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只是轉(zhuǎn)頭的時候,朝許士奇淡淡的感慨了一句:“畢竟不是下面部隊的那伙兒人,這一丁點大的地方,二十圈就忍不了了。” 許士奇背手而立,幽幽看著cao場:“你既然知道,就不該放松訓(xùn)練。從歐亞出去后,他們要面對的都是部隊的兵?!?/br> 教官嗤了一口,目光搖搖看著cao場,“心比天高,被部隊的揍一頓就知道自己有多弱了?!?/br> 許士奇慢吞吞掃了他一眼,那教官一愣,慢慢收回自己那一身痞氣的站姿。 許士奇朝cao場掃了一眼:“你既然都知道……” 那教官臉色瞬間一落,愣了愣,忙要解釋,卻被許士奇一眼掃過立刻閉嘴。 “十圈對你來說不算什么?!痹S士奇幽幽道。 大四甲班的教官把手里的皮鞭子隨手朝地上一扔,脫掉迷彩外套,無奈的歪了歪嘴,一閃身跑上了cao場——罰十圈。 所有人:“………………” 能進歐亞的教官,都是退役下來的特種隊長,各個都有著非凡的實cao水平。一個人鎮(zhèn)壓一個班的學(xué)員綽綽有余,不管剛進來有多傲,保管最多半個月就全部服服帖帖老老實實。 從來只有教官訓(xùn)學(xué)員,學(xué)員被罵成狗,什么時候見過教官被訓(xùn)?! 一cao場看熱鬧的學(xué)生這下徹底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胡亂議論,包圍圈以外的學(xué)生全部都邁著小碎步偷偷溜走,而湊近看熱鬧的全部悔成了狗。 這看熱鬧的風(fēng)險也太大了!教官都被訓(xùn),他們還能活著離開現(xiàn)場?! 離許士奇最近的那撥學(xué)生安奈著氣息,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開始偷偷摸摸往后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卻被許教授轉(zhuǎn)身掃了一眼。 教授那一眼幽幽掃過,沒特意盯著誰,唯獨和丙班那班草對視了一眼。 班草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跪著滾蛋,他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在他耳邊道:“自覺一點!不要連累整個班!” 在軍校,一人犯錯全班受罰的事常有,大家都秉承著不招惹事不連累大家的原則,一人犯錯一人扛,否則轉(zhuǎn)頭就要被全班揍。 班草知道這個規(guī)矩,老老實實站了出來,衣服也沒脫,直接滾上了cao場,主動領(lǐng)罰。 陳飛站在許士奇旁邊,只覺得壓力巨大,他想著他還是不跑了,他一只龍貓精,身小體弱的,回頭跑掛了也沒人照顧小白和愷撒。 原本熱鬧的cao場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寂靜了下來,連只鳥都沒有,只有落下枝頭的夕陽,映射這一cao場心驚膽顫的學(xué)生。 @ 陳飛獨自站在許士奇旁邊,有一種跟著大人物巡視的高姿態(tài)感,他偷偷看了一眼教授,發(fā)現(xiàn)身旁人依舊淡定從容,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及其普通尋常的事。 帥啊! 陳飛星星眼,開始偷偷對著許士奇犯花癡,他想不愧是他騎過的男人啊,這牛逼的氣場,霸氣的決斷! 陳飛心里冒著粉紅色的泡泡,甜得不行。然而就在這個時候,cao場上突然冒出一個沖刺的身影,那身影飛速跑完了最后兩圈,緊接著,朝著許士奇、陳飛這邊奔跑了過來。 “站??!”大四甲班的教官一邊跑一邊指著他:“誰允許你過去的!?” 教官的命令沒有得到回應(yīng),那人依舊朝著陳飛這邊沖過來,帶著一身的怨氣和憤怒。 陳飛愣了愣,一眼認(rèn)出那人是邵殷,立刻對許士奇道:“他…………” 許教授淡定的抬手,示意他:“我知道。帶愷撒和小白讓開一些?!?/br> 陳飛不知道許士奇要干什么,但還是推開了幾步,退到塔芮身邊。 塔芮一張臉都快憋青了,偷偷拽了拽陳飛的衣服,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問他道:“他是你…………什么人?” 陳飛轉(zhuǎn)頭,指了指那個打小報告的特務(wù)狗,對塔芮道:“道格的親爹?!?/br> 塔芮差點給刀哥跪了。 而此刻,邵殷已沖到許士奇面前,剎住腳步。他一身一臉的汗,滿面漲紅,看著許士奇,憤怒的大喊:“這是我的一個人的錯!!你要罰罰我一個人就行了!憑什么連教官都罰!” 邵殷大喘著氣,后背弓著,下巴上滴著汗水,大約已隱忍到了極限,見面前陌生面孔新來的教授一個字不答,一轉(zhuǎn)頭就朝著陳飛,憤怒地抬手指著,大喊:“不就因為他么?!” 陳飛皺眉,他很奇怪邵殷一個軍校出來的為什么脾氣這么大,然而沒等他想明白,愕然間,他竟然看到許士奇抬腿就給了邵殷一腳。 許教授站立的姿勢從來又挺又直,兩手插兜,那一腳下去的時候長腿繃直,眉頭都不挑一下,腳尖發(fā)力一瞪,結(jié)結(jié)實實朝著邵殷的小腹踹了一腳。 周圍的學(xué)生倒抽一口涼氣,都是平常訓(xùn)練的人,不會不明白那一腳的力道。 邵殷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那一下,當(dāng)即捂著肚子跪了下去,把一cao場罰跑的學(xué)生全引了過來。 大四甲的教官立刻大聲呵斥,讓那些人不要多管閑事,自己跑自己的,管閑事就再跑二十圈。 這里畢竟是軍校,不是普通的大學(xué),絕對服從命令是他們剛?cè)胄r學(xué)的第一課。教官的呵斥最終還是起了作用,除了一人朝著邵殷這邊跑過來,其他人繼續(xù)罰跑。 跑過來的那人身高體壯,幾乎有兩米高,體型壯碩,跑過來的腳步又穩(wěn)又沉,大氣都不喘一個。 那人似乎很冷靜,也不像邵殷那般大喊大嚷,他先是把邵殷從地上扶起來,接著才兩步走到許士奇面前,隔著一段距離,居高臨下,冷聲道:“如果懲罰是因為邵殷一開始的挑釁,那剛剛那一腳,是他該受的?!?/br> 陳飛在后面看著,心里突突直跳。許士奇在那大高個面前實在顯得瘦弱,且那男生很沉穩(wěn),一點也不焦躁蠻橫,氣場又足。 許士奇卻只是淡然掃了面前的大高個兒一眼,回道:“歐亞果然很放縱你們。” 大高個眉峰一挑:“我以為,教授在發(fā)泄自己私人不滿的情緒,沒有立場站在歐亞的角度如此訓(xùn)斥我?!闭f完還掃了陳飛一眼。 許士奇卻突然冷冷一笑:“你們的立場,就是利用動物的信任,達(dá)成你們挑釁的目的?!” 大高個一愣,捂著腹部站在一旁的邵殷也愣住,許士奇卻沒再看他們,只是側(cè)身彎腰拍了拍大頭狗的腦袋。 道格原本皺鼻露齒兇視許士奇面前的男生,然而被安撫著拍拍腦袋后,便收起嘴巴,搖了搖尾巴,乖乖坐下。 “如果只是在利用動物,我會親自向軍部提請,收回你們飼養(yǎng)的資格。聯(lián)邦需要人才,需要動物,但歐亞不需要不服從命令的自私者。你們的教官和教授顯然太放縱對你們的管束,如果有一天,你的鷹、他的哈士奇齊齊死在戰(zhàn)場上,也是在為你們的自私買單?!?/br> 許士奇說完轉(zhuǎn)身,朝陳飛看了一眼,示意他跟著,沒再看著那個大高個,最后只說了一句:“或者,你自己怕死,現(xiàn)在就從歐亞滾出去?!?/br> 陳飛顧不上和塔芮打招呼,牽著道格拎著便攜箱跟著許士奇,穿過圍觀的人群離開。 @ 陳飛跟著許士奇,不知道他要帶他去哪兒,但他感覺的出來,許教授心情并不太好。 走了十分鐘,陳飛終于忍不住,牽著道格追上去,小心問道:“博士……哦不,教授,你怎么在這兒?我們要去哪兒?” 許士奇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只是轉(zhuǎn)頭看著陳飛,回道:“去看看那只哈士奇?!?/br> 許士奇說的那只哈士奇,自然就是被道格咬傷的那只陰陽眼。 陰陽眼名叫小陽,同樣是一只公哈士奇,體型比道格稍微小一點,據(jù)說有一點其他狗的混血,并不是純種的哈士奇。 小陽受傷后被隔離在歐亞的醫(yī)院,脖子縫了七八針,流了很多血,是許士奇親自做的手術(shù),手術(shù)后一直處于麻醉睡眠狀態(tài)。 陳飛看到的時候,小陽還在沉睡,側(cè)臥的肚皮起起伏伏,脖子上的毛全被剃光,露出猙獰的傷口。 道格看到小陽有些激動,似乎是看到了敵對方,很想上去再咬一口,被許士奇拍了拍,才老實坐了下來。 陳飛看了看小陽脖子上的傷口,聽到哈士奇睡夢中嘴里發(fā)出嗚嗚的叫聲,問道:“他在叫?” “麻醉過后,傷口會疼?!痹S士奇解釋道。 陳飛一聽,有些同情這只哈士奇,同時又很討厭那個邵殷。許士奇說的沒錯,這些人根本就是在利用動物達(dá)成自己挑釁的目的。 他伸手摸了摸小陽的長嘴,又摸了摸它的軟耳朵,幫它順了順毛,嘴里喃喃道:“我摸摸你,你以后記得不要挑釁道格,也不要追我的愷撒小白咬。學(xué)聰明點,你主人那傻逼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讓你吃屎你就吃么?”頓了頓,“哦,你本來就吃屎。” 許士奇在一旁看著陳飛,突然扯唇笑了一下,幽幽看著陳飛。 陳飛一邊摸著小陽順毛,一邊轉(zhuǎn)頭看許士奇,瞪眼:“笑什么?我說的不對么?狗本來就吃屎啊!”說完還幽幽望了望天花板,心想龍貓其實也吃的,二次消化,他當(dāng)年吃的可開心了。 可惜人不吃,教授這個人類,一定沒有體驗過吃屎的樂趣。 _(:3)∠)_ 許士奇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說剛剛那些話的時候,一臉羨慕?!绷w慕狗可以吃屎。 陳飛立刻替自己辯解:“你看錯了,并沒有!” 陳飛摸著小陽,他不討厭大狗,說來說去,和當(dāng)初的咕咕喵一樣,都是主人的錯。麟易討人嫌,邵殷也讓人覺得討厭。 麻醉一過,睡夢中的小陽漸漸蘇醒,感受到溫?zé)岬氖终茡崦约?,嘴里發(fā)出可憐的哼哼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陳飛輕輕拍他的腦袋:“現(xiàn)在知道撒嬌了,快點好起來,好起來了請你吃道格的便便?!?/br> “嗚嗚……”小陽嘴里發(fā)出可憐的哼哼聲,不像之前那般囂張猙獰,完全像個討人可憐的毛絨寵物狗。 狗這種動物,陳飛知道,和他們龍貓不同,狗被人類馴化多年,天生便親近人類,是人類的朋友,血液里就有對人類臣服親近的基因。 它們喜歡人類,親近人類,愿意無條件為人類貢獻(xiàn),只要看到主人,哪怕剩下最后一點力氣,都愿意對主人搖搖尾巴。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陳飛對小陽討厭不起來,反而很同情這只大狗。 他摸摸小陽,還把道格喊過來,拉過道格的一只爪子,點了點小陽的鼻尖,道:“好了,現(xiàn)在我作證,你們兩只正式和好,以后就是一起蠢一起吃屎一起聞屁屁的好伙伴了,不許再打架?!?/br> 道格被自己的智商死死限制著,什么都不懂,見自己的爪子被捏著碰另外一只狗,就傻傻的伸著腿,一臉逗比不明了的表情。 小陽躺著,睜著眼睛,喉嚨里嗚嗚地叫著,舌頭伸出來,舔了舔道格的爪子。 道格一臉“臥槽被舔了”的震驚樣,活像失去了貞/cao。 許士奇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看陳飛給小陽順毛,又拉著道格認(rèn)朋友,最后還放出小白和愷撒,介紹給小陽認(rèn)識。 教授那原本從容冷漠的眼中此刻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沒有出聲,也沒有伸手阻攔。 @ 三天后。 邵殷蹲在大三一間宿舍樓的門口,沒敢進去,就這么瞪眼看著。 他看到一只純白毛的龍貓安安靜靜窩在地毯上,一只陰陽眼的哈士奇正拿爪爪輕輕拍著龍貓的后背。 一臉“臥槽,好軟”的癡醉樣。 邵殷幽怨地瞪眼看著,嘴里叼著一根草,手里拿著個rou罐罐頭,想要吸引大狗的注意力。然而哈士奇理都不理一眼,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眼前的小毛團子。 邵殷此刻已經(jīng)沒氣了,實在氣不起來,他被下了一個月的禁身令,不允許靠近學(xué)校里的動物,小陽都不可以。 但問題是,現(xiàn)在不是他靠近不靠近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動物理睬他的問題! 其他動物也就算了,他的小陽也不知道這幾天是不是吃錯了屎,現(xiàn)在徹徹底底淪為了龍貓的爪下之臣,活像一輩子沒摸過軟毛一樣,一刻不停圍著那純白轉(zhuǎn)。 這也就算了,誰讓哈士奇智商不夠,摸到軟毛就要跪舔! 可問題是,小陽現(xiàn)在和那大頭狗好得跟什么似的,兩只狗幾乎形影不離! 要么,相互聞屁股,要么,一起打個滾,要么,一狗一只龍貓,那大頭狗和銀毛龍貓打滾玩兒,小陽就圍著純白團團轉(zhuǎn),純白跳到哪兒小陽就跟到哪兒。那純白嘴里啃草桿子,小陽那逗比也叼著桿子啃啃。 氣的邵殷恨不得拿rou砸它,你是狗?。?!有rou不吃啃什么草! 邵殷可憐巴巴蹲在宿舍門口,守著,不一會兒,他身后有人拿手指點了點他。 轉(zhuǎn)頭,陳飛站在他身后:“讓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