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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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溪一向是要留下來的,這會她還還象往常那般留下來,便見蕭氏發(fā)話:“溪兒,你也回去歇著吧?!?/br> “娘,我不是一向待著你院子里的,怎么,如今都嫌女兒煩了,”謝清溪以為她只是說說,便撒嬌道。 蕭氏突然提高聲音:“娘讓你回院子去歇息,你只管回去便是了,哪里有這樣多的話。” 謝清溪瞬時就被蕭氏不耐煩的口吻震住,她委屈地看了蕭氏一眼,帶著朱砂就轉(zhuǎn)身走了。 她長這么大,別說蕭氏沒對她這樣說話,就連謝樹元都沒這般說過她。這人啊,被人捧在手心里慣了,突然聽見這樣的一句話,即便只是口吻有點不對,也覺得滿心委屈。 好吧,謝清溪覺得她娘肯定是不愛她了。 ****** 謝樹元從衙門里頭回來,依舊是先回前院換了身衣裳,這才去了蕭氏的院子里頭。 只是他進門后,卻沒如往常一般,聽見里頭說話的動靜。按理說,這會清湛他們都已經(jīng)下學了,清溪肯定也在。這兩人明明是同胎所生的,可若是說他們親熱吧,卻動不動拌嘴??扇羰钦f他們不喜歡對方吧,每每兩人卻有說不盡的話。 待謝樹元進來正屋后,掀了簾子便進了蕭氏尋常喜歡待的東捎間。他掃了眼屋子里,見居然只有蕭氏一人在,便笑著問道:“今個倒是奇了,溪兒和湛兒他們怎么都沒過來?” “我今日略有些累,便讓他們回了自個的院子里用晚膳了,”蕭氏淡淡說道。 謝樹元一聽便趕緊上去,見她臉色確實有些不好,便關心問道:“可有請了大夫過來?” “不過是覺得累罷了,不妨事的,”蕭氏淡淡說道。 就在此時,一只修長白潤的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微熱的肌膚猶如guntang的熱鐵般,讓蕭氏一下子驚著往后縮了下。 謝樹元淡笑著看她問道:“這是怎么了?” 這樣英俊又有成熟魅力的男子,這樣貼心又熨貼的動作,便是蕭氏這樣成熟的婦人都抵擋不住。想當年,她的蓋頭便掀起時,雖早已經(jīng)見過這些謝探花,可在那樣滿室的正紅的映襯下,穿著大紅喜服頭戴金冠的他,面如冠玉,最是少年風流。 洞房花燭夜,新郎在挑起蓋頭時,看見低垂著頭面帶嬌羞的娘子時,心底會露出無限的欣喜。可是新娘心中難道就沒有對丈夫的期望嗎? 蕭氏不僅有,還帶著無限美好的遐想。她的丈夫是新科的探花郎,是京城中有名的俊美少年,她與他的婚事是人人艷羨的。 早在家中備嫁時,蕭氏便已經(jīng)暗暗下定決心,不論如何她都要將自己的未來經(jīng)營的完美。 可任何人的人生都不會完美的,即便她的生活花團錦簇的,讓人無限羨慕??蛇@內(nèi)里的酸甜苦辣,卻不是外人所能品嘗的。 新婚之初,丈夫疼愛,婆母雖有些嚴厲,卻也不是故意磋磨兒媳婦。可是這樣的日子卻是好景不長,當那個姓江的一家人頻頻入府時,蕭氏竟還天真地覺得,這不過是一戶落魄親戚罷了。 “怎么了,想什么呢,竟是這樣的入神,”謝樹元替蕭氏夾了一筷子糖醋rou,蕭氏喜歡吃糖醋類的菜肴,所以這每日桌子上都會有一兩道糖醋rou或者糖醋藕合。 蕭氏淡淡笑了下,卻是沒回話。 所以,果真是老了,竟是開始回憶起從前的那些事情了??墒捠弦幌氲?,如今連清駿都到了快要說親事的年紀,她可不就是已經(jīng)老了。 待晚膳撤了后,丫鬟們上了茶點過來,謝樹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方悠悠道:“阿芙,我瞧著你竟是有心事一般,就連晚膳的時候都不停的走神。” “你們都下去吧,”蕭氏見他喚了自個的小名,一直未說出口的話便再也忍不住。 謝樹元慢慢將手中茶盞放下,他如何能看不出蕭氏心事重重的模樣,只是如今她愿意說,他作為丈夫自然是要聽的。 “阿元,你我成親快十七年了,”蕭氏原想直接將話說出來,可是一想到她若是將這話說出,只怕從此他們的夫妻情分也便是到了頭,她就忍不住感慨。 謝樹元見她這般感慨,也不著急問她心事,反倒隔著兩人之間的小桌子,抓住她的手溫和地說道:“可不就是,就連咱們的駿兒都已經(jīng)這般大。我每每瞧見他,便忍不住欣慰,這是我們的兒子。” 要說這煽情,只怕謝樹元并不如蕭氏弱。 說實話,若是真論起來,謝樹元實在是一位完美到不可多得的丈夫。從他少年時代起,他便是京城中有名的出息子弟,父親那樣的身份,卻還能靠著自己,一步步地走考出來。如今便是誰提一句謝樹元,都不會覺得他是靠著有一個閣臣父親才能有如今這般地位的。 內(nèi)宅之中,他的妾室更是少的可憐,對待子女更是嫡庶分明。 若不是有個江姨娘的存在,蕭氏真的是再挑不出他的不好了。 “若我說,我不愿讓四姑娘在留在家中呢,”蕭氏的手依舊還握在他的手心中,可是她卻抬頭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謝樹元即便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可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蕭氏會同自己說這樣的話。 “你定是覺得我作為主母,居然連個庶女都容不下,定是心思歹毒為人不寬吧,”蕭氏瞧見了他眼中的震驚,卻還是看著他說道。 謝樹元沉默了半晌,問道:“為何?” 這樣淡淡的兩個字,猶如點燃她心中的怒火一般。若是她是真是個心思歹毒的人,如今早已經(jīng)讓江姨娘母女三人死了一千次一萬次。就是因為她寬厚,她不愿傷了同謝樹元之間的夫妻情分,她是玉瓶,那母女三人不過是瓦罐罷了。 她不愿讓這母女三人傷了自己的名聲,所以她處處無視她們,卻沒想到養(yǎng)虎為患,那謝明嵐小小年紀便心思如此歹毒。 “那好,老爺若是想知道個是非曲直,我便讓老爺聽個明白,”蕭氏朗聲喊道:“秋水,秋水?!?/br> 秋水垂著頭從外頭進來,剛進來便聽蕭氏吩咐說道:“你去將那廚房的丫鬟給我?guī)н^來。” 當廚房那個今日給姑娘們送點心的丫鬟被帶過來后,她先前一被仆婦們抓住便已經(jīng)嚇得半死。結(jié)果誰都沒有審問,這會卻一下子被帶到太太和老爺跟前,她這小腿早已經(jīng)嚇得顫個不停,連磕頭的時候手臂都險些撐不住。 “太太,太太,饒命,”她也不知道太太究竟抓自己干嘛,只一味地叫饒命。 “你若是想讓活命,只管同我和老爺說,今日四姑娘究竟吩咐你做什么了?”蕭氏冷著聲音說道。 那小丫鬟就是個廚房幫傭的,因著平日會給各處院子送些點心,所以謝明嵐才會瞧上她的用處。如今蕭氏居然點名問了,她哪敢不說。 她害怕地說道:“是四姑娘身邊的丫鬟,給了奴婢一錠銀子,說讓奴婢去太太的院子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大少爺究竟什么時候離開?!?/br> 這丫鬟剛說完,謝樹元的臉便已經(jīng)沉的猶如冰凍了十年般。就在這丫鬟還要討?zhàn)埖臅r候,就見謝樹元一個茶盞便朝她兜頭砸了過來。這小丫鬟也不敢躲,結(jié)果這茶盞竟是砸了個正好,只見她滿頭的茶葉沫子,接著便有殷紅的血跡混著茶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蕭氏見狀趕緊又喊道:“秋水。” 秋水一直在外面伺候著,這會立即就進來了,一看見這小丫鬟滿身的水漬,頭上還流著血,這地上鋪著的猩紅地毯上滾著一只茶杯。 她沖著兩人福了福身子,便將這丫鬟拉了下去。 “窺視主母院子,打探兄長行蹤,便是單單這一條,我都足夠讓她去領家法,”蕭氏說道。 可謝明嵐到底是得過謝樹元喜歡的,她同蕭氏沒有血脈關系,可卻是謝樹元的親生女兒,此時他眼睛微微泛紅,質(zhì)問道:“便是這等事情,你就張口要將她送走?” 這話一問出,便是蕭氏那樣guntang的心都突然冷了下來。 她處處忍讓,處處以他們的夫妻情分為重,可是他呢?雖是一句話,可是卻將她看作什么樣的人了? “我與老爺成婚十七載,我如何對待這家中的妾室,我如何對待這幾個庶出的女兒,老爺難道看不到嗎?”蕭氏問的話猶如字字滴血。 蕭氏看著他,突然狠厲地說道:“謝明嵐當年不過四歲而已,便敢將自己的姑母推入水中。如今不過九歲,便敢窺視主母的院子,處處打聽兄長的行蹤?!?/br> 她沒說一句,謝樹元的臉色便白了一分。 不過她還是繼續(xù)說道:“若只是這般,我倒是還能忍了她。可如今她卻想壞了清駿的名聲,我卻是連一次都不愿忍的?!?/br> 謝樹元聽到最后一句,臉上更是掩不住的驚詫。 蕭氏便是將下午所發(fā)生之事,一字一句地告訴謝樹元。她為人正派,自不會添油加醋地去為難一個庶女。只是謝明嵐行事實在太愚蠢。 “清駿是何等的人品,我的兒子怎么能和那樣不守規(guī)矩沒有教養(yǎng)的姑娘拉扯在一處。有千年做賊,豈有千年防賊的道理。她處處想著要如何害人,這次被清駿看破。那下次,下下次呢,”蕭氏每說一句便如同在逼問一般,就是謝樹元都顯得狼狽不堪。 他手掌微微顫抖,顯然也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是一個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想要謀害兄長的人。 可是他也了解蕭氏的為人,正因為了解,才會明白若是無真憑實據(jù),她決計不會這般生氣,也不會這般決絕。 可是如今蕭氏是要將謝明嵐送出府,一個九歲的女孩被送出府,能送到哪里去? 莊子上?那日后是不是只隨意給她許配個人家,將她草草發(fā)嫁了。 還是廟里?讓她小小年紀便去佛祖跟前,守著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不管是哪一種,讓作為父親的謝樹元都不愿意。 謝樹元或許不是個好丈夫,可他卻是個好父親。他時時想著兄友弟恭,想著兄弟姐妹之間和睦,可就算是同一個娘生的兄弟姐妹間都時常會有齷蹉發(fā)生,更別提這些不是一個母親所生的兄妹。 “若是好好教導……”謝樹元想要說服蕭氏。 “老爺從她四歲開始,便找了嬤嬤來教導,如今都已經(jīng)五年過去了。她不僅不知收斂,卻還是變本加厲。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同這樣惡毒的人住在一個院子里頭?!笔捠霞热灰呀?jīng)將話提了出來,自然便不會再松口。 即便謝樹元從此責怪與她,但為了保護幾個孩子,她更是在所不惜。 謝樹元見她一口一個惡毒,到底是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她到底是和孩子?!?/br> “這樣大的孩子,最是膽大包天的時候,又仗著自己有些聰慧,自認是不凡??赡憧纯此傻哪囊患虑?,不是想當然的?連個顧慮都沒有,就敢動手,如今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來,她能承擔這樣的后果嗎?” 蕭氏見謝樹元的表情,突然又冷笑道:“幸虧清駿機警,未鬧出什么樣的事情。若是真讓那姓駱的耐上咱們的兒子,老爺,您的臉面又要往哪里放?” 駱家在蘇州府素來高調(diào),同不少官員家交往過密。謝樹元一向自詡是清流,不屑同這種外戚交往,從來都是看不上他家的。 若是今日真?zhèn)鞒鲋x家大少爺同駱家的大姑娘的風言風語,只怕謝樹元的官聲都沒了。那些人指不定在背后如何詆毀他,若不然他一面不屑駱家,這一面自己的兒子又同駱家大姑娘有了這樣的傳聞,只怕一個偽君子的名聲是耐不得的。 謝明嵐以為她只是略整治謝清駿嗎?卻不知這官場后頭的枝枝節(jié)節(jié),豈是她那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所能懂得。 若是蕭氏要是知道,這個謝明嵐居然還是重回一世的,只怕連她都要忍不住罵,這樣蠢的便是再重活三世都拯救不了她的智商。 “那你要如何?”謝樹元臉色變了又變,卻還是問道了。 “老爺放心,我不過是想將她遠遠地送走罷了,并不會真如何了她,”蕭氏冷著臉說,:“既然莊子上如今無人住,便讓她去便是了?!?/br> “不行,”謝樹元立即拒絕,上次那樣多的人在莊子上保護,都險些出事,他自然不放心謝明嵐一個小姑娘去住。 謝樹元想了許久才說:“正巧我要去西鳴寺做法事,那里的方丈一向有得道高僧的名聲,到時候我自會有安排。” 蕭氏到底忍不住沒問,他要做什么法事。 不過謝樹元卻自己開口解釋道:“清溪自出生以來,一直磕磕絆絆地長大。我已請了西鳴寺的高僧為她做法事,要為她誦經(jīng)七日祈福,到時候她要同我一起住到寺中去?!?/br> “到時候,我會安排明嵐住到西鳴寺附近的庵堂中,你再也不用擔心了?!?/br> 蕭氏一直沒說話,可突然眼淚卻留了下來。 你為我女兒祈福,我卻斷了你女兒的前程。 ☆、第51章 明嵐入廟 謝清溪看著朱砂和丹墨忙前忙后的樣子,便無奈道:“我不過是去七日罷了,你們好像要將整個屋子都搬空。” “何止是七日啊,太太那邊的秋水jiejie過來說了,小姐這會去,光是法事都得做上七日,若是有幸得見高僧,說不定還得耽誤半日的功夫呢?!敝焐摆s緊辯駁。 丹墨素來寡言,不過她卻比朱砂細致地多,這會收拾東西,也多是以她說的為主。朱砂倒是跟個小孩子一樣,還帶了好些首飾,若不是丹墨提醒她,自己這會是去寺中齋戒,只怕她得把整個首飾盒子都搬空。 “好了,你們也別忙活了,轉(zhuǎn)悠地我頭都疼了,”謝清溪指著下頭的兩個小凳子讓她們坐。 這會兩人也收拾地差不多了,于是便各自落了座。 謝清溪看著她們兩人說道:“這會是爹爹帶我去的,而且聽我娘說了。西鳴寺清靜,讓我只帶一個丫鬟過去?!?/br> “怎么能就帶一個呢,這也太沒規(guī)矩了,那豈不是委屈小姐了,”沒想到這會倒是丹墨不滿地叫喚起來。 “就是,小姐去哪都是我和丹墨jiejie跟著的,這次怎么就只能帶一個呢,”朱砂也撅著嘴不高興地說道。 倒是謝清溪沒多大反對,畢竟這寺廟乃是清靜之地,此次又是以齋戒的名義去的。當然蕭氏私底下也同她說了,雖說是打著齋戒的名義去的,可其實是謝樹元特地花了重金請了西鳴寺的高僧,給她祈福去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