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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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溪興奮地看著那匹正在悠悠吃草的馬,只見它外面英俊神武,體形優(yōu)美,四指修長,那一身棗紅的毛皮在陽光之下金光燦燦的,猶如會發(fā)光一般。 阿哈爾捷金馬,這是世界上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馬匹,因為此馬的皮膚較薄,在奔跑時,那流動的血液便極易被看見。而它的頸部和肩部汗腺發(fā)達,一流汗便會加重這兩處毛皮的顏色,所以才又會被稱為汗血寶馬。 這種馬在現(xiàn)代的成交價都是以千萬英鎊為單位,就算是有錢只怕都難買到。 這還是謝清溪這輩子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到這種國寶級生物,她忍不住地問道:“它叫什么名字???” “元寶,”陸庭舟也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愛駒,笑著回答。 謝清溪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又問道:“什么?它叫什么?” 于是陸庭舟又耐心地重復了一邊,“它叫元寶。” 這么霸氣威武的一頭駿馬,你居然把它叫做元寶,你對得起它上億的身價,你對得起它顯赫的出身,你對得起它嗎? 謝清溪那又惋惜又不平的表情,讓陸庭舟笑了不停。也不知是因為她的表情才自己笑,還僅僅因為是她做這樣的表情,自己才會笑。 反正同謝清溪在一起的這短短時間里,他嘴角的笑意就從未停止過。 不過謝清溪這會正忙著要替人家元寶謀求一個高大上的名字呢,她痛心疾首地說道:“小船哥哥,你不覺得元寶這個名字未免有些太對不起汗血寶馬這么高貴的馬了?” 陸庭舟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可謝清溪不管啊,她又繼續(xù)說道:“我覺得叫什么疾風啊、閃電啊、追風啊都挺好的,還有叫翻山也行啊,或者越嶺也可以嘛。” 謝清溪還在想著叫什么才能配得上這么高大上的一匹馬時,就聽陸庭舟突然朗聲笑出來,她驚詫著看著笑得捂著腰的陸庭舟,想著,自己說的真有這么可笑嗎? “翻山?越嶺?清溪,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么想到這種名字的嗎?”陸庭舟真的不是想嘲笑她,可是這些名字未免也太古怪了些。 謝清溪抿嘴,努力想營造出一種,我已經在生氣了,你趕緊不要笑的表情。可是在看見陸庭舟眉開眼笑成這般模樣,她也終究是忍不住了。 待兩人笑過了之后,這風箏還躺在地上呢。 陸庭舟見她對元寶實在有興趣,便問:“要不我?guī)氵^去看看元寶?” 要矜持,要矜持,謝清溪在心中重復了三遍,結果最后還是差點蹦得老高。 待走進之后,她才覺得這匹馬實在是漂亮,簡直是馬中具俊表啊。她的雙手原本還垂著,這會卻已經握成拳頭,她要克制自己摸它的沖動。 可就在這時候一只溫暖的手掌,握在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掌放在馬背上,溫和地聲音鼓勵道:“你摸摸它看看?” 謝清溪摸著馬的肩部,這馬大概先前有奔跑過,所以她一摸上它的毛發(fā)便是濕濕的。她馬術并不差,相反她自小便騎馬,對于馬這種動物不但不害怕,反而特別地親近。 只是這馬太過傳奇,以至于她連靠近他,都帶著小心翼翼。 “要上去騎兩圈嗎?”陸庭舟見她這般虔誠小心的模樣,便笑著逗問她。 她一聽只覺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舒張開來,全身都在叫囂,去騎它,趕緊的??墒撬淮鬼粗砩洗┲娜寡b,腳上踩著的這雙繡鞋,鞋尖上還有兩顆晶瑩的珍珠呢。 “今天的衣裳不適合騎馬,”謝清溪惋惜地說道。 陸庭舟倒是不在意,他安慰:“無事,這會騎不了,便下回吧?!?/br> 謝清溪抿嘴,如今回了京,她出門又豈會容易,她也只當陸庭舟是安慰自己。 此時他拍了拍元寶的背,喊道:“元寶,去跑兩圈?!?/br> 于是這匹高大的汗血寶馬被在陽光之下,肆意地奔跑起來,金色的陽光照耀在它棗紅色的皮毛上,它的身上猶如鍍上一層金光一般,耀眼奪目。 謝清溪看著它奔跑起來都那么優(yōu)雅舒展的動作,忍不住嘆道:“若是能騎著元寶在草原上跑一圈,此生無憾?!?/br> “這又何難,”陸庭舟轉頭盯著她,認真地說道。 待你我攜手,我定帶你看盡這山河大地。 他的眼神太過認真執(zhí)著,竟是讓謝清溪忍不住低下頭,只是揚起的唇角泄漏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 朱砂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謝清溪站在門口,她趕緊跑過去,問道:“小姐,你怎么在這???” “你若是沒回來,我便進去,只怕到時候我娘會讓人打死你,”謝清溪閑閑地看了她一眼。 朱砂立即悔恨地說道:“小姐都怪那只臭狐貍,帶著我四處轉悠,竟是讓我迷了路呢?!?/br> 這會屋子里頭已是亂成一團,蕭氏見謝清溪久久未回來,結果就派丫鬟出去找。誰知找了一圈,六姑娘并沒在大姑娘說的那處林子里頭。 連謝明貞嚇得都要親自去找她時,謝清溪帶著朱砂回來了。 蕭氏立即冷著臉問她去了何處,謝清溪立即說道:“先前那個林家那位五姑娘作怪,她們家的四姑娘又過來,還假模假樣地拉著她去見她母親,我一時挨不過便去了。不過走到半道的時候,便讓朱砂裝肚子疼,我就帶著朱砂趕緊找了地方躲起來了。” 朱砂看著謝清溪說的這話,立馬拼命地點頭。 蕭氏聽完只冷著臉沒說話,謝清溪立即無奈說道:“娘,這會我們真沒惹事,都怪那個林家的姑娘,頭一回見面,居然就害人?!?/br> “所以你就一腳把人家踹進河里?”蕭氏冷著臉問她。 謝清溪一聽她娘知道這事了,干脆全倒出來:“那個林家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嫡出的jiejie抬手就給meimei一巴掌,還讓meimei下跪。這庶出的meimei呢,不敢反抗嫡姐,居然坑害我們這種頭一回同她見面的人。這種人家,以后咱們家可不能同她們家來往?!?/br> “你全都有理,”蕭氏見她說的這么頭頭是道,簡直是不知怎么說她了。 而謝明貞也立即說道:“六meimei都是為了女兒才會這般做的,左右那個六姑娘也不敢將此事說出去?!?/br> “那那個書生呢,你們怎么知道他不會說?”蕭氏有些頭疼,這些姑娘啊,實在是太過沖動了。 誰知謝清溪卻狡黠一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便是?!?/br> ******** 蔣蘇杭依舊同往常一般,從書院中出來后,步行前往jiejie和姐夫家中。他姐夫姓許,如今在工部營繕所當著個八品的所副。他姐夫考了舉人,只是考了兩回科舉都落榜了,所以干脆就捐了官身。 如今這八品的所副,還是姐夫的父母攢了一輩子的錢得來的呢。至于而蔣蘇杭的jiejie蔣氏,嫁到許家有八年了,不過他姐夫用父母的積蓄捐了官身之后,在京中卻是置不起宅子的。 蔣蘇杭先前一直在江南老家讀書,每回寫信給jiejie,都聽她說一切都好。如今他因著明年要參加會試,便提前進京準備考試,誰知一過來才知道,jiejie和姐夫還有兩個侄子都一直是租住房子的。 甚至姐夫還因為需要錢打點,在外頭借了一筆錢。蔣蘇杭一聽便將父母留給他的銀子,一部分給了她jiejie用于還債。他jiejie原本不要的,見他堅持,也只說這銀子是暫借的。 他jiejie原本是要她留在家中住的,不過他自己卻堅持住在書院中,好一心備考。不過他jiejie卻堅持要他每隔五日便回來吃一回飯,生怕書院的飯菜太過清淡。 他正走拐彎處,準備往巷子里頭去時,突然有人從背后捂住他的口鼻,他用力掙扎,不過這人力氣實在是太大,所以他掙扎了許久,最后還是昏了過去。 只是在他昏迷之前,只模糊聽見有一人說:“太弱?!?/br> 等蔣蘇杭在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手腳被人綁在一張椅子上,眼睛卻是能看見的。待他睜眼時,就看見對面坐著兩個人,只見一個人長得格外兇神惡煞,而另外一個則坐在陰暗處,讓人看不見他的臉。 “少爺,就是這人,”那兇神惡煞見他醒了,突然猙獰一笑,看著蔣蘇杭心都哆嗦了一下。 不過這會他不敢暈啊,他雖然害怕,卻還是鼓足勇氣問:“我不過是一介書生,只怕兩位是抓住人了吧?!?/br> 只見那大漢嘿嘿一笑:“你三日之前是不是去過城西外頭的重元寺?” 蔣蘇杭點頭,那大漢便一條腿霍地抬起搭在旁邊的椅子上,獰笑道:“那就對了,找的就是你?!?/br> 這大漢不說話了,反而是轉身看著身后坐在黑暗陰影中的人。蔣蘇杭努力去看這人,只覺得他應該很高。 只聽他咬字很清楚,聲音帶著一絲低沉,“你那日可見過一個女子落水?” “沒有,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蔣蘇杭雖然害怕,卻還是搖頭說道。 “你只管放心地告訴我,我并不是要害那姑娘,”那人誘惑性地開口。 蔣蘇杭卻只咬緊牙關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前面拜了拜菩薩,并沒有看見什么姑娘,更沒看見落水的姑娘?!?/br>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那人突然輕笑一聲,吩咐大漢道:“既然他堅持不說,也不必留人了?!?/br> 那大漢只從腰間掏出一枚褐色的藥丸,蔣蘇杭一見便顫聲問道:“這是何物?” “送你上西天的好東西,既然你到死不愿開口,咱們主子也不耐煩問你了,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罷了,”那大漢不在意地說道。 蔣蘇杭咬緊牙關,結果那大漢一伸手捏住他的下顎,他就霍地睜開嘴巴,那藥丸進來他的嘴巴,還沒等他往外吐呢,就迅速地化開。一直等這藥丸化干凈了,那大漢才松手。 結果對面那個人影又開口:“你若告訴我,我便給你解藥如何?!?/br> 誰知此時蔣蘇杭卻突然閉上眼睛,開始默默念叨,原先他還只是小聲地念,誰知最后竟然大聲誦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br> 他反復念誦,直到房間某處傳來一陣笑聲,才驚得他停住念誦。蔣蘇杭睜開眼睛,便看見有一人從一堵墻后面出來,待他看清之外,才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架屏風,只是他先前太過害怕,根本沒有仔細打量這個房間。 只見那出來的女孩笑著對坐在陰影中的人說道:“大哥哥,你演的真好?!?/br> 謝清駿閑閑開口:“沒你出的主意好?!?/br> “你,你,”蔣蘇杭認出這個就是那日踢人下水的姑娘,原本還強撐著的人,一下子頭歪了過去。 謝清溪嚇了一跳,還是旁邊的大漢去探了他的鼻息才說道:“被嚇暈的?!?/br> “所以我已經這么厲害了,一個照面就能將人嚇暈,”謝清溪自言自語。 謝清駿點評:“還是太弱?!?/br> ☆、第77章 首發(fā)55 第七十七章 蔣蘇杭被拍醒的時候,身子抖了個激靈,他睜著眼睛,只見如今這間房子竟是格外的敞亮。而他一抬頭就看見對面從大到小四個人都盯著自己,而前面三個少年皆容貌英俊衣著華貴。 不過當他看見最后那個女孩的時候,嚇得又驚叫了一聲。 “我就說吧,他一看見我就害怕的,”就在蔣蘇杭驚魂不定時,就聽見對面這個女孩轉頭對旁邊一般大的男孩無奈地說道。 此時蔣蘇杭已是徹底迷瞪了,不是說自己吃了□□,現(xiàn)在不是應該死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活著。難不成剛才才是做夢? 就在他猶疑地時候,一直坐在書桌后面未出聲的人,突然輕咳了一聲。而剛才光注意對面四人的蔣蘇杭,這才看見旁邊書桌后面還坐了一個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皮膚白皙,身材有些瘦削,一雙眼睛格外地有神,盯著你的時候,好像能看穿人心。而他的鼻子則是傳說的懸膽鼻,上嘴唇留得兩撇胡子,則平添了他的儒雅的氣度。 “小兒頑劣,沖撞了蔣公子,還請蔣公子不要怪罪,”蔣蘇杭只聽那中年男子一開口,聲音低沉渾厚,似乎能安撫人心。 這會意識到自己的這條小命應該保住了,蔣蘇杭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他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不知令公子先前為何這般……” “只不過是知道你會不會將那天的事情說出去罷了,”旁邊的謝清湛說道。 謝樹元瞪了他一眼,這才又安慰:“蔣公子別害怕,本官并不知道幾個小兒的惡作劇,倒是嚇著公子了。本只是想請公子到府上一敘的?!?/br> 蔣蘇杭聽他自稱本官,便隱約猜測,這大概是京城的某個大官吧。 “鄙人姓謝,名喚樹元,如今乃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我左手邊第一個乃是我的長子清駿,第二位乃是次子清懋,第三位則是幼子清湛。至于最后一位乃是小女清溪,想必你之前已經見過了吧。”謝樹元笑著向他解釋。 此時謝清駿略一抱手,歉意道:“方才對蔣公子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br> 蔣蘇杭瞪著眼睛看他,就在謝清溪以為這貨被嚇傻的時候,就見他突然興奮地說道:“原來你便是謝清駿,我在江南的時候,便聽過你的大名。你十六歲中的直隸解元時所作的那篇文章,我可是能倒背如流的。還有之前,你在蘇州的時候,大戰(zhàn)蘇州解元,身邊的小廝就能贏了蘇州狀元的偉績,我我我……” 蔣蘇杭連說了三個我,那神情激動地簡直是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