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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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殷崇訣愣住身子,“話雖如此…臣還是想親自會一會柴昭?!?/br> “柴昭不過一些殘軍爾爾,也用得著皇上的親弟弟出馬?”殷崇旭不容置疑道,“只怕真派你去雍城,旁人只當(dāng)殷家發(fā)自心底的懼怕柴昭…反倒是損了殷家的臉面,長了人家的聲勢?!?/br> ——“皇上…”殷崇訣尋著父親的聲援,殷坤卻沒有做聲。 “距潮汛也不過十余日。”殷崇旭垂下眼簾,“雍城只需支撐十余日就可以不戰(zhàn)而勝…我都不覺得擔(dān)憂,崇訣又憂心什么?” 殷崇訣啞然失聲,攥緊手心忿忿退到一邊。 “崇訣該上心的是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我對你寄予厚望?!币蟪缧竦Φ?,“其余的事自有他人去籌謀,你無須費心?!?/br> 大殿眾人掂量著這兄弟二人含義不明的對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意會,雍城戰(zhàn)事究竟會怎樣,更是沒人敢猜,因為沒有人知道,除了殷家兄弟,還有什么人可以擋得住柴昭。 梁宮深處 ——“大哥的話是什么意思!”殷崇訣憤怒的扯下身旁大樹的枝葉,狠狠甩地怒道,“爹,今日鳳鸞殿您也在場,大哥淡淡幾句話,大敵當(dāng)前就撇清與我的關(guān)系,無須由我插手…柴昭人馬雖少,但他有多大能耐爹是知道的,此患不在雍城除去,大哥的皇位就坐不踏實!大哥今日的態(tài)度只讓我懷疑…”殷崇訣眼神閃爍湊近殷坤耳邊,壓低聲音叵測道,“懷疑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下的龍椅,他…在等著柴昭兵臨梁都城下,好拱手向他讓出殷家所得的一切。” 殷坤老辣的審視著字字珠璣的幼子,撫須道:“你大哥三日后就要稱帝,若真是如你所言,他此舉又是為了什么?當(dāng)日他在大家面前黃袍加身已經(jīng)無路可退,他既然答應(yīng)了所有人,就不會,也不敢再舍棄。爹倒是覺得,崇旭今日在殿上與你所說不是你想的那樣?!?/br> “爹!”殷崇訣急道,“無論如何,您一定要勸說大哥讓我去擋住柴昭!” “此事不急?!币罄らW爍道,“眼下最最重要的還是崇旭登基之事,還有便是…立不立你做皇太弟也在他一念之間,爹倒是要勸你幾句,在此關(guān)頭,你不如多順著你大哥的意思,切勿與他爭執(zhí)不休…爹的意思,你該明白?!?/br> 殷崇訣還想說些什么,耳畔劃過“皇太弟”三個字…“大哥…似乎無意立我為皇太弟…” 殷坤從袖口抽出一卷金黃色的圣旨,遞到幼子手邊道:“你自己看吧。” 殷崇訣遲疑的緩緩攤開,借著小徑懸掛的忽閃燈籠看去——“…朕弟崇訣,文武雙全,功德比天,立做皇太弟,為國之儲君…爹…這…” “崇旭是不情愿。”殷坤道,“換做是誰,都是不愿意吧??蛇@圣旨上的每一字是爹親手撰寫,他不愿意也得愿意。父為尊,就算崇旭做了皇帝,也絕不敢逆了自己親爹的意思。這個皇太弟,是爹替你籌謀,爹剛剛對你所言,你要聽得進(jìn)去,在此關(guān)頭,不要再逆了你大哥的意思。你顧慮深遠(yuǎn),腹有良謀,被人忌憚也是情理之中。崇旭再憨直,也是一樣rou長的心腸…爹也不信柴昭潮汛前就可以攻破雍城,你暫且等上這幾日,等登基大典一過,待你做了真正的皇太弟…” 殷崇訣凝視著圣旨上讓人難以挪開視線的“皇太弟”,垂眼將圣旨完好的卷起放回殷坤攤開的手心,低聲道:“那就…先由著爹您的意思吧…” 殷坤大力按住殷崇訣的肩膀,點頭贊道:“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吾兒崇訣,天命如此,爹,深感欣慰!” 雍城外,淮河邊。 周國的大軍浩浩蕩蕩渡過淮河,初夏的疾風(fēng)驟起,堤岸上早已盛開的蔓陀花被吹落了一地的花瓣,混雜進(jìn)泥濘的沙土里,化若來年的春泥。柴昭拔出腰間的長劍,寒光驚現(xiàn)斬斷了手邊的蔓陀枝干,碎屑墜進(jìn)奔騰的淮河消失不見。 柴昭看向水勢日益迅猛的淮河,他當(dāng)然知道,最多半月就到了淮河的潮汛,半月之內(nèi)若是還拿不下雍城,周國這一戰(zhàn)就已經(jīng)輸了。雍城巍峨雄偉,布守嚴(yán)密難破,但柴昭知道,他必須,也只能破城,身后是破釜沉舟的滔滔河水,雍城的那頭…柴昭摸向坐騎腹下藏起的貂絨箭囊,愛惜的掏出里頭珍藏數(shù)載的那支金羽箭——遼州城外,他從岳蘅身上取下的定情信物,柴昭知道,他們重逢過一次,一定會有第二次。死生契闊,再也不會分開。 柴昭攥緊金羽箭,高聲令道:“傳朕的口諭,所有人留下十日所需,其余物件,都拋下淮河,不得多留!” 第148章 手足 柴昭摸向坐騎腹下藏起的貂絨箭囊,愛惜的掏出里頭珍藏數(shù)載的那支金羽箭——遼州城外,他從岳蘅身上取下的定情信物,柴昭知道,他們重逢過一次,一定會有第二次。( 全文字 無廣告)死生契闊,再也不會分開。 柴昭攥緊金羽箭,高聲令道:“傳朕的口諭,所有人留下十日所需,其余物件,都拋下淮河,不得多留!” ——“皇上…”身后有將領(lǐng)驚恐的喊出了聲。 柴昭灰眸閃現(xiàn)不悅,再次果決道:“你是聽不清朕剛剛所言么!留下十日所需,其余物件,統(tǒng)統(tǒng)拋下淮河!” ——“末將…遵旨!” 綿延數(shù)里的周國軍士紛紛卸下多余的兵器口糧,順從的拋下洶涌的淮河里,巨浪滾滾東逝,彰顯著周國將士無路可退必將拼死一戰(zhàn)雍城的決心。 雍城守將遙望周國大軍此舉,溢出大片的驚懼,本還以為就要到來的潮汛會拖死遠(yuǎn)征的柴家軍,如此看來,別無選擇的求生欲才最最讓人難以對付,柴家軍里一個個都將變成赤目的猛獸,直朝堅固難摧的雍城而來。 梁國,梁都,皇宮御書房,六月初七,臨近子夜。 ——“皇上!”殷崇訣沖著燭火還亮著的御書房高喊道,“皇上!” “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驚擾,殷將軍回去吧。”守衛(wèi)毫不客氣擋住了殷崇訣欲進(jìn)的步子。 ——“臣有要事要面見皇上,速速讓開!”殷崇訣大力想推開守衛(wèi),可守衛(wèi)的金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身前,他若再進(jìn)一步,鋒利的刀刃就要觸到自己溫?zé)岬钠ou,殷崇訣不甘的退后了半步,口中繼續(xù)喊道,“皇上,雍城軍情急報,大雨傾盆,柴昭的人跟瘋狗一樣奮力奪城…守將阮鋒怕是撐不了多久了…皇上,求皇上準(zhǔn)臣領(lǐng)兵三萬,今夜便往雍城去支援阮將軍!” 御書房里無人應(yīng)答,燭火搖曳,窗戶紙映著里頭殷崇旭埋首閱書的沉穩(wěn)影像,像是沒有聽見殷崇訣的話一般。 ——“皇上!”殷崇訣嘶啞著聲音,“耽誤不得了!雍城是臣帶人拿下的,臣知道雍城的城墻確有極危險的缺口…一旦被柴昭發(fā)覺…雍城必失!皇上!” “看來皇上不打算今夜見殷將軍?!庇H衛(wèi)道,“殷將軍還是先回去吧,待明日皇上登基大典過了,再議事也不遲?!?/br> 殷崇訣惱怒的一拳砸向窗戶紙,“皇上要想坐穩(wěn)鳳鸞殿的龍椅,就必須派臣去擋住柴昭!一城失,便是半壁的折損,皇上,你我就是這一路過來的,其中輕重,皇上不該不知道!” 幾名親衛(wèi)正要拽走殷崇訣,書房里的殷崇旭抬眼淡淡道:“讓他進(jìn)來吧?!?/br> 親衛(wèi)收住動作,推開了御書房的屋門。殷崇訣理了理被扯亂的衣衫,冷冷的哼了聲邁進(jìn)門檻。 殷崇旭頭也不抬,轉(zhuǎn)悠著手里的狼毫筆沉默不語。殷崇訣深吸了口氣,單膝跪地道:“臣剛剛屋外所言…皇上該是聽見了吧?!?/br> “聽見了?!币蟪缧窈V定道,“那又如何?” “皇上…”殷崇訣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容不改的兄長,“雍城岌岌可?!?/br> “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殷崇旭瞥了眼臉色漲紅的弟弟,又垂下了眼睛,“記得你之前在朝堂上說過,不過十余日就是淮河潮汛…潮汛一來便是天助你也,我軍自當(dāng)不戰(zhàn)而勝…是這么說的吧?” ——“是…可是…”殷崇訣急道。 “那便是了。”殷崇旭打斷他道,“暴雨傾盆也是潮汛的先兆,雍城城高墻厚,阮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是難得的虎將一名…沒那么容易城破的。”殷崇旭抬頭看向弟弟,意味深長道,“明日就是大哥登基之日,這個好日子還是崇訣你替大哥選的,還有幾個時辰就天明,崇訣怎么能在此關(guān)頭領(lǐng)兵離開?明日的登基大典上,你可是不可或缺的大功之臣,還有天大的冊封在等著崇訣接旨謝恩…” 殷崇訣心頭一緊,啞然無言。 殷崇旭翻起手邊卷好的圣旨,不急不緩的攤開看去,含笑低聲念道:“朕弟崇訣,文武雙全,功德比天,立做皇太弟,為國之儲君…寫的真是好,此等榮耀,崇訣怎么能不親自領(lǐng)封呢。” ——“皇上…”殷崇訣后背滲出冷汗,俯首道,“一切,都是爹的意思,崇訣怎么敢…” 殷崇旭輕輕按下手里的圣旨,隨意道:“你我親兄弟,誰坐皇帝還不都是一樣,你自幼便勝過大哥我許多,這個帝位傳給你,予文韜武略而言也沒有錯,是你謙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