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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城府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梁景過來扯我手的時候,我有點條件反射的打掉了他的手,不過等打掉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但我沒有去看他,只是走到了外公的身邊,慢悠悠的坐了下來,笑呵呵的看著在床上沉睡的人,伸手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道:“外公,我來陪你過年了呢,我們都還沒有一起吃飯呢,你先別睡了,先起來一塊吃飯,吃完了再睡,好嘛?我求求你了,我現(xiàn)在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求求你先別走?!?/br>
    我心眼里難受極了,不知道外公走的時候,有沒有吃過飯。我在床邊坐了好久,才轉(zhuǎn)頭四下看了一圈,特護都不在,但還是看到茶幾上放了好幾盤菜,好像是專門準(zhǔn)備著的,還冒著一絲絲的熱氣呢。我笑了一下,就將床上的小桌板放了下來,也不理會表姐在一旁的勸說,將茶幾上那幾盤菜放在了床上的小桌板上,然后盛了兩碗白米飯,一碗放在外公的面前,一碗我自己拿著。

    嘻嘻笑笑的,仿若外公還在,同他一塊吃這最后一頓飯,我一直強忍著吃完了一整碗飯,然后同外公說了一聲‘新年快樂’。我想這人一定是有靈魂的,等我說完這句話,外公的枕頭底下就露出了一個紅色的角。

    我稍稍頓了一下,就伸手過去將那紅色的一角取了出來,拿出來才知道,是一個紅包,還沉甸甸的呢。我終于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一只手緊緊的捏著那枚艷紅色的壓歲錢紅包,緊咬著唇,低頭一下子就趴在了外公的身上。

    最后怎么都沒有忍住,跪倒在了外公的床邊哭了不能自己。是的,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我的人,終于還是走了,走的突然,走的讓我措手不及。

    那天,梁景和表姐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后陪著我,那一晚,梁景一直沒有靠近我,大抵是我一開始拍開他手的動作,有點驚到他了吧。

    第二天,表姐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我才站起來,走到梁景的身邊,用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看著他,雙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道:“梁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終于也沒有了。”

    我雙目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的看著他,他亦看著我,目光深邃,眼中也有難掩的心疼和悲傷,他回握住了我的手,稍稍緊了緊,默了好一會,才將我擁進了懷中,道:“你還有我?!?/br>
    我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瞼滑落,流進了我的嘴里,一陣苦澀。

    外公的律師,是在我們將外公的遺體送到殯儀館的時候出現(xiàn)的,我沒見過,也不知道外公身邊有這樣一個律師。他過來大抵是來宣布外公手里所有的遺產(chǎn)由誰來繼承的吧,說實話,我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僅坐在外公的水晶棺材邊上,神情木然的瞪著他宣布,不喜不悲。

    當(dāng)律師宣讀了外公手里所有的遺產(chǎn),等他讀完最后一個名字的時候,我依舊有些木然,反倒是表姐,有些驚訝,立馬就跳出來問了:“有沒有弄錯,清城的外公,怎么可能不留一點東西給自己的親外甥女呢!”

    我聞聲,稍稍仰頭,看向了眼前這個背光而站的律師,并沒有說話,只等著他的解釋,但其實也沒什么好解釋的,我甚至一點都不驚訝,看了他一會之后,覺得眼睛有些疼,就直接收回了視線,繼續(xù)看著外公的臉。

    “這就是王老先生生前留下的,上面也簽的名字,我只是負(fù)責(zé)宣讀的,至于為什么,這恐怕問我不合適吧。王老先生生前也沒同我說為什么啊?!睂Ψ秸?jīng)經(jīng)的解釋。

    表姐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終究是被我攔住了,笑了一下,道:“沒關(guān)系,給梁景跟給我是一樣的,表姐你也不用多說了,我本來就已經(jīng)被取消繼承權(quán)了,留給梁景很正常?!蔽依×吮斫愕氖?,將她拉回了身側(cè),然后沖著那律師笑了笑,并說了聲謝謝。

    我沒有去看梁景的表情,他也沒有找我說話,兩天之后,外公火化,下葬,雪依舊下著,不過在外公下葬那天,這天倒是很神奇的出了太陽。我站在外公的墳頭前,看著墓碑上那一張燦爛的笑容,也跟著笑了。

    如今,在這個世界上,我也算是了無牽掛,孤身一人了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相信吧 鉆石滿2500顆加更

    我收起了手上黑色的雨傘,雪花依舊紛紛揚揚的落下來,沾染在我的發(fā)絲上,我蹲下了身子,脫掉了手上的手套,輕輕的拂開了墓碑上的雪,頭頂上紛紛落下的雪花此刻卻忽然停住了,僅用余光一掃,就看到是梁景舉著傘站在我的身邊,替我遮擋這風(fēng)雪。我扯過袖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道:“外公,您也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用再為我發(fā)愁了,您放心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能力照顧好我自己了,您就安息吧,別閉上眼睛了還要為我cao心?!?/br>
    外公生前也算是人緣不錯,今天下葬,過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我回頭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人,許多人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確實,按照外公的歲數(shù)來說,這喪事確實算是喜喪,他也是被病痛折磨那么久了,離開算是好事。

    我彎身撿起了地上的傘,將其放在了墳頭上,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隨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中途我還轉(zhuǎn)道去了我媽的墓地前一趟,梁景沒跟著我,僅表姐和我一塊過去轉(zhuǎn)了一圈。其實,來之前我已經(jīng)想好了要過來看望王月玲女士一眼,就叮囑過表姐,讓她多買一束菊花過來。

    其他人,包括梁景先一步走了,我與表姐往上走了幾步,很快就站在了我媽的墓碑前面,這墓碑前的平臺上并不干凈,其中還放著一束已經(jīng)爛了一半的菊花,應(yīng)該不是我送的,前陣子我一直就沒有來過這里。

    我站了一會,表姐本想彎身去整理,卻被我阻住,僅讓她替我撐著雨傘,就拿起了那束半爛的菊花,當(dāng)做掃把將墓碑前的平臺清掃了一下,隨后將拿半爛的花束丟在了一旁,接過表姐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退后一步,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之后,便深深的鞠躬,如此僵持了幾分鐘之后,才又站直了身子。表姐回頭看了一眼,大約是見著沒有人了,才忍不住開口問我,“外公遺囑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過問,就這么算了?你為了正源做了那么多事情,這就白做了?清城,你是不是傻了?”

    我并沒有側(cè)過頭去看她,僅僅只是將目光落在墓碑上王月玲女士的黑白照上,微微笑了一下,略有些無奈,“不算又能怎么樣?白紙黑字寫在那里,你讓我怎么辦?這次就算讓我偽造假遺囑,時間上也不允許了。放在梁景那里也好,反正梁景跟我在一塊,遲早有一天,我手里的東西也會成為他的,你說是不是?我又何必拼死拼死的還要去搶回來,總歸東西不落在顧唯一手里就好了?!?/br>
    表姐不由皺了皺眉頭,如此近的距離,我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她一直在盯著我看,并且眼中滿是疑惑,沉默了許久,她才緩緩的開口,帶著一絲疑惑,問:“你真的相信梁景?”

    這個問題,讓我慢慢的瞇縫起了眼睛,腦子里多了許多回憶,和許多真相。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緩緩轉(zhuǎn)頭對上了表姐的目光,笑了笑,見著她發(fā)絲上沾染了一點雪花,便忍不住伸手替她弄掉,目光瞥向了別處,吸了一口涼氣,道:“相信吧?!?/br>
    表姐看著我的表情,略略頓了一下,張了張嘴,最后也沒有多說什么。

    我們在那里站了沒多久,就一塊出了墓園,梁景的司機撐著傘站在他的邊上,而他則稍稍低著頭,指間夾著一支煙,正緩緩的抽著。整個人籠在煙霧里,看起來顯得越發(fā)深沉了。我們還未走近,他像是有感應(yīng)一樣,忽然抬了一下眸子,見到我們的時候,便隨手將手中只抽了一半的煙丟在了地上,用腳輕輕踩滅。

    然后表情肅穆的站在那兒,仿佛像是等我過去,這兩天我們一直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一方面是因為我不太想說話,另一方面我猜想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跟我說話,所以絕大部分時間里,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緊握我的雙手。也感謝他一直在我身邊,如果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一定是沒有辦法完成外公的葬禮的。

    表姐將我領(lǐng)到他的傘下,就很識趣的避開了,并且還避的老遠(yuǎn),大抵是不想妨礙我們兩個聊天,司機將傘遞給了梁景也就跟著走開了。我們兩個面對而站,他擰著眉毛看著我,而我則帶著微笑看著他。

    那會其實我還不知道,原來一個微笑的殺傷力很大,往往一個微笑,能把人推的好遠(yuǎn)。而我如今卻常常微笑,因為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別人,所以就微笑吧,無論發(fā)生多大的事情,都微笑吧,這樣顯得堅強。

    那時候我也忘記了,梁景曾經(jīng)對我說過,在他面前痛是可以喊出來的,傷心難過了也是可以落淚的。可惜,我卻忘記了。

    其實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怨梁景的,我很想知道外公出事那天,為什么他要一個人先走,甚至都不告訴我一聲!

    在他還未開口之前,我就先他一步開口了,伸手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拇指指腹柔柔的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垂了一下眼眸,笑了一下,道:“關(guān)于那份遺囑,你不用跟我解釋什么,我尊重外公的選擇,我相信外公的決定都是對的,肯定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才這么做的。更何況我是相信你的,就算如今外公將那遺產(chǎn)都留給我,遲早有那么一天,我會將這一切都給你。在我眼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給誰都一樣?!?/br>
    “我以前不是都說過的么,只要正源不在顧唯一或者顧暉的手上,給誰都一樣?!闭f著,我便抬眸去看他的眼睛,那墨色的瞳孔,在雪地的映照下微微泛著白,看著好像更加干凈透亮了。我能在他的眼睛里看清楚我的臉,我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微笑,維持的那么好,看起來好像一絲破綻都沒有。

    原來有一天,我也只能這樣演戲的,演的毫無破綻,讓所有人都相信我。

    梁景深深的看著我,片刻之后,才收回了目光,抬起手將我擁入了懷中,什么沒說,只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也回手抱住了他,緊緊的,仿佛他就是我的全部。

    如此相擁了一會,我才慌忙的掙脫開了他的懷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兒,你千萬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看著我,微微挑動了一下眉毛,眼中浮現(xiàn)了一絲疑問,“什么?”

    “我把你的車子給撞壞了?!?/br>
    他聽后,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仿佛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目光在我的額頭上掃了一眼,難得大方的說道:“撞就撞了吧,你人沒事就好了。”他說著就撥開了我的頭發(fā),摸了摸我額頭上的傷口,輕輕一碰還是有點疼的,我往后躲了一下,他倒是笑了,“如今你也算是什么都沒有了,錢也賠不出來,可得仰仗著我生活,以后給我乖乖的聽話點,知道嗎?”

    他這話風(fēng)轉(zhuǎn)變的著實有點快,我都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但還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這個春節(jié)過的并不算太平,梁景原本想著帶我出去散散心,被我給拒絕了,所以整個假期,我都只是窩在家里,哪兒都沒去。中間跟鄒平通過幾次電話,我讓他幫我去醫(yī)院問問看,外公出事那天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收獲。每個人似乎都在隱瞞著什么,他去旁敲側(cè)擊問了好多次,都問不出來,只說老爺子是忽然心臟病發(fā)的,也算是因病去世。但我知道,那天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過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刻意去尋找答案,‘答案’就會自動找上門來,節(jié)后一個星期,工作都上了正軌,所有人剛剛從春節(jié)的氣氛中緩過勁來。我便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來電,這電話來的也巧,正好碰上梁景忙的時候。

    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正好是下班前一個小時,我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我原本就沒打算接聽,就任由它作響。不過這人也算是堅持,一連打了三個給我,再第四個響起之后,我才接起了電話,將手機舉在耳邊,沒有說話,只安安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對方顫巍巍的‘喂’了一聲,那語氣里帶著滿滿的不確定,我依舊沒有回答她,只是安靜的聽著,又過了一會,那人才問:“請問,是顧清城小姐嗎?”

    我默了片刻,想了一下,才回答:“是啊,請問您是誰?”

    那人聽到回答之后,明顯是松了一口氣,連聲音都開朗了很多,笑道:“太好了,終于聯(lián)系上您了。您好,我姓周,您可以叫我小周。不知道顧小姐今晚有沒有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br>
    我皺了皺眉,想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認(rèn)識一個姓周的女人,不過我倒是很有興趣想知道這人想搞什么鬼,便笑道:“哦,一定要今晚嗎?你看我也不認(rèn)識你,也不可能貿(mào)貿(mào)然就出來,要不你先說說是個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再考慮要不要約?!?/br>
    對方默了片刻,才道:“是關(guān)于您外公的事情?!?/br>
    ☆、第一百九十三章:‘答案’(1)

    這人的語氣可以用神秘兩個字來概括,在說我外公那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壓得極低,像是在說一個極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輕笑了一聲,并不著急直接就答應(yīng)她,只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騙我的?”

    對方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大抵是沒有想到我會是這樣一個反應(yīng),我想這人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約莫也是在醫(yī)院里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然后就找到我這里來了。這人要么是有人刻意安排好專門背答案給我聽的,要么就是想利用這件事來索取錢財,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有人會毫無保留,什么都不求的說出事實的真相。

    在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一會,才又一本正經(jīng),正氣十足的回答:“不瞞您說,我就是個鄉(xiāng)下村婦,男人在工地做事受傷半身癱瘓在家里,我一個女人除了會伺候人,做家務(wù),也沒什么一技之長,所以就上城里來討生活的,醫(yī)院特護工資高,雖然這活又臟又累,但只要工資高了,我就肯干?!?/br>
    “這一干就是好幾年,遇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家屬,正好您的外公王老先生,我也有幸照顧到了?!闭f到這里,她似乎是有意停下了話頭,頗有點吊人胃口的意思。

    但說了那么一長串話,大致意思不過就是想表達(dá)她是個老實的鄉(xiāng)下人,肯定不能干出欺騙人的事情,而且她當(dāng)做我外公身邊的特護,肯定知道許多事情,所以我見她是必須的。我默了一會,等待著她的下文,目光落在手頭上鄒平給整理出來的一些資料,包括食品供應(yīng)商快到期的幾分合約。

    “我是費了好些功夫才在醫(yī)院里查到了顧小姐您的電話,王老先生在世的時候,也是挺照顧我的,有些事情我心里藏不住,一定要同顧小姐說一說,所以請您一定要出來跟我見一面?!彼恼Z氣充滿了懇切和急迫。

    我想了一下,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與她約好了地方,就直接將電話給掛了,也不聽她多說什么廢話。隨后,我就在網(wǎng)上找了陳棟,將手機上這個陌生的號碼發(fā)給了他,讓他將這人仔細(xì)的調(diào)查一下。

    我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將看過了幾份文件交到了鄒平的手上,上面該畫重點的地方我也都畫上了記號。食品公司之間的對抗,大多是供貨源,或者對一些食品的獨家經(jīng)營權(quán)的問題。悅美會倒跟這些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是它本身內(nèi)部的資金鏈出現(xiàn)了問題,由于老總投資不善造成,所以除卻這一點,悅美還算是一家蠻有潛力的公司。

    光在食品業(yè)想要起來,我想應(yīng)該也不算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要將資源調(diào)配好了,就成。

    我并沒有直接去約定的地點,而是親自去了一趟醫(yī)院,自打外公從這里離開,我?guī)缀鯖]有再踏進過這里一步,像是我心中的一個禁地。那一日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清晰無比。我深深的記得當(dāng)時梁景砸掉手機那一剎那臉上閃過了一絲狠絕,至今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給他打電話的人究竟是誰。

    其實我不算是個孝順的人,外公住院之后,我并不常來。命運總是捉弄人的,等我想要珍惜的時候,人卻走了,以此來讓我后悔莫及,當(dāng)初在的時候,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時間呢。高級病房一如既往的安靜,高跟鞋踏著地磚的聲音顯得尤為響亮,我先是去了一趟外公之前住過的病房看了看。

    如今已經(jīng)住了另外的人進去,在醫(yī)院里,生老病死的事情發(fā)生的太多,也太過于平常,人去樓空,人走茶涼,大抵就是如此吧。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剛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一名護士從我眼前走過,模樣十分面熟,仔細(xì)看了兩眼,正巧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這人對我來說印象深刻,一時之間很難忘記,想當(dāng)初被她攔在病房外面,教育了一頓,這么一個人,我想換做誰都不會那么輕易忘記吧。不過,她似乎沒有看到我,就那么目不斜視的從我身邊過去了。

    我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快步的走了過去,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您好。”

    她聞聲停下了腳步,很快就轉(zhuǎn)過頭來,眉心微微的蹙著,看到我的時候,先是略略一驚,隨后像是了然似得笑了一下。我外公去世并不算久,她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就忘記,我也相信她應(yīng)該會記得我。

    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轉(zhuǎn)過了身子,將雙手插在口袋里,面對著我站著,笑問:“找我有什么事兒嗎?前些日子醫(yī)院里就總有個男人過來打聽你外公的事情,說是報社記者,但看著也不怎么像。其實你外公的身體能拖那么久,也不容易了。如今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你也不必那么糾結(jié)?!?/br>
    這人還是那么淡定如常,我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只不過關(guān)于我外公的一些事情,我想弄清楚,今個有空,就過來醫(yī)院看看,沒想到這么巧就碰上您了。”

    她望了我一眼,垂了眼眸,淺笑了一下,倒也沒有拒絕我,兩人一道下了樓,找了處僻靜的園子坐了下來,這會天已經(jīng)灰蒙蒙的了,天氣依舊寒冷,坐在這冷板凳上,那種冰涼的感覺,一下子就穿透了隔著的布料,致使整個人都有些涼涼的。

    這種天氣上外面來散步的人幾乎沒有,周遭的樹枝也都是光禿禿的,冷冷清清。她也不同我拐彎抹角,繞著彎子,“其實我知道的并不多,只不過最早的時候梁先生過來,囑托我照顧好王老先生,讓他靜養(yǎng)之外,我也并沒有參與太多。在那一層工作了許多年,這樣那樣的事情也看的多了,最開始還會覺得心驚,甚至抱著正義的想法,到了現(xiàn)在倒也淡定多了,反正跟自己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br>
    “人嘛,總歸不可能十全十美的,老天讓你變得有錢,總歸也會從你身上收回一樣?xùn)|西,顧此失彼,其實也沒什么好感嘆的。所以,你們這些有錢人內(nèi)部的事情,我從來也不愿意參與,每個人的心思太多,上次同你說那一番話,是聽了一些關(guān)于你的事情之后,出于對老人家的身體考慮才那么說的,并沒有別的什么意思?!?/br>
    “如果你覺得我是被他們誰收買的話,那就要讓你失望了?!彼f的分外淡然,那模樣仿佛對什么都十分看得開的樣子,甚至還有點無欲無求的意思。

    我搓了搓有些冰涼的雙手,稍稍收回了目光,笑道:“是嗎?不過你說的很對,人嘛,總是在努力得到一樣?xùn)|西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觸手可及的東西,往往想著要去挽回珍惜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來不及了?!?/br>
    默了一會之后,我還是直接將話題引入了正規(guī),問她:“你知道我外公在世的時候,身邊有個姓周的特護嗎?”

    她聞聲略略蹙了一下眉,似乎在深深的回憶,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說:“好像有,應(yīng)該是梁先生請的,他對王老先生的關(guān)心,可謂是體貼周到了?!?/br>
    我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稍稍在心里編制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我外公出事那天,你在醫(yī)院嗎?或者說,你知道有哪幾個護士是在當(dāng)天值班的?”

    她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一絲疑惑,但很快就恍然大悟一般,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說:“你在懷疑,你外公的死并非意外?”

    “雖然我知道我外公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非常不好,醫(yī)生也早就已經(jīng)給我打過預(yù)防針了,可除夕夜忽然之間就……這個顯得太突然了,我不信。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最好是我多想了。”我笑著聳動了一下肩膀,并未去看她,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人可不可信,光看樣子,倒是挺可信的。

    她低眸沉默了良久,仿佛像是在回憶什么,直到夜幕即將降臨的那一刻,她才幽幽的開口,“那天我是白班,傍晚下班的時候走了一下各個病房,看了一眼,我知道當(dāng)時王老先生在吩咐人準(zhǔn)備晚餐,精神頭還算不錯,離開的時候,就在電梯口碰到了個女的,我也不認(rèn)識,但看著挺富貴的,我當(dāng)時也沒注意,所以也沒有注意這人是過來找誰的。那天也就那么幾件事兒還算特別吧,其他我就不知道了?!?/br>
    她對著我聳動了一下肩膀,似乎在表示我就知道那么多了,我與她對視了片刻,倒也瞧不出她有什么問題,又與之坐了一會之后,就起身告辭了。看了看時間,與那姓周的女人約定的時間還有些距離,就隨意找了一處吃飯的地方,將晚飯問題解決了,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去了跟對方約好的茶吧,中間梁景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撒了個不大不小的謊話,說是跟表姐一塊出去喝茶,他倒也沒多問什么,叮囑了讓我早點回家也就掛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答案’(2)

    我到約定地點的時候,那位姓周的女士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了,不過她并沒有先進去,而是站在茶吧的門口,看起來到確實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而且那種樣子,我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畢竟她看我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了。

    我走過去同她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之后,就一前一后進了茶吧,我沒要包間,只在外面找了個還算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這個時間點茶吧的人也不算多,說話也挺方便的。反正我想我們之間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話說完。

    要了一壺茶后,我就植入正題,“說吧,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說,當(dāng)然我希望你說的是實話,好嘛?”我抬眸看了她一眼,速度很快,大抵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眼神有那么一剎那的閃爍。

    但很快她就握了握手里的茶杯,神態(tài)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點了點頭,說:“那是一定的,這事兒在我心里藏了好多天,梁先生還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回老家,以后都別回來了??晌易隽艘惠呑拥睦蠈嵢耍@事兒藏在心里,晚上都睡不好覺,實在太難受了。”

    我稍稍頓了頓,捏著手里的杯子微緊,微微笑了一下,“那就說吧?!?/br>
    “我希望我說了之后,顧小姐千萬不要同梁先生說這件事是我透露的,可以嗎?”她眼中帶著一絲懇切。

    “好?!蔽覜]有多做猶豫,就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她笑了一下,看起來好像真的是放心了,就開始同我說除夕夜的事情,她說那天外公出事之前是梁景在病房里跟外公說話,她是為了那幾倍的工資才在除夕夜這種時候,繼續(xù)留下來照顧外公的,那天梁景來了之后,就直接將她支了出去,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就出大事了。

    外公在她出去買東西的那幾十分鐘里出事,然后人就沒了,說完之后,她又渲染了一下自己這幾天藏著這事兒有多難過。她還拿了一張梁景寫的支票出來給我,說:“這是梁先生給我的錢,我揣著它就更睡不著覺了,拿著不踏實。我也知道顧小姐跟梁先生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我也不知道我說的話您信不信,但不管怎么樣,我說出來了,心里也就松一口氣了,這錢就還給你吧?!?/br>
    “我自己有手有腳的,能養(yǎng)活一家子?!?/br>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支票,又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女人,那笑容十分憨厚,我將支票拿在手里,摸了摸上面簽下的名字,然后將其放在了一側(cè),順便問了一句,“那天就只有梁景去過?沒有別人了?比如說跟我差不多年紀(jì)的女人?”

    她故作沉思,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說:“沒有,一直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