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疼嗎？”找了個休息的地方，夏夕涼問翟依然。

    “不疼?！钡砸廊粵]覺得怎么樣。好奇地四下看著。

    正是女兒這樣“無所謂”的反應(yīng)更加傷了夏夕涼，看來，在老家，婆婆就是這樣對女兒的，肯定比這更過分，不然翟依然不會一副“沒關(guān)系”的樣子。

    “奶奶在家，是不是經(jīng)常這樣打你？”夏夕涼企圖從女兒嘴巴里問出點(diǎn)情況。

    翟依然搖搖頭。

    “那是不是經(jīng)常兇你？”夏夕涼又問。

    翟依然偏了頭想了想，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

    夏夕涼看著她純凈的眼睛：“那就是奶奶常常兇你？”

    “奶奶很大聲?！钡砸廊宦冻鰺o害笑容：“嗓門大?！闭f完“咯咯”笑起來。

    夏夕涼不甘心，又問：“那奶奶有沒有像今天這樣打依依？”

    翟依然想了想，小聲說：“依依不聽話的時候。”

    夏夕涼看著女兒委屈的小臉，心里也跟著難過起來。

    這座城市，生存的成本是那么高，吃穿住行，哪個不是高消費(fèi)。而最重要的是，是那持續(xù)走高的房價，令人望而興嘆，也望而卻步。所以，當(dāng)年她休完產(chǎn)假后，不得不把孩子送回老家由奶奶帶。

    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身邊，看著她呱呱墜地的嬰兒，到呀呀學(xué)語的稚童，再到無邪可愛的少年？哪個母親，不希望經(jīng)歷孩子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成長的片段，每一點(diǎn)改變，哪怕，只是稍稍長高，只是會清晰的叫“mama”，只是掉一顆牙齒，只是……又有哪個母親，愿意和孩子分離，只在電話里聽到那可愛的童音，只在視頻里，看著她玩玩具，看著她跑跑跳跳，只在別人的描述里，知道她的改變，知道她有做了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還好，夏夕涼安慰自己，翟依然才2歲多，雖然她不知道婆婆這次帶夕夕回來本打算住多久，但是她不會再讓依依離開自己。

    想到這里，她輕輕環(huán)住翟依然，又緊緊抱住她。

    “夕夕，一直待在mama身邊。一直一直，永遠(yuǎn)永遠(yuǎn)?！?/br>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叫“一直”，更加不懂“永遠(yuǎn)?！彼挥X得這是奶奶不曾給她的擁抱，也是奶奶不曾給她的那種奇妙的感覺。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與臂膀，學(xué)著mama的樣子，想也環(huán)住她的身體。可她的胳膊不夠長，只能環(huán)住mama的脖子。于是，在充滿芬芳的，柔軟又令人安心的mama的懷里，點(diǎn)點(diǎn)頭，懵懂卻堅定地回應(yīng)：“永遠(yuǎn)，永遠(yuǎn)?！?/br>
    一瞬間，夏夕涼淚如雨下。

    “叮鈴鈴”電話響，夏夕涼擦擦眼睛，是翟凌霄。

    “在哪兒呢？”翟凌霄語氣不是很好。

    “怎么了？”夏夕涼也硬了口氣。

    “回家啊，在哪兒呢？”翟凌霄很不耐煩。

    “你們先回吧，等下我?guī)б酪雷罔F回去?！毕南銎届o道。

    “別鬧了，趕緊來停車場，一起走了。”翟凌霄覺得夏夕涼是在胡鬧。

    夏夕涼聽他這樣說，更加不愿意一起回。胡鬧？是誰鬧？還不是你媽？

    “哎呀，夕夕啊，依依下午要睡覺的，等下你帶她不方便的，一起回去吧，我和凌霄在停車場等你們啊?！笔瞧牌牛Z氣十分和氣。

    夏夕涼本想頂回去，但是，畢竟那是長輩，更是婆婆。加上剛剛自己也失態(tài)了，本來自己是嫌棄婆婆在公共場合大聲嚷嚷，而自己，不也是一樣嗎？好像，自己變成了自己討厭的那樣的人。

    “哦，好吧?！钡窍南鲇植辉敢庖幌伦拥皖^，語氣雖然還有點(diǎn)生硬，不過卻服軟了。

    翟依然確實要回家睡覺的。夏夕涼這樣給自己理由，然后，抱著翟依然往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翟依然幾分鐘后就睡著了，到家后，夏夕涼把她放進(jìn)臥室，想了想，也陪在翟依然身邊，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客廳里，翟凌霄問凌雅芳。

    “媽，這次回來，你打算住多久？”

    “怎么？我這才來一天，你就想著趕我走了？”凌雅芳眉毛一挑，看著兒子。

    “那倒不是，這不是房子小，問問，要是常住，我們換個房子唄?！钡粤柘鲭m然也希望自己媽在身邊，但這第一天婆媳就鬧個不開心，他夾在中間那么為難，左右都不對，不如，還是讓自己媽回去吧。

    “嗯，確實?！绷柩欧辑h(huán)顧四周，小小的兩居室，平時小兩口懶得收拾，亂糟糟的，要是再有個老二，確實不夠住。

    夏夕涼和翟凌霄還沒有買房，看著一天天飆升的房價，他倆常常感慨，當(dāng)年買不起，覺得攢錢等房價跌了，結(jié)果，房價一直沒跌，漲的比賺的快。于是，當(dāng)年買不起的房子，現(xiàn)在依然買不起。

    小倆口住，自然圖個交通便利，性價比高。所以他們現(xiàn)在租住的，不過是一間50多平小兩房一廳的屋子，小區(qū)老舊，只是勝在位置好，在市中心的位置，出去不遠(yuǎn)就是地鐵站，附近還有市場，幼兒園、學(xué)校、醫(yī)院。生活起來倒十分方便。

    反正，有個地方住，對于起早貪黑的翟凌霄和夏夕涼來說足夠了。房子里的家私在宜家配的，都是實用簡單的款式，夏夕涼偶爾買束花回來，做個牛排，就算兩人的生活情趣了。

    翟凌霄沒想到自己只是找個了借口搪塞那句話的意思，卻被母親認(rèn)同了。

    “不過呢，房子這事也不要急，現(xiàn)在你們是夠住了，不過啊，等要了老二，這兩房肯定不行，而且男孩女孩也不能一起住，不好。還是要換個大的?！绷柩欧荚诜孔永镒吡艘蝗?，確實太小，以后東西越來越多，可不得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怎么也要換個小三房，這附近都是老房子，小三房租金也貴不到哪里去，確實可以看一看換一個。

    作者的話：房子，永遠(yuǎn)是在北上廣深打拼的人的痛??！說多了都是淚，曾經(jīng)那幾套又便宜又好的房子，擺在我面前，為何我沒下手？哎……不為啥，還不是囊中羞澀啊……說多了都是淚，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