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賀川說:“就睡這里,謝謝?!?/br> 阿加笑道:“你們能睡就好,我給你們燒點熱水?!?/br> “麻煩了?!?/br> “沒事沒事!” 阿加很快搬了兩桶水進來,還拿來了草藥,讓賀川涂一涂傷口,又小聲讓他們洗洗早點睡,怕吵醒孩子,動作一直小心翼翼的,還給他們帶上了門。 密閉的空間里,只剩下漏風(fēng)的屋頂,粗糙的墻壁,破舊的木板,兩桶冒著熱氣的水,還有兩個人。 賀川問:“帶鏡子了么?” 蔣遜說:“沒?!?/br> 賀川說:“你給我上藥?!?/br> 蔣遜說:“先擦臉,洗洗傷口?!?/br> 他們昨天還買了毛巾,賀川擰了把,洗了洗臉,蔣遜蘸著藥水給他涂。 他臉上淤青不多,左邊下巴有一道,右眼角也有一道,舊傷加新傷,看起來有點唬人。 涂完了臉,蔣遜問:“身上呢?” 賀川把衣服脫了。 他胳膊和后背不知被砸了幾下,全是觸目驚心的棍痕,蔣遜蘸著藥水沒動,賀川拍了下她的臉:“發(fā)什么愣!” 蔣遜說:“等會兒?!彼龜Q了毛巾遞給賀川,“身上先擦擦,還有泥?!?/br> 賀川摸了兩下,后背不方便,他把毛巾扔給蔣遜,轉(zhuǎn)了個身。 蔣遜頓了會兒,重新擰了遍毛巾,替他擦背。 他的背又寬又厚,堅硬,皮膚黑,上面還能清晰的看見數(shù)道棍痕,蔣遜數(shù)了數(shù),明顯的有四道。 她擦了會兒,干凈了,蘸了藥水往他背上涂。她手指涼,他熱,一下一下的,像是冰天雪地里摸上了一個熱水袋,雞皮疙瘩都燙起來了。 擦完了背,賀川轉(zhuǎn)回來,說:“你自己洗洗?!?/br> “嗯?!?/br> 蔣遜擰了毛巾擦臉,擦完臉擦脖子,房間里沒有燈,頭頂?shù)脑铝梁托切浅洚?dāng)了照明,邊上還開著手機的手電筒,光線往上。 賀川說:“你身上有泥,擦擦。” 蔣遜脫了衣服,只剩下一只文胸,她重新擰了把毛巾,把脖子上胸口上的泥一點一點擦干凈。 賀川看了會兒,用另一桶水繼續(xù)擦起了腿,擦著擦著往邊上看,那女人也已經(jīng)脫了褲子在擦,一褲子的泥巴,穿了這一路并不好受,都濕到了腿上。 她腿細(xì)長勻稱,又白,身體在黑暗中像夜明珠發(fā)亮。 賀川泡了會兒腳,水已經(jīng)涼透了,他問:“你水熱不熱?” 蔣遜說:“涼了?!?/br> 他們說話聲音都很輕,不想吵醒阿加一家。 賀川問:“手怎么了?” 蔣遜攤開手看了看,手上多了幾道口子,應(yīng)該是拿著火棍的時候劃到的,碰水也沒覺得疼。 她看向賀川:“你這都能看見?” 賀川輕笑:“你身上我哪兒看不見?” 蔣遜笑了下,終于擦完了,也跟賀川一樣坐到木板上洗起了腳。 兩桶水并排放著,水中已經(jīng)可見污泥,她一邊搓腳,一邊拿出噴瓶往臉上噴。 賀川說:“這還在呢?” 蔣遜說:“啊,一直放包里,沒浸到水?!?/br> 賀川說:“給我點兒?!?/br> 蔣遜說:“不行,你臉上有藥。” “噴手上?!?/br> 蔣遜往他手上噴了一下,賀川握住她的手,把水拍到她手上,蘆薈水滲進了劃痕里,清清涼涼的。拍完了,他握住她的手沒放。 蔣遜從頭到尾都沒動,輕輕晃著腳,水“嘩嘩”的響。 洗完了,兩人躺到了木板上,蔣遜睡里面,賀川睡外面。 木板小的可憐,兩人睡剛剛好,沒一點多余的尺寸。賀川把手機電筒關(guān)了,頭頂是星星和月亮。 兩人只有一床小薄被,被子還算干凈,沒什么味道,木板很硬,沒墊東西。 蔣遜說:“車上有睡袋?” 賀川說:“有,在后備箱?!?/br> “應(yīng)該拿進來的?!?/br> “睡得不舒服?” “睡睡袋會比這舒服。” 賀川把她抱了過來,讓她趴自己身上:“這樣呢?” 蔣遜說:“還行?!?/br> 賀川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你挺狠。” 蔣遜聽懂了,說:“看對什么人?!?/br> 賀川笑了笑,問:“沒傷到哪兒?” “沒。” “沒撞到?” “沒?!笔Y遜貼著他的脖子,“你不是幫我擋住了么?!?/br> 過了會兒,賀川說:“虧你想到弄火?!?/br> 蔣遜說:“畜生不是都怕火么?!?/br> 賀川又笑了笑,揉了揉她的手,說:“不是讓你走么?” “嗯?!?/br> “是不是女人?” 蔣遜說:“你不知道?” 她躺在他身上,肌膚相貼,只穿了文胸和內(nèi)褲,他也只有一件。 賀川垂眼看她,光線暗,但能清楚看見她的眼正望著他,她皮膚滑得像玉,傲挺的胸正壓著他。 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女人,有著誘人的身體,比任何女人都要女人。但她開賽車、打人、揮舞火棍,喊他閃邊兒,像個流氓。 賀川低下頭,吻住她,星光下繾綣纏綿的一吻,只是吻,溫柔小心的,不帶情|欲,像是野獸受傷后同伴給的安慰,細(xì)心的舔舐對方的傷口。 頭頂星光璀璨,兩人輕輕交纏,誰也沒有先走。 “我過去,你馬上開車走,記??!” “不是讓你走么?” “嗯?!?/br> ☆、第41章 蔣遜今天累極了,很快就有了睡意,她閉著眼,呼吸很輕,睡覺的老實樣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賀川沒見過她睡覺的樣子,那天晚上同床,他心思在別處,根本沒有看她的臉。此刻從上往下看,她長長的睫毛低垂著,睡相格外寧靜乖巧。 “看什么?” 疲倦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賀川問:“沒睡著?” “困?!?/br> “那睡?!?/br> “嗯?!?/br> 她沒睜眼,手還搭在他肩膀上,賀川摟了摟她,摸上她光|裸的肩頭。 她似乎睡著了,賀川輕聲問:“睡了?” “你不困么?” 她聲音帶著睡意。 賀川說:“還行?!?/br> 蔣遜突然從他胸口起來,背過身躺到邊上:“這樣能睡著了么?” “嗯。”賀川閉上眼,他也困了。 過了會兒,他胸口鉆來個小暖爐,賀川眼沒睜,順手摟住她,她又鉆進來了一些,賀川問:“冷?” 蔣遜說:“嗯?!?/br> 賀川又睡了會兒,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蔣遜問:“去哪兒?” “拿擦爾瓦。”之前放車上了,沒帶進來。 蔣遜翻了個身,仰躺著睡,說:“別去了,他們家都睡著了,別吵醒人家。” 賀川想了想,又躺回了床,摟過蔣遜掖了掖被子,蔣遜枕在他胳膊上,閉著眼睛說:“睡吧?!?/br> “嗯。” 這回兩人真的睡了,屋頂漏風(fēng),木板又冷又硬,照舊睡得沉沉的,一覺醒來,星星點點的陽光像碎金一樣,已經(jīng)從屋頂?shù)目p隙中漏了進來。 阿加一家早就已經(jīng)起床了,隔著門板,能清楚聽見幾個孩子的嬉笑聲,說的是方言,房里兩人都聽不懂,過了會兒,阿加的妻子吉史似乎呵斥了一句,幾個孩子聲音都放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