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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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謝清溪見他累了一天,便讓人端了熱水進(jìn)來,親自給他擰了條熱帕子給他敷面。如今已經(jīng)六月頭了,京城里頭熱得快,晌午出門的時候,頭頂上那大太陽能把人的一層皮rou給你烘干了。 她自然不會大熱天的出去,可陸庭舟在這外頭做事,這會進(jìn)進(jìn)出出的指不定熱成什么樣子呢??伤@人太過嚴(yán)謹(jǐn),在人前永遠(yuǎn)得保持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以前謝清溪極少見他,自然不知道他夏日頭里是個什么模樣,會不會是個汗流浹背的模樣? 不過依照謝清溪對陸庭舟的認(rèn)知,她覺得陸庭舟肯定是那種,就算夏天里頭,都穿著規(guī)規(guī)整整的衣裳,以腰帶到荷包都能一處都不搭配錯誤的,就算在家里頭都是整整齊齊的,不會叫你看見他一絲狼狽的模樣。 “如今屋里頭已經(jīng)開始放冰了,”陸庭舟看了一眼,這內(nèi)室兩個角落中,放著半人高的鎏金寶塔。 謝清溪一愣,她還特意讓人放地遠(yuǎn)遠(yuǎn)地,生怕被他察覺。不過回頭一想,定是有人同他告狀去了,所以她有些憤恨地說道:“定是有人同你打小報?” “我這府里的人從不碎嘴,”陸庭舟說的理所當(dāng)然,不過這份理所當(dāng)然的背后就是自信了。 謝清溪瞧著他又問:“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陸庭舟覺得她這話問的有些奇怪,屋子里頭放了冰塊,這么明顯的事情還需要別人告訴他嗎?況且那兩個寶塔本就是用來裝冰塊的,里頭是空心的,只是中間有個斷層,上頭放著的冰塊化了就能順著那斷層流到下面空心的地方去。 到了換冰的時候,只管將寶塔抬出去,到時候拿掉底下的塞子,水就流了出來。 “你這幾日要回去嗎?”陸庭舟問她。 謝清溪早已經(jīng)吩咐了月白去膳房里頭叫飯,這個點(diǎn)陸庭舟也該餓了。這會正好小丫鬟們提了膳食出來。她雖說在京城里頭生活了不少年,可到底還是不習(xí)慣在炕桌上吃飯。待外頭丫鬟們擺好了膳食,就進(jìn)來請他們出去用膳。 “回哪里?娘家嗎?這幾日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況且我娘同我說,如今我剛嫁人,就不要老是回娘家,免得惹人說閑話,”其實(shí)蕭氏的重點(diǎn)是她剛嫁人,那自然是想以后也可以經(jīng)常回去了。 京城分成內(nèi)城和外城,謝家和恪王府都在內(nèi)城之中,其實(shí)算起來真正距離的也不過就是坐馬車一刻鐘罷了,要回家還真的挺方便的。 陸庭舟主要是想和她說點(diǎn)事情,這會卻聽見她這樣的話。于是他淡淡反問:“誰說你閑話?” “咱們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關(guān)外人何事?你日后若是想回去,只管吩咐下去就是了,不必理會那等閑言碎語,”陸庭舟倒不是寬慰她,而是他自個真的秉持了這一生活準(zhǔn)則。 畢竟象他這樣二十六歲既不成親,也沒個身邊人伺候的,要是沒一顆強(qiáng)大的心,早被這些閑言碎語給壓死了。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以后誰敢在我面前嚼舌頭,我就拿這話噎死她,只管說這是我們家六爺說的,”謝清溪捂嘴輕笑。 這會兩人坐在飯桌上頭,統(tǒng)共就六個菜一個湯,她沒嫁過來之前,陸庭舟就是這樣的六菜一湯,可是她嫁過來之后,還是維持原本的規(guī)制沒邊。不過這每日吃什么,卻是她自個親自吩咐的。 現(xiàn)在天氣也熱了,鍋?zhàn)舆@樣的東西自然是吃不了了。她讓人準(zhǔn)備的都是清淡的菜,也就是這道正中間擺著的松鼠桂魚味重,肚皮去骨,拖蛋黃,炸黃,再雕成松鼠模樣,最后淋上獨(dú)家秘制的醬料。 謝清溪前世就是江浙一帶人,所以她的口吻是喜歡酸酸甜甜的,至于陸庭舟他反倒不象是北方人的口味,口味偏于清淡些。如今他們兩一塊吃飯,口味上卻是一致的。 陸庭舟在家里從沒見過有這道菜,他知道這是蘇州地區(qū)的名菜,只是不知自家那個做淮揚(yáng)菜的廚子,做出這道菜口味竟是這般地道。 謝清溪看見他臉上滿意的神色,立即笑道:“咱們府上這個廚子手藝是真地道,我記得那時候剛回北京,管事的是我嬸娘,我不喜歡吃這些京城的菜肴,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不過你猜最后是誰發(fā)現(xiàn)我一點(diǎn)都不喜歡吃北方菜的?” 陸庭舟想了一下:“清湛?!?/br> 謝清溪這會是真驚訝,連嘴巴都微微張開。陸庭舟對謝家人是了解的,可是他怎么就能猜到發(fā)現(xiàn)這件小事的是清湛呢。 “岳父岳母還有清駿本就是京城長大的,對于京城菜接受起來自然無礙,清懋是個嚴(yán)謹(jǐn)自持之人,他不喜歡的只會默默拒絕,卻不會提出來。唯有同你一塊在蘇州出生的清湛,他性子跳脫,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心思也淺,只覺得吃食這事不過是順口的一句話罷了。” 謝清溪直接就服氣了,還真象他說的那般。她六哥只覺得吃食就是件小事,既然她不喜歡吃北方菜,那就不要吃好了,所以他在去給老太太請安時,老太太隨口問出在家里吃的還習(xí)慣時,說了句我和六meimei都吃不慣。 別提當(dāng)時老太太、閔氏還有她娘的臉色有多精彩了。 謝清溪夾了一顆蝦仁給他,佩服地五體投地地說道:“六爺,請用。” “不客氣,你也吃,”陸庭舟也給她夾了一顆蝦仁。 待兩人吃完飯,坐在榻上喝茶聊天的時候,湯圓就躺在謝清溪的身邊,她一邊伸手替它順毛一邊問道:“湯圓今年多大了呀?我聽聞狐貍可以活上幾十年的?!?/br> 謝清溪記得她三歲的時候,湯圓就跟在陸庭舟身邊,如今她都十六歲了。估計湯圓最小都得十三歲往上了吧,不過謝清溪看著湯圓這活潑的樣子,可一點(diǎn)沒有那種老子年紀(jì)很大的感覺。 “你這兩日還有給它做衣裳嗎?”陸庭舟沒回答,而是反問道。 謝清溪有些微怔,立即道:“如今天氣不是熱了嘛,我想著夏天就不要讓它穿了,它這一身的長毛都夠熱的了。待等到冬天的時候,咱們再給它做棉襖穿吧。到時候可以護(hù)著它的小肚子不受涼?!?/br> 謝清溪以前沒養(yǎng)過這樣的寵物,如今對湯圓,她簡直是盡心盡力。 不過這會她就想到一件事,她問陸庭舟:“湯圓會游泳嗎?我想著,夏天它不是熱嘛,就給它弄一個大木桶,里頭盛滿水,到時候它就可以玩水了?!?/br> 其實(shí)是謝清溪自個想游泳,以前在謝家的時候,是不敢想??扇缃竦搅算⊥醺?,她就覺得不管自個提什么要求,陸庭舟都能應(yīng)承自個。 陸庭舟看著她說這個說那個的,就是一句沒提關(guān)于端敏郡主和成王妃的事情。其實(shí)她這性子就是這樣,從來不記仇,別人存了心思害她,她擋了回去,卻從沒想過報復(fù)回去。其實(shí)她這心思吧,好也不好,好自然就是她性子疏朗,心胸寬闊,尋常人根本不被她放在眼中。 至于不好,那就是她這種不反擊的行為,落在別人眼中,或許就覺得她懦弱了。到時候有心人接二連三地就會在她背后給她捅刀子。 皇家之中,本就沒有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說話,只要利益不對,昨個還和你聯(lián)手的人,今個就能順手捅你一刀了。這些事情實(shí)在是太尋常了,陸庭舟不愿謝清溪瞧見這些齷蹉的事情,可又想她能更警覺些。 不過首要的卻是當(dāng)今這樁。 沒過了幾日,京城是真的熱鬧了起來,就在文武百官都準(zhǔn)備著將自家今年參選的姑娘送進(jìn)宮的時候,成王府鬧騰起來了。 也不知怎么的,成王竟是命人打了成王世子一頓,據(jù)說還不是教訓(xùn),是真的要往死里頭打的那種。后來要不是成王妃親自上去給兒子擋板子,只怕成王世子就真的被打死了。 這事一出,都不用細(xì)細(xì)打探,消息就滿天飛了。父子反目這種事,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是為了權(quán),二是為了女人。陸允瑯已是成王世子,說句不好聽的,他只需要坐等他爹升天就行了。 第一條沒可能的話,那大家自然就想到女人上頭了。就在眾人想著,是不是成王世子動了成王爺?shù)呐?,這才讓父子兩人鬧騰成這樣。 結(jié)果沒一會,就有消息露了出來,說原來是成王爺在外頭養(yǎng)了個戲子,成王世子氣不過,找到了人,結(jié)果那人是個烈性子,當(dāng)著成王的面子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頭。 外頭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這會成王兩公婆卻是紛紛進(jìn)宮,找皇上和太后說理來了。 先是成王在皇上跟前哭訴,說了大半輩子了,沒成想臨了找了個貼心貼肺的人,居然被親兒子管到了頭上。就算是找遍大齊朝,都沒見過這樣的。 皇帝自個就不著調(diào),先前被老道士禍害的,招了九十九個童女子進(jìn)宮伺候。如今身子骨越發(fā)地不硬朗了,又開始轉(zhuǎn)性喜歡成熟的,覺得她們知情識趣,在床第之間也能放得開??墒呛髮m之中,年紀(jì)大了的他嫌人老珠黃,稍成熟的他又嫌在床第之間放不開。 結(jié)果這會居然來了個成王,也玩起了養(yǎng)男人的花招。 于是皇帝開始教訓(xùn)他:“你說說你年紀(jì)也這般了,怎么還做這樣的事情。允瑯是個有出息的,我先前還想讓他去遼關(guān)重開茶市呢。如今你把他打成這樣,這事還得另派了人?!?/br> 太醫(yī)早就去看過了,確實(shí)是下了狠手打的,聽說不在床上躺上個兩三月,還真下不了床。皇帝原先未必就真想讓陸允瑯去,這會不過就是這么順嘴一說罷了。 成王是個膽小的,一聽皇上這話,還以為是責(zé)備他呢,趕緊跪在地上就是請罪。 皇帝讓人把他扶了起來,拿出兄長的架勢開始教訓(xùn):“這孩子不知事,只管教訓(xùn)了就是??墒莿由习遄?,還將人打成這樣,這也太……” 他搖了搖頭,成王爺又開始哭訴。 至于太后這邊,成王妃是哭的真心實(shí)意的。她就陸允瑯這一個人,生的出息不說,早早請封了世子爺。雖然后院還有幫不長眼的在蹦達(dá),但也無傷大雅。 可這會成王那是下了死手在打,要不是最后成王妃和世子妃拼了命地沖出去護(hù)著,只怕陸允瑯這會被打廢了都是有可能的。 太后聽她哭的不耐煩,不過這會陸允瑯是真的傷得不輕。太醫(yī)去乾清宮回完話,就又被招到壽康宮回話,反正說的都是一樣,打得皮開rou綻的,沒個兩三月真下不了床。 “你也該管束著成王一些,若不是他在外頭胡作非為,父子之間何止變成這樣,”太后一開口就是在拉偏架,這父子兩之間的事情,按著一般的倫理,那就是不管兒子有理沒理,反正最后有理的都是老子,沒理的都是兒子。 可太后如今不說陸允瑯的不是,反而責(zé)備成王妃不該沒管住成王。 成王妃一聽這話,哭的更厲害了,一邊用帕子捂著眼睛,一邊帶著哭腔道:“太后您又不是不知,王爺素來主意大,豈是我能管得住。如今出了這等事情,王爺不僅要打死允瑯,還說要廢了他的世子之位?!?/br> “母后,他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呀,”成王妃真是人到傷心處了,哭的眼淚跟不要錢地一樣。 太后看著她這模樣,再苛責(zé)的話都不好說了。 她只得硬著說道:“哀家和皇上都還在呢,這世子之位豈能說廢就廢的。允瑯是嫡出長子,他要是想廢了允瑯,立誰去?” 雖然太后同樣不喜歡成王妃,可是在這問題上,她倒是和成王妃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那就是維護(hù)正妻的地位,維護(hù)嫡出的地位。 成王妃進(jìn)宮來,就是想探探太后的話風(fēng),如今聽了太后的話,一顆心早已經(jīng)落定。原本十分的傷心,就成了三分的作態(tài)。 待夫妻兩出宮的時候,嘿,還正好就在宮門口碰上了,結(jié)果誰都沒搭理誰,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結(jié)果當(dāng)晚卻又傳來一個消息,說端敏郡主急著回家看望受傷的哥哥,出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住,孩子沒保住,落胎了。 這事跟捅了馬蜂窩一樣,成王妃立即就去了威海候家,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和威海候夫人吵了起來。 成王來看陸允瑯的時候,屋子里頭全是藥味,小丫鬟們都在外頭,里頭就兒媳婦楊善秀一個人服侍著。 “父王,”楊善秀一見他進(jìn)來,便起身請安。 成王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雪白的兒子,便對她說道:“你先出去吧?!?/br> 楊善秀先是看了陸允瑯一眼,結(jié)果就氣的成王立即哼了哼,怒笑道:“難不成你還怕我掐死這孽子不成?” 楊善秀沒說話,不過陸允瑯已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立即道:“既父王想和夫君單獨(dú)說話,兒媳便告退。不過父王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只管叫一聲便是,兒媳就在院子里候著?!?/br> 成王看了眼這兒媳婦,她這既是在警告自己,她就在院子里頭讓他別輕舉妄動,又是給陸允瑯提醒呢,要是有事喊一聲她就能聽見了。 成王以前和這個兒媳婦接觸就不多,如今看來也是個不能小覷的人。 成王就在他床邊坐了下來,父子兩人對望了一眼,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meimei滑胎了。” 陸允瑯面露驚詫,忍不住想起身,可是只微微一動,劇痛就席卷全身。 成王瞧著他這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卻又心寒和心酸。 他說:“這就是你結(jié)交皇子,莽撞行事帶來的后果?!?/br> 這話一說,兩人心底都俱是心頭一酸。 陸允瑯心想,原來我爹真不是個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的沒用人。 成王想得卻是,要是我有用點(diǎn),也不必為了逃避皇子的拉攏,而這樣下死手打兒子了。 ☆、第174章 神仙打架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此時成王世子院子里頭,外頭站了一片的人,世子夫人就站在最前頭,眼睛都不眨地盯著門口。楊善秀嫁到成王府來,沒一日安閑的,要籠絡(luò)丈夫的心,還要對付難纏的婆婆。 可當(dāng)她看著門口的時候,目光卻格外地堅定。 而成王則依舊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兒子,好像方才提到女兒落胎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而陸允瑯眼神漸漸地變了,從先前的平淡冷靜,漸漸地變得有點(diǎn)狂熱。 可成王卻抬頭看著他的背,他說:“我象你這么大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有無限的可能,斗志昂揚(yáng)。不過你很快就可以發(fā)現(xiàn),你以為戳手可得的東西,你一伸手就掉進(jìn)了別人的陷阱里頭。你以為自己可以將別人玩弄在手掌之中,其實(shí)自己也不過是別人狩獵的獵物?!?/br> 陸允瑯看著成王,眼底剛剛?cè)计鸬哪屈c(diǎn)狂熱,在他的話中漸漸消散。 “允瑯,封王之人都是要就藩的,”成王淡淡說道。 陸允瑯這次眼神劇變,他終究是第一次開口喊道:“父王?!?/br> “我知道若是到了封地上你或許心有不甘,或許會對我心懷怨懟,不過這事卻不是你能決定的,甚至不是我能決定的,”從成王決定向皇帝投誠開始,他就徹底地放棄手中任何一點(diǎn)力量,成王府中甚至連像樣的幕僚都不復(fù)存在。 “我為何能留在京中,你想必是知道的,如今你六叔已經(jīng)大婚,就藩之事遲早會被提上日程的,”成王說道。 陸允瑯就是因?yàn)橹肋@樣,所以他才會不甘心就這么就藩。本朝為了防止王爺就藩之后,擁兵自重,對于藩地的王爺管制地十分嚴(yán)格。至于這些藩王能不能回京,只怕也就只有等到太后或皇上駕崩吧。 陸允瑯自然不想從繁華的京城,如同掃地出門一般地前往藩地。他出生在京城,長大在京城,這里才是他的根,所以他不愿走,也不想走。他周旋與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如今皇上身體已是很不好,要是突然有一天就…… 到時候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他都能保證自己能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