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我愣了兩下,連忙走了過去,上了后座。 ☆、第十四章:他是變態(tài)! 車里播放著輕音樂,輕輕緩緩的從音響里飄出來,我挪了挪屁股,坐正了身子,才抬頭去看駕駛室里不動聲色開車的人,想起白天的股東會,心里不免就對他有了些怨懟。 車子一直往上,途徑我家,再往上,最后駛進了一扇白色的大門,又嗖的一聲開進了車庫,一步到位,車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T诹藘奢v車之間,這車技真是精湛的很。 我依舊坐在車后,一動不動的坐了這么一會,整個人都有點僵住了。唉,現(xiàn)在距離市區(qū)想必是更遠了,也不折騰了,等會還是直接打個電話給于嘉茹讓她來接我吧! 梁景取了放在副駕駛的一袋東西,開了門,一只腳下了車子,大約是想起后面還有個人,轉(zhuǎn)頭看向了我,說:“想在車里過夜?我知道你可能沒見過這么好的車子,也沒必要留在車子里欣賞一個晚上吧?” 我說過梁景是個變態(tài),所以,無論什么方面,他都是個變態(tài)。 說實話,從剛才到現(xiàn)在,這是個什么牌子的車我都不知道!大抵是那種能嚇尿我的牌子吧,可憐我這人品牌意識不強,全球品牌千千萬,不認識一個兩個實屬正常?。?/br> 我拎起放在一旁沾滿了我眼淚鼻涕,布滿塵土的外套,抬頭沖著他咧嘴笑了一下,就開了車門下了車。 車庫里,每一輛車子頂上都裝有射燈,地面上也有,將整輛車子照的那叫一個漂亮,油光锃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汽車博物館了,照的那么亮堂給誰看呢! 我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看了兩遍,也不覺得有什么豪的,統(tǒng)共就三輛車子,最左邊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至于什么型號的,我說不出來。 置于中間這輛剛才坐回來的,我研究了半點,怎么也叫不上名字,哼哼唧唧了半天,點了點頭,說:“真是好車!讓我在這里過夜吧!” 嗯,在這里過一夜,明天可以坐順風車離開! 梁景甩上車門,很快就將車子給上鎖了,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拎著他的袋子轉(zhuǎn)身就要走了。我左右看啊看,這才發(fā)現(xiàn)車庫的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關上了,看了一圈,也沒見著有什么小門可以讓我出去的。 眼見著梁景就要走到電梯口了,在他踏進電梯的一瞬間,一鼓作氣,沖了過去,結(jié)果勁頭太足,我這又是傷患,便一股腦撞在了他的背上,直接將人撞了進去。 “啊……”這一時沒忍住疼,就叫出了聲,并牢牢的揪了一把他的衣服,半天才緩過來,一步一挪的移到一旁站好,偷偷的看了身邊的人兩眼,笑了笑,“抱歉,沒控制好速度?!?/br> 梁景倒是沒多說什么,整了一下被我捏的皺不拉幾的衣服,伸手摁了電梯鍵。我用余光瞄到他摁的是三樓,這里統(tǒng)共也就三樓!難不成這車庫是地下的?梁景掘地三尺,地下還有兩層? 不對??!跟他相處了兩年,我都不知道他在s市還有這么個大別墅!他這人整天在天上飛,比明星還忙,每次來s市最多能呆上半個月,一直住的就是酒店。 關于梁景的身家背景,我倒是有所了解,說起來,我跟他之間,還是有那么一點淵源的。小時候,我們家還沒住大別墅的時候,跟他做過一回鄰居,那時候我大約十歲,他十五歲,說是比我年長的哥哥,卻在背地里總是捉弄,欺負我,沒有半點當哥哥的覺悟。 也真是多虧了他了,那童年的時光,我倒是印象深刻的很,什么失足掉臭水溝里,一頭美膩的秀發(fā)被剪的像狗啃一樣,掛在樹枝上下不來,被鳥mama襲擊,真的是什么奇葩的事情都給我趕上了,卻每次都是我坐在地上哭,他站在邊上笑,一邊笑,還一邊罵我是個鵪鶉蛋! 我怒不可遏,但也不知道往哪里告狀。自打認識他,我就沒見過他父母,只見過一個氣質(zhì)看起來不錯的阿姨,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轉(zhuǎn),嘴里總是念叨著‘我的小少爺啊’。 好在我們只做了兩年的鄰居,我剛上初中,開學前一天,隔壁進進出出好幾個穿黑色西裝打領帶,面上沒什么表情的叔叔,前前后后圍著他,將他送上了一輛黑色的大奔。從此,我的生活就變得十分美麗,半年之后,我們一家就搬去了大別墅,至此再也沒見過他。 后來,我才聽我爸媽說,這人有一個很有錢的爺爺在英國,旗下產(chǎn)業(yè)遍布全球各地,有一個十分風流的老爸,成天在外面晃蕩,處處惹下風流債,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梁景有幾個弟弟meimei,meimei弟弟,可能還有jiejie哥哥。 再見面,就是兩年多前了,他把我從看守所領出來,實屬我最狼狽不堪,被顧唯一耍的團團轉(zhuǎn)的時候。就像現(xiàn)在,他撿流浪貓一樣,把我從路邊撿回了家,還真是緣分吶。 “小丫頭,別太迷戀我了,愛上我,可是條不歸路?!彼垌⑽⒉[了瞇,稍稍側(cè)頭,曖昧不清的看了我一眼,正好電梯門開了,他給了我一個瀟灑的甩頭,一只手插在了口袋里,大步的走出了電梯。 有其父必有其子??!老爸風流,兒子也不例外的! 看著他傲慢至極的背影,我挑了挑眉毛,直著身子,一步步走了出去。不出來還不知道!就那么一晃眼,我竟然進了他的臥室! 叫他梁奇葩是沒有錯的!誰能把一整個三層整成自己臥室?!而且這未免也太空曠了,我都懷疑我聲音稍微大一點,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衛(wèi)生間也很大,只不過僅用玻璃圍起來了,他躺在床上,就可以很愜意的看到里面的人方便,洗澡干嘛干嘛!最關鍵連個簾子都沒有! 還有開放式的廚房,有一整套的廚具,就在電梯的旁邊,流理臺擦的極干凈,一看就知道是擺設而已。 我很想從這毫無章法的擺設里尋出一絲品味來,可能是我這人比較俗,眼光膚淺,除了‘方便’兩字,我真沒看出什么門道,反正在這里,吃喝拉撒不愁,一眼就能看個通透。 梁景提著他的小袋子走到了茶幾前,大手一掃,將茶幾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掃落在了地上,空了一個很大的位置出來,隨后就看到他從紙袋子里拿出了一塊小蛋糕,媽的,就說他是變態(tài)一點錯都沒有! 31歲的男人,最喜歡吃的就是甜食,大晚上,千里迢迢開車出去,就為買那一塊小蛋糕,說他神經(jīng)病,都對不起神經(jīng)?。?/br> 他彎身坐在了沙發(fā)上,用小勺子挖了一塊蛋糕放在嘴里,眼眸微瞇,輕點了一下頭,似乎是無聲的稱贊那蛋糕味道好極了。忽然又抬頭,看向了我,皺了皺眉,說:“你還有事?” 那模樣活脫脫像個皇帝,一副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的樣子! ☆、第十五章:安得什么心? 我這人臉皮子也不怎么薄,既然來都來了,車子我也不蹭了,就蹭他家一個客房好了。而且,我還真有一肚子的怨懟想要發(fā)泄一下。 不過,我也不好那么直接,劈頭就過去抱怨一通,這男人的心思沒幾個人能摸得透,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必須得保持一顆相當清晰的頭腦,才能跟上他那跳躍的思維。 我深吸了一口氣,脫了鞋子,一腳踏上了米黃色的毛毯。梁景的臉色遽然一繃,看了看我的腳,又看了看我的臉,當我再走第二步的時候,他迅速地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挑著眉,眉眼間布著一層涼意,“要說什么,就站那兒說,我聽得見?!?/br> 深呼吸,兩秒之后,我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他坐著愜意吃蛋糕,我忍著疼,站著看他吃蛋糕。 “梁先生,聽我爸說,他一早就提醒過你,今天會開股東會吧?” “哦,好像是的?!彼c點頭,拿起了腳邊的遙控器,開了電視,頓時安靜的空間里,便多了一個女主播的聲音。 再吸一口氣,“您這次回來,也一定是為了這股東會吧?” “那倒不是?!彼戳艘幌麓剑畔铝耸掷镆呀?jīng)被他吃掉一半的慕斯蛋糕,舔了舔唇,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打量了好一會之后,才幽幽地問:“股東會上的事,高媛已經(jīng)跟我說了,尾骨骨裂是怎么回事?” 我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我們隔著一段距離,但中間沒有半點遮擋的地方,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瞧著我??蛇@骨裂的原由我可說不出口,總不能說,我光著身子在衛(wèi)生間勾引于嘉禾,被他嫌棄一推,摔了個狗吃屎,然后導致骨裂? 不行不行,太丟臉了,讓梁景知道了,能笑話我大半個月。 “洗澡的時候忘了穿拖鞋,不小心摔的?!?/br> 他挑挑眉,上下看了我?guī)籽郏跉饫飵е唤z疑問:“骨裂是真的?” 廢話! 我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我包里還有醫(yī)院的證明呢! 誰知道這變態(tài)慢悠悠的起來,摸著下巴走過來,上上下下看了我許久,忽然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頓時我便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差沒當場流眼淚。 瞪大了眼睛跟他對視了半天,他卻輕描淡寫的給我來了一句,“為了正源,你還蠻拼的,自殘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br> “我……” 他沒聽我多說,轉(zhuǎn)身又走回了沙發(fā)前,提了一下寬松的褲子坐了下來,側(cè)著頭,看著窗外,手指輕撫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著他那張淡薄的臉,到了嘴邊那幾句反駁的話,全數(shù)吞了回去。想想還是離他遠點好了,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挺了挺背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道:“關于正源的事情,我明天再找你談,不打擾你休息,我先走了。” 轉(zhuǎn)身,剛想伸手摁電梯鍵,身后的梁景卻又說話了,十足的命令口吻,“過來?!?/br> 我沒動,就當沒聽見,伸手摁下了電梯鍵,微微仰頭,看著上方的數(shù)字一個個往上跳。 “小丫頭不聽話,可是沒什么好處?!焙么笠还赏{的味道。 最后,我還是老老實實的踩上了他干凈的毛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半點不理會他眼中掙扎莫名的神色。他看著我的腳皺了皺眉頭,我刻意動了動腳趾,在柔軟的毛毯上蹭了蹭。 他凌冽的目光猛地射了過來,靜靜的盯了我半天,勾了一下唇,松開了眉心,笑道:“生氣了?” “怎么敢,給誰生氣,也不敢給您生氣啊。您要是一個不高興,跟我爸串通一氣了,我豈不是被你們捏扁捏圓了!”我勾唇,沖著他呵呵了兩聲。 他看了我半響,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雙手抱胸,目光落在了別處,眉心略微蹙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一絲不解,指腹摸了摸唇畔,道:“有件事,我一直沒看懂,想著你能給我解解惑?!?/br> 他這么說,我的心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晃了晃神,咽了口口水,笑道:“這世上竟然還有您看不懂的事,您要是看不懂,那我就更看不明白了,在您眼里,我不就是顆鵪鶉蛋嗎?!?/br> “哦,有這樣的覺悟也不錯,但這件事跟你有關系,想必在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能給我解惑了?!彼f著忽然起身,走到電視機前蹲了下來,拉開了電視機下面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了一瓶紅酒,轉(zhuǎn)著瓶子看了一會,又跑去廚房拿了兩只杯子過來。 好吶,這人是想借酒套話。 正好,我可以選擇借酒消愁,醉了發(fā)個瘋,弄死他更好。 他一面倒酒,一邊用一種極為清淡的口吻,慢條斯理的將一個燙手的問題拋過來,“兩年前,你用你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作為酬資,讓我?guī)湍銚屨炊麻L的位置,并且想辦法將你父親踢出正源,把他手里所有的產(chǎn)業(yè)搶過來,讓他一無所有,對吧?” 深紅色的液體在杯中翻滾了一圈,便慢慢的趨于平靜,沉靜在被子里,沒有一絲紋路。 其實可以再具體點,應該是兩年零六個月前,母親安葬后兩天。 記得那天是下雨了,我找了大半個s市,才在一間西餐廳里找到他。由著大雨的洗禮,我整個人頗為狼狽,站在那間檔次頗高的餐廳里顯得格格不入,在場有好些人,都頻頻側(cè)目看過來。 梁景那嫌棄的一瞥,到了今天我都還記得。 他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溫水,我便大咧咧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等灌下那一杯溫水,潤了潤發(fā)澀的喉嚨,才開口,話我老早就想好了,在心里反反復復說過無數(shù)遍,可一出口,卻全部變味了,“梁……梁先生,我……我想你幫幫我,看……看,看在我媽的份上,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幫你什么?” “幫我對付顧暉!我要讓他一無所有!讓他跟他的情婦去死!”我是恨極了顧暉的,一度有一段時間,我甚至不想叫他一聲爸爸。 梁景笑了,笑聲尤為刺耳,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他本就生的白凈,唇紅齒白,一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笑成了一輪新月,身子斜斜的倚在沙發(fā)上,真是燦爛的仿佛是一顆發(fā)著光的太陽。想靠近,又覺得很討厭。 “我為什么要幫你?我既不是超人,也不是救世主,哪有那么多的好心幫你。我碰到過很多像你這個遭遇的女孩子,如果每個都要我?guī)?,我不要累死了??/br> “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我急著表明態(tài)度,既然會過來找他,我肯定已經(jīng)想好了所有籌碼。 他眉梢一挑,終于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附身過來,打量了我?guī)籽?,哼笑了一聲,道:“以身相許?” 這四個字讓我張了嘴,卻一點聲音也沒發(fā)出來,當時心里挺掙扎的,因為我這身已經(jīng)打算好了用來破壞顧唯一跟于嘉禾了。 在我猶豫掙扎的時候,梁景又笑了,這回笑的很大聲,并充滿了戲謔,他搖了搖頭,又倒回了沙發(fā)上,道:“小女孩言情小說看多了,腦殘才會要女人的身體作為報酬,世上又不止你一個女人,錢和性之間,我倒是更喜歡錢?!?/br> “我媽給我留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爸手里有百分之五是屬于他們夫妻共同擁有,我也有繼承權(quán),如果你幫我,我可以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這樣你就是正源最大股東。正源給誰都行,就是不能給顧暉!” 我說的斬釘截鐵,梁景深深凝視我片刻,才收起笑容,手指輕撫嘴唇,道:“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現(xiàn)在律師手里有兩份遺囑,你說的是最新的,但很遺憾,你媽還沒簽字。舊的遺囑,你手里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市區(qū)內(nèi)一套房子,x縣一塊地皮,其他零碎不計。” 這件事到現(xiàn)在為止除了我媽的私人律師,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梁景只是個外人,怎么會知道! 我瞪著眼睛看他,想從中看出點什么,可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變化,在我心里堪稱秘密的事情,竟然被他這么風輕云淡的說出來,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這讓我有些震驚,我一直想等他給我個解釋,可他卻只是微微的笑著,什么也不講,似乎是在等著我開口向他解釋。 對視良久,最后還是我敗下陣來,吸了口氣,低聲說:“我會簽我媽的名字,一模一樣,律師是我遠房表姐。這點,顧暉并不知道?!?/br> 他沉默著盯了我很久,:“看在你媽以前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guī)湍恪!?/br> 這兩年里發(fā)生的事情,在我腦子里的印象都很深刻。 我拿起酒杯,猛的灌了一口,點了點頭,說:“是的?!?/br> “要讓你爸一無所有,其實很簡單,一點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蛇@兩年里,每一次我要出手,你總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有意無意的阻著,而每次你爸一出手,你就一臉驚慌的問我怎么辦。我說顧清城,你這故意裝鵪鶉蛋,假裝無知愚蠢,究竟是要做什么?你千方百計讓我也進來摻合一腳,究竟安得什么心?” 我笑笑,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難喝的紅酒。 我酒量很爛的,最喝不得紅酒,慢慢喝還行,猛灌就容易醉。倒下的時候,只聽到梁景嘖嘖有聲的說:“真是浪費?!?/br> 最后,我也沒能回答他的疑問,因為他還沒問出什么來,我就把自己喝迷糊了。 昏昏沉沉的時候,我還做了個挺特奇怪的夢,夢到梁景竟然抱著我放在了他的大床上,他不是嫌棄我臟的嗎? 他的臉靠的特別近,近到我都能看到他臉上的毛孔,我看了他好一會,直到眼睛發(fā)酸,屁股隱隱有些痛感,才下意識的側(cè)過了身子,耳邊有于嘉禾那沒有情感機械的囑咐聲,腦子亂哄哄的,找了個舒服的點,想要再次轉(zhuǎn)頭去看看梁景的時候,卻是沒什么力氣了,再后來眼睛一黑,就什么感覺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