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顧老夫人臉色劇變。

    “奶奶，您是我的親祖母，無論怎么樣，我都是敬您的，但有些事情，奶奶，白兒只想要問個明白。”手垂在身側(cè)，松了又緊“四年前，顏顏到底是怎么了？”

    “這，我不是一早就與你說過了么？”老夫人強自鎮(zhèn)定的開口“自稱是你的女人并帶著你的孩子出現(xiàn)在顧宅，童顏知曉，要與你離婚，那時你爺爺去勸阻，隨后被她推倒成了植物人，你知我與你爺爺之間感情甚篤，我那時就算再疼你疼她也是氣不過的，我便將她扣住，但我并無什么惡意，我只是一時氣不過，也為著讓她不要做傻事，她卻以為我要對她做什么事，只想著要跑，隨后發(fā)生車禍，車禍名單中有她的名字，我就以為她死去了，你要什么真相，真相就是這樣！”一番話說完，顧老夫人有些口干舌燥，她抬眼與顧白對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孫兒眉眼間皆是凌厲還有失望之色，她心中一顫，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了？隨即又安慰自己，當(dāng)年的事情做得那么隱蔽沒有人會知道的，況且這些理由都足夠充分，那童顏也已經(jīng)失去記憶，白兒他是不會知道什么的，她無需緊張。

    “奶奶！”顧白沉默良久才緩緩地開口，聲音一如平常，低沉醇厚，只是夾雜一抹痛“那奶奶你可否告知我？顏顏懼怕醫(yī)生是怎么回事？她為什么還坐過牢？”方才，在車子上，他已經(jīng)翻閱維斯與松本為他搜集的四年之前有關(guān)于童顏的事情，并不盡詳細，卻有一點最為重要，在某監(jiān)獄曾有押童顏的記錄，雖然用的并不是真名，但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三分之二可能是她，加上童顏曾對他說，她曾是被那個男人從監(jiān)獄帶出來的，已經(jīng)可以確認無疑，還有那一場車禍，雖然不是人為的事故，但是那一份名單卻可以造假，這事說來難，說來也不難，到底只要有權(quán)勢與財富便能一手遮了天地。

    “白兒……”聽得顧白的話，顧老夫人的身子重重的一震，只囁囁喊他一聲。

    “奶奶，爺爺出事，我自當(dāng)是痛心的，甚至恨不得將爺爺所受之苦全部的都由我受著，可顏顏她是無辜的?！?/br>
    “她無辜？是她的一推才將你爺爺置之那般的地步，你何以說她無辜？白兒，我們都知你愛童顏如斯，可她是算得上是殺害你爺爺?shù)膬词?，你怎能為你心中的愛就置家人于不顧？是，四年之前的事情，我是有所隱瞞，并且有所報復(fù)于她，但我又有何錯？我已至如此高齡，好不容易能與你爺爺享受一番天倫，卻忽然一場事故，還是你曾喜歡的孩子，讓你最愛的人永遠只能躺在病床上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看看這個世界，作為長輩，我本該寬容，可這一份痛？換做你，何以能接受？”原本心中還有些虛，在聽到顧白說童顏無辜的時候，那心虛一點兒一點兒散去，只當(dāng)顧白是被童顏迷昏了頭腦，顧老夫人厲聲而語。

    “奶奶，可若當(dāng)年事實并非如此呢？”心中陣痛，奶奶的一番話說來也是沒有什么錯，可到底是誰錯了呢？童顏也是沒有錯的，四年之前誰是誰非現(xiàn)在再討論來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但是呢，總歸不能讓他的顏顏那么受委屈。

    “什么？”顧老夫人因顧白這一句話有一瞬間的呆愣，她睜大眼睛有些不解的望著顧白。

    “當(dāng)年，爺爺并不是因為童顏的一推而變成植物人的！”顧白一語斷了顧老夫人心里那一點兒后路。

    “不可能！”顧老夫人幾乎是立刻的反駁于顧白。

    “爺爺出世前，宋醫(yī)生為爺爺做過一次精密的檢查，發(fā)現(xiàn)爺爺?shù)难例X縫隙之間有細細藥物粉末，那才是真正的至爺爺于植物人的原因?！鳖櫚椎拿恳痪湓挾枷袷堑?，一刀刀的落在顧老夫人的心頭，她仰頭望著顧白，口中呢喃自語“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明明是因為童顏推了你爺爺，你爺爺才會倒下的，當(dāng)時他后腦勺出了很多很多的血，幾乎是立刻的昏迷過去的?！?/br>
    “奶奶，是真的！”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會吃這種藥物，怎么可能呢？”顧老夫人仿若拽到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一直重復(fù)著這一句話。

    “奶奶，這個原因，我還不知道，正派著人調(diào)查，但是這是一份檢查報告，是證明爺爺變成植物人與童顏的那一推沒有直接聯(lián)系的報告，你可以看看！”那藥物的事情，十有*的是那顏思搞的鬼，但她從此消失，還找不到她的人，他也無法確定是個什么情況，只能夠等到松本那邊調(diào)查結(jié)果過來，找到她，至于找到她，她承不承認這件事情，他自有法子讓她開口。

    “不可能，這不可能！”顧老夫人抖著手接過顧白手中的那一份檢查報告，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之后，忽然顧厲聲尖叫，聲音里帶著不可置信，還有強烈的恐懼，四年來，一直都堅持著的事情，忽然有一天被人推翻，四年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原還可以找到原因為自己開脫，可如果都不是真的，只是因為她太過于武斷……她又何以敢面對之前所作所為？

    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現(xiàn)在眼前，她看到童顏求著她放過她，她看到她被打的全身是血，而她站在監(jiān)獄鐵欄門口笑的瘋狂而得意。

    她渾身顫抖，有些控制不住的尖叫一聲，然后昏迷過去。

    “奶奶！”

    ……

    “怎么回事？你和你奶奶說什么了？”顧老夫人一昏迷過去，顧白當(dāng)即按了床頭的鈴，喚來了醫(yī)生護士，為顧老夫人檢查身體，而顧白的父親顧淵一直就在隔壁的休息室待著，一聽到這邊的動靜當(dāng)即的趕過來，看到一屋子的醫(yī)生忙活著，而顧白站在一邊，抿著唇，一聲不吭，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有些怒的質(zhì)問于他。

    “沒什么?！鳖櫚滋ь^，只是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話，就低下頭去。

    “白兒！”有虛弱的聲音從病床上傳過來。

    “顧少，老夫人喊你！”醫(yī)生就在顧老夫人的邊邊上，見到顧老夫人睜開了眼睛，并且出聲，他立刻的轉(zhuǎn)身喊顧白，并且很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讓顧白走過來。

    “奶奶，您好好休息！”到底是疼過他的奶奶，到底顧白不是無情的人，記著這一份血親關(guān)系，顧白收斂了渾身的戾氣。

    “你們都先退出去！”顧老夫人喊了顧白一聲，并沒有很快的和他說話，而是對著他身后的醫(yī)生，護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媽，我在這里陪著您！”顧淵有些不放心，自四年前，童顏出事，顧白與家里的關(guān)系就越發(fā)不好，尤其，老太太這里，他是一直避著的，若不是這一回老爺子過了，說不定，他都是不會回來的，而他回來帶著童顏，這著實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死人復(fù)活這能不出乎意料嗎？他原本以為童顏的回來，能讓他對家里人的厭惡少去一些，可這老太太忽然的發(fā)病，他臉色又是這般，他有些的擔(dān)心。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白兒單獨的說?！崩咸行o力的開口。

    “是”老太太都這般的說了，顧淵又那里好再說什么，只囑咐了顧白一聲“好好照顧奶奶”然后退了出去。

    “白兒，過來坐！”看著自己的兒子退出去之后，顧老夫人對著顧白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顧白抿了抿嘴，沒有拒絕，他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坐下。

    “童顏的事情。”

    “奶奶，現(xiàn)今你身體不好，等你養(yǎng)好了身子，我們再說！”能感覺到奶奶是要將四年之前的事情全部的告訴于他了，可到了真相面前，他卻有些想要逃避了。

    “白兒，聽奶奶說！”

    “奶奶！”經(jīng)歲月侵蝕，顧老太太的臉上已經(jīng)全是皺紋，而兩鬢頭發(fā)也已泛著白，曾經(jīng)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倒是沒有的，那時候老太太也注重著，畢竟那個女人不希望在心愛的人面前漂漂亮亮的？但是老爺子出事之后，老太太也就沒有再顧這么許多，兩鬢發(fā)角漸染白，而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這些顧白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四年來心中始終對顧老夫人帶著一些的怨恨，無法釋懷，刻意的忽略著，直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才正眼瞧了這個老人家一眼，拋開所有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為愛而瘋的可憐人。

    “當(dāng)年，我誤以為你爺爺是因為童顏推著成了植物人，我心中極其怨恨，我那么的對她好，將她視作親生孫女一般的疼愛，換來的卻是我的老伴兒變成植物人，她還要拿掉孩子，我真真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齒！”說到這里，顧老夫人頓了頓，又接著道“你爺爺被確診之后，我便直接的將她帶走了，關(guān)在山頂?shù)膭e墅，我那時心里是真正的容不下她的，哪怕是你再喜歡她，我也容不下她，可我知道，一旦你回來，以你對她的愛，你定然是會留下她，我不愿意我們祖孫為了她成仇，只想著將她折磨送走，可那時，她肚子里面懷著的孩子已經(jīng)有近七個月了，是我們顧家的骨rou，難不成我將他們打掉，我左右想著辦法，無果，忽而得那顏思有意無意的提醒，可以將她的孩子從肚子里面提前拿出來，在你回來之前！這法子，我想了想可行！”

    “瘋了嗎！怕是的！”顧老夫人自問自答一聲，也沒有看顧白臉上的表情，自顧的往下說“近七個月，還不行，有些小了，孩子還不能拿出來，我便是將她關(guān)了一段時間，然后才將孩子從她的肚子里面拿出來……我想這就是她為什么害怕醫(yī)生的原因吧！”

    “然后孩子拿出來那一晚上是真的出了車禍，宮澈就在那一場車禍里面出了事，約莫著是得到我將她關(guān)在山頂別墅的消息急匆匆而來吧！不過那一場車禍里面她并沒有出事，我將她送往了監(jiān)獄，而那一場車禍成了說辭！這一切都是天衣無縫，哪怕是你，你也查不到不到什么！”顧老夫人這話說的很對，這事情就算是顧白，也是查不到什么，第一，當(dāng)時他人不再京都，很多事情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尤其不會想到自己的親人身上，再狠毒，他也不會想到會真的是自己的奶奶做的，第二，論起勢力，人脈，他有，可作為顧家當(dāng)家主母，要封住這些，又何嘗是不能的！所以一切如老太太所說，天衣無縫！

    “后來，我想過將她弄死，卻不想，監(jiān)獄里先一步傳來她的死訊！那時候你因為兩個小家伙剛剛心情好一些，又這個消息傳來，想著她竟然已經(jīng)死了，你帶著兩個孩子也能好好地過活，雖然后來與我疏遠，但總歸的一切都在正軌上……便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確實，若一切如顧老夫人所陳述的一般，那就是塵埃落定了，童顏死去，顧白雖深愛著她，終歸是好好地活著的，也不能去找一個死人，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里面，再無人想起來，只不過沒人想到的是：童顏沒有死，在時隔四年之后，陰差陽錯再回華夏國，到顧白身邊，于是四年前種種再被提起，所有往事一遍遍重播，所有真相也被推翻。

    顧老爺子變成植物人，童顏的死亡！

    事情抽絲剝繭之后，真相破殼而出。

    然而背后cao縱著這一切的人，還并未被揪出來。

    所以呢！這只是個開始，而并非是最后是結(jié)局！

    ……

    剛剛放晴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變了，大片大片的烏云遮蔽了蔚藍色的天空。

    顧白走出醫(yī)院大門的時候，整個人全身都還在顫抖，他臉色極其蒼白，而雙眼通紅，竟有點像是哭過的模樣。

    維斯見他這般模樣，朝著他迎上去，不過并未敢觸碰他，也沒敢問話，只在一邊陪著，將他送上車子。

    “少爺，去哪兒？”上了車子之后，他方斟酌了下語氣開口。

    “白兒，是奶奶對不起你！”

    “奶奶，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的！”原以為事實真相只是有些的恐怖，只是有些的殘忍，萬沒想到是如此的殘忍，他的奶奶，竟然逼迫著他的妻子到那般的地步，他的奶奶竟然從他妻子的肚子里面將他不足月的孩子拿出來，他的奶奶讓他的妻子去坐牢，逼得她寧愿用失去記憶來忘卻這一段痛苦的過往，光是想，不，強大如他，這片刻也是不敢去想他的顏顏曾經(jīng)受過的苦的，可……又能怎么辦？當(dāng)事實的真相一點一點攤開在他的眼前，他又能怎么樣？如法炮制對自己的奶奶這般做？還是一槍斃了他的奶奶？

    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

    不能為他的妻子討回一個公道，不能對自己的奶奶下手！

    可這樣，若是有一天他的顏顏恢復(fù)了記憶怎么辦？要離開他怎么辦？

    顧白忽然很迫切的想要見到她！

    “回去！”他薄唇蠕動，迫切的吐出這兩個字眼！

    “是！”

    這里的回去，自然的就是回去有童顏的地方了，這一點兒領(lǐng)悟能力，維斯還是有的，沒有再說話，發(fā)動了車子，極快的往酒店飆，這樣的顧白，記憶中，他只見過兩次，兩次都是在四年之前，兩次都是因為童顏，第一回是離開她，第二回是知道她的死訊，所以這樣的少爺，只有少奶奶能夠治愈他，所以得趕緊得將他送回去。

    過來的時候用了三十分鐘，回去，還是在高峰期，維斯僅僅只用了二十分鐘不到，車子就停在了酒店門口。

    車子堪堪一停穩(wěn)，顧白等不及維斯來為他開門，自己伸手推開門，踉蹌著下車，直往酒店里面奔。

    －－－－－－題外話－－－－－－

    明天繼續(xù)*！

    ☆、37，把熱戀男女間該做的事都做了。

    “寶貝們，該起床去吃飯啦！”顧白走后，童顏在床上呆呆坐了很長時間，直到肚子提出抗議方才回神，目光投至床頭的鐘表，已經(jīng)是到了十一點，她有些訝異，自己竟然發(fā)了近兩個多小時的呆。

    這個點，已經(jīng)不是吃早飯的是時候了，難怪肚子會咕咕的叫，不過破天荒的兩個小家伙還沒有醒過來，小家伙這個時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飲食得規(guī)律，童顏伸手輕輕推著兩個小家伙，把他們喊起來，一一打理好，帶著他們下樓去吃東西。

    “媽咪，我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走入電梯，十層以下的每一個按鈕上面都有著提示，比如健身房，異國風(fēng)情餐廳，中式餐廳，風(fēng)味小吃樓層各種。

    “唔，都想！”小家伙微微思索了一下，抬起頭來對著童顏甜甜的笑，十足小吃貨的樣子。

    “……”女兒如此可愛，童顏心情好極。

    最后她按下自助餐那層的電梯按鈕，這里的東西應(yīng)該都不錯，而自助餐相比其他的來說選擇更多一些，也該更加的和小家伙的胃口。

    “?！钡囊宦曧?，電梯停在八樓，童顏一手牽著一個往外面走。

    走至門口，立刻有服務(wù)員彎腰鞠躬對他們說“中午好！”并且為他們推開大門。

    “媽咪，好多好吃的！”童若一眼就看到那些擺放精致的吃食了，手拉著童顏往那邊走。

    “……”對于自己女兒好吃這一點，童顏是有點無奈，顧白明明不好吃，她也沒有多么的好吃，怎么到了女兒這里就變得這么的好吃了呢？不過好吃一點兒也沒有什么不好的，能吃是福，童顏抱著小家伙走過去“想吃什么，自己指著讓jiejie給你拿！”他們的身后跟著端盤子的服務(wù)員，他們只需要指指需要吃的東西就可以了。

    “恩！”小若若聽到自家媽咪這句話，眼睛笑的都要看不見了，嫩嫩的小手兒朝著前面的吃的，一道一道指過去，并不忘記對身后跟著的服務(wù)員說“謝謝！”

    “好了，寶貝兒，我們先點這么多好嗎？太多了我們吃不完可是浪費掉的！”原想任由小若若點的，可到最后，童顏不能不阻止，實在寶貝女兒點的太多了一些，幾乎是每一樣她都想要吃。

    “好！”能點這么多，小若若已經(jīng)是非常的開心了，童顏說吃完再點，她便不再點，對著服務(wù)員再甜甜的說了一聲“謝謝”。

    “媽咪！”他們往一邊的桌子走去的時候，小童若忽然開口喊了童顏一聲。

    “恩？”童顏停住腳步，稍微的低俯下身子做傾聽狀。

    “媽咪，寶寶不是浪費糧食，寶寶只是什么都想要吃，媽咪不要生寶寶的氣。”四歲孩子能如此懂事，童顏真覺得自己需要感謝顧白“媽咪沒有怪寶寶，媽咪知道寶寶是喜歡吃！”

    “恩！”而小家伙聽到媽咪如此說，心里放心下來，臉上綻放開了大大的笑容。

    童顏看到小家伙臉上的笑容內(nèi)心無比的動容。

    “碰碰碰……”童顏帶著兩個小家伙尋著一個靠窗的位置，正要坐下，忽聽的不遠處傳來碗盞破碎的尖銳聲音，她下意識的望過去。

    長長的過道，只見一個很瘦的女人摔倒在地上，長發(fā)覆蓋住她的臉，童顏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聽見她尖銳到如同方才碗盞破碎的聲音“求求你放過我吧，夜琰，求求你放過我！”顯然她是在哀求她面前的男人，那個男人上半身穿著一件藏藍色的針織衫，下半身是一條褐色粗布褲子，穿著明顯隨意，可身上氣質(zhì)卻清冷卓越。

    “放過你？”男人聲音不急不緩，有些冷冽過頭。童顏在旁聽著，身子都不由得有些發(fā)冷。

    “你已經(jīng)有了如花美眷又何苦再糾纏于我，我只想要安安分分的過完這一生，不想與你再有糾纏，所以請你放過我和陸生！”女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忽然的開口，聲音里面還有些許的顫抖，可已然能聽得出其決絕，同時，她抬起眼來，童顏有幸望見她的容顏，有些訝異，她并未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更何況是四年之前匆匆一眼的人，但是這個女人抬起頭的瞬間她認出來是誰——顧明朗當(dāng)初的相親對象，不過讓她記憶深刻的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身份，更是她這個人。

    四年前京都的雪地里，笑容明媚卻眉宇間始終一抹憂愁，猶如黛玉，自然流露，并未曾有一絲做作的女孩兒。

    這一眼再見，她比四年之前并好不了多少，眉宇間憂愁甚至更甚從前，但彼時從她這處望過去，將她整個人望入眼里，能看到她眉宇間除卻那一抹憂色更有一抹決絕，就在她眉目中央，執(zhí)著而絕望的燃燒著。

    童顏心中突突一跳，拉開椅子直覺要往那一邊走，還未邁開步伐，屬于她的更為決絕的聲音響起來“夜琰，若你不愿放過我與陸生，那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br>
    “夜深深你敢！”

    就在剛才，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了一把刀子，如今正對著自己的左胸口。

    從前只覺這個女人是柔弱的恰到好處，惹男人甚至女人都喜愛的，今日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決絕到了極點，而身上這種決絕的氣質(zhì)更令人著迷，她像是在自我燃燒，而那火焰絢爛的能夠晃到任何人的眼。

    至于那個男人，在她說了這樣決絕的話之后，他也似乎到最為暴戾的狀態(tài)，從童顏這處望過去，可以看到他垂在身側(cè)的一只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而他的聲音也失卻方才的不急不緩，轉(zhuǎn)而變得尖銳起來。

    “放了我和陸生?！迸酥恢貜?fù)這一句話，同時她握著刀子的手有所動作，真真是對自己狠的女人，當(dāng)她心口處白色的衣服上染上一片紅，童顏有些的眩暈。

    “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女人搖頭大叫，長發(fā)隨她動作飄蕩，她的面容有些的猙獰“我不是你的女人?！蹦茄瓉碇蝗炯t了一小片，漸漸的又大了一些，很明顯的是她的刀子又往里面刺了。

    “你敢說昨晚你不是在我的身下！”男人聲音有些譏諷，童顏聽著心中重重的一跳，這人怎么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叫人家女孩子怎么受得?。客伷^視線再次落在那女人臉上，果然她的臉色變得煞白，但隨即她臉色又是一變，有些嫵媚，該可以用這個詞語來形容，然后聽得她得聲音響起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可夜琰，你并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你睡的不過是一個二手貨而已，你有什么好自豪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