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65|6.1 當(dāng)海棠走到馬車旁時,李長順機靈地掀開了馬車簾子,海棠卻站在馬車下,不想上去。 一旁跪著的牡丹只在海棠走過來之時偷偷看了她一眼,隨即就垂下視線不敢再多看。 海棠忍著沒讓自己太關(guān)注牡丹,略略抬頭望向馬車之內(nèi)。即便主動走過來,她的心中依然滿是戒備,她不想跟端木夜待在一個密閉的環(huán)境里,也怕她上了馬車,他就直接把她給擄走了。雖說如果他真有擄走她的意思,就算她不主動上馬車也攔不住他。 見海棠站那兒不動,李長順掀著簾子有點無措。他看了下馬車中端木夜的臉色,出聲道:“姑娘,爺請你進(jìn)內(nèi)一敘?!?/br> “不用,我就說幾句話?!焙L牡馈?/br> “這……好似不太方便?!崩铋L順暗自琢磨著端木夜的意思,勸說海棠上車。 海棠卻不再跟李長順廢話,轉(zhuǎn)頭看向馬車內(nèi)。 端木夜正慵懶地倚靠在馬車內(nèi),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他無疑是英俊的,即便是簡單地站在那兒,也能成為一道吸引眾人目光的風(fēng)景線。 上一回太過混亂,此刻海棠才第一次認(rèn)真地看著許久未見的端木夜。那次的跳船對海棠來說宛若新生,那不但體現(xiàn)在她的心態(tài)上,也在她再次面對端木夜的情緒上。從前因為小命抓在端木夜手里,她對他充滿了恐懼,后來雖然帶了點別的情緒,懼怕的心理卻深埋心底,沒那么容易消散。 而現(xiàn)在,她換了個身份,雖然依舊擔(dān)心自己斗不過端木夜,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恐懼卻消失了。她現(xiàn)在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還站著林雪霜和端木淳,端木荀,有什么事情也不用自己一人去扛,因此再面對端木夜之時,她有了底氣。 “世子殿下,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清楚。”海棠盡力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著端木夜,現(xiàn)在她是個新穿越后假裝失憶的穿越女,她必須謹(jǐn)記這一點。 “要說話可以,上來?!倍四疽姑碱^一挑。 海棠站那兒沒動,端木夜在任何時候都會讓自己處于強勢地位,從前她不過是個小丫鬟,自然無法反抗,但如今卻不同了。 “世子殿下,我們還是就這么說吧?!焙L牟豢仙先?,“畢竟男女有別?!?/br> 端木夜望著海棠,深邃的眼里流露出異樣的神采:“呵,男女有別……”他笑得意味深長。 挑著簾子的李長順默默地轉(zhuǎn)開視線,默默地在心里念起了經(jīng)文:阿彌陀佛我啥都沒聽見,阿彌陀佛我啥都沒聽見…… 海棠知道他說的是那晚在船上的事,好在她那時候醉倒了,幾乎沒有印象,因此尚能控制自己的羞窘。 “這正是我要說的?!焙L臉O力鎮(zhèn)定道,“我知道你肯定能查到一些事……但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想以后你還是別再來打擾我了。” 端木夜收起嘴角的弧度,冷眼看著她不出聲。 這幾日,他找人調(diào)查出了一些事。所謂林雪霜的義妹,是近幾日才出現(xiàn)的,時間恰好在海棠落水后不久,毫無疑問,她正是他的海棠。她不記得之前的所有事,就仿佛是換了個人似的。然而他并不相信,他以為,那不過是她為了逃開他的借口。當(dāng)時她為何寧愿死也不肯留下?對她來說,更重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要問清楚,而那之后,他不會再給她逃走的機會。她是他的丫鬟,是他的人,想跟他撇清關(guān)系?簡直是做夢! “牡丹,自己掌嘴?!倍四疽购鋈惶岣呗曇舴愿?。 牡丹微微一怔,隨即便聽令動起手來,啪啪的聲音清脆響亮,直入海棠的耳中。 海棠面色微變,謹(jǐn)記著自己此刻的對外身份,她急道:“你究竟要怎樣?” “上來。”端木夜淡淡道。 海棠沉默地盯著他,終于妥協(xié)爬上了車。 端木夜看了李長順一眼,后者忙放下簾子,緊接著牡丹也在李長順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這樣的密閉空間令海棠有些不安,她就坐在簾子旁,距離端木夜遠(yuǎn)遠(yuǎn)的,又一次重復(fù)道:“我不知道之前你跟我之間有什么糾葛,但現(xiàn)如今我已經(jīng)都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不過我們之間過去有什么樣的恩怨,還請你放下吧?!?/br> 端木夜定定地看著海棠,半晌才意有所指道:“你對牡丹倒是情深意重。” 海棠一愣:“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而遷怒別人?!?/br> 對于海棠的解釋,端木夜不置可否,他垂下視線,忽然問道:“比命還重要的,是什么?” 海棠心中微顫,那是她跳江之前對端木夜說的話。她面上做出疑惑的模樣,不解地看著端木夜。 端木夜忽然抬頭,那漂亮的眼此刻漆黑深邃如同黑洞,他長久地注視著她,又一次說道:“你告訴我,比命還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有很多東西都比命重要?!焙L你读算恫呕氐?,她不太敢去看端木夜的眼睛,視線微微垂下,落在他的下巴上,“比如國家大義,比如氣節(jié),比如尊嚴(yán)……” “對你來說呢?”端木夜打斷了她。 海棠垂下視線,好一會兒才抬頭,輕輕皺眉道:“世子殿下,你讓我上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那我若是答完了,是否就可以離開?將來你也不會再來找我?” 端木夜深深地望著海棠,忽然沉沉地笑了起來:“海棠,不得不說,你玩的這一手,十分有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焙L男闹幸惶?,面上卻極力維持著鎮(zhèn)定,“我說過了,我已經(jīng)忘了前塵往事?!?/br> “不,你沒忘?!倍四疽钩料履?。 海棠望著此刻堪稱耍賴的端木夜,忽然起身道:“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目前的狀況。你該放手了,不然你一定會失望的。以后,也煩請你別再如此。那位牡丹姑娘雖然是我的舊識,但我已經(jīng)忘記了她,就算你再怎樣對她,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br> 海棠來找端木夜,是為了讓他明白,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原先的海棠了,她要讓他看到她和“原先”海棠的不同,讓他明白再糾纏下去也毫無意義。至于他信不信……她只能期望他慢慢接受這個“現(xiàn)實”了,作為林雪霜的義妹,她過得再好不過,是不會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回到他身邊,再度擔(dān)驚受怕的。 然而,在海棠起身之時,端木夜忽然動了,他身子前傾抓住海棠的手臂,將她一拉一扯帶入自己的胸懷,低頭便要吻下去。 “啪!” 當(dāng)那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兩人都愣住了。 海棠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扇端木夜巴掌,她怔怔地望著他,眼見著他也因這突如其來的巴掌而愣住,怒意一點點從他英俊的面龐上浮現(xiàn),他的眼里滿是暴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 從前,端木夜在海棠這兒從未得到過這樣清晰明了的拒絕,至少他清醒的時候,她就算是不樂意,也會七彎八拐找一大堆理由。她最激烈的一次拒絕,就是從船上跳了下去,徹底逃離開他的掌控。但像這樣,她居然敢對他動手,是他從未想到過的。沒人敢對他動手,沒人承受得起羞辱他的怒火。 海棠想,這要是擱現(xiàn)代,像他這樣耍流氓,她只是賞他個巴掌還算輕的了。她太入戲了,竟然忘記眼前之人可是喜怒無常隨意殺人的端木夜,他要是生起氣來,誰知道會做出什么? 然而,端木夜面上的怒意卻漸漸淡了下來,因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恐懼。 端木夜緊緊抓住了她的雙臂,將她困在自己胸前,語氣慢慢變?nèi)幔骸昂L?,隨我回去好不好?你想要什么,你說便是,我都給你。” 失去了才會珍惜。海棠消失蹤跡的那段時間里,端木夜才意識到,原本以為的“理所當(dāng)然”,也會有離他遠(yuǎn)去的那一天。他以為海棠是他的丫鬟,便哪兒也去不了,無論他怎么對她,她都會在。然而事實卻與他的愿想大相徑庭。那時候,他失去了她。他本該是高高在上的齊王世子,斷不會為了個丫鬟而失魂落魄,然而當(dāng)他心底的一角意識到她可能已經(jīng)死去之時,他確實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痛和茫然。當(dāng)他抬頭,眼里再搜尋不到那個嬌俏機靈的丫鬟之時,他總?cè)滩蛔』叵脒^去的一切理所當(dāng)然,然后將那些回報一無所獲的信件撕成碎片。 而此刻,以為再也觸摸不到的人就在他的懷里,他只想緊緊地抱住她,給她任何她想要的,留住她。 你想要什么? 海棠想,我想要的,只是自由罷了。一直都只是自由。 “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才肯相信我不再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海棠?”海棠別開視線,語氣低沉無奈。 “你是?!倍四疽拐Z氣一厲,“你必須是!” 海棠心中微沉,她的視線一點點回轉(zhuǎn),最后落在了端木夜臉上,一字一頓道:“我不是!” 端木夜的神情仿佛有一瞬間的凝固,他死死地盯著海棠,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么破綻來。 海棠忍著心中的恐懼,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 他用力將她壓入自己懷中,不讓她那雙不再熟悉的眼睛再出現(xiàn)在自己視線之中。不,她是他的海棠,他說她是,她便是! ☆、66|6.1 被端木夜抱入懷中,海棠起先微怔。她莫名地有種“你也有今天”的快意,然而更多的,卻是無法言說的憂傷和糾結(jié)。 事到如今,海棠其實算不上多厭惡端木夜的觸碰。在對端木夜的情感一事上,她自己都弄不清楚。過往的一切她都沒有忘記,對他的恐懼和厭惡不會輕易消散,然而人的感情最是復(fù)雜,除了那些負(fù)面的情感之外,她很清楚她對他的感情里還摻雜著本不該有的柔軟情緒。即使明知不對,她也對控制自己感情這事無能為力。她唯一能左右的,是在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所作出的選擇。 “世子殿下……告訴你一個秘密。”海棠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如端木夜,干脆就安安靜靜地被他抱著,只是輕聲在他耳旁道,“你所認(rèn)識的海棠,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br> 端木夜抱著她沒什么反應(yīng),以為她又要重復(fù)她不認(rèn)識他,她早就忘記了他的這套說辭。 海棠道:“其實,失憶的說法是騙人的。我并沒有失去記憶?!?/br> 端木夜驟然松開海棠,抓著她的雙肩緊緊地盯著她,眉目間似乎帶著些許不甚分明的期待。 海棠視線一垂,再抬起時已將自己的真正心思很好遮掩,她勉強露出一絲笑道:“我只是借了海棠的身子還魂的一縷幽魂罷了,自然不會有她的過去記憶?!?/br> 端木夜眉頭一皺,雙眼微微瞇起,卻是不信。 “早知你不會輕易相信,我先前便沒有說出實情。當(dāng)然,我這事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些。”謊話越說越順溜,海棠繼續(xù)道,“然而你的糾纏實在叫我煩心,我只得說出實情。你應(yīng)當(dāng)察覺到了吧?我跟你從前所認(rèn)識的丫鬟海棠,可是完全不同?!?/br> 端木夜并不出聲,然而他眼中那變幻的情緒,已顯露了他此刻稍顯混亂的心緒。眼前的海棠,跟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海棠,自然大為不同,這一點他無法否認(rèn)。然而,對于海棠,他又真正了解多少呢?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個稍微有點意思的丫鬟,誰知她的表現(xiàn)卻總能讓他愉悅,漸漸讓他放不開她;他幾番試探,便認(rèn)定了她傾慕于他,可她卻趁著被賣到妓.院編造出那樣的謊言,有了不伺候他的借口;那時候在船上,他篤定她惜命,絕不會輕生,然而她卻一躍跳下了湄滄江,沒有一絲猶豫……他曾經(jīng)以為他已經(jīng)看透了這個小丫鬟,誰知她總能給他“驚喜”。 比如此刻。他以為他找到了她,總能想辦法將她弄回身邊,然而她卻告訴他,她已不是“海棠”,而是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簡直是荒謬! 半晌,端木夜一聲冷哼:“海棠,你鬼主意最多,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 “不管你信或不信,事實如此。”海棠道,“我來自幾百年后一個與此絕不相同的時代,沒有皇帝,沒有奴婢,人能在天上飛、海底游,千里之外能傳話。那是你絕想不到的時代。還有,我們所站的大地,是圓的,是我們所在星球的一部分,而夜空中的星星,跟我們的太陽是一樣的球體,只不過它們離得太遠(yuǎn)太遠(yuǎn),看上去才會如此之小。這個世界出乎你意料的大,你絕想不到人之于這個宇宙有多渺小?!?/br> “一派胡言!”端木夜冷下臉打斷了海棠的話。 海棠住了嘴,沒再繼續(xù)向他灌輸屬于現(xiàn)代的知識,她知道他接受不了,這個時代沒人接受得了。她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相信,她確實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海棠,而是來自未來的游魂。 只聽端木夜道:“即便你編出那些個匪夷所思的話來,我也不會信你。此刻你若乖乖跟我回去,你我都省事?!?/br> 海棠想,跟端木夜這種霸道冷酷又總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真是不知該如何溝通。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之后,她知道端木夜是真的喜歡她,可他喜歡她的方式,恐怕不是她能承受的。她跳船逃離,不就是怕失去自由,失去自我嗎?現(xiàn)如今看來,她的選擇并沒有錯。即便現(xiàn)在,端木夜還想著將她帶回去囚禁在他身邊,她怎么可能接受那種事? 海棠牽動著嘴角,微微一勾做出一副冷笑的模樣,她并不太擅長這樣的表情,然而見多了端木夜擺出那副鬼樣子,她總也能模仿一二。翹起略顯僵硬的唇角,她道:“世子殿下,你嘴上不肯承認(rèn)海棠早已死去,恐怕是因為你不肯面對你逼死了你心愛的女子這一殘酷的事實吧?在臨川酒樓里,你曾說過,海棠惹得你不快,你便將她丟下江喂魚??峙履遣皇悄阋粫r激怒之語,而是離事實相差不遠(yuǎn)。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世人皆如此。你逼死了海棠后才發(fā)覺她對你的重要,然而你不愿接受正是你親手將自己心愛女子殺死的這一事實,因此便不愿承認(rèn)海棠早已死去,活過來的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游魂。我對你來說,就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你說是嗎?” 端木夜的神色漸漸變冷,甚至看上去有些鐵青,無端端添了些狼狽的意味。 海棠沉下心,藏在衣袖下的拳頭緊握成拳,極力維持著臉上的那抹冷笑。要讓端木夜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她自然得說些狠話。但她也會緊張,怕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頭了,讓他一怒之下砍了她。 冰冷的視線凝在海棠臉上數(shù)秒,半晌端木夜才開口:“下去?!?/br> 賭贏了! 海棠心頭微松,卻不敢表現(xiàn)太過,她鎮(zhèn)定地轉(zhuǎn)身掀開簾子,緩緩下了馬車。 李長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詫異,他瞥了馬車內(nèi)一眼,此刻車簾已然放下,他也看不到車內(nèi)端木夜的神色。 只聽端木夜低沉的聲音從車內(nèi)傳來:“回府?!?/br> “是,爺!”李長順趕緊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又催促牡丹上來,駕車離去。 海棠站在原地,她看到牡丹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卻不敢做出任何表示,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端木夜的馬車遠(yuǎn)去。 許久,她轉(zhuǎn)身回去,白露見她回來,緊張的模樣也放松下來。白露并未問海棠什么,轉(zhuǎn)身跟在她身后回了院子里。 海棠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高興才對,因為她只用三言兩語就將端木夜騙走,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他都不會再來找她了,她應(yīng)該為此高興。然而,眼前卻仿佛浮現(xiàn)端木夜聽到她那些話時的神情。其實他幾乎沒做出什么表情,一貫的冷厲,然而他態(tài)度的急轉(zhuǎn),眼神的躲閃,以及她下車后簾子放下之前驚鴻一瞥看到的緊抿的唇角,都讓她無法輕易釋懷。她忍不住想,她對端木夜,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在他以為她沒死的時候,用那樣的話打擊他,生生將他重獲的希望變成絕望。失而復(fù)得,得而復(fù)失,這樣的反復(fù),誰受得了? 不過,只要想到過去在端木夜身邊提心吊膽出生入死的日子,再想到以他的身份恐怕不會難過太久,海棠就釋然了。端木夜畢竟是這本書中的頭號反派,他的目標(biāo)是大梁江山,兒女情長不過就是調(diào)劑生活用的,他就算真難過,又能難過多久呢?等他拿下江山,他能找到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數(shù)不清的“海棠”,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放下的,而那時候,她就徹底安全了。 海棠說不清自己是欣慰還是悵然,然而理智告訴她那是好事,那就足夠了。 端木夜到訪的事自然瞞不過林雪霜,海棠也沒有瞞著林雪霜,她怎么跟端木夜說的,就怎么告訴了林雪霜。林雪霜對于海棠坦言穿越身份有所顧慮,海棠也知道自己選的這條路有太大風(fēng)險,然而要對付端木夜著實不易,她已經(jīng)別無他法。 事已至此,林雪霜也只能接受海棠的大膽作為。跟林雪霜商量過后,第二天海棠照舊去了臨川酒樓。事實證明,如果端木夜真要找她,不管躲在哪里都沒用,她不如過自己的正常日子,好不容易才過上的好日子,她是真舍不得因為端木夜而被打破。 臨川酒樓的事務(wù),海棠也漸漸上手了。因為幫上了林雪霜的忙,她也不再有吃白食的內(nèi)疚,而是為這份古代事業(yè)兢兢業(yè)業(yè),力求做到最好。她覺得,這才是一個穿越女才該走的劇情路線,像之前那樣作為個丫鬟在端木夜手底下求生存,實在是太憋屈了,像如今這樣幫著林雪霜管理有著現(xiàn)代理念的酒樓,才是該有的穿越之旅。她要好好幫林雪霜的忙,努力將臨川酒樓開遍大江南北,升任副ceo,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都覺得超級激動呢! 從那一日跟端木夜“挑明”之后過了好幾天,海棠都沒再見到他,她總算是放了心,覺得不出她所料,端木夜果真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