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這別墅很大,綠化就占了大面積,看上去倒是像個小型花園,車子開出蔭林道,映入眼簾的便是大片的草坪,不遠處看起來十分大氣的建筑物,大抵就是梁景的本家了,大門前有雕像和噴泉,車子到了這里,速度就緩慢了許多,繞過噴泉,沒一會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T诹舜箝T口。 前面的車子一停下,上面的人就動作迅速的下來了,我們的車子剛停穩(wěn),就有兩個人分別站在了車子兩邊,等車子徹底停穩(wěn)之后,他們就開了車門,一只手擋在車門上方。我坐在車上,不由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車外面的人,不由的就沖著他笑了一下,以示禮貌。 等感覺到身側(cè)的梁景下了車,我才迅速的走了下去。 坐在后面那輛車?yán)锏男∈?,老早就下來了,笑眼盈盈的走了過來,他倒也挺貼心的,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脊,說:“別怕,他們一個個的看起來嚴(yán)肅,但不吃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樣?!?/br> 我聞聲,稍稍側(cè)目看了小叔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沖著他微微一笑,剛揚起唇角,他就用手指指了我一下,說:“對,就是這樣,保持好這個表情就行。” 正說著呢,身前的車子紛紛都開走了,梁景在距離我們兩步遠的地方,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咳嗽了一聲,說:“說完了沒?” “說完了,走吧走吧?!毙∈鍛?yīng)了一聲,就暗暗的推了我兩下,先行一步而去了。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別墅大門口站著的那一行人,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但還是挺了挺背脊跟了過去。 梁景回來,應(yīng)該提前通知過家里人了,這會門口立著一排人,我們?nèi)齻€走過去的時候,就訓(xùn)練有素的分配均勻的站在了兩邊,只有中間站著的那個,跟其他人衣服不同的人,迎了上來,見著小叔的時候,眼里有幾分的驚訝,目光只在我的臉上掃過去,并沒有多做停留,這女的看起來也有點年紀(jì)了,不過保養(yǎng)的確實不錯,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最后她將目光落在了梁景的臉上,然后稍稍低了一下頭,說:“歡迎回家,夫人在里面等您有一會了。” 梁景點了點頭,小叔看了那女的一眼,笑了笑,湊上去,道:“陳管家,過了那么多年,你竟然一點都沒有話,長得跟我走的時候,還是一模一樣的?!?/br> 這陳管家聽了,稍稍側(cè)了一下身子,依舊是垂著眼簾,笑了笑說:“是啊,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我很高興?!?/br> 小叔哈哈笑了一下,儼然像個沒心沒肺的人,連連點頭,說:“是啊,我也沒想到,我還是回來了,也不知道大家歡不歡迎我。” “您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怎有不歡迎的道理?!?/br> 小叔似乎還想說什么,梁景就給打斷了,“進去再說吧?!?/br> 陳管家聽了,便即刻側(cè)身往邊上靠了過去,等我們往前走了,她才跟在后面。我稍稍低著頭,一直緊跟在梁景的身后,這屋子有點大,穿過了兩個過道,才進入了正廳。梁景與小叔走在前頭,等進入正廳,我略略抬了一下眼眸,往四周看了一圈。這裝修風(fēng)格倒是跟我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從外面的架勢來看,我以為他們這種富的流油的人,家里的裝修肯定也是富麗堂皇,能閃瞎你狗眼的那種類型。 進來了,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也就是大,家里的裝修風(fēng)格,倒是偏簡約風(fēng),那些裝飾物低調(diào)又不失大氣??磥砹杭业娜耍毡槎际潜容^低調(diào)的,從這家風(fēng)就可以看出來。 我抬頭往前看了看,發(fā)現(xiàn)此刻蘇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可能時間到梁景過來了,我的抬頭去看的時候,她正好站了起來。見著她,我本就緊張的心,這會又緊張了一點。不過,這還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其實我原本以為會見到一大家子人的??涩F(xiàn)在這家里,就蘇孟一個人,心里到底還是有落差的,剛剛在路上準(zhǔn)備好的自我介紹都白費了。 等我們走近,蘇孟看到我的時候,臉色稍稍變了一下,但讓我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微笑的看向了梁景,道;“總算回來了,你爸爸現(xiàn)在睡了,等他醒了,再過去見見他,醫(yī)生說就這幾天的事情了。” 她說著,伸手握住了梁景的手,不知為什么,看她的表情,總覺得別有深意的樣子。 “三嫂,您這是忽略我呢?”小叔說話依舊是沒個正經(jīng)。 蘇孟斜了他一眼,淺淺的笑了一下,說:“怎么會,五弟回來,譯權(quán)一定很開心。自他病重以來,嘴里就一直念叨你呢。” “是嗎,我以為你們都把我給忘了呢?!?/br> “忘了誰,也都不能忘了您啊。”蘇孟笑了笑,語氣十分溫和。 我在心里醞釀了一下,正想開口的時候,忽然就有個聲音橫插進來,笑聲燦爛,“聽說小景回來了,傭人剛剛跟我提了一下,你看我放下手里的事情就過來了,一年也見不上的人,得趕緊過來看看?!?/br> 聞聲除了蘇孟,我們都循聲望了過去,只見從大廳一側(cè)的玻璃門里進來個人,從外貌上看,應(yīng)當(dāng)是比蘇孟小幾歲,笑呵呵的往這邊走了過來。梁景側(cè)了一下身子,不經(jīng)意間低頭在我耳側(cè)說道:“四嬸?!?/br> 我吸了口氣,心想著這地方壓根也就沒我說話的份,到現(xiàn)在我連伯母都沒有叫出口呢!等這四嬸走近了,就同梁景寒暄了幾句,說實話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我總覺得她像是帶著一只會笑的面具一樣,這面具后面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表情,也就知道她自己心里清楚。 這人話多,見這梁景說了一通,見著小叔又說了一通,最后就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視線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笑了笑,看了梁景和蘇孟一眼,笑道:“怎么?又來一個?昨個梁宸才弄回來一個呢,三嫂,你這度量可真是讓我佩服,在三哥臨去之前,是打算把他遺落在外面的那些個私生子私生女都找回來?見見三哥最后一面?” 蘇孟的臉色白了白,梁景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站在梁景的身后,低著頭。 這會就小叔嘴快,說:“四嫂,你這想象力可真豐富,這可是小景未來的老婆,怎么就扯到三哥女兒上去了。這種事兒可不能亂說,luanlun呢?!?/br> 四嬸臉上的表情微微頓了一下,目光又在我身上掃了數(shù)眼,隨后就露出了一個頗為奇怪的笑容,又將目光落在了蘇孟的身上,笑道:“三嫂,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李妍還以小景老婆的身份,一直在這個家里出入吧?您不是說他們離婚是假的么?” 她說著,又看向了小叔,道:“小叔你說話可要有憑有據(jù)呢,難不成三嫂在騙人?” 聽著這話,我心里不由的顫了顫,梁景的家室復(fù)雜,家里的爭斗不斷,如今梁譯權(quán)這個梁氏集團的掌門人生命垂危,估計這屋子里就沒有一個是安寧的。梁景想來是不會將我拉進這種紛爭里的,他自己都鮮少回家,這回帶著我回來,我忽然有點看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梁譯權(quán)命不久矣,帶我回來見見他老人家的?我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蘇孟看了四嬸一眼,低低的笑來一下,并未正面去回答她的問題,只拍了拍梁景的肩膀,道:“先讓他們?nèi)バ菹?,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也該累了?!?/br> “對對對,休息去吧,晚上要應(yīng)付的人可多了。小景你這一來,大家就好商量事兒了,也算是一家人到齊了?!?/br> 蘇孟并沒有親自送我們過去,只是在我們走之前,拉著梁景說了句悄悄話,我回過頭去看他們,只見梁景輕輕的拍了拍蘇孟的肩膀,隨后就轉(zhuǎn)身走了過來,領(lǐng)著我去了二樓。 梁景將我送到房間門口,幫我將行李放在了門邊,說:“你先休息,在房間里呆著,別到處亂跑,我會過來找你。”他說著還拍了拍我的肩膀,沖著我笑了一下。 我也并沒有多說什么,只對著他寬慰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背,點了點頭,并不想讓他分心。 隨后,他便幫我關(guān)上門離開了,我在門邊站了一會,還是忍不住拉開門,往外看了看,梁景走的挺快,走廊上很快就沒有他影子了。我吸了口氣,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也就退回了房間里關(guān)上了門。 他們這兒的客房布置的也不錯,我走到落地窗邊上,伸手拉開了紗布,外面正對著別墅內(nèi)的后花園,往外看去風(fēng)景宜人。看了一會之后,我忽然看到花園草坪上設(shè)置的秋千椅上坐著個人,還是個女的,身邊跟著兩個傭人。 我身處二樓,那秋千椅也不算遠,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臉,但那人的身影對我來說太熟悉了,我忍不住又湊近了一些,將腦袋抵在了玻璃窗上,瞪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著那人,我其實是希望自己看錯了。 于嘉茹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呢! 我看了許久,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那就是于嘉茹,百分之一百不會有錯。我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往后退了好幾步,然后坐在了床上。 我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才想起了手機,也許我可以試著打電話試試看,如此想著,我就迅速的站了起來,將放在柜子上的包包拿了起來,拉開拉鏈,直接將包包里的東西整個都倒了出來。 包里東西很多,亂七八糟的,這么一來,手機很快就掉了出來,只不過手機掉出來的同時,有一樣讓我意想不到的東西也跟著掉了出來,跟著落在了手機的旁邊,那東西此刻看起來,略有些刺目。 竟然是那條鉑金項鏈! ☆、第二百零六章:正式相見 我站在床邊看著那條靜靜躺在床上的項鏈,發(fā)了許久的呆,我記得我將這項鏈連同那張舊照片一塊放回了盒子里,并放在樓上房間的梳妝臺里了,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xiàn)偏差的話,我應(yīng)該沒有上去動過。 可它如今怎么就出現(xiàn)在這里了?這讓我感到十分詫異,總覺得這條項鏈看起來有什么別樣的含義,否則它又怎么可能就這樣無端端的出現(xiàn)在這里呢?而我媽又為什么要將這條項鏈留起來,像這種東西,特意留起來,只能是兩種解釋,要么是用來留作紀(jì)念睹物思人的,要么就是隨手塞在角落里,久而久之就忘記了的。 然而,后者的解釋比較牽強,反倒是留作紀(jì)念睹物思人,來的有理有據(jù)。 我彎身坐在了床邊,伸手將那條項鏈拿在了手里,看了又看,依舊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收攏手指,我將其緊緊的捏在了掌心之中,出現(xiàn)了也好,興許還能找梁譯權(quán)問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能夠知道,將項鏈放在我包包里,讓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人,是個什么用意。我的手有些條件反射的抹上了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輕的用指腹摩挲著。 之后,我將散落在床上的東西,一一都放回了包包里,電話也不打了,反正同在一個屋子里,就算房子再大,也總會有碰面的機會,等見了面再說也不遲。而且,現(xiàn)在冷靜下來之后,再回想剛才四嬸說的話,我忽然也就了然了。 我起身再次走到窗戶邊上,再往外看的時候,秋千椅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也許于嘉茹才是方琴跟梁譯權(quán)生的女兒。所以上次去銀行的時候,方琴才讓我勸勸于嘉茹先不要回來,確實不該回去,她能夠保證于嘉禾是于博漾的兒子,但沒有辦法保證于嘉茹是于博漾的親生女兒! 可想想于嘉禾只比于嘉茹年長一歲多! 如果說于嘉禾不是于博漾的親生兒子,那么我們興許還可以說,方琴當(dāng)初是年輕做錯事兒,一切都是結(jié)婚之前犯下的錯。難怪她不愿意老老實實的同于嘉禾講,因為這種真相實在太惡心了。 由著我也不方便在這棟別墅里亂走動,這家里的人各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不管碰上哪一個都不好惹,若是說錯話,那就是一段是非。所以我在房間里無所事事了一會,就躺下來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還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見我媽看著我笑,身后還站著一個半透明的男人,若隱若現(xiàn)的,我看不太清楚那人的臉,只覺得從身形上很像梁景。雖然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五官長什么樣子,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隱約可以感覺到他一直在看著我媽,似乎在等著她回頭。 夢快醒的時候,我聽見王月玲女士對我說了一聲‘謝謝’,等我睜開眼睛,房間里只亮著一盞幽暗的燈。當(dāng)下,我整個人還沒有從夢里面反應(yīng)過來,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墻紙上細微的花紋,腦子里還盤旋著,王月玲女士的那一句‘謝謝’,我都不明白她在謝謝什么。 雖然我不迷信,但王月玲女士入夢的機會很少,所以很多時候我總覺得,只要我夢到她,肯定就是王月玲女士托夢給我了,是想來跟我說點什么的。只是這一次,這個‘謝謝’有點奇怪,讓我摸不著頭腦,還有她身后的那個男人,會是誰呢? 我想我肯定是想的太多,想的太雜了,才會做這樣一個莫名其妙到極點的夢,我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很久,直到有個聲音撞進我的耳膜,我才恍然回過神來,猛地轉(zhuǎn)過了身子,緊接著這手上就傳來一陣陣的麻,我不由的低呼了一聲,手就僵住了。 梁景原是站在落地窗邊上的,大抵是我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就快步走了過來,握了一下我的手,問:“怎么了?” “手麻了,可能是剛剛睡覺同一個姿勢保持的太久了,壓住了?!?/br> 梁景淺笑了一下,捏了捏我的手臂,說:“你剛剛發(fā)了很久的呆,在想什么?” 我慢慢的坐了起來,但依舊舉著手,讓他替我按摩,他整個人在這幽暗的燈光下顯得十分溫和,此刻他的身上只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衣,襯衣前三顆扣子是解開的,稍稍動一動,就能看到他的鎖骨,我靠著軟枕,久久的盯著他看。我在想,這樣的男人,究竟有幾個女人能抵擋的住他帶來的誘惑?總是在該溫柔的時候溫柔,該霸道的時候霸道,冷漠的時候又那樣的冷漠,讓我喜讓我憂,亦讓我傷。 我就這樣赤裸裸的看了他好久,直到他側(cè)目過來瞥了我一眼,我才迅速的回過神來,沖著他笑了一下,說:“在想,你們家怎么那么有錢,比我想象中有錢多了。我還在想,你是怎么看上我的?感覺好神奇,我竟然還被你帶回家了。” 我放空了腦袋笑,因為我知道這樣笑起來最傻。 梁景手上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隨后便也只是抿唇笑了笑,說:“因為我重口味?!?/br> 這叫什么話! 我惡狠狠的斜了他一眼,默了一會,等手臂不麻了,我才回握住了他的手,問:“等會要見你的家里人嗎?什么時候去見見你爸爸?” 這會天已經(jīng)全黑了,我想那些人也應(yīng)該都回來了,當(dāng)然不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這一家子人,只是終究還是要見面的不是嗎?再者我也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人。 正當(dāng)梁景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敲響,梁景聞聲略略皺了一下眉,才道:“什么事兒?” “景少爺,樓下等著您下去開飯。四太太說,要讓您把今天帶回來的小姐也一下叫下去,讓您別藏著掖著?!蓖饷娴娜苏Z調(diào)平穩(wěn),不進不退,就隔著門板說話。 梁景約莫是早就料到的,唇角斜斜的往上揚了一下,說:“知道,馬上下來?!?/br> 說完,他就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道:“一會除了叫人,你不必說話,現(xiàn)在起來,趕緊熟悉一下?!?/br> 隨后,我便去了衛(wèi)生間匆匆忙忙的梳洗了一番,換了身衣服,當(dāng)然還是特意打扮了一下,這才跟著梁景下了樓。 樓下的燈光大亮,客廳里此刻幾乎坐滿了人,大大小小一家子都在,看起來人氣很足的樣子,還有幾個半大的孩童,正在一旁嬉笑玩鬧,說真的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我真的要以為這一家子人其實是和樂融融的。 這會小叔也坐在他們之中,大概是真的很多年沒有回來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說這說那兒的,無非就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回來就別走了云云。四嬸應(yīng)該是最能挑事的,眼睛也不是一半的銳利。 我跟梁景剛一下樓梯,她響亮的嗓音就傳入了我們的耳朵里,“你們瞧,人來了。” 正好這個時候,我們的后側(cè)也傳來了,傭人在喊:“景少奶奶。” 我聞聲,就不自覺的往后看了一眼,只見李妍正往這邊過來,見著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微微僵了僵,我又轉(zhuǎn)頭去看梁景臉上的表情,他倒是分外淡定,直接就往長輩的方向走了過去。 李妍稍稍頓了一下,就快步的走了過來,我本就是跟在梁景的身后側(cè)的的,這會李妍猛地走過來,直接同梁景并肩走在了一塊,她的動作很快,我差一點就踩著她的腳,我一下停住了腳步,抬頭看了李妍一眼,正好這時候她也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們的視線正好就對上了,眼里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隨后,便壓低的聲音,咬著牙說:“你這是讓你媽自己打臉!” 梁景笑了一下,稍稍停了一下腳步,只見他另一只手稍稍揚了一下,我很快就走了過去,拉了拉他的手,他才又往前走,微微一笑,道:“等會再看看是誰打臉?!?/br> 說完,他就走快了一步,將李妍甩在了后面。從她身側(cè)走過的時候,我看了她一眼,只見她微微揚著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咬了咬牙跟了過來。 等我們過去,這一家子的目光就落在了我們?nèi)齻€的身上,我微微低著頭,僅用眼角余光將眼前的這個人粗略的掃了一下。梁家人的長幼秩序,輩分觀念很強,從他們的座位上就能看出來,只見梁景沖著坐在正中間,看起來年紀(jì)頗長的男人,微微彎身,喊了一聲:“大叔?!币来蜗氯?,平輩之間,他只同比他年長的打了招呼,其他一概都用點頭微笑而過。 人太多,叫個人都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 等他說完,就見梁景的二嬸發(fā)問了:“這李妍丫頭我是認(rèn)識,可這位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著呢,小景,你也不介紹一下?” 原本我的存在感還蠻低的,這會一問起來,倒是將所有人的注意點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第二百零七章:波濤暗涌 這會四嬸就笑的十分開心,眼珠子在小叔和蘇孟的身上掃了一圈,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小景從回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跟我們介紹過這姑娘是誰呢,小叔之前可是說了,是咱們小景的未來老婆,可小景不是有一個老婆了么。小景啊,可不是四嬸說你,三哥當(dāng)年那般風(fēng)流,也不會那么不懂事兒,把外面的女人帶進來,在外面養(yǎng)著倒是沒關(guān)系,這帶回來,就不對了。當(dāng)年三嫂提前進門是為了給原配端屎盆子,當(dāng)貼身保姆,那自然是不懂。” “可我們妍妍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閨秀呢,這樣一來,把我們妍妍置于何地?三嫂,你一向都懂得分寸,做事滴水不漏,以往這小景可是家里最聽話,讓人省心的孩子,老爺子在的時候別提多喜歡了,看來也不過是表面現(xiàn)象啊?!彼m然用的是玩笑的口吻,但態(tài)度上還是咄咄逼人的厲害。 我略略抬頭往四嬸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有點厭惡。梁景笑了笑,抬手搭在了我的背脊上,稍稍用力將我往前一推,姿態(tài)還是畢恭畢敬的,微垂著眼簾,道:“四嬸您說的很對,就是因為妍妍是大家閨秀,所以我才低調(diào)離婚,沒有將事情鋪張開來,之前連我媽也不知道,所以外界有傳聞,她必定是矢口否認(rèn)的?!?/br> “這會既然大家都在,我便親自告知,我與妍妍在前年就已經(jīng)離婚了。大家也不用瞎猜,傳來傳去,離婚是事實,這兩年我一直不在倫敦,媒體方面也沒有公開過,等爸爸的事情過去,我自會給媒體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