里哼了一聲,“行,那我等你爹娘過來再說。” 能讓老太太不急切行事,局面就好多了。香若松見好就收,起身道辭回房。 急匆匆回到房里,見到妻子,吩咐道:“你命人想法子打聽一番,看看祖母拿捏著阿綺的把柄是什么?!?/br> 香大奶奶連連點頭,“已吩咐下去了。”香綺旋從老太太過來之后,情形一日日好轉(zhuǎn)了,定是有了盼頭,她也好奇得很。 “再有,讓下人們打起精神來,多留心祖母的舉動,可別讓她把好好一盤棋攪了局?!?/br> “放心,我明白?!?/br> “阿綺……”香若松思忖片刻,下了狠心,也在一念之間改了主意,“她是不能留在京城了,我得把她弄回廣州去。過兩日你得幫我,不然不好成事。” “你的意思是——”香大奶奶驚訝地看著他,“要偷偷地把人送走?” “不然怎樣?祖母日后要是帶著她四處走動的話,她再做出點兒什么事,我們還有臉面見人么?” “那你可得好好兒謀劃一番?!毕愦竽棠毯螄L不想將香綺旋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別人,但他這行徑勢必會惹得老太太發(fā)怒,“事情過后,祖母肯定會懲戒你我,這倒不打緊,也就是跪幾日佛堂,主要是你得確保能成事,白忙一場的話,日后祖母肯定會把阿綺綁在身邊,再找機(jī)會就難了?!?/br> “這些我都清楚?!毕闳羲梢桓被沓鋈サ臉幼?,“就算是硬搶,我也得把那個禍水搶到手打發(fā)回老家。那真是個禍水,祖母這次是異想天開,必須得跟她對著干了。”說著就站起身來,被誰黏著出門去了,“我這就去安排。” 香大奶奶到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香若松和老太太對著干的事情,可是十年二十年不遇的,到時不定鬧成怎樣個雞飛狗跳的情形。 ** 書房內(nèi),大老爺一步一步,緩緩地挪著腳步。 細(xì)算起來,病的日子著實不短了。這么久就沒正經(jīng)吃過一餐飯,人早就虛脫了。 可總這樣躺下去也不是法子,總不能為了一時的火氣送了命。 那樣的話,說起來可就是被氣死的——死法太難看,他到了地下都不能瞑目。 所以,這兩日起,盡量多吃些東西,盡量下地走動。不然,雙腿就不是行動遲緩,早晚會不能動彈。 襲朗緩步跟在大老爺近前,看他身形打晃得厲害,便上前去扶了一把。 大老爺沒好氣,要掙開。 “走了一刻鐘了,歇歇。”襲朗才不管父親的態(tài)度,挾著他到了羅漢床前,“坐。” 大老爺坐下去,抬眼瞪著他,“你管我做什么?我一跤摔死不正合了你的意?” “火氣還是那么大,這可不行?!币u朗轉(zhuǎn)身給父親倒了一杯溫水,“喝點兒水?!?/br> 大老爺不肯接水杯,“看你這幅德行,我真恨不得上吊,讓你給我丁憂三年。” 襲朗彎了彎唇角,“文官武官路不同,這話嚇唬不住我。不過,讓我歇幾年也行啊,我?guī)е患依闲∪?wù)農(nóng)經(jīng)商?!庇謱⑺f近了一些,“拿著,別摔了。” 大老爺沒法子,接到手里,又重重地放到黑漆小幾上,“明明盼著我早死,每日還是過來做戲,何苦呢?” “死不死的總掛在嘴邊做什么?”襲朗在羅漢床另一側(cè)坐下,語氣平緩,“我每日過來,也是琢磨琢磨你這個人,不是做戲盡孝。把你琢磨透了,日后對付別人就容易些。再者,你都病成這樣了,我沒打算惹你發(fā)火,勝之不武的事,沒意思。” 這倒是。每日過來,沒再繼續(xù)惹他生氣。 襲朗笑著勸道:“聊幾句?你總不說話可不行,時日久了,好口才可就沒了。” “那就說說話?!贝罄蠣攩柕?,“老三可好?錢氏照顧安哥兒可還盡心?” “老三就那樣,老夫人一走,他真有些傷心。安哥兒沒事,錢氏盡心盡力地照顧著。” “傷心?”大老爺之所以問起襲脩,不是因為還似以前那樣存著一點兒慈心,而是希望聽襲朗說老三不好過,“他是傷心還是窩火,只有他自己清楚?!?/br> 襲朗微笑,不語。 大老爺一說襲脩就一肚子火氣,暴躁地站起身來,繼續(xù)活動腿腳。 襲朗無奈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跟在一旁。大老爺不肯讓人服侍,下人誰進(jìn)來誰被攆走,攆不走的闔府也只他一個。 是真的,不想對病成這樣的人落井下石,實在是覺得勝之不武。他要是安著把不順眼的人都?xì)馑赖男?,府里現(xiàn)在就剩不了幾個人了。 大老爺、襲脩、分出去的二房之間又有各自解不開的心結(jié),平日還是能夠相互牽制。這樣其實是不錯的局面。 明年開春兒,太子就要給他個官職。他入朝為官,家里的事情,大夫人大抵也會逐步交給阿芷打理。 前兩日大夫人跟他說,你媳婦年紀(jì)雖小,可是在喪事期間幫襯的時候,做事很有條理,明年讓她主持中饋完全不成問題。 主持中饋也好啊。他回到官場之后,就不能經(jīng)常陪著她了,多點兒事情消磨時間也好。余下的府里的人,順眼不順眼的,平日里也少不得隔三差五讓她看看好戲。不愁日子枯燥沉悶。 大夫人那次還說,府里的稱謂是要改一改的,我斟酌著,還是等老夫人百日之后再說。 他點頭,說是不用急。 大夫人就笑,說這一晃,我和二夫人日后就是長房和二房的老夫人了,唉,這么一想,真是老了。還說你可要抓緊啊,趕緊給你媳婦掙個誥命。 他笑。 班師回京之后,他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過來,所以除了請皇上犒賞三軍,自己什么封賞都沒要。 皇上來來回回地下旨數(shù)次,最終給了他一些實惠的田地、錢財。 那時婚期將近了,他是想,如果那個倒霉的女孩子日后要守寡,他就將手里的產(chǎn)業(yè)交給她,讓趙賀照顧她周全、幫忙打理產(chǎn)業(yè),下半生她完全能衣食無憂。如此,他才算是勉強(qiáng)做到了不辜負(fù)那一句。而那些錢財,有皇上賞賜這個由頭,總不至于有人說什么。她要是想再嫁也行,趙賀再幫她周旋一番就是了。 那時都是最壞的打算。 幸好只是打算,沒能成真。 她偶爾會跟他說,感覺像是被金元寶砸到了頭。 其實他偶爾也有這感覺。從來沒敢奢望過,自己娶的是一個性子這般討喜的人——也不見得誰都覺著她好,但是管別人怎么看呢,他喜歡才是最重要。 是的,大夫人沒說錯,是要給她掙個誥命。 日子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子,該享有塵世中人看重的頭銜、榮華。 但是這個誥命,與他襲爵成為世子是兩碼事。 那個爵位,大老爺出于這樣那樣的心思,短期之內(nèi)是不會給他請封的。他呢,便是送到面前都懶得接。 雖然父子倆都知道,那是不可更改的事,還是沒個期限地往后拖延。 襲朗跟大老爺耗到黃昏,這才回往清風(fēng)閣,想陪著阿芷去請安。 外院一名小廝來稟,遠(yuǎn)在外地的一個武將來了京城,面圣之后就來看望他。是以前并肩殺敵的人,他沒耽擱,即刻去了外院。正在孝期,不能好酒好菜地招待,可是這并不影響二人敘舊。 敘談的時候,他就覺著舊傷隱隱作痛,而且情形越來越嚴(yán)重。 要變天了,大抵是要下雪了。 送走客人,回往內(nèi)宅的時候,如細(xì)沙的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灑下來。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阿芷說過,很想看看北方的大雪。只是今年第一場雪姍姍來遲,之前又是這樣那樣的一堆事情,她恐怕早已忘記了這碼事。 到了清風(fēng)閣外,雪沙中融入了鵝毛般的雪片。他腳步略快了些,穿過院落,走進(jìn)室內(nèi)。 她正坐在炕桌一旁看書。是從他那里拿到的醫(yī)書,看得出她是真不耐煩看這些,此刻已有些昏昏欲睡了。 襲朗勾了唇角,過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下雪了,去外面看看?” “真的?”香芷旋滿目驚喜,“這種事你可不準(zhǔn)騙我啊?!?/br> 好像他騙了她多少次似的……襲朗失笑。 ↓↓ ☆、61|9·0 轉(zhuǎn)入室內(nèi),兩人去了西次間里側(cè)的小暖閣。 襲朗除掉外袍,歪到大炕一側(cè),他得緩一緩。到底是血rou之軀,傷口因為天氣潮濕陰冷而發(fā)作的疼,忍的時間長了,會從骨子里覺得疲憊。 香芷旋親自去給他抱來一條錦被蓋上,又去沏了一壺?zé)岵?,之后才脫掉鞋子,坐到他身邊,“我給你捶捶背或者捏捏腿?”又不好意思地笑,“我不會,只能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br> 襲朗才不會指望她做這種費(fèi)力氣的事,“你那點兒力氣,給我撓癢癢還差不多?!?/br> “……”香芷旋瞪著他,“我試試都不行?” 襲朗失笑,“行啊,你來。我今晚就歸你折騰了?!闭f著翻身趴在大炕上,把被子丟到一旁。 香芷旋仍是有點兒不滿,騎在他腰際的時候,才眉飛色舞起來。這樣的姿態(tài),讓她心里極是舒爽——居然還有欺負(fù)他的時候,真好。這么想著,她卷起袖管,給他揉肩、捶背。 他的肌膚堅實,讓她覺得手下觸感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