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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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蓁蓁并不討厭這個小胖子,見多了沉沉暮氣,她更欣賞年輕少年身上鮮活的銳氣,只是她并不打算慣著他,聞言目光銳利地凝視小胖子,笑:“說我抄襲有證據(jù)嗎?” 這小胖子就是之前被班主任射影她,說再吃下去體重都能趕上他的那個,名叫王江。 王江長得白白胖胖唇紅齒白,笑起來一雙小眼睛瞇著像聚了光,看著很是精明。 他也笑著瞇起眼睛,“我又沒指名道姓,有些人自己對號入座我有什么辦法?” 黃蓁蓁姿態(tài)坦蕩,笑聲爽朗:“看到一些長舌婦背后說人,我還以為有些見見不得別人進步呢,不是就好?!?/br> 班里氣氛一下子有些冷下來。 對于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子,別人欺負的時候會形成習慣,對于會反擊的人,他們反而有所顧忌。 有時候人與人相處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西風壓倒東風。若有第三種可能,不是戀人摯友,就是敵人對手。 黃蓁蓁目的不是和他們吵架,而是讓他們看到她的態(tài)度。 她不是包子,不要想紅口白牙隨意污蔑她。想要潑別人臟水,就要有被打臉的準備。 她拿著自己的試卷坐回到座位上,看自己哪幾道題做錯了扣分。 試卷全部發(fā)下去沒兩分鐘,數(shù)學老師就來到班級,他一進班級,班里頓時安安靜靜,之前的吵鬧都仿佛是錯覺。 數(shù)學老師并不急著說話,而是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下面一圈,才慢條斯理地將書放在講臺上:“試卷已經(jīng)發(fā)下去了,哪里錯了想必你們自己已經(jīng)看到,不用我多說。”他聲音陡然嚴厲起來,“這些題平時上課我都教過的,只要上課好好聽課,把我平時布置的作業(yè)做完,這試卷完全不難!”他聲音突然拔高:“你們看你們這次考的都是什么?” 下面的同學被數(shù)學老師兇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生怕他下一句就是叫家長,班里鴉雀無聲。 “你們看這道題,上課講過多少次了?暑假心都玩野了是吧?這么簡單的題也會錯?班里錯的人還不少!”他手臂直接越過講臺,將坐在第三組第一排的數(shù)學課代表焦冬冬試卷拿上去當講卷,冷著臉將試卷翻開,將這道題寫在黑板上,開始解題,待把這道題講解完之后,老師的氣仿佛消了很多,板著臉聲音冷冷的,“下面打開試卷,我們從第一大題填空題開始說?!?/br> 老師一邊說題,還一邊不忘記訓斥他們:“這都是基礎(chǔ)題,都不費腦筋,直接送分的題都有人做錯,平時是怎么學的!” 一堂課并沒有將試卷講完,為此還拖堂。 平日里大家最怕老師拖堂,這次一節(jié)課過去,班里依然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敢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哪怕有人小便憋的膀胱都快炸開,也依然不敢吭聲,生怕成了出頭鳥,被老師罵一頓。 許是見他們表現(xiàn)讓數(shù)學老師還算滿意,他總算收起了之前冷峻的表情,將手中試卷抵還給焦冬冬,收拾著課本大發(fā)慈悲地說了聲:“下課!” 班長:“起立!” 所有人恭敬地:“老~師~再~見!” 王老師酷酷地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厲害。 班里瞬間就有種長長的呼了口氣的感覺。 第二節(jié)課是英語課,但英語老師上周五為了考試,和歷史老師換了課,第二節(jié)課是歷史課。 黃蓁蓁最不愛看就是中國近代史,實在太過慘烈,讓人看著很是無力,第一課講的便是鴉片戰(zhàn)爭。 每次讀到這段歷史,就有種無力到仿佛被人扼住喉嚨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但同時又敬佩那個時代的人,林則徐,曾國藩。 下課后,她起身去洗手間,王晴歡快地跑過來,“去廁所吧?一起去!” 黃蓁蓁不愿意和她過多接觸,正好看到黃敏行從窗戶那里穿過,連忙叫了一聲:“敏行!等等,有點事?!?/br> 她越過王晴快速跑出去,套住黃敏行的胳膊。 黃敏行臉上微熱,停住腳步清澈的眸子沉靜地看著她,“什么事?” “快走快走?!秉S蓁蓁低聲說著,拖著他往前走,到了快要去洗手間那個路口,她才放開他,揮揮手,“我要去洗手間,你去忙你的事吧?!?/br> 黃敏行對她這種‘用’完就扔的態(tài)度莫名有些生氣,抿著唇看著她沉默了幾秒鐘才說:“我也去洗手間?!?/br> 黃蓁蓁尷尬地笑了笑,“啊,那一起?!?/br> 和男生一起上洗手間畢竟還是很不好意思的事,哪怕黃蓁蓁活了二十多年,平時看到美男也會多瞄兩眼,私下和閨蜜yy一番,但真讓她動真格的,絕對用冷艷高貴的姿態(tài)來掩飾她內(nèi)心的慫態(tài)。 剛剛會突然叫上黃敏行,不過是不想和王晴有過多接觸而已。 等她洗完手出來,就看到黃敏行站在洗手間外面,望著走廊外表的綠色植物,明明是背著陰的地方,他站在那里,像是周身都籠著光,與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遺世而獨立。 黃蓁蓁走過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轉(zhuǎn)過身,目光淺淺地投向她,才像打破了水月幻境。她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指,朝他輕輕彈了彈手中的水,他眉頭微皺,不適地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光微似惱似嗔地望向她,眸子波光瀲滟似蘊藏星子,原本模糊淡然的面容頓時清晰鮮活起來。 他目光淡淡地瞥向她洗好后因干凈濕潤而顯得格外修長水嫩的手指,眼瞼微垂,落向他處,“走吧。” 黃蓁蓁甩著手上的水,側(cè)著臉笑著問他:“你好了后可以自己先回去呀,干嘛等我?” 黃敏行目光只是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兩人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各自回了班級。 她剛進班級,王晴就熱情地跳了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肩膀,笑容熱切:“蓁蓁,你還認識黃敏行呀!你們怎么認識的?” 黃蓁蓁為她的熱情暗暗蹙眉,做到座位上,身體微微后仰,避開她攬著她肩的親密動作,扯開唇角,微微笑道:“你有事?” 王晴撇了撇嘴,露出不高興的神色:“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啦?暑假你變了好多,最近都不跟我們玩了?!彼樕媳砬椴挥?,“你還沒告訴我你和黃敏行怎么認識的呢!” 她露出羞澀卻鼓起勇氣探究的表情,笑容再次掛了滿臉:“他姓黃,你也姓黃?!彼腥淮笪虻伢@叫起來:“哎呀!你們不會是兄妹吧?” 黃蓁蓁腦中無端冒出了一句話:祝天下所有情侶,都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太惡毒了。= =# 她趕緊將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趕走,依然笑著問她:“你有事?” “沒事沒事,不是看你和他在一起,過來問一聲嘛,沒想到你和竟然認識他,你都沒和我說過。”王晴笑容滿面地說。 是好奇學渣怎么會和學霸認識的? 黃蓁蓁心中了然,客氣道:“沒事的話我看書了,一會兒就上課了?!?/br> 王晴顯然覺得很掃興,臉上露了出來,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奪去她手中的書本:“哎,你看也看不懂,快跟我說說,你和黃敏行……”她臉一紅,不好意思道:“你們是兄妹嗎?我們關(guān)系這么好,你都沒對我說過?!?/br> 黃蓁蓁在她奪去自己書的那一刻心情便有些不虞,她也不對王晴客氣,雖沒有當場沉下臉色,笑容到底是淡了些,身體略微后仰,拉開和她的距離,目光涼涼地望著她,眉頭微挑:“你喜歡她?” 王晴立刻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羞惱地喊了一聲:“怎么可能?我才沒有喜歡他!”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惱羞成怒道:“就問你個問題而已,不想說就算了,誰還稀罕啊!不和你說了!” 她慌亂地張望了下周圍,落荒而逃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這樣的反應(yīng)反而讓黃蓁蓁笑起來,真是青春啊。如果是她,有了喜歡的人,被人這樣問,哪怕當著喜歡的人的面,她估計也是很淡定露出淺笑,點頭說:“是啊,我喜歡他?!?/br> 不會這樣慌亂到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這才是真正的十四五歲青春年少的小姑娘。 她后面的李文秀聽到兩人對話,臉上不禁露出八卦的表情,笑瞇瞇的問她:“你和黃敏行家住一塊吧?我好幾次看到你們倆上學放學一起?!?/br> 黃蓁蓁笑容格外燦爛,學著電視劇中惡毒女配的笑容開玩笑道:“是啊,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br> 眸光璀璨,媚眼如絲,這笑容本該是極陰險嫵媚的,偏偏她尚未長開,外加一口金屬牙套,活生生壞了這份美感,不見嫵媚,只剩陰險。 正好上課鈴響了,李文秀瞇著眼笑了兩聲,“上課了?!?/br> 下面兩堂課是班主任的語文課。 李老師并沒有叫課代表發(fā)試卷,而是拿到了講臺上,一張一張地發(fā)了下去,每發(fā)下去一張,都報了分數(shù)。 即使是重點中學,分數(shù)也有高有底,何況是經(jīng)歷了兩個月瘋狂的暑假之后。 報的分數(shù)高的同學都滿臉喜氣,分出低的學生則低垂著腦袋,連目光都不敢和班主任對上,大氣不敢出。 卷子發(fā)了一小半,總分一百分的試卷,九十分以上的,竟然寥寥無幾。 報到黃蓁蓁名字的時候,他聲音明顯頓了一下,“黃蓁蓁?!?/br> 黃蓁蓁看這次班里普遍考的不好,對自己也沒太多要求,甚至破罐破摔地想,反正她是班里公認的差生,考的不好也無所謂,下次再努力吧,就聽班主任歇大氣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90分?!?/br> ☆、第21章 班里‘嗡’一下,像是被靜音的現(xiàn)場突然開了擴音器似的,同學們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黃蓁蓁,眼底的驚訝止都止不住,長大的嘴巴和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地寫著三個大字:“抄的吧?” 黃蓁蓁心跳如鼓,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和恍惚,甚至感覺手腳微微發(fā)麻。 在這個班級,她遭受過多大壓力,曾有過多少次默默努力,再被一次又一次的批評擊碎,她就有多大的介懷。 她永遠都忘不掉自己壓抑黑暗的中學生涯,短短的兩年時間,幾乎摧毀了她對學習的全部興趣和信心,自我懷疑、自卑、怯懦,她整個成長期間全部的負面情緒幾乎全是這兩年生出,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又怎知老師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些行為,對學生的影像有多大。 那時候她只有十二三歲,老師在她眼里毫不夸張的說,背影從來都是高大如山,她滿心都是崇敬,景仰,愛戴。 她對老師有多景仰,在老師貶低她卻安慰另外一個學生時,她就有多介懷。 是的,她介懷,哪怕她不想承認,她依然介懷,哪怕這么多年過去,她都忍不住想問問他:李老師,你是不是覺得成績差的學生,就沒有自尊心? 她從座位上起身,面上掛著輕描淡寫的笑,步伐穩(wěn)定地走到講臺前,接過卷子。 她很想笑著對他說:老師你看的了嗎?我不是朽木,即使我成績差,可不代表我不可雕。 我不求你雕琢,只求你不要摧毀我。 班主任顯然并不知道她此刻內(nèi)心有多么復雜和激湃,看著她的目光有十分意外,更多的卻是懷疑,他將懷疑很好地掩藏在眼底,難得地夸了一句:“考的不錯。” 可黃蓁蓁不是真的十三的孩子,老師眼底的猶疑她看的一清二楚,哪怕他沒有全班面前表現(xiàn)出來,反而鼓勵她,適才如巖漿般沸騰的心還是極快地冷凍了下去,寂靜如冰。 她并沒有露出太高興的表情,只是平靜的回到座位上,平靜卻又坦然。 即使班主任開始繼續(xù)向下面報分數(shù),班里依然有些竊竊私語聲及瞥向她的不屑目光。 班主任顯然是想將這一頁翻過去了,他并不想當眾拆穿一個孩子的謊言,哪怕抄襲是他并不贊同的事。可是看到黃蓁蓁拿著抄襲得來高分的試卷,態(tài)度理所當然半點沒有羞愧的眼睛,李老師又不由地覺得心塞。 他雖然覺得學習成績重要,但也十分看重一個孩子的品行。黃蓁蓁這個學生,過去在班里還只是可有可無,對于她,他并沒有太多其它感受,可這個時候,心里不由地不舒服起來。 任誰看到自己學生當中,有個這樣品行不端的,心情也好不起來,由小看大,這么小就這樣子,長大后可想而見。 李老師想到她的家庭教育,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她父母都會為了讓她上一個好學校,找學校領(lǐng)導,想必禮也沒有少送,這樣環(huán)境長大的孩子,耳濡目染,有如此品性倒也不覺奇怪。 只是有這樣的學生,到底喜歡不起來。 就在李老師沉思的那幾秒鐘中,同桌的孔引娣不知接收到怎樣的信號,忽然站了起來,手指著黃蓁蓁的頭頂滿臉不忿地說:“班主任,黃蓁蓁是抄我的,考試的時候我就說了,我不給她抄,她還是抄!” 她蹩了蹩嘴,滿臉委屈。 班里同學再度將目光轉(zhuǎn)到二人身上,這次是正大光明的看戲了,興致勃勃。 他們都想看看班主任會怎么懲罰黃蓁蓁,黃蓁蓁還有沒有臉皮在他們班待下去。 當然,并不是所有同學都是這樣的想法,大多數(shù)看過來的同學都本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不過看一場熱鬧而已,這場熱鬧發(fā)展如何結(jié)局如何,他們都并不關(guān)心,只是看熱鬧。 面對孔引娣的指責,黃蓁蓁并沒有反駁,而是目光灼灼地迎著班主任的視線,直視著他,不閃不避。 她的目光那么坦蕩,那么理直氣壯,甚至有種……仿佛在看他會怎么做的審視。 這個認知再度讓李老師不舒服起來,可即使不舒服,即使不喜歡這個學生,他也不愿意在這么多學生面前,直接就給她扣上抄襲的帽子。 所以他并沒有去接孔引娣的話,當然也沒有反駁她,只是默認地轉(zhuǎn)移話題,“這次考試只是一次隨堂測驗,看看你們暑假哪些人在偷懶?!彼攸c了‘哪些人’三個字,考的不好的哪些人心頭一顫,羞愧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