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于嘉禾臉上的笑容略淡,倒是沒說什么,正好這個時候,顧唯一被人圍著從里面出來了,婚紗很漂亮,不過上次小產(chǎn)應(yīng)該對她身子影響有點大,到現(xiàn)在看起來氣色還是不太好,雖然也是化了妝,但總覺得沒有以前那么水靈的,當然也可能是我的心態(tài)變了。 她見著我就過來,并讓人拿了衣服過來。 “你看看喜不喜歡,我跟嘉禾的婚禮比較倉促……” “沒關(guān)系,挺好的,我就是個伴娘,又不是新娘子,要那么好做什么。倒是你,看起來憔悴多了,要多注意休息,再過三天你就結(jié)婚了,要好好養(yǎng)足精神,婚禮很累人的,我是過來人?!蔽倚Φ暮茏匀?,說的也很順口,就是不知道他們聽的人是不是順耳。 那小禮服我沒事,當然也壓根就沒打算穿,只逗留了一會就跟于嘉茹一塊走了。出門的時候,我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于嘉禾他們,從鏡子里看,其實他們兩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是有些勉強的,一對夫妻,心里藏著各自都不知道的秘密,這樣的婚姻怎么可能會長久?就更不必說什么愛了。我想,于嘉禾也許看過那視頻了。 三天后的婚禮,我很意外這場面竟然頗為盛大,即便于嘉禾的親朋都沒有來,方琴和于嘉茹也沒有來,我也真是好奇了,這顧唯一從哪兒弄了那么多人的! 我在這場婚禮里,其實是個蠻多余的存在,顧唯一身邊有八個伴娘,應(yīng)該是婚慶公司里安排好的,據(jù)說光婚慶策劃,顧唯一都都是下了血本的,所以婚宴場被布置的很漂亮,簡直跟我當初沒辦法比。 梁景也來了,穿著得以,拿紅包給我的時候,還多嘴的說了一句,“我記得當初你結(jié)婚我也給了紅包,一模一樣的哦?!?/br> 我斜了他一眼,沒多說什么。 趙倩童說她成功說服了吳崢,把吳揚給帶出來了,這人聽說顧唯一懷了自己的孩子,別提有多高興了。 賓客都到齊了,顧唯一補妝,我站在旁邊陪同,沒一會,她就讓那些伴娘去外面站著準備等會的儀式,將休息室里的人都趕出去了,她才站了起來,與我面對面站著,笑道:“今天我便要你看看,當初你最渴望的婚禮,我今天是如何將它完成的!這里,也就是你當年結(jié)婚過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連會場都是同一個,司儀也是,新郎當然也是。”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地方,我死都不會忘的,那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不過我覺得這里有詛咒,但凡是在這里結(jié)婚的人,這個婚啊都有可能結(jié)不成。”我皺起了眉頭,目光在這里掃了一圈,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 不過顧唯一很自信,“恐怕只有你。顧清城,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你的命不是一直都能那么好的!仔仔細細聽聽于嘉禾跟我說的話?!?/br> 她勾了一下唇,就轉(zhuǎn)過了身子直接走了出去,我連忙跟上,順便看來一下手機,趙倩童的短信就躺在上面,就兩個字‘已到’。 ☆、第九十二章:“是嗎?” 顧唯一確實是將她的婚禮設(shè)計的美輪美奐,堪稱完美,無論是從舞臺燈光音響,還是在場賓客爆滿的盛況。哦,對了,我來的時候,還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酒店門口豎著的牌子上,寫著的是新娘:正源集團千金大小姐顧唯一!她顧唯一可真能給自己長臉,所以她現(xiàn)在是明打著要跟我爭地位了? 我跟在她身后,順著紅地毯鋪就而成的道路,緩緩的,踩著節(jié)奏往舞臺上走,整個會場幾乎全暗,只用了一盞追光燈,打在顧唯一的身上,她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但我卻莫名的從她的身上看出了兩個字,那就是爭氣,抬頭挺胸,完全像是被虐了很久,受了許多委屈之后,終于揚眉吐氣一般的表情。 可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朱子秀和顧暉坐的位置比較靠近臺子,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我特意瞥了他們一眼,朱子秀還哭了,并且是那種激動的哭,顧暉則是笑的很開心,燈光不小心照到他的時候,也能看出來他有些濕潤的眼眶。 忽然之間便想起了當初我結(jié)婚的時候,最親的人都不在我的身邊,每個人眼里看著我的神情,沒有一個是表示祝福的,大多都是不可置信還有表示同情,少許一部分則是擔憂。同樣的場景,確實比幾年前的那場婚禮要熱鬧快樂的多了。 我想,快樂吧,盡情的快樂吧,總有哭的時候,總有鬧的時候。 他們的舞臺是做過設(shè)計的,我挺好奇花了大價錢設(shè)計出來的婚禮會是什么樣子的,顧唯一被扶著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那是一把經(jīng)過精心布置的秋千椅,燈光一變,就能看到顧唯一的四周,亮起了一個愛心,將她包裹在其中。也不知什么時候,于嘉禾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與她相對而站,猶如牛郎和織女一樣,隔著一座鵲橋,遙遙而望,這意境做的確實美,也不枉費那幾十萬的錢。 我眼尖的瞥見了站在一角的司儀,他跟三年前的樣子差不多,不過這次他臉上的笑容是真開心,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音樂聲漸輕,于嘉禾拿著話筒要講話了,我想應(yīng)該差不多了,搶婚的人應(yīng)該要來了。果然,于嘉禾才剛剛說了一個字,宴會場的大門就被人給撞開了,吳揚這人胖是胖了點,但動作還是很迅速的,趙倩童在大門開的一瞬間,就躲到旁邊去了,并繞了個大圈子,我原本以為她會到臺子這邊來,卻沒想到她走了一半,被梁景截下了,隨后兩人就挨著坐在了一起。 我才稍稍轉(zhuǎn)開了一下視線,一回神,就看到吳揚已經(jīng)站在臺子上了,站在了顧唯一的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特別深情款款的說了一句,“唯一,跟我走!” 顧唯一在看到他的時候,有一絲詫異,好像是無法相信一般。 那會我覺得吳揚對顧唯一也是真愛,從他那真摯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 全場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安靜,音樂還在放,于嘉禾難得的平靜,依舊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們,亦看著我,我看到他的眼里透著一種叫做失望的東西,然后就是苦笑。 顧唯一微微側(cè)頭瞪了我一眼,雖說臉上有一絲驚訝,但她卻好像早就料到一般,淡定自若的任由他拉著,期期艾艾的說:“吳揚,我很謝謝你來參加我跟嘉禾的婚禮,我跟嘉禾好不容易才能夠沖破一切阻礙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破壞,如果是來送祝福的,我讓服務(wù)員給你加座,如果是受人挑唆來破壞的,我真誠的懇求你離開,我是真的很想嫁給于嘉禾,跟他永遠在一起。吳揚,你應(yīng)該懂我的,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對不對,我們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 “吳揚,別為難我,好嗎?!彼淖詈笠痪湓捳f的很輕,似乎只是說給吳揚一個人聽的。 我站的很近,所以他們的對話和神情我都看的清清楚楚,顧唯一還是用她一貫的手法,做的楚楚可憐,一副連老天都不憐我的樣子。那一雙眼睛也好像會說話一樣,不停的給吳揚傳遞信息。 那惱人的音樂終于停下來了,周圍的燈光也亮了起來,大屏幕上依舊在播放著他們兩個的照片,還有沙畫,特別唯美。 吳揚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下面的人都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了,他依舊拉著她的手,說:“可是唯一,你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了!難道你要我親眼看著我以后的孩子叫別的男人一聲爸爸嗎!唯一啊唯一,你為什么要那么執(zhí)著!不是只有于嘉禾能給你幸福,我也可以!雖然我知道很多時候,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在于嘉禾那里受到了傷害,可現(xiàn)在你肚子里已經(jīng)有我的孩子了!我是絕對不可能看著你跟別的男人結(jié)婚的!” 吳揚應(yīng)該還不知道顧唯一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被自己整掉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你的孩子!你究竟是聽了什么人胡說八道!” 我在一旁很好心的應(yīng)和了一句,“是啊,唯一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你就不要再說孩子了,她該傷心了。” “什么!孩子沒了!是不是于嘉禾讓你打掉孩子的!這個混蛋!”說完,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就暴怒了起來,我想他肯定很早就想打于嘉禾了,說時遲那時快,顧唯一為了拉住他,踩了裙角,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臺下觀眾很適時的‘啊’了一聲,那聲音很整齊,就好像看舞臺劇一樣。 我連忙過去將她扶起來,并責備了一句:“這么拼命做什么,兩個男人為你打架是好事?!?/br> 顧唯一側(cè)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狠絕,簡直就是想把我當場撕了。 在看不遠處的兩個人,吳揚不停的攻擊,于嘉禾則是不停的躲,顯然是于嘉禾并不想在這個場景下跟他打架,也無心打架。 顧唯一站起來,看了他們一會之后,忽然就側(cè)過頭看我一眼,道:“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夠破壞我的婚禮了嘛?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你來過醫(yī)院?你能聽到什么,我都知道!你以為這種招數(shù)就只有你耍的出來嗎!顧清城,你想整我,沒那么簡單!” 她說著,忽然就很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就差一點,我整個人都要被摔到臺子下面去了。 緊接著她突然沒來由的吼了一聲,聲嘶力竭,充滿了怨恨,吼完之后,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凄美的,好似整個世界都不憐她愛她,她是那么的孤立無援,那么的委屈難過。 “顧清城,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一次次的傷害我,我都可以原諒你,包容你,我覺得我們是一家人,可為什么你要這樣一次次的害我。你明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嘉禾的,也是你親手弄掉的孩子,你為什么要挑唆吳揚!” “嘉禾都已經(jīng)凈身出戶了,我的孩子也如你所愿的沒有了,你還想怎么樣,就不能放過我們嗎!當初你拆散我們,我忍了,但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忍,也絕對不會讓!我不會再讓你一次次的破壞了!”她的樣子像一只爆發(fā)的小獸,但她明明就是一只大灰狼。 我站穩(wěn)了腳跟,有些莫名其妙,笑道:“唯一,你瘋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可能還有醫(yī)院的醫(yī)生……” “對,你說的對,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有我自己知道究竟是誰的!”說完,她忽然就下了臺子,從朱子秀那里拿了醫(yī)院的病例單子,然后一字一句的說:“我最后一次例假是年前12月中旬來過一次之后再也沒來過!醫(yī)生給我推算從懷上差不多快三個月了!你可以問問,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可以說我別的,就是不能誣陷我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于嘉禾的!” 對此,我還真沒什么好說的,原來她也是早就挖了陷阱的,真是好笑,我還想呢,我怎么運氣那么好,什么都能被我聽見,原來是故意的。 那邊幾乎要扭打在一起的人也停了下來,吳揚皺著眉頭,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想什么,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而于嘉禾卻很意外的在笑,他用力的扯開了吳揚抓著他領(lǐng)子的手,順道整理了一下衣服,彎身將掉在地上的話筒撿了起來。 周遭很安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等著看接下去的好戲,我原本一個不起眼的角色這會竟然也成了焦點。燈光師也調(diào)皮,那追光燈怎么就打到我身上了呢。 顧唯一將手里的單子丟在了我的腳邊,一副十分傷心欲絕的樣子,說:“我如何待你,你卻是如何待我的?我根本沒有請吳揚來,他也不知道我要結(jié)婚,可他為什么來了?還來的那么是時候!顧清城,你不就是想報復(fù)我當年讓你一個人結(jié)婚嗎!可我有錯嗎!我壓根就不知道嘉禾會追過來!我讓你來參加婚禮,是覺得所有的恩怨都過去了,我們終于可以和平相處了,也許你放下心里的怨,也有可能會祝福我一下,可沒想到……”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于嘉禾卻忽然打斷了她,他是用話筒說的,聲音很響,在這會場里,竟然還帶點回音,他說:“是嗎?” ☆、第九十三章:顧唯一,我們離婚吧。 很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我跟顧唯一同時轉(zhuǎn)過了頭去,我是有點好奇,于嘉禾那話是個什么意思,畢竟顧唯一說了那么多,他究竟質(zhì)疑的是哪一句,又在質(zhì)疑什么,雖說我今天看他的樣子就覺得怪怪的,但我到底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也無法猜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東西。而顧唯一則是有點詫異,明顯是不能理解于嘉禾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和忽然用疑問的口吻冒出來一句‘是嗎’。 他看著我們,臉上的表情有些淡漠,卻也是史無前例的平靜,一點也不激動。吳揚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盤算什么,抓了一會頭皮之后,忽然像是想到了時候,沖到了于嘉禾身側(cè),臉上的笑容竟有點孩童一半的天真爛漫,說:“沒錯沒錯,就是我的!唯一,你忘記了嗎?那時候你來跟我說關(guān)于顧清城的事情……” 吳揚正激動呢,門外就沖進來數(shù)名保安,見著臺子上的吳揚就迅速的沖了過來,三四個人一把就將他擒住了,嘴里還念叨著:“還有個女的呢?” 隨后,又與顧唯一道:“不好意思,是我們沒看住,我們現(xiàn)在就將人帶走?!?/br> 這么一說,顧唯一是早就料到了吳揚要來,知道我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提前就跟酒店打過招呼,難怪他們到了卻過了那么久才進來,原來是在門口就被堵住了。我轉(zhuǎn)頭往梁景那邊看了過去,就看到梁景與另外兩名保安在說著什么,然后那兩名保安就沒有再為難趙倩童。 “你們放開我!放開聽到?jīng)]有!唯一!”吳揚用力的掙扎著想要掙脫他們的桎梏,一雙眼睛滿是急切的看著顧唯一。 而此時顧唯一卻只是看著于嘉禾的眼睛,垂在兩側(cè)的手,不由的握成了拳,漂亮的眉毛,終于在這個時候忍不住蹙了兩下,明明已經(jīng)沒有辦法淡定,卻還是強作鎮(zhèn)定,明亮的眼睛含著淚花,凄楚的笑了笑,顫抖著聲音問:“嘉禾,你……你說什么?” 于嘉禾慢慢的走過來,經(jīng)過了那用燈光鋪就而成的鵲橋,順便還讓保安放開了吳揚,周身似乎散發(fā)著光暈,一步步的朝著顧唯一走過來,怎么說呢,那會我恍惚覺得,他好像是踏著七彩祥云而來,是專門來解救顧唯一的。 他在距離顧唯一一步之遙的地方站住,彎身撿起了被丟在地上的病歷單,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微微一笑,道:“所以這個孩子確實是我的,對嗎?不騙我?”他看著她,問的很認真。 我是站在顧唯一身側(cè)的,許是燈光的緣故,我似乎看到了顧唯一的大睫毛在顫動,小嘴微微顫抖了兩下,只停頓了一會,才很勉強的扯動了一下嘴角,伸手一把拉住了于嘉禾的手,道:“當然,當然是你的孩子!” 于嘉禾垂了一下眼簾,點了點頭,沒一會,就反手將顧唯一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手心里,大拇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倒是希望這孩子不是我的?!?/br> 顧唯一臉上的表情很精彩,短短一分鐘里變了幾變,最后才有鎮(zhèn)定下來,還是在笑,“我……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唯一啊,你還記得曾經(jīng)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的嗎?你是否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我打籃球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在事后給我遞了一張紙巾,笑的很開心,然后跟旁人說我籃球技術(shù)不好,還老擠著別人,最后摔倒的樣子,真像一只王八?!?/br> “我也覺得好笑,但當時竟然沒有生氣,就記得你說我王八,然后笑的特別好看?!庇诩魏陶f著,臉上竟然也笑了出來,他依舊是拿著話筒說的,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婚禮依舊在照常的進行當中,這個時候,就是新郎對新娘的真摯告白。 所有人都仔細聆聽著,我也仔細聽著,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在我喜滋滋的一個人暗戀他的時候,他們卻正在上演一部小清新式的愛情劇,而我也真的是傻的夠夠的了。 于嘉禾笑容溫和,抬手輕輕的擦去了她落下來的眼淚,并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fā),隨后的話風(fēng)卻轉(zhuǎn)了,“我一直堅信你沒有變,就算那一件件的真相都揭露在我的面前,我也在心里找了各種理由來解釋,你沒有變??勺詈?,我卻發(fā)現(xiàn),是我錯了,你也許真的沒變,從我們第一次相遇開始,就一直沒有變過,只是我到今天才終于看清楚你了。” 顧唯一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她微微張著嘴巴,雙目微瞠,想要說話,卻沒有機會開口,“我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結(jié)過婚的人,是不能當伴娘的,可能你會說你沒有結(jié)婚過,這些你不知道,但我想伯母和伯父應(yīng)該都是知道的,但你很執(zhí)著。說實話,我很不能理解,你為什么執(zhí)意要清城參加這一次的婚禮,但后來你把酒店訂在這里,又刻意讓清城過來看看伴娘服,我大概就明白了。你可能是想讓清城知道,她終究是搶不過你的,也讓她好好的對比一下,當初在這里,她是怎么結(jié)婚,而你又是怎么跟我結(jié)婚的?!?/br> “我……”顧唯一有些啞然,她想要辯解,但我想這種時候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該怎么狡辯,該用什么方法,再讓于嘉禾相信她。 于嘉禾依舊在笑,他摸了摸顧唯一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笑道:“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們?nèi)齻€人之間的恩怨罪魁禍首應(yīng)該是顧清城,后來我看到她用來留念的那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失去的孩子,我以為罪魁禍首是我,最后我終于發(fā)現(xiàn),我太看的起自己了,我可能就是個炮灰,你們之間的炮灰?!?/br> “清城搶走我手里百分之十股份的時候,你的臉色有多難看,你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從那時候起,你對我的態(tài)度就開始有些變了。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所以總是視而不見,但最后我卻不得不正視這一切。” 他說著,忽然伸手去摸顧唯一平坦的小腹,唯一有些驚慌,便不自覺地往后躲了一下,于嘉禾的手便愣在了半空中,他笑了笑,道:“我很相信,一個做母親的女人,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應(yīng)該是很珍惜很珍惜的,更何況這個孩子是她所愛的人的種。清城的孩子,是我們兩個無心害死的,而你的孩子,卻是你有意弄死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愿意去深究。如果說這個孩子是吳揚的,我還有理由騙我自己說你是為了不想讓我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樣,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可現(xiàn)在你口口聲聲說孩子就是我的!那我能不能問你一句,你當時自己滾下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顧唯一,你究竟對我有多少感情?” “你……你在說什么!這……這孩子是顧清城害死的?。≡趺磿俏易约簼L下去!我怎么可能那么狠毒,去害死我和你的孩子!于嘉禾,你究竟是聽誰胡言亂語了,還是說你已經(jīng)不愛我了,顧傾城跟你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不是愛上她了!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受到了那么多的傷害,你竟然信她不信我!你如今什么都沒有了,我照樣愿意嫁給你,這樣你還看不出來我對你有多少感情嗎!于嘉禾你是不是瘋了!”顧唯一有些激動,但同樣十分惶恐。 我忽然覺得很開心,想拍手叫好。 “對的,你說的很對,我如今什么都沒有了,身上也已經(jīng)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了,甚至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讓顧清城受到刺激了。唯一,我對你來說已經(jīng)沒用了,最后也十分真誠的同你說一句,不用懷疑我是不是喜歡上清城了,要喜歡很早就喜歡了,不用等到現(xiàn)在。我不會因為看清一個人,就轉(zhuǎn)而去喜歡另一個人,如果可以,這樣倒也是一種解脫?!?/br> 他笑了笑,握著顧唯一的手忽然緊了一下,然后兩根手指一點一點的將她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來,顧唯一告訴過我,那戒指上有他們彼此的名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款式。當戒指從她的手指滑落,于嘉禾最后說了一句話,“顧唯一,我們離婚吧。” 這真的是一個笑話,婚禮還沒有結(jié)束,新郎就說離婚。這簡直比我當初那會精彩多了,我一時沒忍住就裂開嘴巴笑了一下。 于嘉禾幾乎毫不猶豫,就直接甩了話筒要走,顧唯一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衣服,搖著頭,說:“你……你不能這樣對我!于嘉禾!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放屁嗎!” 于嘉禾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頭,笑了一下,用力的扯開了她的手,也是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隨意的掛在了賓客席位上,踩著用紅色地毯鋪就而成的道路,獨自一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門口。 顧唯一還在喊,可走的人依舊沒有回頭,一絲一毫都沒有。 ☆、第九十四章:再次出現(xiàn)的人形牌 “于嘉禾,你現(xiàn)在要是敢走出去,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于嘉禾!你給我回來!”顧唯一沖著那空空的大門吼著,整張臉都憋得通紅,額頭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完完全全失去了剛才的那種風(fēng)度,周身還散發(fā)著nongnong的怨氣。 我是有點不敢靠近她,所以避開了一點,看吳揚傻乎乎的,也就好心好意的拉了他一下,低聲說:“躲遠點,她現(xiàn)在情緒很激動,你就不要撞在槍口上了?!?/br> 可吳揚完全就不聽我的,只神色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顧唯一的手,還在問:“那孩子究竟是誰的!是我的還是于嘉禾的!” 我也是搞不懂這吳揚究竟是真蠢,還是裝純!都這種時候了,小孩子也已經(jīng)掉的連渣渣都不剩下了,他竟然還問孩子,這不就是往槍口上撞嗎!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是我的孩子,所以你才心甘情愿的故意弄死他?從過去到現(xiàn)在,我這樣幫你,難道在你的心里,我就一點位置都沒有嗎?上次我爸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顧唯一估計是有點瘋了,竟然就這么一巴掌打在了吳揚的臉上,那聲音很響,故意也是擠壓了心里所有的恨意,才這么毫不猶豫的揮出來的,很快吳揚微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個巴掌印子。他愣怔了一下,退了兩步,再沒有說話。 我看了一下現(xiàn)在的場面,周遭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我往四周看了一圈,一下就見著我眼熟的服務(wù)員,過去跟他說了句話,沒一會,這臺子上就又多了一個‘于嘉禾’。司儀看到那東西的時候,臉色都變了一下,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看到我就停了停。 顧唯一就更不用說了,她看到那人形牌之后,一下子就將目光望向了我,眼中的恨意十分明顯,而我依舊笑的很得體,她現(xiàn)在的狀況太激動,我也不好走近,以免她忽然撲過來咬我。我沖著她笑了笑,道:“為了這場婚禮能夠圓滿結(jié)束,我特意幫你定制了跟于嘉禾真人比例一模一樣的照片。別難過,面對這種沒有新郎的婚禮,我可是過來人,你呀就把‘他’當做是真的于嘉禾就好了。” 我一邊說,一邊指了一下,放在剛剛于嘉禾本人站過的位置上的人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