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樓昨夜又春風(fēng)、斗羅之狐帝現(xiàn)世(1v1 劇情h)、七零小知青、重生之進(jìn)擊的國寶、華夏之征戰(zhàn)天下、韓娛之喵喵喵、盛寵皇貴妃、破山河、轉(zhuǎn)生成乙女游戲里的被攻略對象了、城府
吳潛目光閃了閃,故作鎮(zhèn)靜的道:“這是爺從我們榮昌齋拿走的鎮(zhèn)店之寶,小的怎會不記得?!?/br> 崔九:“記得就好,今兒晚上爺閑的沒事兒,就聽老吳頭給爺講講你這鎮(zhèn)店之寶的來歷吧,是西域的還是南蠻的?怎么也不會我大齊的吧?!?/br> 吳潛臉色有些變:“九爺說笑呢,這是西域?qū)毜?祖上無意中得在手里,才成了我榮昌齋的鎮(zhèn)店之寶,跟南蠻有甚干系?” 崔九:“好個沒干系。”伸腿一腳把他揣在地上:“把這老家伙綁了,給爺里外上下的仔細(xì)搜,我倒是看看,這榮昌齋里究竟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吳潛被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嘴里還道:“我吳家是正經(jīng)商人,就算九爺是皇子,無憑無據(jù)也不能誣陷,小的冤枉,小的要上金殿告御狀……” 崔 九倒樂了,旺兒從里頭搬了把椅子,放在院里,崔九坐下看著他:“老吳頭,你這冤枉喊的不心虛嗎,那天爺撞上的那兩個漢子是不是南蠻人?倒差點(diǎn)兒讓你這老家 伙混過去,你當(dāng)爺不知道呢,這把刀是南蠻孟氏王族的隨身之物,既是南蠻王族的隨身之物,又怎會是你榮昌齋的鎮(zhèn)店之寶,老吳頭,爺跟你打個商量,你今兒老實(shí) 交代了,爺給你個全尸,不然,爺把你這老家伙剁成rou餡兒喂狗?!?/br> 吳潛:“僅憑一把彎刀,九爺就想治小老兒的罪,未免有些牽強(qiáng)吧?!?/br> 崔九挑挑眉:“沒想到你這老家伙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就憑爺手里這把彎刀,問你個通敵叛國之罪也應(yīng)該?!?/br> 不大會兒功夫,搜的人出來復(fù)命:“回九皇子,沒找著?!?/br> 崔九看向吳潛,見他明顯有松了口氣的表情,不禁一陣?yán)湫?站起來圍著榮昌齋的院子轉(zhuǎn)了兩圈,狀似無意的道:“這榮昌齋可是百年的老字號,又是干的古董買賣,有個暗室地道的,也不新鮮,藏個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誰能知道,老吳頭,爺說的可有道理?” 吳潛道:“你是皇子,我們是小老百姓,爺有意刁難,小的只有等死的份兒,可讓小的平白無故就認(rèn)了這般殺頭的罪名,小的不服?!?/br> 崔九點(diǎn)點(diǎn)頭:“行,就沖你這個嘴硬的勁兒 ,今兒爺非讓你心服口服不可,旺兒,把爺養(yǎng)的大汪二汪牽過來。” 旺兒應(yīng)一聲,從外頭牽了兩條大狼狗進(jìn)來,這是前些日子崔九從深州帶回來的,是個向他掃聽消息的鄉(xiāng)紳送給他養(yǎng)著玩的,說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鼻子尤其靈敏,找東西最在行。 崔九本來不怎么喜歡狗,可在武陵源的時候,見沈定山家的大黃狗挺順眼,別看就是只菜狗,賊通人性,見了自己就搖頭尾巴晃的,每次崔九吃飯的時候,都會蹭過來,巴巴的望著崔九,拉哈子能流二尺長,崔九要是給他一塊rou,那尾巴搖的更歡實(shí)了,還會在他腿上來回蹭。 崔九覺著,整個武陵源的人都加一塊兒,也沒大黃對自己熱情,有大黃在前頭,深州那個鄉(xiāng)紳送了自己這兩條狼狗,也就收著帶回了京,始終在府里養(yǎng)著,今兒正好配上用場。 這還是碧青提醒他的,說蠻人體味重,就算有心遮掩,也躲不過狗鼻子,自從自己回京稟告了太子哥,就一直讓暗衛(wèi)盯著榮昌齋呢。 三天前瞧見兩個蠻人進(jìn)了榮昌齋,就沒出去過,這會兒怎會不見了,要是老吳頭讓兩個蠻人光明正大的出來,崔九還不會懷疑,如今定有齷齪。 看了吳潛一眼開口:“放狗。” 旺兒放開兩條狗,兩條狼狗直接就奔著院子一頭去了,院子一頭的花圃內(nèi)種著數(shù)叢秋菊,如今正是花期,碗口大的菊花開的燦爛無比,兩只狗卻直接跳進(jìn)去花圃,狗爪子一陣亂刨。 崔九走過去指了指:“看看這花下頭有什么 ?” 上來幾個侍衛(wèi),幾下就把花圃掀了,順著花圃找到了地道的進(jìn)口,虛虛蓋著一層油布,上頭還放著兩盆菊花作掩護(hù),不把菊花鏟了,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油布一掀開,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崔九想起碧青囑咐的,忙從懷里拿出布巾來裹住口鼻,跟著的禁衛(wèi)軍也掏出布巾來蒙著口鼻。 四個侍衛(wèi)穿上了厚厚一層油布衣裳,下去不一會兒,抬出兩個人來,正是三天前進(jìn)來的兩個南蠻子。 不 過三天,都已經(jīng)沒人樣兒了,躺在地上就剩下喘氣了,崔九揮手叫太醫(yī)進(jìn)來,太醫(yī)早蒙好了口鼻,心里知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弄不好,自己的小命難保不 說,恐怕也是京城的百姓的滅頂之災(zāi),這南蠻子真他娘的壞,這種陰招兒都使的出來,簡直不是人,手都有些抖,卻仍上前檢查,不敢怠慢。 很 快就有了結(jié)果,太醫(yī)道:“此二人染的正是瘟疫,恐是牛馬瘟過了人?!币痪湓捳f的院子里的禁衛(wèi)軍寒毛直豎,都知道瘟疫是什么,就算沒趕上過,也聽家里的老人 們說起過,舉凡染了瘟疫,可是一村一村的死人,沒聽說治好的,這榮昌齋藏著兩個患了瘟疫的南蠻子,難道是想在京城散播瘟疫。 想到此,不禁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這是發(fā)現(xiàn)了,若沒發(fā)現(xiàn),往后……都不敢想,南蠻子忒他娘不是人了。 吳潛面如土色,忽一抬手往嘴里塞了個東西,可惜碰上的是驍騎營的兵,戰(zhàn)場上爬回來的,什么沒見過,想死沒這么容易,還沒等吳潛往下吞呢,就聽咔嚓一聲,下巴就掉了,張著嘴想合上都不可能。 旺兒過去從他嘴里掏出個藥丸子來:“爺,這老家伙要吞藥自盡呢。” 崔九冷笑了一聲:“想死,可沒這么容易,想在京城散播瘟疫,活刮了你都不屈,只不過,爺?shù)故鞘趾闷?作為大齊人,怎會跟敵國私通,南蠻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做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br> 吳潛嘴巴閉不上,眼睛卻閉上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崔九也不著急:“行,算你老家伙骨頭硬,爺希望你到了刑部大牢,骨頭還能這么硬,帶走?!鄙蟻韮蓚€侍衛(wèi)把吳潛押走了。 旺兒道:“爺,地上這倆南蠻子可是禍害,不如趕緊埋了吧?!碧t(yī)連連點(diǎn)頭。 崔九自然也知道,下令拖出去埋了,此事干系京城的百姓,不可輕忽,料理好了,看了看榮昌齋:“把這里的東西搬到爺府里去,地道填了,門上貼上封條,嚴(yán)加把守,不許人進(jìn)入,違令者不用上奏,直接砍了?!苯淮曛苯尤チ藮|宮,換衣裳,洗澡,去書房見太子。 這個局是太子哥哥布的,當(dāng)初接著信兒,沒打草驚蛇,只是派人暗中盯著榮昌齋,三天前,方看見兩個南蠻子進(jìn)了榮昌齋,暗衛(wèi)在外頭守了三天,不見人出來,這才報了上來,今兒自己帶著人去正好。 慕容湛聽了崔九的回話,怒意勃發(fā),背著手在屋里走了七八趟,方咬著牙道:“非踏平南蠻不能消我這番心頭之恨?!?/br> 崔九心里也明白,即便南蠻如此作為,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南征,剛平了北胡,國庫需要充盈,百姓更需休養(yǎng)生息,故此,明知道這些事是南蠻孟氏干的,仍需忍耐,此一回最大的收獲就是拔掉了榮昌齋這條南蠻的暗線。 不過,崔九現(xiàn)在想想都覺后怕,榮昌齋的寶貝多,還總有新貨,不拘自己,太子哥,幾位皇子平常也都喜歡去榮昌齋淘換東西,要是吳潛想算計他們,還不手到擒來,皇子若是染上瘟疫,弄不好就成國喪了,沒準(zhǔn)這就是吳潛的目的。 而且,能把兩個南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jìn)大齊來,這恐怕不是一個榮昌齋能做到的,上一次大齊把南蠻孟氏驅(qū)逐回他們老巢,過后雖時有南蠻人侵?jǐn)_邊境百姓,想進(jìn)入大齊卻不易,需層層通關(guān)的文書,這兩個人卻一路直接進(jìn)入京城才被發(fā)現(xiàn),簡直不可思議。 上回自己在榮昌齋也曾見過兩個南蠻人,如此多的南蠻子進(jìn)京,若無內(nèi)應(yīng)絕無可能,這個內(nèi)應(yīng)必須揪出來,不然,還不知后頭會出什么事兒呢,從吳潛身上找應(yīng)該不難。 哥倆正商量呢,忽的蘇全進(jìn)來道:“殿下,刑部剛傳了信回來,吳潛死了?!?/br> 死了?碧青楞了楞:“好端端的進(jìn)了刑部怎會死了?難道不知道這是要緊的犯人,需嚴(yán)加看管?!?/br> 武 陵先生嘆了口氣道:“這也不算什么新鮮事了,朝堂爭斗歷來如此,想必是吳潛后頭的人下了手,老夫倒是覺得,九皇子有句話頗有道理,榮昌齋既是百年字號,南 蠻孟氏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布置如此一條深遠(yuǎn)的暗線,榮昌齋祖上就是大齊人,再糊涂,也該知道此是滅九族的大罪,為了子孫后代,也不可能做出這種糊涂事來, 倒是極有可能被某人驅(qū)使,本來為師還有些懷疑,如今吳潛一死,就足以說明老夫猜的不錯,吳潛背后另有主子?!?/br> 碧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師傅是說他……”伸出兩個指頭晃了晃。 武陵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別人不敢這么做,他以前不敢,如今赫連家一倒,就難說了?!?/br> 碧青:“這簡直混賬糊涂之極,為了那把椅子,就去勾結(jié)外族,即便謀到了手,豈能安穩(wěn)?!?/br> 武 陵先生:“即便如此,也得先謀到手再說,世上的人總以為自己聰明,能憑一己之力,謀算所有人,殊不知,最后謀算的只是他們自己。皇上當(dāng)年以晉王之名登上大 位,即便愛民如子,政績斐然,依然不免被人詬病,有此前車之鑒,怎會行廢長立幼之事,更何況,太子賢德勤奮,并無大錯?!?/br> 碧青聽著腦袋都大了,自古大位之爭莫不如此,父子兄弟一翻臉就是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出來的仇人。 這些跟自己關(guān)系不大,至少目前來說,沒什么干系,拔了榮昌齋,南蠻孟氏怎么也會消停些日子,自己前些日子是關(guān)己則亂了,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就會明白,朝廷不會這么早對南境用兵,至少要等深州大旱過去,緩個一年半載的才可能,故此,自己跟蠻牛應(yīng)該能有一段消停的小日子了。 比起京城的這些爛事,碧青更著急兒子的名字跟小五的婚事,兒子的名字,在碧青逼了大郎幾天后,蠻牛終于想出來一個還過得去的名兒,叫王小北。 師傅卻說太小家子氣,把小改成了驍,還給小家伙起了字,字破虜,小名兒是婆婆起的,說小家伙長得虎頭虎腦的,就叫虎子,快一年了沒名字,這一天之內(nèi)就有了仨,家里人不叫大名,更不會叫字,都叫虎子。 過了大秋之后,碧青信守諾言跟大郎搬到了王家村來,就江婆婆跟冬月跟了過來,其他人都留在了武陵源。 過 了大秋,就一天比一天涼了,碧青怕冷,每年剛一入冬就得燒炕,燒炕的炭,大郎堅持不許從武陵源運(yùn)現(xiàn)成的過來,自己跑去蓮花山砍了木頭,在坑邊兒上早就不用 的土炭窯里,燒了炭,用作燒炕,做飯。然后就開始收拾地窖儲存過冬的番薯,蘿卜,菜干……一副打算過一輩子的樣兒。 碧青也不攔著,也隨著他積酸菜,腌咸蛋,做毛醬,做麥芽糖,做醉?xiàng)棥€有桃醬。 武陵源的桃子產(chǎn)的多,那些挑出去的賣了好價錢,差一些的就會剩下,除了做桃干,還做了桃醬。 這是碧青想出來的,桃子去皮,去核,碾碎,兌進(jìn)去糖水下鍋煮,一邊煮一邊攪合成糊狀,趁熱裝入陶瓷罐中密封,晾的差不多了放入冰庫中,七天取出來就能吃了。 做法簡單,耐儲存,很受歡迎,尤其小孩子最喜歡,發(fā)糕上抹一層桃子醬,狗娃子一頓能吃兩大塊,狗娃子不愛吃飯的時候,碧青就用這招兒,百試百靈。 剛?cè)攵?,狗娃子就吵著要姑姑,小五只得送了過來,狗娃子如今正是皮的時候,一眼看不出,就跑出去沒影兒了,不是在楊樹林子藏這玩,就是圍著坑邊兒上轉(zhuǎn)。 這天吃飯了不見人,忙叫冬月出去找,誰知大會兒功夫,倒是進(jìn)來了倆落湯雞,凍得唧唧索索,狼狽非常,一個是狗娃子,一個……碧青仔細(xì)看了看,方認(rèn)出來,竟是富貴叔家的杏果兒…… ☆、第86章 這一晃也有一兩年沒見過杏果了,一時竟沒認(rèn)出來,不過,怎么兩人渾身都是水,這都入冬了,受了寒不得了,忙叫江婆婆去屋里拿了被子,給兩人裹上保暖,鍋里好在溫著熱水,先泡個澡出出寒氣是正經(jīng)。 江婆婆抱著狗娃子進(jìn)了里屋,碧青叫冬月伺候杏果兒去別的屋里洗澡換衣裳,碧青進(jìn)去給狗娃子拿換洗的衣裳,狗娃子脫得清潔溜溜正在大桶里撲騰呢,一見碧青,淘氣上來,用力拍了兩下,濺了碧青一身水。 碧青戳了他的腦門子一下:“還鬧,跟姑姑說說,這么冷的天怎么弄了一身水?” 狗娃子立馬蔫了,半天才吱吱嗚嗚的道:“我今兒去坑邊兒上玩,瞧見水里有老大一條魚,就在邊兒上游,記得姑姑燉的魚最香,就想抓回來,讓姑姑給我燉魚吃,不知怎么就滑到水里去了,然后,剛才那個jiejie把我撈了上來的?!?/br> 碧青臉色一沉,拽起他,照著屁股啪啪就是幾巴掌,打的疼了,狗娃子想哭,可見碧青一臉嚴(yán)肅沒敢,啪嗒啪嗒掉了幾顆金豆子。 碧青嘆了口氣:“姑姑說沒說過,不許去坑邊兒上玩的?”狗娃子點(diǎn)點(diǎn)頭。 “姑姑怎么說的?” 狗娃子低著頭,半天才道:“姑姑說水邊兒滑,掉下去狗娃子的小命就沒了?!比缓笮÷曊f:“姑姑別生氣,狗娃子知道錯了,以后再不去坑邊兒上玩?!?/br> 碧青摸了摸他的腦袋:“知道錯,改了就是好孩子,一會兒好好謝謝人家杏果兒,今兒要是沒她,你這條小命就沒了?!?/br> 狗娃子道:“杏果兒姑姑?剛才那個jiejie嗎?我以前怎么沒見過她?” 碧青笑了:“她是你王三叔的妹子,不再咱們武陵源,你小時見過的,想是忘了?!?/br> 狗娃子眨眨眼認(rèn)真的道:“她比王三叔長得好看?!?/br> 江婆婆笑了起來,捏了他的臉蛋子一下:“才多大的小子,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狗娃子一仰脖兒:“俺將來就娶個好看的媳婦兒,王福嬸子那樣兒的,俺不要。” 一句話說的碧青跟江婆婆笑的不行,碧青道:“王福嬸子怎么不好看了,姑姑瞅著挺好的?!?/br> 狗娃子異常認(rèn)真的道:“不好,丑,還胖?!?/br> 江婆婆跟碧青快笑死了,狗娃子生怕將來娶個王福媳婦兒那樣的,急的蹭一下站了起來:“俺說的是真的。”光著屁溜兒,順著小屁股往下滴答水,江婆婆彈了他的小雞兒一下:“才多大的小子,就想著娶媳婦兒了,你爹還沒混上個媳婦兒呢,你倒比你爹還著急?!?/br> 怕他凍著,拿毛巾擦干了身子,裹在被子里放到外間的炕頭上。杏果兒也換好了衣裳,是冬月的,她穿著倒正恰好。 這一晃有一兩年不見她了,前些日子在地里刨番薯的時候,聽說病了,這會兒瞧著,臉色倒還好。 冬月把熬好的姜湯端過來兩碗,碧青道:“入了冬,水里寒氣重,女孩子最受不得寒,快把這姜湯喝了吧,今兒多虧你救了狗娃子一命,回頭等小五來了,我讓小五去你家登門道謝?!?/br> 杏果兒道:“俺也沒出什么力,正巧從坑邊兒上過,瞧見狗娃子出溜進(jìn)了水里,拽了一把,就算不是狗娃子,是別人,俺也不能眼瞅著孩子淹死,這點(diǎn)兒小事比起嫂子對俺家的好,實(shí)在不值一提,嫂子就別跟俺客氣了。” 碧青倒真有些意外,記憶中,杏果兒還是那個悶頭悶?zāi)X跟碧蘭鬧別扭的小孩子呢,這一晃就成大姑娘了,說話做事兒妥妥當(dāng)當(dāng),比她娘不知強(qiáng)了多少,而且,迅速成熟起來,身量都快趕上自己了,除了皮膚有些黑,長相隨了她娘,大眼小嘴,挺可人的小模樣兒。 留她在家吃飯,死活不應(yīng),非要家去,碧青只得讓江婆婆送她回去了,出了這么檔子事兒,怎么也得跟她家里交代一句。 江婆婆送著杏果兒回來,剛進(jìn)院就見桃花從地窖里頭出來,手里拿著一顆大白菜,看見江婆婆送杏果兒回來愣了一下。 江婆婆把事兒跟桃花說了:“我們姑娘說,等小五管事來了,讓他登門道謝?!边@才轉(zhuǎn)身走了,出了門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見桃花就忍不住想起狗娃子的小姨來。 那可不是個善茬兒子,自從進(jìn)了周家門,三天兩頭雞吵鵝斗的不消停,后來不知怎么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沒了,非說是桃花推的,趕上周家老三吃了酒回去,一氣之下,踹了桃花一腳。這一腳正揣在肚子上,不想就這么巧,把桃花肚子里剛做的胎給踹沒了。 王富貴厚道,王家的老大老二也是老實(shí)人,不敢吭聲,可王小三卻不干了,這兩年王小三在冀州府幫著料理鋪?zhàn)?,早不是過去的豬倌了,冀州府的有錢人沒少打交道,豈會把周家老頭一個不入流的縣丞放在眼里,尤其,凡事得講個理吧,哪有這么欺負(fù)人的。 打上門去,問周老三要公道,周老三嚇的快尿褲子了,瞅準(zhǔn)機(jī)會撒丫頭跑了個沒影兒,就把楊喜妹撇在了家里。 小三兒當(dāng)時就跟她姐說:“這樣的男人跟著他,往后有的苦吃,姐要是還想留在這兒,往后受了多大的欺負(fù),俺也不管,要是跟俺家去,姐跟兩個外甥俺養(yǎng)一輩子?!?/br> 桃花也是心寒了,自從嫁到周家,就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以前窮,天天指望著自己下地干活,如今是好過了些,男人又到處沾花惹草,一個楊喜妹不算,外頭還跟個寡婦不干不凈的,一文錢也不往家里擱,還不讓自己去桃林干活賺錢,說丟他周家的體面。 桃花就想不明白,憑著自己兩只手吃飯,怎么就不體面了,瞧瞧別人家的孩子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再看看自己兩個兒子,桃花都腌心的慌,這日子再過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楊喜妹心毒,連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豁的出去,更何況別人,自己能跟她打,跟她鬧,可兩個兒子呢,兒子一天天大了,總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倒不如離了周家,好好的把兩個兒子養(yǎng)大,怎么都比這么著強(qiáng)。 于是就聽了兄弟的,找周叔文要了張休書,什么都不要,就要兩個兒子,先開頭周家不應(yīng),說孩子是周家的血脈,不能放在王家養(yǎng)著。 小三也不跟周家廢話,知道周家就認(rèn)錢,給了周叔文五十兩銀子,把桃花跟兩個外甥接回了王家村。 這檔子事當(dāng)初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碧青那時候正在雁門,回來的時候,桃花帶著兩個孩子已經(jīng)回了王家。 雖說楊喜妹這事兒跟自己沒干系,可碧青心里還是有些過不去,總覺著對桃花有些愧的慌,交代下頭不讓楊家人來走動,整個楊家除了秀娘,就沒一個好人。 武陵源的人瞧見了楊喜妹兒,也都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楊喜妹倒不在乎,桃花一走,正好騰了地兒,纏著周叔文把她扶成了大房,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著周叔文四處走動,毫不避諱。 江婆婆如今想起來,都替桃花冤的慌,好在手里帶著了兩個兒子,等兒子長大爭氣就有盼頭了。 桃花也是這么想的,回了娘家,日子過得很是平靜,兄弟如今在冀州當(dāng)管事,是個體面人,賺的銀錢也多,開頭就說好養(yǎng)著姐跟兩個外甥,按月往家里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