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單純只是想知道外婆的情況，應(yīng)該去找醫(yī)生，而不是李姨，我相信醫(yī)生比李姨更了解情況，不是嗎？”我轉(zhuǎn)過身子，倒也沒什么畏懼的看向了他。

    他沒來的時候，我一直都提心吊膽的難受，怕這怕哪兒，但這會他真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一直提著的心倒是落實了，反倒整個人都冷靜了，也不怕他了，反正我也米有想要逃避責(zé)任。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會，不等他親自來問我，我便主動開口，“那天我自己家里出事了，顧暉抓到朱子秀背叛他，大鬧了一場，還將那個jian夫砸的進(jìn)了醫(yī)院。外婆出事的時候，我正在醫(yī)院里，手機(jī)是沒電了，所以李姨一直到第二天才打通電話。”

    “是我沒照顧好外婆，我沒有將外婆的病重視起來，你所托非人?！蔽覜]有去看他的眼睛，只兀自轉(zhuǎn)開身去，坐在了旁邊的休息椅子上。

    “確實所托非人，不過我不怪你，你回去處理你的家室吧，這一局，你也終于贏了不是嗎？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去摘下勝利的果實，而不是坐在這里?！绷壕靶α艘幌拢矝]多說什么，也沒有多看我一眼，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病房。

    醫(yī)院里很安靜，我能夠聽的很清楚病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很輕，但不知為什么在我心里這輕輕的一聲，簡直比摔門還要重，直直的撞在我的心坎上。

    我動了動嘴，想寬慰自己笑了一下，最后還是垮了下來，肚子和腸胃都冰涼涼的，我低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很快我就感覺到了手掌心上濕乎乎的。哎，怎么還是那么容易被虐到呢，我這么一顆心，竟然還會覺得那么難受，真討厭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了無限的羈絆，無數(shù)的不能。

    我本來就不是個多好的人，又為什么要強(qiáng)迫自己做個好人。

    后來，我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坐了一個晚上，護(hù)士讓我走，我死活不肯走，后來他們差點要將我架出去，還是李姨出來說了一聲，他們才拿了單子過來登記了一下。梁景一直都沒有出來，我就坐在外面一夜沒有合眼。

    第二天主治醫(yī)生過來，進(jìn)去了好一會，再出來的時候，梁景是跟著他一塊出來的，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么，我稍稍靠近了一些，就聽到梁景說要轉(zhuǎn)院，下午就轉(zhuǎn)。

    等兩人說完，梁景轉(zhuǎn)身與我迎面的時候，他僅用余光掃了我一眼，然后就默不作聲的從我身邊走過，再一次進(jìn)去了。

    不知怎么，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難不成要以死謝罪了么！

    下午，梁景安排的人過來，我也是過去想幫忙，可惜手還沒有碰到外婆的身子，梁景就眼疾手快的狠狠打了我一下。

    “你出去?！边@是他打完之后，跟我說的。

    靠，我他媽也太脆弱了，他都沒有用重口吻，就這么三個字，竟然逼出了我的眼淚，我猛地轉(zhuǎn)身，背著他們，很快就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再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們都已經(jīng)出了病房。

    這種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外婆身上，定然是沒有人有空來理會我的。

    梁景回來拿東西，就那么無視我，從我身邊過去又過來，我終于忍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有些沖動的說：“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我是故意的嗎？你覺得我也想要外婆變成這樣嗎？難不成是我想讓事情變成這樣的嗎？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摔跤的是我，把我摔殘了都沒有關(guān)系！”

    “我沒怪你，我怪我自己，所以你現(xiàn)在別妨礙我。我的外婆，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無關(guān)其他對我好的人。在工作和外婆里，我通常選擇的是我外婆，懂嗎？”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隱約告訴我什么。

    我與他對視了半響，他才冷冷淡淡的說：“放手。”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jī)很不是時候的響了起來，他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道：“做你自己覺得重要的事情去吧?！彼堕_了我的手，很快就走出了病房，獨留我一個人站在里面。

    窗外春色正好，鳥無花香。

    我拿出手機(jī)，看一眼手機(jī)屏幕，是李木子打來的電話，我盯著看了很久都沒有接起來，過了好一會，等他掛斷了，我才坐在了病床上，回?fù)苓^去。

    李子木說林嫂找我，讓我趕緊過去一趟，我走出病房，將將看到不遠(yuǎn)處的梁景進(jìn)了電梯，其實當(dāng)時也沒有多想什么，就推了李子木，迅速的跑了過去，幸好動作夠快，在電梯門關(guān)上之前，直接沖進(jìn)了人堆里。

    略著急了一些，被我撞到的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低低的說了一句什么，我沒聽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聽的話，我站在中間，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就老老實實的站著，左右前后看了一下，才看到梁景站在后側(cè)的角落里。

    我往后擠了擠，這個時間大概是人流高峰期，電梯里人多，我這么一動，又遭人白眼了，隨即便聽到有人說：“擠什么擠，一會就到了，還擠?！?/br>
    其實我原本還想擠，梁景也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就對我說：“那兒站著別動?！比缓笪揖驼娴牟粍恿?，就那么側(cè)著身子，卡在那里。

    出了電梯，他走的很快，大長腿什么的，他走一步我得走兩步才能追的上。雖然我腿短，但好在跑起來速度快，緊趕慢趕也是追上了。

    梁景是自己開車跟著救護(hù)車過去的，李姨上的是救護(hù)車，我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思考了一下我該跟著誰，拔腿要往救護(hù)車那跑的時候，梁景卻一下子揪住了我的衣服，直接將我塞進(jìn)了他的車子里。

    一路上，我一言不發(fā)，端端正正坐在副座上，無數(shù)次側(cè)目看他，想了半天，還是老實巴交的說：“對不起，我不該不重視你最重視的人，絕對不會再有下次，真的?！?/br>
    “當(dāng)然不會再有下次，因為我壓根就不會再交代你任何事情，除非我腦子里有泡。”他沒瞧我，目光落在前方，說的一本正經(jīng)。

    外婆轉(zhuǎn)院后的第二天，醫(yī)院就安排了手術(shù)，最終還是要截肢，醫(yī)生讓我們做足心里準(zhǔn)備，這個手術(shù)對老人家來說風(fēng)險很大。手術(shù)前一晚，梁景回家了一趟，李姨也終是支撐不住在沙發(fā)上睡了，就我坐在外婆的床邊，看著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淡淡的眉毛皺著，感覺很痛苦的樣子。

    我輕輕的握住她皮包骨頭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手背，道：“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您?！?/br>
    “沒關(guān)系……人老了，都這樣，跟你們年輕人沒關(guān)系?！蓖馄诺穆曇艉茌p，但我還是聽的很清楚，她閉著的眼睛微微動了動，隨后便睜開了一條縫隙，看著我，還勾了一下唇角，似是在對著我笑，沒一會，又閉上了眼睛。

    對于老人家來說，這種病痛真的太折磨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掉到地獄

    隔天，一大早，外婆就被拉進(jìn)了手術(shù)室，梁景顯得蠻淡定的，整個手術(shù)過程都坐在那里沒動，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只很偶爾會看一下手表。

    我跟李姨就顯得不是特別淡定，總是坐一會之后，就站起來到手術(shù)室門口轉(zhuǎn)一轉(zhuǎn)，往里張望一下。李姨的心態(tài)不是特別好，大約是跟外婆呆在一起好些年了，感情深，這老jiejie出事，她心理應(yīng)該很不好受。動不動就掉眼淚，然后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我安慰了她一陣，便坐回了梁景身邊，看了他數(shù)眼，余光掃到他微微握成拳的手，心想他心里肯定也很著急才是。

    手術(shù)大約進(jìn)行了兩個多小時才結(jié)束，外婆從手術(shù)室拉出來后直接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醫(yī)生說手術(shù)的過程是比較成功的，接下去就看病人自己，據(jù)說要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呆到醒過來為止，但這人究竟什么時候會醒，就不知道了。

    梁景雇了個特護(hù)在醫(yī)院照看著，晚上就將李姨接到了郡城的房子里休息。自己則又回到醫(yī)院守著，我想他大抵是要守到外婆醒過來為止才能放心的。可惜他現(xiàn)在不但是孝順外孫，還是許多人的老板，在醫(yī)院的時候，電話總是響不停。

    那幾天，他也真是焦頭爛額了。

    這兩天里梁景跟我說的話很少，幾乎算是零交流，而李子木給我打過無數(shù)電話，有五次以上被梁景看到，那時候我?guī)缀鯖]多想就直接把電話給掐了。我對著他笑，他也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沒說什么。

    每次這個時候，我都要找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再給李子木回過去，他催我去見林嫂，我讓他再等等，再等等，并務(wù)必要守好林嫂，不出任何意外。

    他問我究竟在忙什么，我也沒有多說。

    外婆在昏迷了四天之后醒過來的，人醒過來了，也就不用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呆著了。外婆轉(zhuǎn)入普通病房的時候，我也算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也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下了。

    外婆這生死未卜的四天里，我們這三個人誰都吊著一顆心，扳著手指頭數(shù)著小時過。醫(yī)生也說過，最后的結(jié)果，要么醒過來，要么就是永遠(yuǎn)睡過去。

    記得，有一次我從家里過來，不小心聽到李姨在跟梁景說關(guān)于外婆后事的事情，那一刻我心里特沉重?？煽纯戳壕暗哪?，還是平靜的出奇，還能不動聲色的說：“嗯，該準(zhǔn)備的東西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會手忙腳亂，您放心?！?/br>
    當(dāng)時，我瞧著梁景的臉，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真不知道這人的心到底有多強(qiáng)大。又或者他其實心里也傷心，只是不表現(xiàn)出來而已。他說過外婆是他最重要的私人，討論著最重要人的后事，這心里得多難受。

    即便這生老病死誰都逃不過去，但不到死的那一天，誰都沒有辦法看透死亡這件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若是亂了，誰來顧全大局，在這里除去外婆，他可算是一等一的大家長，一家之主。遇著事情，總要有人頂梁柱在前面頂著，后面的人才有悲痛脆弱，撒手什么都不管的機(jī)會。

    外婆醒來的那天，我看到他笑了，笑容很淺，但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

    人雖然是醒了，但外婆還要吃一整子苦頭，活生生去了一條腿，就算是年輕人過了麻醉都會疼的死去活來，就別說是一把年紀(jì)的外婆了。性子再強(qiáng)的老人家，也抵不過那種痛，起初是痛，之后該是又痛又癢了。碰著下雨天什么的，更加不好受。

    說實話，老都老了，半只腳都進(jìn)棺材了，還整個殘疾，也真是受罪了。但不管怎么樣，對我們來說，還是希望老人家在就好。

    梁景為了照顧的更周全一些，請了兩個特護(hù)，外婆出院回家的時候，這兩特護(hù)也都跟著走，這下子別墅里人就多了，兩個特護(hù)加上李姨，三個人照顧外婆，想來也沒有比這更周全的了。

    外婆回家當(dāng)天，我去一趟自己家，連著幾天沒回來，這一回來，這大別墅里又有些不一樣了，離開家那天，這屋里的東西都被顧暉給砸的亂七八糟了，現(xiàn)在倒是又給收拾的整整齊齊了，就是變得有些空蕩蕩的。

    小劉聽到聲音從客廳外面進(jìn)來，見著我的時候笑了一下，大抵是那天我關(guān)心了她幾句，她覺得我這個人還不錯，態(tài)度上也就友好了許多。不過，我倒是蠻好奇，那天她是怎么將朱子秀拖出去了，想來場面應(yīng)該也是蠻精彩的。

    我沖著她笑了一下，倒也不用我過問，她就很自覺地主動跟我說了這幾天的事情，顧暉在事情發(fā)生之后的第二天就出差去了，一直到今天也還沒有回過家，至于朱子秀，那天被她趕出去之后，就再沒有回來過。所以一切還算是風(fēng)平浪靜，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這幾天，我也確實有些累了，回到房間就在床上躺了一會，就直接睡了過去，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天也黑了。推門出去的時候，就聽到樓下吵吵鬧鬧的，正好這個時候，小劉上來了，“您起來了，他們都回來了，顧先生也回來了?！?/br>
    “朱子秀和顧唯一也在？”

    她點了點頭。

    這母女兩也真會找時間，估計也是養(yǎng)精蓄銳，等顧暉回來，在他最疲憊的時候，演一場苦情劇，以此來求得他的原諒。

    我跟著她下去，一下樓梯就看到那三個正在對峙，想想之間這三個人多和諧啊，竟也有劍拔弩張的時候。看來這一次顧暉也不昏頭，在綠帽子這件事上，也真是意外的堅挺，完全不聽這母女兩的花言巧語。

    三人聽到聲音都停了下來，并同時往我這邊看了過來，顧唯一的氣焰很盛，她肯定沒想到自己出了一趟國門，回來的時候自己的老媽被打的自己都忍不住來了，并且還被掃地出門。我想她也是難以接受的。

    朱子秀此時帶著墨鏡，整一張臉，差不多就露出了一個鼻子和嘴巴，其他地方都用頭發(fā)遮擋著，手心里捏著紙巾默默的流淚。然后痛心疾首的說：“顧暉，我真沒想到你是這么一個不分是非的人！想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顧唯一只看著我，沒有說話。

    顧暉顯然是有些不耐煩，加之剛剛出差回來，肯定也是有些疲勞，“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真不清楚了，我的女兒可以留下，至于你！給我馬上滾！看見你的臉，只會讓我覺得惡心?！?/br>
    “爸，你在說什么你知道嗎！現(xiàn)在那個什么小方還住在醫(yī)院里沒醒過來，你怎么就能那么篤定，這件事是我媽不對？你也不想想有些人為什么要在家里裝監(jiān)視器？也不想想小方有可能是受了有些人的指使刻意那么做，來破壞我們！小方?jīng)]醒過來之前，所有的事情就不可能下定論！爸，你怎么那么糊涂呢！”

    我就是個圍觀的，也沒想開口，不過站在我的身后的小劉倒終于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她一步走到了我的身前，說：“顧小姐您可能不知道，顧太太老早就在抱怨顧先生那方面不行了，到處找醫(yī)生，找偏方給顧先生明里暗里的補(bǔ)。至于小方，您也不用懷疑，我與小方都是顧太太親自雇來的，怎么著也都是向著太太，不會向著別的人的?！?/br>
    朱子秀帶著墨鏡，因此也看不到她現(xiàn)在眼里是個什么神情，不過小劉說中了男人不能被提起的點，一下子就觸怒了顧暉，他大手一揮，砸了茶幾上的東西，就指著大門口，道：“給我滾！把你的臟東西收拾干凈，馬上滾！以后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還有你，要是還想替你媽求情，也給我滾！搞清楚，是你媽背叛的我，不是我背叛的她！”顧暉瞪圓了眼睛，抬手狠狠的拍了拍顧唯一的腦袋，隨后就罵罵咧咧的上了樓，“說我不行，媽的，你以為自己那爛東西有多好！臭婊子！”

    我從頭至尾也沒有說什么話，不過顧唯一顯然將這件事全部都推到了我的頭上，她扶著還在那兒哭的朱子秀，斜著眼睛看我，然后惡狠狠的說：“媽，你放心好了，賤人要開心也只能開心一陣，她越開心，我會讓她以后哭的越慘！”

    我掃了他們一眼，也不想多說，正打算走呢，顧唯一卻叫住了我，“顧清城，我會好好看著你怎么從天上掉到地獄?！?/br>
    這話讓我不由的停了腳步，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陰測測的，不知怎么的，我覺得她這話說的奇奇怪怪的，再者，我覺得自己一直在地獄根本沒爬起來過。

    我笑了一下，“好?！?/br>
    說完，我就走了，回了梁景的別墅，先去看了外婆，才去了梁景的房間。此時他整個人橫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冷戰(zhàn)

    他側(cè)躺在沙發(fā)上，抬著一只手，壓在腦門上，身上的衣服亂糟糟的，就這么毫無形象可言的橫在那里，一動不動，胸口微微起伏著。我在他的身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也不聲不響的坐在了他的身側(cè)。

    我這會精神不錯，剛剛在那里睡了一覺，現(xiàn)在倒也沒什么倦意了。其實就這么默不作聲的坐著，也蠻好的。我盯著他看了很久，還是那種左看右看，然后心血來潮就將他的睡姿給拍了下來，本來打算遠(yuǎn)的來一張，再來一張近距離的。

    結(jié)果等我把手機(jī)湊到他面前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摁下拍照鍵，這睡著的人，忽然一抬手，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機(jī)，壓在腦門上的手挪開，剛才大抵是真的睡著了，眼睛有些紅。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神情有些恍惚，一只手牢牢握著我的手機(jī)包括我的手，微低著頭，就那么一動不動的坐了一會之后，才松開了手，再睜開眼睛，神色已然恢復(fù)過來，眼神也清明了許多，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在這里，不是回家了？”

    “我就是回去轉(zhuǎn)了一圈，看一下情況，就回來看外婆了?！?/br>
    “哦，謝謝關(guān)心?！彼沽艘幌卵酆煟艘粫缶驼玖似饋?，拿了換洗的衣服就兀自進(jìn)了衛(wèi)生間，現(xiàn)在的衛(wèi)生間已經(jīng)裝上簾子了，并且還是那種顏色深，不透明，除非從縫隙里看進(jìn)去，不然絕對看不到里面的人的情況。

    當(dāng)初吵著要裝個簾子，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看這塊簾子，竟然覺得有些礙事，好歹要是沒有那簾子，他總還能跟我說一句話。

    這梁景最近的心情有些陰晴不定的，有時候能見著他對我笑笑，說兩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有時候則一天都不會看我一眼，半句話也不說。就算我笑嘻嘻的迎上去與他講話，他也是不冷不熱的，也不知道這心里在想什么東西。

    我們這種算不算的上是冷戰(zhàn)？不對，應(yīng)該是梁景對我的冷暴力，他不罵我，不諷刺我，也不說我，就是冷著我。在我要遠(yuǎn)離的時候，對我笑笑，等我靠近了，又給我一個冷屁股，實打?qū)嵉谋┝Γ?/br>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也是活該，可我也真心的道過謙了，不是嗎？看著那霧氣彌漫的衛(wèi)生間，我心里也蠻不好受的，我在理解他，可他又何曾理解過我。我的家事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如此一想，心里便生出了一絲委屈，想了一下，就拿起我的包包，打算靜悄悄的來，然后靜悄悄的走，既然不想看見我，消失也是可以的，這樣我還有時間去找林嫂了！

    我挺了一下自己的背脊，最后往衛(wèi)生間看了一眼，想了一下，就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叫了一聲，“梁景?！?/br>
    “嗯?！彼故莵響?yīng)我。

    “明天你會去上班吧？”

    “嗯?！?/br>
    “把顧唯一辭退了，現(xiàn)在的她沒有任何必要留在公司里了，你覺得呢？”從簾子的縫隙里，我能看到他的背脊。

    沉默了一會，他才開口拋了這么兩個字出來，“隨你?！?/br>
    我心里堵了一口氣，在門口站了半天，就憤憤然轉(zhuǎn)身走了，去樓下狗窩把可樂帶上，然后麻煩了別墅里給外婆開車的司機(jī)，送我去了市區(qū)，回了郡城。

    隔天上班，我沒碰上梁景，他可能是比我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