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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如意書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謝樹元此時深深地看了謝清溪一眼,又無奈地對謝清駿說:“你問?!?/br>
    “我嫡親舅家乃是京城永安侯府,是姓蕭,不知二妹說的這個江家舅舅又是何人?”謝清駿問的正氣凌然。

    此時謝明芳已經(jīng)回過神來,她只是沒想到,不過謝清溪隨口的一句話,竟是牽扯出這些來。這幾日她在府上也知道,太太是不愿江家舅舅住在家里的,只是礙于爹爹才一直未開口。

    可是此時大哥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問出來,她有些驚慌地看了謝明嵐一眼。

    偏偏謝明嵐此時也一籌莫展,要怪就怪她這個二姐,平日就口無遮攔。早就跟她說過多少回,這些舅舅表妹的話在自己院子里稱呼便是了。

    謝清溪看著她哥正義凜然地問上她爹,眨巴眨巴著眼睛,還一片迷茫的樣子,好像真不知道是自己的話惹出了這些事情。

    謝樹元沒有說話,實(shí)在是因?yàn)樗约阂舱f不出話。難道要他親自說出,這是他的娘舅家?

    “兒子自幼受祖父教導(dǎo),祖父所言一字一句莫不敢忘。祖母曾在江姨娘入府時,便親口說過,江家自甘下賤,不足為親,”謝清駿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

    嗯,謝清溪看著她哥這幅正義伙伴的模樣,絕對不會和別人說,就是他讓自己問這句話的。

    不過一天之內(nèi),連自己的meimei頭上帶的娟花是誰做的都能弄清楚。

    親哥,你是真腹黑。

    ☆、第36章 掃地出門

    江家自甘下賤吃,不足為親。

    謝清駿這擲地有聲的話讓在場的人莫不側(cè)顏。謝明嵐和謝明芳在一瞬間臉都漲的通紅,不知是羞愧還是臊的。特別是謝明芳,剛才她可是一口一個江家表妹,此時也眼底含淚,說不出話來。

    而謝明嵐則是垂著頭咬著唇,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死死攥緊。原以為她們處處忍讓會得來嫡系一派的寬厚相待。可是如今呢,不過就是舅舅家在家中住了幾日,大哥和嫡母卻處處相逼。謝家何等的富貴人家,竟連一個上門投靠的窮親戚都容不得嗎?

    以前她還天真地想著,若是討好了嫡系,她們母女三人以后也會無礙的??善麄儾讲较啾疲氲酱颂?,謝明嵐冷不丁地抬起頭??纱藭r正好對上了謝清溪的眼睛,只見她眼角含笑,在兩人目光相碰時,她竟是沖著自己眨眼笑了下。

    饒是謝明嵐這等城府的,這會都差點(diǎn)脫口罵出??勺詈笏皇巧钌畹乜戳酥x清溪一眼,又才眼睛垂了下去。

    蕭氏自然知道,可是這話她不能說。即便她再厭惡江家,可這是婆婆的娘家,丈夫的舅家。所以當(dāng)初是蕭家出頭,謝老太爺親自發(fā)的話??墒茄}親緣這樣的東西,是這個世界上最斬不盡說不清的。

    當(dāng)初京城的老太太雖表面上未說旁的,可是隨后就將一直伺候謝樹元的方氏開了臉。而在蕭氏一連生了兩個兒子之后,老太太又說要給姨娘停避子湯,偏偏旁人不說,卻單單提了江姨娘。

    蕭氏自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既然要停姨娘的避子湯,她干脆將當(dāng)時還是通房的方姨娘的避子湯一塊停了。于是這才有了大姑娘,和二姑娘的接連出生。

    即便離京這么多年,可是每每想到京城里頭那個讓人碰不得說不得的婆婆,她便覺得一陣頭疼。若是江老太太是個糊涂到底的,那她自然有不聽她吩咐的依仗。可偏偏除了江家人的事情外,這位太太極是厲害,就是在這勛貴云集的京城,她在京城交際時都很有些面子。

    蕭氏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謝清駿一眼,生怕他太過冒進(jìn),反而引起謝樹元的反感。同謝樹元這么多年的夫妻,她如何不了解這個丈夫的想法。無非是瞧著江家實(shí)在是落魄地很,想拉扯一把。

    可偏偏江家又是那等蹬鼻子上臉的人家,家中的幾位老爺無一是上進(jìn)的,至于嫁出去的姑奶奶們就更加不用提了。若是真要選一個出挑的,蕭氏反而覺得江姨娘算是江家里頭最聰明的了。只可惜她將自己這份聰明用在了這里,以至于如今只能是個姨娘。

    “父親,按理說這后宅之事,兒子倒是不好過問。可是這江家可不僅僅是后宅之事,當(dāng)初祖父可是親口向外祖父承諾過,江家從此不再是謝家的姻親。既然江家不是家中的姻親,那他們便只能算是姨娘的親戚?!?/br>
    此時謝清駿環(huán)視了桌上的人一眼,才將最后的成詞結(jié)案說出:“我在京城可從未見過,有哪家大戶人家收留姨娘的親戚在家中住的?!?/br>
    不過他又輕笑了一聲:“不過倒是有婢妾出身的姨娘,因著全家都是府里的奴才,所以才能在府上住著。”

    謝清溪眼巴巴地看著她大哥哥,論嘴炮誰家最強(qiáng),請看謝家清駿。

    大哥哥還真是敢想敢說,可是謝清溪小心地覷了謝樹元一眼,卻見她爹雖然臉色不太好看,可是卻沒有生氣的跡象。

    連這都不生氣?

    謝清駿的話可是很好理解的,他給江家指出了兩條路,要么賣給咱們家當(dāng)奴才,要么拎包袱滾蛋。

    此時一直很安靜的謝清懋,突然開口:“兒子也覺得江家住在家中實(shí)在不合規(guī)矩,古有云嫡庶有別,若是江家如正頭親戚一樣住在家里,豈不是亂了嫡庶的規(guī)矩。父親,嫡庶不分可是亂家之源?!?/br>
    好嘛,她二哥要么不說話,一開口就將這話題上升到了最高高度,都要亂家了,親爹你就別在繼續(xù)和稀泥了。

    蕭氏見謝清懋將高度拔的太高,立即開口教訓(xùn)道:“懋兒,你如何同爹爹說話的?你爹爹何曾嫡庶不分過?”

    可明明是開脫的話,可是卻讓謝樹元臉色白了一分。這嫡庶有別并不是掛在嘴上,而是做在尋常的。因著謝家并沒有庶子,所以這區(qū)別這嫡庶之分,也只有在四位姑娘身上,謝清溪是嫡女,自然要比其他三個姑娘尊貴些。

    “爹爹確實(shí)是沒有嫡庶不分,可是這江家住在家中卻也是壞了規(guī)矩,”謝清懋耿直地說道。

    謝清溪無奈地看了看她大哥和二哥,都說龍生九子,性情各不相同。就連謝家這三位嫡子這性子都大相徑庭,大哥謝清駿便不同說了,多智近妖。至于二哥謝清懋,卻實(shí)在是個方正耿直的性子,這一言一行皆以圣人為標(biāo)準(zhǔn)。謝清溪瞧著他這性子,以后倒是適合去都察院。他要是當(dāng)了御史,估計就是大齊朝的包青天。

    至于最小的謝清湛,他深受父母寵愛,有著幺兒的天真活潑。不過他素有靈慧,為人雖不如謝清駿那般腹黑,可又不是謝清懋那樣方正。

    好了,這下謝樹元是真的下不來臺了。

    就在謝清溪暗暗焦急,害怕這么逼迫她爹,萬一激起她爹心里頭對江家的那點(diǎn)親情呢。不過事實(shí)證明,有謝清駿在的地方,就沒有意外發(fā)生。

    “雖說江家如今也不是正經(jīng)姻親,可到底是江姨娘的親戚,江家老爺在京城又犯了事賠了不少銀子。他們出去的安置費(fèi),父親倒是可以酌情賞賜,”謝清駿含笑說道。

    “犯事?”謝樹元一聽險些連眉毛都掀起來后。

    謝清駿臉上露出微微的驚詫,他看了看蕭氏又看著謝樹元,吃驚道:“難道江家老爺竟是沒將此事告訴爹爹?”

    謝樹元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要說他還奇怪呢,怎么江秉生在京中待的好好的,就突然來了京城。要知道江家老太太出嫁時,江家可是鼎盛時期,因?yàn)樗馐桥慵薜匿佔(zhàn)颖阌袃砷g。

    待江家敗落之后,江老太太有心想要疏通關(guān)節(jié),可是當(dāng)時她的婆婆也還在世。她自然不敢拿著謝家的銀子填這個坑,畢竟當(dāng)時的謝老太太話里話外可都是要謝舫休妻的。于是她偷偷賣了自己手里的一間鋪?zhàn)?,好生打點(diǎn)后,江家在流放處的日子倒也過的不是格外的苦。

    等先帝駕崩新皇登基后,江家蒙了大赦之后,一家人回了帝都,竟是連落腳地都沒有。后來江老太太又將手里的一間鋪?zhàn)咏o了自己的親弟弟,也就是江秉生的爹。

    要說江秉生的爹當(dāng)官時是摟銀子的一把好手,可真讓他正經(jīng)做生意,卻不死不活的模樣。好在后頭這鋪?zhàn)佑肿尳邮窒氯?,他倒是比他爹做的好,可是在京城那種強(qiáng)強(qiáng)林立的地方,也不過是糊口而已。

    更何況江秉生后來為了生兒子,可是納了兩房姨娘呢。

    至于這會江秉生出事,也正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在京城的杏花樓有位相好的,平日里手頭有了閑銀子就會去找她。不過最近幾月這鋪?zhàn)由仙獠惶?,因此他就沒去。

    可是后頭鋪?zhàn)由庥辛似鹕?,他再去找那相好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為了旁人竟是拒了自己。雖說謝舫放話不認(rèn)江家這門親戚,可那都是在帝都的世家清貴圈里流傳著,這種秘辛斷是不會傳的滿大街都是。

    因此江秉生在外頭行走,還是打著自己是謝閣老外甥的名頭,不僅是鋪?zhàn)由蠜]人敢惹事,他身邊也聚集了不少狐朋狗友,天天江大老爺江大老爺?shù)慕兄故墙械乃h飄然的。

    結(jié)果這個青樓的小biao子,竟敢為了旁人推拒了自己。在這些人的起哄之下,他便找上了那ji女后頭又找的相好。

    后面他將人打了之后,才知道那人竟是成國公寵妾的親哥哥。那人在外頭仗著成國公的勢也是橫慣了的,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也帶人要打回來,結(jié)果雙雙就被京兆尹給抓了。

    謝舫這輩子都沒這么丟臉過,可是江秉生可是打著他親外甥的名聲在外頭胡作非為。謝舫平日里要忙著軍國大事,就連親孫子的學(xué)業(yè)都只能偶爾過問,又怎么會關(guān)心這個根本不在乎的外甥。

    若不是邱氏到江老太太面前哭訴,而江老太太又哭著讓謝舫寫帖子給京兆府尹,請他放了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謝清駿自然不會當(dāng)著這么多meimei的面,將這位江大老爺做的好事說出來,不過謝樹元一聽說他是惹了事才舉家從京城投奔自己的,那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一般。

    于是他匆匆道:“待會你到我書房來一下?!?/br>
    這頓飯謝樹元和謝明嵐還有謝明芳吃的都不痛快,謝清溪倒是痛快了,不過她吃的太少了。于是一直低頭光顧著吃東西的謝清湛,這會抬頭對她笑了。

    此時謝明芳兩人已經(jīng)向蕭氏告辭,謝清溪沖著他無語道:“你就知道吃。”

    誰知謝清湛掏出一方帕子,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巴后,看著她說道:“有大哥哥在,怕什么?!?/br>
    謝清溪:“……”

    ******

    謝清駿雖沒有將江秉生所做的事情,細(xì)說出來,不少還引用了聽別人,據(jù)說這樣的開頭??墒锹犕旰螅€是將謝樹元?dú)獾碾U些拍桌子。當(dāng)然他也想象到,父親知道此事會如何生氣。

    謝舫自己便是兩榜進(jìn)士出身,又深知謝家沒有爵位,可是想維持如今的繁榮,唯有靠著謝氏子弟在仕途上有所出息。而本朝雖開朝不到百年,可是卻有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的說話,若是想真正成為這個帝國的掌權(quán)人,清貴子弟必須在科舉上有所成就。

    于是謝舫親自教養(yǎng),三個兒子皆是兩榜進(jìn)士出身,甚至還出了謝樹元這么個探花郎。至于到了謝清駿這一代,作為長子嫡孫的謝清駿壓根就不需要別人的看管和約束,他自己似乎便早早將一切都規(guī)劃完整,便是此次鄉(xiāng)試下場,也是他自己所要求。

    可偏偏居然出了江家這么門親戚,先前江老太太還時常在他跟前哭訴,說江家是受牽累才會被流放。如今看來,因果因果,若是你昔日沒種下因,如今又怎么會得了這樣的果。

    “祖父先前便說過江家這門姻親要不得,并不是祖父嫌棄江家門戶,實(shí)在是因?yàn)榧绎L(fēng)不正,如今祖父受了江老爺?shù)臓窟B,連官聲都受到牽連。好在圣上英明,深知此乃江家闖禍,實(shí)不關(guān)祖父之事,”謝清駿嚴(yán)肅說道。

    謝樹元這會哪還會想著要留江家在家中,恨不得今個就將他們通通都攆了出去。

    “你的意思為父自然明白,”謝樹元此時還余怒未消,只說道:“只怪我一時心酸,想著他們從京城遠(yuǎn)道而來,又是那樣晚的天色?!?/br>
    “父親受人蒙蔽而已,不過江老爺在京城便能在外頭四處生事,險些壞了祖父的官聲,兒子只怕他再蘇州,”謝清駿沒有往下說,有些話只需說一半便是。

    謝樹元臉色一怔,待想到后,也是面容鐵青。在京城中,謝舫尚且連這門親戚都不認(rèn),江秉生都能惹出這等事情。在這蘇州,又有這些富甲天下的鹽商在,難免不會有人利用江秉生鉆了謝樹元的空子。

    謝樹元雖當(dāng)著這蘇州布政使,手底下的灰色收入不少,可是卻依舊提防著那些商賈豪富,生怕自己一個不慎,落了把柄在這些富商手中,讓他們鉆了空子。

    “好,我會看著他們的,”謝樹元點(diǎn)頭說道。

    謝清駿眉眼微一挑,可究竟還是沒有再說話。

    ******

    謝清駿說的話,謝明嵐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前一世舅舅根本就沒有到蘇州來投靠他們,如今再看,此事確實(shí)是有些蹊蹺。

    于是她便將這事告訴了江姨娘,江姨娘哪敢耽擱,趕緊讓丫鬟請了邱氏過來。這會子邱氏正坐在里屋同江秉生說話呢。這幾日他們住在謝家,可是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便是坐監(jiān)都沒有這樣的。

    這會江姨娘派人過來請她,邱氏只得重新梳了頭發(fā)換了衣裳過去。

    江姨娘嚴(yán)肅的對邱氏道:“我只問你一句,哥哥究竟是為著何事,才從京城到蘇州來的?”

    “不是同meimei早就說過了,家里的鋪?zhàn)用磕曩嵉哪切┿y子實(shí)在是不夠一家子的嚼用。姑母又說表弟在蘇州當(dāng)布政使,便讓老爺來蘇州投靠表弟,看能不能找些營生,也好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的人?!?/br>
    江姨娘先前還真的相信了這樣的說辭,如今看來竟是她天真了。她又說:“京中有姑母在,哥哥何愁賺不到銀子。況且這鋪?zhàn)佑植皇侵婚_了一臉,怎得只今年過不下去了?”

    邱氏見江姨娘這般窮追猛打,不由怪道:“meimei可是不信嫂子的話?竟是當(dāng)我如那犯人一般審問。若meimei不信,只管讓你哥哥過來親自與你說便是?!?/br>
    “到了這般田地,嫂子竟還想瞞天過海,”江姨娘見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便冷笑道:“嫂子也別嘴硬。這府里可不只有嫂子一家是從京城來的,想來嫂子也知道了,府里頭的大少爺昨個到了蘇州。”

    邱氏一聽這話,原本強(qiáng)裝淡定的臉色終于有些不好了,只聽她略有些慌張道:“meimei可別提了外人的說辭,壞了你同老爺?shù)男置们榉帧!?/br>
    “夠了,”江姨娘一派旁邊的桌子,冷言道:“嫂子只管將哥哥為何來蘇州的事情告訴我,至于我同哥哥的兄妹情分,嫂子倒是不用擔(dān)心?!?/br>
    邱氏見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等地步,只得將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她一說到青樓的時候,江姨娘總算想起這屋子里頭還有兩個女孩在,于是她讓兩位姑娘身邊的丫鬟,趕緊伺候小姐回去。待她們都離開后,才讓邱氏又繼續(xù)說到。

    謝明芳素來是個愛打聽的性子,如今見這聽了一半的話被人截了,心中便是不暢快。她朝后頭張望了好幾眼,才說道:“唉,真是的,聽到一半居然趕咱們出來?!?/br>
    “好了,這等大人的事情自然不是咱們該管的,”謝明嵐淡淡地說了一句。

    謝明芳自然也知道這個理,便閉嘴不再說話。

    跟在兩人身后的丫鬟對視了一眼,卻是都沉默地跟著各自的小姐。

    江姨娘聽完邱氏說的話,氣的險些要昏倒過去。她抖了半天的手掌才說道:“哥哥行事怎得如此荒唐?”

    “佩姐兒如今都已經(jīng)十三歲,眼看著就要說親事了,哥哥竟還鬧出這樣的事情。嫂子,你為何不勸著些?”江姨娘說到這里,便忍不住對邱氏發(fā)火道。

    這個邱氏是江家剛回京城后聘的媳婦,邱家在鄉(xiāng)下有幾分薄田,她自小也被當(dāng)成小姐養(yǎng)著。只不過鄉(xiāng)下那等小地主家,別說京城的官宦人家看不上,便是京城的普通百姓給自家兒子說親都要考慮幾分呢。

    江秉生當(dāng)初娶邱氏,也不過看在她有些嫁妝,又讀過幾本書也算是識禮的。

    “meimei怎得這般說話,我為老爺為這個家是cao碎了心,你瞧瞧這一大家子,誰都有一張嘴都等著要吃飯,可家里又統(tǒng)共只有一間鋪?zhàn)?,”邱氏抹了抹眼淚哭道:“偏偏兩個小叔家還日日上家里去打秋風(fēng),我何曾說過半句話。如今老爺出了這樣的事情,竟是各個來怪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知道老爺在外頭的事情?我這命怎么那么苦啊,”

    說完她就抹著眼淚,竟是哭天搶地起來。

    江姨娘在府里頭也有十幾年,身上那些在流放時學(xué)的習(xí)氣早已經(jīng)改的差不多了。有蕭氏這個侯府出身的主母在,家里頭的規(guī)矩森嚴(yán),就連奴才都知道貴人講究的是不動聲色。

    這個邱氏在外頭,好歹旁人還稱她一聲江大太太呢,竟是比那市井夫人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