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道：“你倒是管得寬，我愛什么時候動手，就什么時候動手了?！?/br>
    阿曛冷笑道：“怕是你也是受人指使的罷！我受了重傷，趙氏你也知道的，如今不久就要下到地府去見我娘了，臨走前，我還是替我那冤死的娘，說兩句話與你聽罷?！?/br>
    阿曛頓了頓，繼而道：“且不論你與我娘之間有什么恩怨糾葛，你這么多年沒找我復(fù)仇，此時來要我的命，顯然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我只勸你還是將那指使你的人的姓名告訴我，我死后做了那厲鬼，也就不來找你尋仇了，只去找那指使你的人。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告訴我這背后指使之人罷?！?/br>
    “你做夢，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壁w姨娘在洞外喊道。

    阿曛笑了笑，至少從趙姨娘這句話里，她掌握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趙姨娘之所以這般做，與她娘親有這生死恩怨是事實，但此次刺殺她，絕對是受人指使。這就夠了，遲早她會將那指使之人尋了出來，以牙還牙。

    阿曛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你不肯告訴我也沒辦法。我只是臨死尚有一事不明，你能否幫忙釋疑解惑一番呢？”

    “什么事？”

    阿曛笑道：“趙氏，你找人殺了我，你就不怕我爹問罪于你？你殺我原本是因你與我爹的那段情被我娘攪了局，如今你卻手染了我爹的親骨rou的血，我爹會放過你么？還會與你鶼鰈情深長相廝守么？”

    趙姨娘知道阿曛的命早已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此時倒是對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供認(rèn)不諱，反正在她看來，阿曛已是將死之人，就讓她死的明明白白的，冷笑道：“五姑娘，你真是個cao心的命啊，現(xiàn)在要死在西山的山洞里了。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渾身似要被拆散了骨頭般劇痛呢？你體內(nèi)寒毒已發(fā)作，是不是覺得自己身處冰窟之中，快要凍死了呢？哈哈哈，你可知道，你為何這段日子這般容易疲倦，只是因為你剛一回京都，我就讓人在你的飲食里下了寒毒，今日不過是讓你體內(nèi)的寒毒引發(fā)出來而已?！?/br>
    阿曛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難怪這兩個月來，我一直感覺到倦累?？墒牵覐奈醋屄犙堑娜苏催^我的飲食，我的飲食都是琳瑯親自管理，那是誰人幫你在我的飲食里下毒？又是如何下毒的？”

    趙姨娘笑道：“好，反正你也死到臨頭了，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一些。琳瑯是將你的飲食一事守得嚴(yán)嚴(yán)的，但人做事總有疏忽的時候，阿珂雖然只負(fù)責(zé)打掃聽雪樓的院子，但在這一方面極為靈泛，我就是通過阿珂將毒放在你的燕窩粥里的?！?/br>
    阿曛冷笑道：“趙氏，我對身邊的丫鬟都是極為寬容大度的，我相信阿珂這丫鬟長得憨厚可親的樣子，不可能給我下毒，你莫要胡亂咬人，定是你的人悄悄溜進聽雪樓里下毒的?！?/br>
    趙姨娘道：“怎么，你不信么？讓阿珂自己過來說清楚，你便會信了?！?/br>
    卻聽洞外再次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阿珂。此時阿珂正是一副得意的神氣在洞外喊話，“五姑娘，對不住了，藥是我下的，我趁琳瑯jiejie不留意時，將琳瑯jiejie煮燕窩粥時慣用的桂花換成了浸了寒毒的金桂，琳瑯jiejie沒有發(fā)覺，日日給你煮那燕窩粥，這毒也就是日日一點一點的種下了。五姑娘，您一路好走，奴婢看您的性子也不喜拘著的，下次投胎，還是投個小門小戶的人家吧，大門大戶里的規(guī)矩也多?！?/br>
    阿曛冷笑道：“多謝阿珂姑娘你還惦記著我要投個好胎?！?/br>
    香櫞在一旁聽趙姨娘的一番話早已恨得咬牙切齒的，現(xiàn)在阿珂這狗仗人勢的丫頭，竟也要來對著阿曛踩上幾腳，一時氣血上涌，對著洞口罵道：“阿珂你這沒良心的小蹄子，竟然作出弒主的事情來，你看相爺不將你千刀萬剮！”

    阿曛朝香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冷靜下來，又對著洞外冷冷道：“趙氏，你與我爹、我娘三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即便再深，我娘不也被你毒死了么？你為何還要如此三番五次置我于死地？”

    趙氏在洞外笑得聲音越發(fā)的滲人，“為什么？哈哈哈，只因你是那個賤女人與相爺生的女兒，你就得死！”

    “那么，且看誰先死罷！”阿曛話音未落，手中的胭脂色長衫已經(jīng)飛出了洞外，只聽洞口利箭劃破空氣的沙沙之聲瞬間密集響起，胭脂色的長衫瞬間射滿了箭羽，而就在伏在洞外的弓箭手將放那飄出的胭脂色長衫誤以為是阿曛時，阿曛早已與香櫞趁虛躍出了溶洞。

    阿曛一邊循著趙姨娘的聲音的方向躍起，手中的弓箭也緊跟著朝趙姨娘身邊的人招呼過去，很快，趙姨娘身邊的黑衣人一個個倒地，只剩下趙姨娘一人驚慌失措矗立在空地上。

    阿曛一個箭步飛到趙姨娘身邊，再次落地的時候，手中箭簇已抵在了趙姨娘的頸部。

    “你最好別亂動，否則你定會比我先見到閻王爺?！卑㈥衷谮w姨娘身邊冷聲低喝。

    趙姨娘被阿曛突然從洞中躍出，瞬間放倒了她身邊護衛(wèi)的幾名高手，又在眨眼之間將自己制住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動作驚嚇到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聲音也顫抖起來，“五姑娘，別亂來啊，有話好說。”

    “我跟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阿曛冷冷將手中的箭簇往前送了送，便聽趙姨娘凄厲的慘叫在山林中響起來，趙姨娘后因為驚嚇，早已半跪在地上，阿曛此時竟是居高零下，她知道自己手下的輕重，此時雖然刺破了趙姨娘頸部的皮膚，不過也是讓她流了一點血而已，并不會即刻送了她的命，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經(jīng)嚇，竟嚎啕大哭起來。

    阿曛不由得喝道：“住嘴！再哭我真的要殺了你的！”

    趙太后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阿曛這才有時間去看香櫞的下落。

    剛香櫞跟自己一前一后出來，自己目標(biāo)明確對準(zhǔn)著趙太后一路進攻，竟沒有聽到香櫞的聲音，她心中隱隱已有些不安，掃視了一眼洞口，卻見香櫞已趴在血泊之中，背上中了數(shù)不清的羽箭，鮮血還在沿著箭簇汩汩往外冒出。

    阿曛頓時明白過來，兩人從洞中躍出時，香櫞擋在了她的身前，替她擋去了這一場箭雨。而香櫞此時正含笑望著阿曛，見阿曛制住了趙姨娘，眼中的贊許更甚，似是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

    “香櫞！”阿曛見狀心痛得大喊起來，按在趙姨娘頸部的箭簇用力更深了，“趙氏，你趕緊讓他們停手！否則，你別想離開西山！”

    趙姨娘頸部的痛楚更深一層，早已嚇得面色慘白如紙，此時顫顫巍巍朝著黑衣人下令：“快停！停下來！”

    黑衣人畢竟是她花了大價錢請來的，當(dāng)然是聽她的指令行事，果然，趙姨娘發(fā)聲之后，黑衣人停止了刺殺行動，阿曛這才拖著趙姨娘繞過黑衣人走到香櫞面前，卻見香櫞早已奄奄一息。

    在山腰的時候，香薷為了護她已經(jīng)葬身在黑衣人的劍下，香櫞又要先她一步離去，此時，阿曛心理防線已經(jīng)到了即將奔潰的邊緣。

    阿曛在香櫞身邊跪下，眼眶蓄滿了眼淚，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握著香櫞垂下的手，連聲喚道：“香櫞！香櫞！”

    香櫞費力睜開眼來，見阿曛跪在自己身前，憑著最后一絲意識，原本一直緊握的右手在阿曛面前攤開，掌心靜靜躺著一枚血紅的雞血石印章，印章上還染著鮮紅的血漬,顫聲道：“姑娘，這枚印是……留……留給你……”

    香櫞話音未落，抬起的手已垂了下了，雞血石印章落入了地上。

    阿曛彎腰拾起印章，再去看香櫞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臉上沒有了任何生氣。

    正當(dāng)阿曛在為香櫞的離世傷神時，一旁的黑衣人已趁阿曛不注意，手中長劍直往阿曛的后背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手中的劍離阿曛的后背僅咫尺之間，便聽一聲悶響，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已被擊落在了地上，而下一刻，黑衣人已直直倒在了地上。

    阿曛聽得背后的動靜，直起身來，正要轉(zhuǎn)身去看，卻見一件黑色斗篷兜頭罩下，將她罩在其中，阿曛好不容易從斗篷里探出頭來，卻見身邊早已轉(zhuǎn)換了局面。

    原本團團圍住自己和趙氏的黑衣殺手，此刻都倒在地上，有的已經(jīng)死去，有的尚在掙扎，但都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卻見許久未見的白果，手里握著一柄長劍，架在趙氏的脖子上。

    趙氏抱著頭蹲在一側(cè)，渾身顫栗不已，嘴里不停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而阿曛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站著的人，一身玄衣，一張冷峻容顏，手中長劍正往下滴著鮮血，渾身上下透出凌厲蕭殺之氣，宛若暗夜修羅。

    “阿漓？怎么是你？”

    阿曛心中的驚訝真是掩飾不住，沒想到事情這么湊巧，自己再次遇難時，又是鳳漓救了她。

    “是我?！?/br>
    鳳漓見阿曛臉色比之前所見又蒼白了幾分，剛才若是他出手稍遲鈍一下，說不定阿曛背后就捱了那黑衣殺手一劍，剛被懸起的心此時還七上八下的，想剛見阿曛只著了一身水粉色中衣，右臂處染滿了鮮血，想應(yīng)該是流血過多所致。

    他并不答阿曛的問話，伸手抓過阿曛的左手，趁機把了把阿曛的脈，再次抬眼看阿曛時，滿臉的狐疑，“怎樣？”

    “是寒毒，她身上也許有解藥?！卑㈥滞艘谎鄱自诘厣系内w氏，忙向鳳漓解釋。

    鳳漓臉色寒得越發(fā)厲害，對白果道：“讓她先將解藥拿出來?！?/br>
    白果領(lǐng)了旨意，劍尖已指向了趙氏的左臉，嘖嘖道：“看你也一大把年紀(jì)了，這張臉卻還像個二十歲的大姑娘一般，看來你平日里沒少花心思保養(yǎng)吧？若是我在這里畫上幾道，不知道是個什么情形呢？”

    說完，白果故意對著趙姨娘左看看右看看，笑嘻嘻向阿曛道：“阿曛姑娘，你說我在她的左臉畫只烏龜，右臉畫只王八，可好？”

    趙姨娘聽了白果這些話，已經(jīng)嚇得不行，只差磕頭了，“別、別、求求你們了，別在我臉上畫??！啊，對了，解藥，我給你們解藥！”

    說完，趙姨娘慌忙從懷中摸出一只深藍色瓷瓶，爬到阿曛面前，雙手將瓷瓶遞給阿曛：“五姑娘，解藥在這里，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是殺是剮，五姑娘你給個痛快的，只求你別毀了我的臉……”

    阿曛走過去，伸手接過那藍色瓷瓶，打開瓶蓋，一股腥臭之味傳來，讓阿曛險些作嘔。阿曛倒了一粒藥丸在手，只見藥丸足有龍眼大小，黑乎乎的，那腥臭之味正是這藥丸發(fā)出來的。

    “這便是解藥？”

    “是，是，是解藥?！壁w姨娘猛點頭。

    阿曛捏住趙姨娘的下巴，迫她張開嘴巴，將藥丸喂入了趙姨娘的嘴中，迫她咽下，“幫我試試藥效?！?/br>
    這是卻見一個白衣姑娘和幾個深青色衣裳的男子往這邊過來，其中一人懷里抱著的正是香薷。

    阿曛眼前頓時一陣模糊，跑到香薷面前，卻見香薷一張臉白得紙一樣，已毫無生氣。

    “香薷她……”

    抱著香薷的男子回道：“人已經(jīng)去了?！?/br>
    阿曛淚涌了出來。香薷和香櫞跟著她六年，最后因她而死，她卻連兩人真實身份也未得知。阿曛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險些摔倒。

    白衣女子過來扶住阿曛，“姑娘，小心。”又柔聲安慰道：“人死不能復(fù)生，姑娘節(jié)哀?！?/br>
    阿曛此時才看清了那白衣姑娘，竟是白鷺洲上的白芷，忙道：“白芷jiejie，你也來了?！?/br>
    “是啊?！?/br>
    “白芷jiejie，這么巧，你們正好路過么？”阿曛依在白芷肩上，悄聲問。從鳳漓那里怕是什么也問不出來，她只得換個人來探聽消息。

    白芷望了望死去的香薷，道：“是她。我們看到了信號彈，爺便帶我們趕緊過來了?！?/br>
    “你說香薷的信號彈，是發(fā)給你們的？”

    阿曛有些難以置信，香薷什么時候又跟鳳漓扯上了關(guān)系？難道香薷和香櫞竟都是鳳漓的人？

    白芷點點頭，“她叫什么？”

    “香薷?！?/br>
    “她呢？”白芷問躺在地上的香櫞。

    “香櫞?！?/br>
    “我呢？”

    “白芷?！?/br>
    白芷再次點點頭，“姑娘還看不出來么？白芷、白果，香薷、香櫞，我們的名字取自百草。”

    “你們？是一家人？”

    白芷搖搖頭，又點點頭，望了一眼鳳漓，道：“我們都是孤兒，是爺收留了我們。香薷香櫞自幼便領(lǐng)命潛入潞州，保護姑娘左右。不到生死關(guān)頭，香薷是不會釋放信號彈的，收到信號彈后，爺先趕了過來，我們在路上又截住了一撥刺客，所以遲了一些?！?/br>
    原來鳳漓早早就讓香薷和香櫞潛伏在自己身邊，保護她的安全，阿曛心底不由得感慨萬分，抬頭去尋鳳漓時，正好對上他側(cè)臉望過來，一時阿曛有些恍惚，自己與這個俊美似神祗殺人時卻又似暗夜修羅的男子，究竟有著怎么樣的一種緣分?

    ☆、61

    正要問鳳漓如何處理面前的這一場景，如何處理趙姨娘時，卻聽身邊趙姨娘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之聲。

    阿曛忙去看趙姨娘，卻見剛剛還好好的趙姨娘，此時滿臉的黑紋，連手上脖子上，都是極為恐怖的黑紋，那黑紋越來越粗越來越黑，似乎能夠生長一般，而趙姨娘在地上打著滾，看起來極為痛苦的樣子，只見那黑紋處長到一定程度后開始裂開，濃稠腥臭的液體自皮膚的皸裂處流了出來，發(fā)出一陣陣巨臭。

    阿曛哪見過這般陣勢，嚇得雙手握住嘴。

    “不要看?！鄙韨?cè)的鳳漓一把攬過阿曛，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中。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阿曛不知為何趙氏突然會變成這般模樣。初次看到這般恐懼的場面，心底的恐慌已到了極限。

    “是你剛剛喂她的那顆藥導(dǎo)致的?！兵P漓道。

    “你說是這瓶子中的藥？”阿曛手中還握著那趙氏給的所謂的解藥瓶子，見趙姨娘這般凄慘模樣，趕緊將瓶子扔到了地上，生怕自己碰一下就變得如此的痛苦和丑陋不堪。

    “這藥應(yīng)該是黑煞。與寒毒的解藥很相似，你剛剛倒出來時，我也以為就是寒毒的解藥，幸好你沒服用?！兵P漓攔在阿曛腰間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低頭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人，心底一沉，低頭在阿曛頭發(fā)上落下輕柔一吻。

    阿曛左手臂有傷，又流了不少血，本來就頭暈得不行的，這大半天的又是殺人又是被人追殺，體內(nèi)還被趙姨娘下了寒毒，正渾身發(fā)冷，卻看到趙姨娘這般丑陋的模樣，心底一陣惡心，頭暈得更是厲害，渾身發(fā)軟，只得用右手抓了鳳漓前襟的衣裳，才勉強借力支撐著不攤在地上。此時也根本不知鳳漓借機親了自己。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清，趙姨娘的解藥從何而來，這給趙姨娘解藥的人，要不就是想要她簡曛死，要不就是預(yù)料這趙姨娘可能會被逼服藥，借阿曛的手殺了趙姨娘滅口，無論如何，趙姨娘一死，便死無對證了，阿曛就算尋到那背后之人，怕是也早被人滅了證據(jù)。

    趙姨娘凄厲的慘叫聲在林中久久不絕，鳳漓等人也只能在一旁看著趙姨娘死去，幫不了任何忙。

    阿曛突然想起自己被引入這黑林中的原因，對鳳漓道：“殿下，快，想辦法讓趙氏說出煦哥兒的下落！”

    鳳漓道：“沒用。她已神志不清了?！?/br>
    鳳漓看了白芷一眼，白芷二話不說，從地上拾起一柄劍，直插入趙姨娘的眉心，趙姨娘凄厲的慘叫這才停了下來。

    鳳漓掃了一眼四周，對剛跟白芷一起同來的幾個身著藏藍色衣裳的男子道：“鉤吻、天雷打掃一下，趙氏尸體不能留。京墨、重樓去查這些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