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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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正要說話時,就聽一片腳步聲朝里面正來。 太后在身邊宮女的攙扶走了進來,她看著坐在陸庭舟床邊的謝清溪,面帶慈愛地問:“庭舟今日怎么樣了?” “早上的時候喂了一次藥,不過只喝下一小半,”謝清溪將那只手輕輕地放回床榻上,安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好孩子,難為你了,”太后看著面前面容平和的謝清溪,先前幾乎還不能相信她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會這般平淡,可這幾日昭和殿的消息不斷傳回壽康宮,看著她進退有度的模樣,太后反而是心酸的安心。 “母后千萬別這么說,王爺不過是暫時昏睡而已,我相信過兩日他就能醒來了。若是王爺醒來后,直到母后一直為他擔憂,只怕心里也會愧疚的,”謝清溪站在太后面前,她穿著淺草色繡穿花蝴蝶宮裝,面容溫婉動人,微微彎著的脖頸柔軟又白皙,可是那彎曲的弧度卻透著一絲倔強。 若是先前太后還對這個兒媳婦有一絲不滿,可是這會謝清溪不吵不鬧地大氣作風,倒是讓她心里頭頗為受用。雖說是皇帝將陸庭舟砸傷的,可太后終究還是希望這兄弟兩人不好出現(xiàn)嫌隙才好。 “好了,你陪我出去坐坐吧,讓宮人先照顧庭舟,”太后柔聲說道。 謝清溪低頭應(yīng)了聲是,就上前攙扶著太后的手臂,兩人攜手去了外間。 待兩人都坐下之后,太后瞧著周圍的人一眼,輕聲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和恪王妃說說貼己話?!?/br> 等宮人魚貫退出后,太后這才看著謝清溪的面容,輕聲說道:“我聽說你昨晚在這里守了好久才睡下。” “太醫(yī)說王爺這兩日便能醒來,所以我想讓他醒來第一眼就看見自己,”謝清溪低頭輕聲回復,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還帶著一份羞澀,似乎是因這樣的小心思而不好意思。 太后點頭,“你們小夫妻間還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當是如此?!?/br> 謝清溪只抬頭沖她笑了下,倒是太后忍不住嘆息說:“這會是皇上對不起庭舟,原本是皇上父子之間的事情,倒是累得他受傷?!?/br> 太后說到此處,似乎是說不下去了。 反倒是謝清溪搖了搖頭,語氣坦然地說道:“皇上是君,王爺是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爺能替皇子們擋住玉石,是對皇上敬忠?!?/br> 太后愕然地抬頭,震驚地看著謝清溪,半晌才猶如恢復理智般,看著謝清溪問道:“所以這就是你的想法?” “母后,這不是我的想法,這是王爺?shù)南敕?,”謝清溪抬頭看著太后。 待許久之后,太后似乎是震驚又似乎是了然,她搖了搖頭,半晌才猶如自語般地呢喃,“不會的,不會的?!?/br> 可當閻良跪在門口請求覲見的時候,太后讓他進來,就見他跪在地上,聲音還有些顫抖地說道:“太后娘娘,方才皇上下旨了?!?/br> “什么旨意,”太后輕聲問道。 “封林氏為貴妃,賜住永和宮,”閻良不敢抬頭看太后。 謝清溪在這一刻幾乎有一種沖動,是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她覺得自己的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憤怒了。 她的丈夫至今還昏睡不醒,可是作為親哥哥的皇帝,居然可以轉(zhuǎn)頭就讓人入宮,賜住永和宮,封貴妃位。 謝清溪轉(zhuǎn)頭對太后輕聲道:“恭喜母后,又要喜得皇孫了?!?/br> ******** 永和宮中,林雪柔打量著這四周的擺設(shè)的,那樣金碧輝煌的宮殿,殿內(nèi)帳幔堆疊,窗欞被支開,輕風拂過就將門口的紗幔吹起一角,觸目可及都是層層的錦繡,那樣繁復迤邐的妝蟒。 所有的宮人都跪在自己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自己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林雪柔覺得這就象是做夢一樣的。她如今快到三十了,她曾以為自己的這一生就是個低賤的商人婦而已,可誰會想到,她有這樣的大造化呢,誰又能知道她會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是呀,尊貴,林雪柔細細地摸著身邊的妝蟒,繡的可真是精致繁復,這樣好的東西,她也就只有在蘇州的時候,蕭氏的院子里頭看到過。 那時候她還什么都不懂,只覺得爹娘都沒了,天都塌了一般。奶娘帶著她去投靠表哥家中,其實她根本沒有什么奢望,她就想做個安靜的客居小姐,若是表哥表嫂能憐惜她一番,給她找個殷實的婆家嫁過去便是了。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會被送到安慶謝家,謝家的人可真多,一房又一房,可不管哪一房的人都不喜歡她,就連親舅舅和親外祖都不喜歡她。因為她娘是個不守規(guī)矩的人,她娘險些壞了謝家的百年聲譽,險些讓謝家所有的小姐臉上都蒙羞。 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以后再沒人能壓在她頭上了。 太后匆匆離去,謝清溪并不想知道她究竟去干嘛,她卻只是為陸庭舟不值得。 “他怎么能這么對你,”謝清溪握著陸庭舟的手輕聲呢喃,她說:“這世上誰都不能羞辱你,誰都不可以。” 在林雪柔入宮的第二日,京城就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全城都沸騰了。有人從城墻之上一躍而下,而在他死前,曾在城樓之上大聲疾呼,暴君不仁,奪我妻兒。 他站在城墻上的時候,底下站滿圍觀的人,當時所有人都看見這個男人絕望地扭曲的面容,聽著他大聲高呼,自己本是一介商賈,卻因妻子美貌就被皇帝強占,如今已落得家破人亡之境地。 沒人知道他是如何上了城墻的,當時城門守衛(wèi)官一聽他在污辱圣上,便派人去城墻之上捉他??删驮诒】拷臅r候,他一躍站在城樓之上,就從上面跳了下來。 甚至有人說,他臨死的時候還在大聲呼喊,暴君不仁,奪我妻兒。 先前皇帝要納林雪柔入宮還只是在官僚階層流傳,如今就連街上的三歲孩童都知道,皇上為了搶人家的老婆,把人家都逼死了。 因為就在皇帝在宮中震怒,要抄這張梁的家時候,京兆尹卻率先得到舉報說,有滅門案發(fā)生,結(jié)果一去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死的就是今天跳了城墻的人。 京兆尹知道這可牽扯到皇家,不敢再多查,迅速進宮面見皇帝。 不過一日間,皇帝就成了殘暴不仁的昏君,而林雪柔成了褒姒、合德之流的jian妃。 ☆、第179章 心寬體胖 第一百七十九章 暴君不仁,奪我妻兒。 這八個字猶如龍卷風一般,從城門口一直刮向整個京城,幾乎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談?wù)撨@件事。皇家的熱鬧誰都愿意看,特別是這樣的桃色新聞,簡直是讓百姓打了雞血一般。 沒多久張家慘遭滅門的事情,就傳了出來,聽說就連都一個沒放過。雖說這事旁人不知道,可能在京城這么光明正大殺人的,豈是一般人敢干的事情。 所以百姓紛紛議論,這只怕是那位的手筆。 “可不就是嘛,敢和天作對可不就是一個死字,要我說大丈夫能伸能屈的,何必為一個留不住的女人這樣,”說話的人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顯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旁邊立即有人反駁:“奪妻之恨猶如殺父之仇,怎么就能這么算了?!?/br> 這人說完,旁邊兩人也點了點頭,表示這話才在理呢。 先前那人冷哼了一聲,朝著外頭看了一眼,說:“忍不了一時之氣,那就象那人一眼,從城樓上跳下來,腦袋摔碎了,最后還拉上一大家子墊背?!?/br> 此時眾人都沉默不語了,這處茶館是京城最熱鬧的茶館。本朝民風開放,朝廷對于百姓言論的管制也并不嚴格,因此就算時常有人在茶館中,高談闊論政事都不會有礙,而且在這處茶館因有不少對政事頗有些見解的文人會來,時常還會有辯論賽,因為對于茶館生意一直很好。 只是樓上人的高談闊論剛停止,就見穿著京兆尹衙役官服的人闖進了茶館,直奔著二樓。領(lǐng)頭的人朝著方才在討論城門跳樓案和滅門案的人看去,揮了揮手,后面的衙役就撲了過去,將坐在一張桌子上的四個人抓住。 其中一人立即高喊:“我們沒有犯事,你們?yōu)楹我ノ覀儯俊?/br> “沒有犯事?”領(lǐng)頭衙役冷酷地掃視了這四人一眼,哼笑一聲:“你是沒犯事,你是犯了口業(yè)。” “帶走,”領(lǐng)頭人見四人都被制服了,一揮手就讓身后的壓抑跟著他們離開。 待走到樓下的時候,茶館掌柜正躲在柜臺后面,領(lǐng)頭人朝著樓上看了一眼,大吼一聲:“京兆尹懷疑這間茶館有非法活動,有人在茶樓里頭誣陷圣上,藐視朝廷,不想跟我去京兆尹都趕緊給我滾?!?/br> 雖然這人說的囂張,可是樓上的人還是很快地就跑了下來,沒一會樓上樓下都跑光了,就剩下掌柜和店小二在柜臺后面瑟瑟發(fā)抖。 領(lǐng)頭人朝他們兩看了一眼,鄙視地一揮手說道:“帶走?!?/br> 而這樣的場景,在京城很多茶樓都能看見,不少人都被壓著往京兆尹去了。一路上的人指指點點,京兆尹的人也不在意,只大喇喇地壓著人往前走。 今日是大朝會,朝臣早已等在門口,這會京兆尹府尹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子。說實話,這事雖是皇上吩咐的,可這要是讓內(nèi)閣的幾位老臣知道,只怕他這頂烏紗帽也帶不穩(wěn)了。 如今皇上不愛問政事,等閑事情都是由內(nèi)閣代為查看,再分門別類將折子分為緊急、重要的,這樣皇上可以迅速地看了一些重要的折子,或者是替內(nèi)閣選定他們拿不準的折子。 等大朝會一結(jié)束,整個朝廷都知道今天皇上干了什么事情。 謝舫等人都在內(nèi)閣辦公的地點文淵閣,謝舫看了一眼首輔許寅,輕聲問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今皇上采用這般雷霆手段,只怕會收到適得其反的作用啊。” 許寅雖然和謝舫不對,可這會他也忍不住點頭,皇上這一招確實是昏招,也不知是哪個廢物給皇上出的主意。 雖然皇帝先前行事也頗為荒誕,可到底在民間的風評還算不錯?;实蹖櫺业朗亢秃蜕?,大肆修建佛廟和道觀,反而是讓百姓多了兩個可以上香請愿的地方。 可這會事情實在是太惡劣,就算皇上的聲名難免都不得不受損。更何況,在京城之中居然還有滅門慘案出現(xiàn),實在是影響太惡劣了。 可是不管是許寅旁敲側(cè)擊,還是謝舫曉之以理,皇帝的態(tài)度就是,這等賤民朕還不屑和他計較呢,死了就死了。不過皇上自個心里頭也憋屈,人明明不是他殺的,可如今不管是這些朝臣也好,太后也好,都把此事算在了地上。 所以皇帝才會命京兆尹在十五日內(nèi)迅速破案,找到真兇,還京城一個太平。 ******** 前頭亂的一塌糊涂,后宮也同樣熱鬧地很。就算外頭都罵成這樣了,可皇帝該去林雪柔宮里頭,還照常去。 就連文貴妃都懷疑皇帝是被人下了降頭不成,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對一個女子這么長情。特別是外頭傳聞都已經(jīng)把皇上比作周幽王,把林雪柔比作褒姒之流。 文貴妃忍不住在心頭呸了一聲,就林雪柔那等風姿的,也想當?shù)渿昝竦难?刹还芪馁F妃如何吃味,那如流水般的賞賜還是進了永和宮。 昭和殿靠近壽康宮,因恪王爺在此養(yǎng)傷,皇帝為了怕人打擾恪王爺?shù)那屐o,特別派了一隊大內(nèi)侍衛(wèi)來保衛(wèi)。 謝清溪原本向太后請旨,想將陸庭舟接回去休養(yǎng)??墒侨缃穸歼^去了七日了,他還是沒醒來,太后早已經(jīng)沒了先前的安心,日日發(fā)難責問太醫(yī)院的眾位太醫(yī),自然更不會同意讓謝清溪帶著陸庭舟回去了。 此時謝清溪正在用早膳,卻聽外面的宮人說,林貴妃娘娘到了外頭,想要進來看看王爺。 謝清溪不由一怔,她來干什么。不過如今林雪柔身份再不是那個寄居在謝家的表姑娘,而是圣上親封的貴妃娘娘,就連謝清溪這個王妃娘娘見著她都要行禮。 其實說實話,謝清溪對林雪柔倒是沒有厭惡之情。不管陸庭舟受傷也好,還是被斥責也好,都是因皇帝而起。雖然林雪柔是那個起因,可這幾日外頭的傳聞,她也有所耳聞,她在后宮的日子,只怕不會象表面上這么風光的。 因為光是因為陸庭舟受傷的事情,太后就會把這筆帳算在她的頭上。 不過她也不會圣母地去同情林雪柔,每個人都選擇了自己的路,說不定她心中此時也因為自己飛上枝頭而高興著呢。 謝清溪又喝了一口碧粳米熬制的粥,吃了點炒青芹,這等簡單的菜越是考驗廚子的功底。聽說給她做飯的這個廚子,是太后娘娘特別賞賜過來的,專門伺候她的。 畢竟這會陸庭舟昏迷不醒,平日除了喝藥之外,就只能喝些流質(zhì)的東西。謝清溪怕他營養(yǎng)不良,這幾日天天讓人給他熬制人參烏雞湯。 “王妃,貴妃娘娘就在門口等著呢,”朱砂忍不住說道,林雪柔來謝家的時候,朱砂年紀也還小呢,根本不記得這位,所以這會她有些忐忑不安。 謝清溪倒是不管,又夾了一個生煎包,包子上頭灑了一點蔥花,下面被煎得又黃又脆,咬下一口皮特別的勁道,里頭的rou餡調(diào)制的更是好,rou是最上等的精rou做的,剁得碎碎的調(diào)位料放得恰到好處。 生煎包子也是江南的特色小吃點心,一個大大的平底鍋,包子從鍋的邊緣開始擺放,一圈又一圈地,待要熟的時候,再上面灑點蔥花提味。 謝清溪吃的津津有味,朱砂朝她看了一眼,這會也反倒不著急了,只垂手站在一旁。 待謝清溪吃完這個生煎包子,又將碗里的粥喝完,才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此時旁邊的丫鬟趕緊地上帕子,讓她擦嘴,后頭端著漱口水的人也站到了朱砂的旁邊,朱砂將金盞遞給謝清溪,她喝了一口輕輕地吐在盆里。 她如今雖不和太后住在一個宮里,可是行事卻是一點都不會踏錯,這宮里頭只怕都是她老人家的眼線,所以她在陸庭舟床榻邊說了什么話,太后都會直到的一清二楚。 待她不緊不慢地收拾妥當之后,這才扶著朱砂的手臂,輕聲道:“走,咱們這會去會會貴妃娘娘吧。” 此時宮門已大開,林雪柔帶著丫鬟就站在丹陛上,旁邊是漢白玉砌成的欄桿,陽光照射過昭和殿的屋脊,金色琉璃瓦在陽光下更加璀璨輝煌。 “不知貴妃娘娘嫁到,有失遠迎,”謝清溪走到林雪柔的跟前,微微一屈膝,沒等林雪柔叫起,她自個就先站了起來。 林雪柔身邊跟著的都是皇帝親賜給她的宮女,而此時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兩鬢有些灰白的嬤嬤。待林雪柔開口笑道:“瞧你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 “貴妃娘娘,”林雪柔正要和她敘舊呢,旁邊的嬤嬤突然打斷道:“方才王妃娘娘給您行禮,按著宮里頭的規(guī)矩,你也應(yīng)該給她還禮的?!?/br> 林雪柔略有些慌張,不過片刻之后,她點了點頭,笑道:“本宮剛?cè)雽m不久,對宮里頭的禮儀還不熟悉,多謝容嬤嬤教導?!?/br> 是的,站在林雪柔身邊的嬤嬤就是從前教導過謝清溪的容嬤嬤。不過謝清溪瞧著容嬤嬤不茍言笑的面孔,覺得只怕林表姑在她手底下,比自己可難多了。 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太后娘娘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