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世子似是被提起了一絲興趣,說道:“說?!?/br> 海棠飛快地打了腹稿,依然垂著腦袋道:“世子爺,奴婢在看此書之時,深覺其奧妙非常,實(shí)非常人能解。奴婢潛心鉆研了五日,才理解些許皮毛之處,更多的卻是一知半解。此書實(shí)是有趣,奴婢很想領(lǐng)悟其中精髓,不知世子爺能否替奴婢解惑?” 說自己看懂了不行,裝作不懂也不行,海棠只能以有些地方不懂為借口,實(shí)則將那些知識在她的提問里說給世子聽。 “你說?!笔雷用碱^一挑,同意了。 海棠心中一喜,忙道:“請?jiān)试S奴婢借用世子的紙筆?!?/br> 世子淡淡道:“可以。” 海棠便拿出自己買的那本書,小心地走到世子身邊。紙筆就在桌子正中,世子又坐在座位上,剛好擋著她。她還以為世子要么會往邊上讓讓,要么把紙筆移過來給她,沒想到他一動不動,跟菩薩似的坐著。 海棠真想說一句杵著干啥滾遠(yuǎn)一點(diǎn),可事實(shí)卻是她垂眸謙卑地說:“奴婢冒犯了?!比缓蟀鸭埞P移到了自己跟前。見世子沒說什么,海棠才松了口氣,將已經(jīng)被她翻得有些舊的書打開道:“世子爺,這卷一的這一部分,奴婢看著像是在說計(jì)算田地面積的法子,卻不知道這‘廣’和‘從’指的是什么?” 她說著,提筆在宣紙上畫了個長方形的框框。 這種詞義對于從小讀圣賢書長大的世子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隨手拿了支毛筆,分別點(diǎn)在長方形的相鄰兩邊上道:“此乃長,此為從?!?/br> “原來如此?!焙L穆冻鲆荒槼绨莸哪拥?,“多謝世子爺為奴婢解惑。那么想必這條長度和這條相乘便是這種田地的面積了吧?” 面對海棠誘導(dǎo)性的提問,世子沉默了。 海棠手心都是汗,緊張得都有些腿軟,真怕世子直接把她拖出去打了。 幾秒的沉默之后,世子點(diǎn)頭道:“繼續(xù)說?!?/br> 海棠心中提著的那塊大石頭驟然松了,她明白世子這是接受她的“好意”了! 海棠心中一定,繼續(xù)按照這個套路向下說。 “今有九十一分之四十九。問約之得幾何。答曰:十三分之七?!焙L膶系膬?nèi)容念了一遍,又皺著眉頭疑惑道,“此處的‘約之’,不知又是什么意思?” “可認(rèn)為是化簡之?!笔雷踊氐?。 海棠恍然大悟地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如此!那這里就是說,這個數(shù)還能再化簡,那九十一除以十三就是……就是……” “七。”世子接道。 海棠興奮道:“多謝世子爺!好像四十九除以七也是七,原來這個化簡是這樣的化法?!?/br> 世子的視線從書上掃過,沒吭聲。 海棠便繼續(xù)往下。有了前面的練習(xí),她再以提問為名實(shí)則講解給世子聽的技能就更加熟練了。講題的時候,時而疑惑,時而苦思,時而恍然,時而崇拜,表情動作越來越自然,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演技給征服了。 就這么以夸張的演技累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世子忽然道:“行了,余下的下回你再問?!?/br> 海棠正說得口干舌燥,聞言趕緊退后一步垂首道:“是,世子爺?!?/br> “自個兒去找李長順領(lǐng)賞,下去吧。”世子看上去有些疲憊,垂下視線盯著剛才海棠描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圖形和數(shù)字,吩咐道。 海棠如逢大赦,趕緊謝恩跑出書房。聞著外頭新鮮的空氣,她都覺得重活了一回似的。 外頭李長順還辛苦地跪著,見海棠出來,他正想著她是否也跟著受了罰,卻見海棠在他跟前蹲下,笑瞇瞇地說:“李公公,世子爺說讓我來跟您領(lǐng)賞?!?/br> 李長順一怔,隨即氣得心肝都疼。他在外面跪的這半個時辰,已然弄清楚了自己到底犯的是什么忌諱,他想不到海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既照顧了世子的自尊心又完成了書的講解。 “海棠姑娘真是好手段?!崩铋L順陰陽怪氣地咬牙道。 海棠笑瞇瞇地說:“過獎過獎,我不過就是更得世子爺眼緣罷了。李公公,咱們也別廢話了,趕緊把世子爺?shù)馁p賜給我吧?” 世子讓海棠來跟李長順領(lǐng)賞,其實(shí)也是說李長順不用再跪了。他緩緩爬起身,揉了揉跪麻的雙腿,對海棠呲牙一笑:“海棠姑娘,跟我來吧?!?/br> “那就有勞李公公了?!焙L男Φ?。這回她終于翻身了,怎能不借機(jī)欺壓欺壓李長順呢?心情愉快了,她才能免去跟李長順和那個世子一樣成為人渣和變態(tài)啊。 ☆、第14章 除了有些兇殘,世子還算是個大方的主子,海棠從李長順那兒領(lǐng)到了當(dāng)初說好的百兩銀子。 百兩是個什么概念?海棠現(xiàn)在的月錢因?yàn)樯秊榱舜笱诀叨鴿q成了三兩,一年的公司就是三十六兩,這一次的賞銀就相當(dāng)于她三年的工資?。」植坏么蠹叶枷矚g往主子身邊湊,這要是讓主子高興了,賞銀真的是大大的有。當(dāng)然,如果運(yùn)氣不好惹怒了主子,被殺掉也是分分鐘的事。 海棠對此頗有心得。她好歹也是在生死線上走過幾遭的人了,非常明白讓世子不高興就是不要命了。可惜世子的情緒太難抓,她要是不時時刻刻警惕著,還是很容易就死了。 海棠拿了賞銀就跑牡丹那兒去了,要分一半的賞銀給牡丹。雖說都是齊王府的丫鬟,但牡丹跟海棠是不同的。海棠自小就被買來,簽的是死契,一輩子都是王府的人。而牡丹是因?yàn)榧依锔F才將她典賣進(jìn)王府,簽的是活契,有點(diǎn)類似長工的性質(zhì),契約時間到之后家人也可以將她贖回去。不過牡丹家里人當(dāng)初太絕情,這么多年家里條件稍微好了些也沒想過要把牡丹贖回去,她便安安心心地待在王府,不再想出府的事。海棠拿再多的賞銀都沒用,她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但牡丹是有用的。她將來要是歲數(shù)大了想要將自己贖出去嫁人,這錢就很要緊了。 但牡丹說什么也不肯收。海棠覺得多虧牡丹幫她買了書,她才有機(jī)會獲得這賞銀,錢分一半給牡丹是應(yīng)該的,但牡丹卻覺得她根本沒做什么,執(zhí)意不要海棠的錢。最后海棠無奈,只好說自己丟三落四容易丟東西,讓牡丹替她保管這些銀子,牡丹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下來。 因?yàn)楸仨氄缴习嗔?,海棠跟世子的接觸就多了起來。 守夜這種事茉莉和杜鵑輪流做得挺好,海棠也就沒插手。不過因?yàn)槭雷影滋煲プ趯W(xué),她跟世子接觸的時間實(shí)際上也多不了多少,偶爾奉個茶什么的。世子實(shí)際上不喜歡丫鬟貼身伺候著,每日起居多是李長順帶著個小太監(jiān)一起服侍著,茉莉和杜鵑其實(shí)也不過是在陪著小太監(jiān)守夜,偶爾搭把手罷了,世子真要有事,叫的還是太監(jiān)。 當(dāng)然,對于海棠來說,因?yàn)槟潜尽毒耪滤阈g(shù)》的原因,她跟世子的接觸必不可少。她花了五天時間,將卷一教了世子一遍——當(dāng)然,從世子那方來看,她是在“提問”,而世子在“解惑”。 或許是因?yàn)檫@個關(guān)系,李長順對海棠的態(tài)度大大地轉(zhuǎn)變了,不再像當(dāng)初那樣給她下絆子什么的,反而會討好她。海棠在紅葉苑實(shí)勢單力孤,因此雖然她并不喜歡李長順,卻做到了表面上的和平。 這日說完了卷一,世子忽然問道:“后面幾卷看了么?” 海棠趕緊道:“尚未。” 世子沉默了幾秒道:“明日隨我出府?!?/br> 海棠一愣,趕緊道:“是。”她想了想又問,“那奴婢需要做什么準(zhǔn)備么?” “無需準(zhǔn)備?!笔雷拥?。 出府這種事,海棠總覺得心慌,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奴婢能否知道這是要去哪兒?” 世子抬頭瞥她一眼,冷冷道:“閉嘴?!?/br> 海棠嚇得趕緊跪下。 世子又道:“出去?!?/br> 海棠忙顫顫巍巍地離開了書房。 等出了書房,海棠只覺得背上一層冷汗。這幾天世子的態(tài)度都像個正常人,她居然就這么放松了警惕,忘記他那喜怒無常的個性。嚇?biāo)浪?,還好世子沒因?yàn)樗亩嘧於P她,不然她就真是冤死了。 對于出府這件事,海棠之前雖心有向往,但現(xiàn)在若是要跟世子一起出去,她就有點(diǎn)害怕了。她到齊王府不過兩個月,還沒有機(jī)會出去。應(yīng)該說,她穿越到這個架空的大梁朝這么久了,還就沒去外頭走過,自然好奇外界。當(dāng)初她剛穿越的時候是在農(nóng)莊,沒兩天就坐著馬車來了齊王府,中間根本沒機(jī)會逛街。而到了齊王府后,她一個尚膳司的小丫頭,又不是負(fù)責(zé)采買的,哪有機(jī)會時常出去?要出去也要討得李mama的同意,拿了專門的出入腰牌才能出門。而且每個月出去的名額有限,她一個新來的,要輪到還早,因此一直沒機(jī)會出門。她對這個時代的風(fēng)貌自然是好奇的,但如果是跟著世子出去,她總有一種會被弄死在外面的感覺。 就算私底下再唉聲嘆氣,第二天海棠還是得笑瞇瞇地跟著世子出門。 在首都臨沂的齊王府,只相當(dāng)于一個別院,并非真正的齊王府。海棠聽說封地上那個真正的齊王府占地非常大,出入沒馬車很麻煩,會走得累死。臨沂作為帝都,土地也是寸土寸金的,齊王府自然不可能太大,從紅葉苑走到齊王府的大門處,也就十來分鐘。 這是海棠第二次看到齊王府大門,第一次是她剛來的時候,坐馬車路過大門,從側(cè)門進(jìn)入府內(nèi)。跟著世子出來后,門口早有馬車在等著,世子在李長順的攙扶下坐入這一看就很奢華的馬車,而海棠則和李長順一起坐在了車外頭。姚炳算是世子的貼身護(hù)衛(wèi),只要世子出門,就會有他跟著,他就騎馬跟在馬車旁。 雖坐在外頭,不過有東西可以扶,李長順駕車又慢又穩(wěn),海棠也不怕掉下去,反而很喜歡這種新奇的感覺。微風(fēng)細(xì)細(xì)吹拂而來,吹得人愜意不已,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李長順專心駕車沒注意海棠,姚炳倒是抽空看了海棠一眼,隨即轉(zhuǎn)開視線。 馬車緩緩在石板鋪成的街道上行進(jìn),起先一段路比較冷清,路上少有行人,但路兩旁的建筑看上去都是些大戶人家,估計(jì)都是些達(dá)官貴人。稍微往外一些,就能漸漸看到人來人往了。再拐過一道彎,馬車進(jìn)入了一條繁華的大街,街道兩旁都是店鋪,行人來去匆匆,街的寬度足以容納七八輛世子所乘坐的馬車并排而行,因此也不怕路上擁擠或者撞到什么人。 路兩邊除了店鋪,還有不少小攤販,售賣著各種各樣的小物件。海棠看得眼花繚亂,眼睛都快發(fā)著光。一旁李長順注意到她這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似的模樣,心中暗嘲,面上卻絲毫不顯。 馬車在一處名為鵬舉樓的大酒樓面前停下,車子剛停穩(wěn),海棠便跳下馬車,抬頭望著這處酒樓。 雖然無法望盡酒樓內(nèi)部,但單從外頭的裝潢和出來迎接的伙計(jì)的整體素質(zhì)來看,這是相當(dāng)高端的酒樓。想起沿路而來看到的一切,海棠知道,這是一個盛世,大多數(shù)百姓臉上的表情都是滿足祥和的。 她覺得吧,可能就她最哀怨了。 世子在李長順的服侍下下了馬車,意氣風(fēng)發(fā)地走了進(jìn)去。海棠忙回神,緊跟在李長順和姚炳之后進(jìn)入。 伙計(jì)想上來詢問,卻被姚炳一抬手擋住,李長順在前帶路,幾人直接上了樓上的包廂,熟門熟路的,想來是常來。 海棠亦步亦趨地跟著,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剛出府的新鮮感很快就被緊張感所代替——世子到底帶她來干啥的?不是三.陪吧…… ☆、第15章 海棠忐忑地跟著世子幾人進(jìn)入一間大包廂。里面空間很大,布置雅致,分為兩部分。一邊是一張圓桌,桌上只有些冷盤,另一邊是一些相對的椅子,早有些人已在其中分散坐著。見世子帶人進(jìn)來,里面有位著鑲金邊玄色長袍的英俊男子站起身,對世子笑道:“堂弟,你可算來了。” “太子殿下,你還怕我跑了不成?”世子眉峰一挑,在太子下首坐下,而海棠則趕緊跟著站到了世子身后。 “這又不是鴻門宴,堂弟有什么可怕的呢?”太子笑笑,也不在乎世子那不甚恭敬的模樣。 海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那位太子殿下有著皇家的好基因,容貌跟世子不相上下。不過世子喜怒無常,神情間總仿佛能看到一絲戾氣,太子的臉上卻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像是個溫和大度的人。 除了太子和世子以外,還有兩個人是坐在座位上的,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只在腰間墜著塊玉佩,他神情淡然,視線微垂,注意力仿佛并不在現(xiàn)場眾人身上,另一位歲數(shù)就小得多了,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一襲耀眼紅衣,靈動的雙眸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海棠看了一圈,猜測這大概是傳說中的皇家聚會,除了太子和世子之外的那兩位,應(yīng)該也是皇子皇孫。 接著幾人的對話,便證實(shí)了海棠的猜測。 只見那紅衣少年坐不住似的,從座位上跳下,瞥了世子身后的海棠一眼,望著世子道:“堂兄,今天好稀奇,你居然帶著個丫鬟出門!” 世子不喜身邊有丫鬟服侍是人盡皆知的,有人甚至因此傳言他有龍陽之好,更有些膽大包天的斷袖者來勾搭世子。當(dāng)然,那些膽大妄為的,再沒有見到過第二天的太陽??杉幢惚籹ao擾得多了,世子依然我行我素,府里丫鬟都不近身,更不用說帶個丫鬟出府了。 “三皇子,先生昨日教的東西你都會了么?”世子冷冷地看向紅衣少年。 三皇子不好意思地抓抓下巴:“沒呢?!毕鄬τ谧x那些個四書五經(jīng),他更喜歡看山野志趣,四處游玩,自然不會花太多心思在讀書上。 世子冷笑:“那你還有心思管閑事?” 三皇子一怔,跑到太子跟前假哭道:“皇兄你瞧,堂兄又在欺負(fù)我了!” 太子笑道:“三弟,我瞧著是你在挑釁你堂兄?!?/br> 三皇子不滿道:“皇兄,你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那不是關(guān)心堂兄么,哪里是挑釁?” “是關(guān)心,還是挑釁,那可由不得我說了算?!碧右廊恍χ匆谎凼雷樱暰€收回時從海棠身上飄過,并未停留便收了回來。 “二皇兄,你說呢?”沒從太子這里得到滿意的回答,三皇子又看向一旁神情淡然的二皇子。 二皇子正品茗著香茶,聞言慢悠悠地將茶杯放下,整了整衣袖,之后才好整以暇地看向三皇子,表情依然未變道:“此事與我無關(guān)。” 三皇子本還滿懷期待二皇子站在他這邊,沒料到對方竟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他頓時氣哼哼地說道:“你們一個個都如此沒兄弟情誼,改明兒我定要向父皇告狀!” 太子望著三皇子一臉寵溺地笑著,二皇子繼續(xù)喝他的茶,一點(diǎn)沒把三皇子的威脅放在心上。而世子則看好戲似的斜睨著三皇子,分明在挑釁。 三皇子見狀,蔫了吧唧地回位子上坐下,甩了甩雙腿道:“你們就可勁欺負(fù)我吧,等本皇子長大了,咱們走著瞧!” 這邊正說著,掌柜敲門走進(jìn)包廂,他應(yīng)該是曉得幾人的身份,一進(jìn)來便誠惶誠恐的,詢問是否開始上菜。 太子看了世子一眼,對掌柜笑道:“上來吧?!?/br> 掌柜聞言便退了下去。之后,熱菜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來,幾位皇子皇孫相繼入席?;蛟S是美酒助興,幾人的話也多了起來,說的話題也很廣,包括朝堂上的爭論,邊塞的近況,時下的流行…… 這些皇子們的聚會,他們身邊服侍的人當(dāng)然沒資格入席,只能站一旁伺候著。其他皇子身邊都是太監(jiān)幫著布菜,世子這邊也是,李長順非常積極,將世子照顧得無微不至,海棠只要在一旁無聊地打呵欠就可以了。 聽著四人的對話,海棠發(fā)現(xiàn)世子果真是個我行我素,無所顧忌的人,難怪連謀反這種事也敢想。除了對太子殿下,他會稍稍顧忌,對另外兩位皇子,他根本就不假辭色。而且他還是個冷場王,話題到他這里肯定會被無情地?cái)嗟?。比如說,幾人說起臨沂街上新近出了個畫師,連他們的先生都贊不絕口,這時候仿佛對什么都不在乎的二皇子就來了興趣,對那位畫室的畫作滔滔不絕,太子和三皇子也紛紛符合,唯有世子丟下一句:“玩物喪志!”再比如說,幾人說到朝堂上內(nèi)閣首輔和皇帝對某件事的不同意見,幾人紛紛發(fā)表自己對那件事的看法,世子就一句:“不聽話的臣子,殺掉便是!” 海棠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幕,心想世子這種囂張霸道的樣子,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她發(fā)現(xiàn)世子還說了謊,說什么玩物喪志,他的書房里就掛著他自己畫的雄鷹展翅圖,她覺得吧,他一定是覺得自己的畫舉世無雙,見不得人當(dāng)著他的面夸獎別人的畫作,才故意說什么玩物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