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陸湛澄掰過朝陽的身體,將她壓進懷里,讓她再也看不見周圍人冷若冰霜的臉。 朝陽緊緊揪住陸湛澄的大衣衣領,氣到渾身顫抖,卻也漸漸冷靜下來。 陸湛澄看向元至,冷冷問道:“你們想怎么做?” “陸先生,你不能和我meimei結婚?!痹翝M臉歉意道:“抱歉,長輩給的命令,我也沒辦法?!?/br> 陸湛澄問道:“你們陣勢鬧得太大,不可能一直守在這兒妨礙我們。喏,外面已經有人報警了?!?/br> “可我并不害怕警察?!痹列Φ溃骸爱吘梗@是我們家的家事,屬于私事。” “私事?”陸湛澄忽的冷笑,“堂堂朝家,哪怕院子里一條狗失足落水,都不會是私事,更何況你背后還有元家,如果讓你父親那邊知道你又跑來內地替你mama娘家辦事效力,不知道元朝兩家聯(lián)姻告急的新聞,就憑你們,還攔不攔得住?!?/br> 元至臉色突變,看來真是被陸湛澄說中痛處,忙重新戴上墨鏡,扭頭吩咐旁人,“去外頭控制一下,別讓人拍照錄像,我的臉不可以上鏡哦!” 黑衣人威風凜凜跨出照相館,門外熱鬧圍觀的群眾頓時做鳥獸散,黑衣人一離開,他們又好奇地圍上來,越趕,只會吸引來越多的看客,他們又不能真正當街恐嚇毆打。 科技騰飛的時代,哪還有全然的*可言。 有人湊上來對元至說道:“少爺,此地不宜久留。” 陸湛澄冷笑。 元至想了想,走近陸湛澄,說道:“在你們改變主意不結婚前,我只能控制住你們的人生自由?!?/br> “非法拘禁?”陸湛澄嗤笑。 “說什么呢?不過是請meimei和meimei的朋友去酒店坐一坐,聊聊天。”元至也笑,為表親近,伸手就去拍朝陽肩膀。 朝陽卻是猛回頭用力咬住他的手指。 元至頓時尖叫,“啊呀呀呀!快松口!好痛!” 陸湛澄也著急,“快松口!臟死了!” 朝陽松開口,重重哼了一聲后,重新將臉埋進陸湛澄懷里,眼不見為凈。 元至的手指被咬出深深牙印,所幸朝陽到底留情,沒直接咬出血。 “走吧走吧!”元至結果手下遞來的紙巾,捂住手指,頭疼道:“外面清一下道路,別讓拍到我的臉,也別拍到她的臉?!?/br> 手下在陸湛澄和朝陽之間疑惑,問道:“哪個他?” 元至不耐煩,“不能暴露身份的那個她!” 手下立即明白,再看向朝陽時,見她的臉已經被陸湛澄擋得結結實實,心下稍松一口氣。 ====== 陸湛澄和朝陽,在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下,到底還是被帶到了元至入住的酒店里。 元至出手皆是大手筆,竟然直接包下整家酒店,出入都有黑衣保鏢看護,顯然出生在娛樂龍頭家中,自小習慣了對記者嚴防死守。 酒店里空房多的是,元至堅持要把陸湛澄和朝陽分開在兩套房間里,理由是未婚男女同住屋檐下,甚為不妥。 朝陽大罵他棒打鴛鴦,如果不是他阻撓,她現(xiàn)在早就是已婚少婦了! 朝陽死活不肯和陸湛澄分開,元至知道朝陽脾氣,生怕她激怒之下做出傻事,也不敢過于強硬,便讓他們倆呆在一起。 陸湛澄從頭到尾都頗為冷靜,此時忽然開口,“元至,你不像是能做主的人?!?/br> 元至正坐在沙發(fā)上吃酒店送上來的水果拼盤,聞言立即丟了銀簽子,認真道:“這件事,我還真不能做主!所以你們也別怨我!大家都是無可奈何,相互體諒?!?/br> 朝陽冷哼,“能指使你的人,想也知道是誰?!?/br> 元至嘻嘻哈哈沖朝陽作揖,沒個正經,“多謝meimei原諒!” 朝陽一腳就要飛踹,“誰說我原諒你了!” 陸湛澄抓回炸毛陽,又問元至,“既然你不能做主,又不能長時間關著我們,那能做主的人,是不是也要到了。” 元至眼前一亮,喜道:“哎你這個人這么聰明冷靜臨危不懼的,要是家世再好一點,說不定真能娶到我meimei!我喜歡你!咱們交個朋友吧!” 陸湛澄沒有搭腔,對著元至這樣身份背景的人,也是慣常的清高冷傲,不屑一顧。 對此,大少爺元至顯然更加滿意,“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第65章 援兵天降 第六十五章援兵天降 接下來的時間里,元至拉著陸湛澄絮絮叨叨交流人生,從他二十多年前元旦剖腹產出生到去年在拉斯維加斯贏了別人女伴最后輸了自己的私人飛機,元至用他無人能及的啰嗦堅定執(zhí)行要與陸湛澄結交的決心。 陸湛澄被煩到不行,最后無奈問道:“和你做朋友,我有什么好處?” 元至愕然,“和我做朋友誒!有沒有搞錯!我是元少啊!多少人想和我做朋友?你很煩內!你到底想怎樣?” 被沒收了手機后只能坐在沙發(fā)邊吃水果的朝陽直接砸了塊香蕉皮過去,“你一個香港人不要學臺灣人說話!” “厚!”元至生氣,“我女朋友是臺灣人!” 朝陽作勢要把直徑一米的豪華水果拼盤全掀了,元至趕緊低頭認錯,“meimei我錯了。” “錯了就讓我們離開這里?!睋Q朝陽開啟唐僧模式,“我知道你其實并不想棒打鴛鴦,佛語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元至,你這樣對我,就不怕你未來婚姻艱難,一生孤苦嗎?你明知他們不安好心,明知自己在助紂為虐,為什么還不趁早回頭是岸?你再想想,今日就算你們能一時強迫我成功,真等我的孩子繼承朝家,我內心積怨難消,還能讓朝家從此安寧嗎?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不自由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借腹生子,這種行為和強盜有什么兩樣?元至!你是強盜嗎?” 元至捂住耳朵滾倒在沙發(fā)上,痛苦道:“meimei!你為什么要和他們作對!人這一輩子,又不全是活在愛情里,更何況,你想要的婚姻,想要的家庭,他們也可以給你找到最好的呀,不過是沒了年輕時的沖動,陪伴幾十年后,不一樣有感情嗎?” “是!”朝陽義憤填膺道:“人這輩子,確實不全是愛情,但憑什么我要被你們剝奪走愛情?就因為你們是從未給過我親情的親人嗎?一群連親情都極度吝嗇的人,到頭來卻和我談論愛情,你不覺得這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元至看向陸湛澄,求助道:“你勸勸她吧?!?/br> “我為什么要勸她?從一開始就是我強行將她留在身邊,你現(xiàn)在卻要我勸她離開我?”陸湛澄翹起腿,呵呵冷笑,“果然是滑天下之大稽?!?/br> 元至見這兩人都是冥頑不靈,無奈起身道:“好吧,我勸不過你們,你們再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了,我就在隔壁。” 他剛要走到門口,身后,陸湛澄忽然喚他道:“元至?!?/br> 元至回頭。 陸湛澄問道:“你說人并不全是活在愛情里嗎?” 元至理所當然點頭。 陸湛澄又問,“沒有愛情的婚姻確實可以長長久久,只不過,你真的覺得那樣的人生,幸福嗎?” 元至沉默半晌,忽的輕笑道:“如果我像你們一樣質疑人生,接下去不幸的人,就要換成我了。” “按部就班,從出生開始就被決定了未來的人生,或許也是幸運的?!标懻砍纹降Φ溃骸澳愀改秆詡魃斫探探o你的人生,其實你早早便有所懷疑,只是你太懶,懶得明白,懶得掙扎。” 元至笑道:“那又如何?我和我meimei不一樣,她不要的榮華富貴,我卻離不了。” 元至離開后,一直守在酒店房間里的黑衣保鏢們也跟出去守在門口,房間里只剩下陸湛澄和朝陽二人,朝陽立即跳起,急道:“要想辦法逃出去?!?/br> “這里是十六樓,為了安全,所有窗戶都是半固定的,雖然是套房,但沒有陽臺,通不到隔壁?!标懻砍纹诚蜷T口,“那里就是唯一的出口?!?/br> 他們倆被挾持進來后都只坐在客廳里,朝陽驚奇道:“你對這兒很熟?” 陸湛澄笑道:“春節(jié)過來時,我兩次都住在這家酒店?!?/br> 朝陽恍然大悟。 兩個人的手機都被沒收,陸湛澄暫時想不出可以聯(lián)系外界的方法,轉而問朝陽道:“能使喚元至為朝家跑腿的人,除了你爺爺奶奶,就只剩下他mama,你大姑姑了吧?” 朝陽皺眉,“大姑姑家族意識極重,對二姑姑不婚,三姑姑不育的事極其不滿,對我爸爸不肯續(xù)弦更是生氣,我爸爸mama結婚時,她就是最為反對的那一個,后來曲休出軌離婚,她更是動用一切力量在國內封殺她,暗地里也是動了手腳,讓我mama整整十年不敢踏回一步。我爸不要我的時候,她極力贊成,但是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我爸心灰意冷,這才著手安排每年接我回家過年,算是有備無患。” 朝陽被氣極時,左一口朝云安右一句曲休,全是大不敬的直呼其名,稍作冷靜后,總又不由自主喚一聲爸爸mama。 陸湛澄聽在耳里,知道她心事復雜,也不說破,只道:“朝云星能重振元家,能力和性格都不容小覷。” “如果是她,倒真做得出這種劫人的事。”朝陽擔憂道:“恰恰是她,也最難對付?!?/br> “逃避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标懻砍沃刂刈缴嘲l(fā)上,安慰朝陽道:“過來休息,不管她是佛是魔,是妖是鬼,既來之則安之?!?/br> 今天一整天,他都是這樣冷靜泰然的模樣,不管這種狀態(tài)是真是假,朝陽心中都倍感安慰。 至少,她身邊還有陸湛澄。 至少,她不再是一個人。 天黑之后,酒店送來晚餐,隔壁元至卻是沒再出現(xiàn),陸湛澄覺得有必要策反這個敵方前線,正想去門口詢問元至去向,酒店走廊前,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個氣勢凌厲的灰色套裝女人,臉上妝容覆蓋,恍若四十,絲毫看不出年過半百的老態(tài)。 她一路昂首挺胸而來,身后數(shù)十人人人垂首低眉,皆是將她視若女王凱旋,既尊崇又畏懼。 陸湛澄遠遠便認出來人。 果然是朝陽的大姑姑,朝家長女,朝云月。 陸湛澄想要尋找的元至,此刻就跟在母親身后一步外,臉上素日吊兒郎當?shù)钠πθ枷Р灰?,神情嚴肅,像是換了個人。 朝云月直走到陸湛澄身前一步外,才停下她的王冠隊。她本人并不高,踩著雙十多厘米高跟鞋也不過剛及陸湛澄下巴,可她身上肅殺之氣卻是鋪天蓋地,瞅著別人的眼神,活像高貴皮鞋下不小心碾了只螞蟻。 可有可無,全不在心上。 “元太?!标懻砍味Y貌打招呼。 朝云星沒有理會,徑直進屋。 客廳沙發(fā)前,朝陽筆挺挺站著,倔強不屈,像極了戈壁灘上的一株小白楊。 “我時間有限?!背菩侵苯幼缴嘲l(fā)上,身后助手往茶幾上攤開數(shù)份檔案夾,每份檔案前都夾著張年輕男性半身相。 坐著的朝云星面對滿屋站著的人,高高在上道:“你若想結婚,這些人里挑個喜歡的便是。明人不說暗話,這些雖然都是世家公子,但都不是長子,也不是獨子,婚后,你們至少有一個孩子會入朝家,將來繼承朝家家業(yè)。只要答應這點,這輩子,你再想做什么,朝家絕不干涉?!?/br> 朝陽看也不看檔案上的照片,冷笑道:“我以為,女兒的婚姻大事,至少該是由親生父親來談?!?/br> “云安不想見你?!背菩且呀浧鹕淼溃骸敖K身大事,你想要多少時間考慮都行,只不過,在做出決定之前,你只能留在這兒?!?/br> “我不會嫁給你的如意算盤。”朝陽被朝家人折磨了一天,滔天怒火也懂得收斂,知道多說無益,言簡意賅道:“你可以和我耗一年半載,但是你能和我耗十年二十年嗎?” 十年二十年,別說朝家爺爺奶奶的年紀,就連朝云星自己也耗不起。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但朝云星不會被朝陽牽制,她只是冷淡瞥了朝陽一眼,便孤高地打算離開。 “那你需要什么條件?”一直沒開口的陸湛澄忽然開口,“商人重利,想要和你做生意,永遠只能用比你既得利益更多的利來打動你,對嗎?” 朝云星總算將視線瞟向陸湛澄,“聽說你生意做得不錯?!?/br> “我不僅生意做的不錯,更知道人一旦處了下風,便容易為人魚rou?!标懻砍纹降f道。 “年輕人有覺悟是好事?!背菩抢湫?,“但覺悟得太晚,依舊要為人魚rou?!?/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