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止晴氣的險些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若是先前她年紀(jì)小不懂事，可是自打出入交際圈之后，如何不明白自家這等的事情，早就讓人笑掉了大人。嫡不嫡，庶不庶，早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那位說的好聽是姨娘，可誰不知道她就是祖父從外頭買回來的丫鬟。如今仗著姑姑的勢，竟是讓闔家都攪和個干凈。偏偏父母還一心將姨娘當(dāng)成正房太太服侍的，如今竟是讓她闖下這等的大禍。

    “秦大人是蘇州府的布政使大人，爹爹不過是個正七品的小官，jiejie如何和秦二公子配的，”想起那個清秀的少年，駱止晴不由低著頭，不過她還是繼續(xù)說道：“母親既知自己的念頭是妄想，又何必一錯再錯。如今咱們一家在蘇州，姑姑遠(yuǎn)在宮里，若是秦大人存心尋我們家的不是，便是姑母又如何保得住咱們?！?/br>
    駱大夫人被女兒這么一嚇唬，也險些要哭出來。她一邊哭一邊說道：“還不就是那個該死的劉大福家的，她兒子在外頭欠下了賭債。賭坊里的人要剁了她兒子的手，她便在我跟前哭訴，還說什么秦夫人根本瞧不上那個表姑娘，又說咱們藍(lán)姐兒和二少爺是極相配的。只要表姑娘失了名聲，便是秦老夫人那頭也不好再強(qiáng)按著二少爺同她成婚?！?/br>
    駱止晴眼前也是一黑，她雖有些急智，可到底年紀(jì)尚小，這等重要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善了。

    ******

    原本是一場歡喜的壽宴，可是這么一場落水折騰下來，竟是攪起了這樣多的陰私。

    謝清溪已經(jīng)跪了一個時辰，蕭氏就坐在外頭，而沈嬤嬤都要跪下來替她求情。只是蕭氏這會卻是誰勸都沒用。

    后頭還是素云叫朱砂在門口等著，待老爺回來后，便將這事告訴老爺。

    謝樹元帶著兩個兒子回來的時候，朱砂在門口轉(zhuǎn)圈差點連鞋底都要磨穿了。待謝樹元一到門口，她便急急地迎了上去，將謝清溪跪在蕭氏正院的事情告訴了他。

    謝清湛原本還纏著他二哥呢，一聽這話立馬從馬上下來，一路就往院子里頭跑，反倒是先下馬的謝樹元落在了他身后。

    蕭氏正坐在里頭歇息，就聽見珠簾被掀起的叮咚聲響。她一見謝清湛，也不由斥道：“多大的人了，便是進(jìn)來也不知道說一聲的？”

    謝清湛問道：“我六meimei呢？”

    我六meimei……

    蕭氏一聽這話差點氣倒，合著她就不是親娘了。她知道必是那幫丫頭去搬了援兵過來，可她這會打定了主意要教謝清溪，誰來都不管事。

    此時謝樹元也進(jìn)了東廂，一見謝清湛這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便皺著眉頭問道：“湛兒，回來可有和你母親問好？”

    后頭跟著進(jìn)來的謝清懋，一進(jìn)來便拱手對蕭氏說：“娘親，兒子回來了?！?/br>
    蕭氏瞧著這父子三人，角色分配倒是一點都不重復(fù)，□□臉的，唱白臉的，還都有啊。

    謝樹元瞧了里頭一眼，便說：“我去看看清溪，瞧瞧她究竟是怎么惹她娘親生氣的？”

    蕭氏只將頭撇過去，不再瞧這三人一眼。

    此時，謝清懋用腳踢了謝清湛一下。謝清湛抬頭看了他二哥一眼，就見他二哥朝著他使了個眼色，竟是讓他去娘親那邊賠禮。

    謝清溪早就說過，謝清湛有婦女之友的潛質(zhì)，這上到八十下至三歲的女人，就沒有他哄不了的。于是他飛快地?fù)涞故捠仙磉叄瑔文_跪在地上，一手握著蕭氏的手，身子跟個大貓似得蹭著她的腿，還撒嬌道：“娘親，不會是生兒子的氣了吧？”

    “你不去瞧你六meimei了？”蕭氏斜他。

    謝清湛呵呵笑著，緊接著便義正言辭地說：“謝清溪她惹了娘生氣，按理說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應(yīng)該去教訓(xùn)她。不過如今爹爹已經(jīng)替娘你去出氣了，我只管逗娘開心便是?！?/br>
    后來很久，謝清溪終于知道自己哪里輸給了謝清湛。

    臉面厚的人，真的是天下無敵的。

    謝清溪跪在里頭自然早就聽見外面的動靜，所以謝樹元進(jìn)來的時候，她一抬頭一雙大大的杏眼就可憐兮兮地盯著謝樹元。

    若是這四個女兒當(dāng)中，明貞端莊大方最是有長姐的風(fēng)范，明嵐聰敏好學(xué)倒是象及了自己年輕那會。可偏偏就是這個小女兒，無論是靈氣還是天資都是幾個姑娘里頭最好的，可偏偏她生性懶散，浪費(fèi)天賦。

    按理說謝樹元這樣的性格，定是會教訓(xùn)她?？擅炕刂灰x清溪這么一雙晶瑩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再嬌滴滴地說些討好的話，謝樹元便覺得什么都能應(yīng)承了她。

    “六姑娘，跪著呢，”謝樹元一開口竟是將這嚴(yán)肅的氛圍破壞殆盡。

    如果說謝樹元在兩個兒子面前盡顯虎爹本色，那他在謝清溪面前就是十足的貓爸。

    “連爹爹你都要取笑我，”謝清溪還想撒嬌來著的，結(jié)果撲哧一下差點笑出來。

    不過她回頭看了眼外面，便又趕緊止住了。

    謝樹元一回來聽了朱砂的話，就趕了過來，自然不知道謝清溪被罰跪的前因后果?，F(xiàn)在便讓謝清溪自個同他說。

    雖然謝清溪竭力避重就輕，可是謝樹元聽完后，這臉色沒比蕭氏剛聽到時好到哪里去。

    謝清溪小心翼翼氣覷了眼他，見謝樹元只抿著嘴不說話，不由心中暗嘆一聲，我命休矣。

    “那你現(xiàn)在可知你娘親為何要罰你跪在這里？”謝樹元此時嚴(yán)肅問道，沒了方才進(jìn)來的閑適。

    謝清溪跪在這里快兩個小時了，自然思前想后了許多?？墒撬匀徊荒苷f，蕭氏是因為自己救人才跪在這里的。

    她垂著頭不說話。

    而此時謝樹元卻站在她面前，嚴(yán)肅道：“抬起頭，看著為父?！?/br>
    謝清溪抬頭看著謝樹元，便聽他道：“你無救人之能，卻一意孤行，是為逞匹夫之勇，此乃不智；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陷自身安危與不顧，是為不孝。你行此等不智不孝之事，你母親今日罰了你，你可還服氣？”

    雖然謝清溪早已經(jīng)想到其中深意，可如今謝樹元說出來，卻如同戳中她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她突然想起先前謝明貞拉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過去拉溫錦，便是自己瞪著她，她都沒松手。

    對自己那么好的大jiejie，只怕是傷心了吧。

    還有她娘，她失蹤那會，聽二哥哥說娘當(dāng)時竟是有些神智不清了。那等優(yōu)雅睿智的娘親，一生順?biāo)?，竟是差點因為自己的小女兒失蹤而瘋。若自己真的出事了，只怕蕭氏如何都承受不住吧。

    “爹爹，我知錯了，”謝清溪哽咽著說了這句，眼淚便再也止不住得落下。

    此時，謝樹元蹲在她身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瞧著她的臉沉聲說道：“可我兒赤子之心，卻讓為父驕傲?！?/br>
    ☆、第32章 京城來客

    方姨娘的大丫鬟巧慧正在外頭吩咐小丫鬟，去廚房里頭看看方姨娘的藥是否熬好了。自打入秋方姨娘病了以來，這斷斷續(xù)續(xù)她竟是纏綿病榻快一月。

    秋晴捧著東西過來的時候，巧慧正好要進(jìn)去。不過這會一瞧見她便趕緊迎了過來，開口便笑著問道：“秋meimei怎么親自過來了？”

    蕭氏身邊的四個云因為年紀(jì)到了，早已經(jīng)各自配了人。不過如今都作為管家娘子，在府里頭伺候著。而如今當(dāng)年的秋字輩丫鬟倒是都被升為了一等丫鬟，如今誰見著都要恭恭敬敬地叫聲姑娘呢。

    “太太讓我過來給大姑娘和方姨娘送些東西，我想著這會大姑娘必在姨娘這里，這就過來了如今巧慧也早已經(jīng)配了人，只不過方姨娘用慣了她，所以尋常還是由她貼身伺候著。

    巧慧領(lǐng)著秋晴進(jìn)去后，就看見方姨娘歪靠在床上，而大姑娘謝明貞坐在靠近床邊的錦凳，正陪著方姨娘說話呢。這會秋晴進(jìn)去后，謝明貞便從凳子站了起來，連方姨娘都略掙扎了下要起身。

    “姨娘好生歇著，太太派我過來便是給姨娘和大姑娘送些東西的，若還勞累了姨娘，只怕回去太太要責(zé)罰我的，”秋晴趕緊說道。

    方姨娘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可是瞧著倒是比先前好多了。蕭氏從來不是小氣的人，自打方姨娘病了之后，這補(bǔ)品就跟流水似得進(jìn)了這院子里頭。

    秋晴將蕭氏賞給方姨娘同大姑娘的東西放下后，只略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待巧慧送秋晴出去又回來后，又見方姨娘拉著大姑娘的手說道：“我原還擔(dān)心太太會怨你，畢竟六姑娘那樣的身份，沒想到太太竟是這般明義，曉得你全都是為了六姑娘好。”

    先前從秦府回來后，六姑娘被蕭氏罰跪的事情便在府里頭宣揚(yáng)開了。而大姑娘回來是同蕭氏和六姑娘坐一輛馬車的事情，也被有心人捅到了方姨娘跟前。

    方姨娘本就還在病中，聽了這話就更是又氣又急，生怕謝明貞做了什么事情惹惱了蕭氏。待謝明貞下了學(xué)后，便讓人叫她過來。剛開始問了，謝明貞還不愿說，嚇得方姨娘心口直跳，掙扎著起身就要拉著她去給蕭氏請罪。

    待謝明貞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后，她還是不放心。雖說謝明貞是為了六姑娘好，可她到底對六姑娘動了手。尋常家里頭這姐妹之間就是打不盡的官司，更何況她們還是這樣復(fù)雜的情況。

    這么多年下來，方姨娘何曾看不清。府里各個都說四姑娘得老爺歡心，幾乎不在六姑娘之下。每回聽了這樣的話，方姨娘便要冷笑。先不說這身份的天差地別，單單說這兩位姑娘的學(xué)業(yè)。

    四姑娘那刻苦的勁，府里誰不知道。先前還有下人在私下議論，說咱們府上只怕要出個女狀元了?？闪媚锬?，那等靈慧聰明卻偏偏不肯在學(xué)業(yè)上下功夫。老爺那樣重視子女課業(yè)的人，偏偏更喜歡的是六姑娘，這其中的寵愛和縱容，豈是四姑娘能比的。

    “姨娘未免杞人憂天了些，太太那樣明理的性子，豈會不知女兒的心思，”謝明貞垂眸低低地說道。

    方姨娘低嘆了一聲，這才說：“你不是不知道，為母者素來便偏心自己的孩子。若是自家的孩子六分錯，旁人四分錯，那到了母親眼里頭，就全變成了別人的錯?！?/br>
    “便是對你，我也是這般的，”方姨娘想到這里便輕笑了一聲，伸手將謝明貞鬢角的發(fā)絲理了理。

    接著方姨娘便讓巧慧將蕭氏送給大姑娘的東西拿過來，待那匣子打開后，竟是滿眼的珠光寶氣。便是方姨娘的首飾盒里頭，都沒有這樣金貴的東西，一對沉甸甸的金鐲子，瞧著有拇指蓋那樣的寬，按理說這樣寬的鐲子定是瞧起來笨重，可偏偏這鐲子雕工實在精細(xì)。

    不過這對金鐲子還是尋常之物，方姨娘只一眼便看見中間那顆鴿子蛋大小的藍(lán)寶石。這寶石倒是什么只是擺在匣子中，也沒嵌在什么首飾上頭。

    方姨娘忍不住拿起那顆藍(lán)寶石，驚喜地說道：“這樣好成色的寶石，我瞧著竟是比六姑娘平日里帶的都不差呢。”

    府里人都知道，六姑娘愛帶紅寶石，她首飾里頭便有不少鑲嵌紅寶石的，而且還都是那種頂級的鴿子血。如鴿子蛋那般大小的寶石，她盒子里只怕隨后都能拿出三四個。

    謝明貞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謝家庶女公中打的首飾，雖說也精貴。可是如這般名貴的，便是謝明貞也沒有幾件。這還是蕭氏對庶女們頗為大方，要是擱別人家中，只怕連嫡女手里頭都沒幾件這樣好的首飾。

    “這樣好成色的寶石姑娘可得好生收著，待姑娘及笄禮的時候，將這寶石鑲嵌在冠上，便是再沒帶不出去的道理，”方姨娘越看越高興，臉色也顯得沒那么蒼白了。

    盒子里面還有珠花，又鑲著蜜蠟的，也有鑲著珍珠的，給小姑娘帶著正是合適呢。

    ******

    這幾日謝家頗有些風(fēng)雨欲來的安靜，因著今年鄉(xiāng)試，傳聞中的謝家大哥要下場，以至于每回謝清溪到蕭氏的院子時，總能聞見香火味。

    若不是謝樹元說過，考試講究的是平時積累，而不是什么怪力亂神，只怕蕭氏早早便帶著她們將蘇州的大小寺院拜遍了。

    不過蕭氏還是帶著她們?nèi)チ撕脦讉€寺廟，但凡聽說哪家寺廟靈驗的，她必是要去一回的。有一次，謝清溪偷偷地看了蕭氏給廟里捐的香油錢，眼睛差點看直了。那可相當(dāng)于蘇州一個正五品官員家里一年的用度。

    說起來，謝清溪和謝清湛長這么大，還都沒見過他家的大哥哥呢。倒是謝清懋只比謝清駿小兩歲，所以沒來蘇州之前，兩人算是一塊長大的。

    每回謝清溪追問謝清懋，大哥哥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時。她家這位小學(xué)究二哥便會意味深長地說一句，大哥很好。

    可究竟怎么個好法，他卻是怎么都說不出來。

    不過全府都知道的就是，謝家這位大少爺?shù)膶W(xué)問是極好的。至于好大什么程度，謝清溪聽說連皇上都夸贊過謝清駿的文章靈秀十足。

    當(dāng)然這消息的真?zhèn)?，還是有待考證的。

    不過謝樹元雖然遠(yuǎn)在江南，可是對謝清駿的學(xué)業(yè)卻還是格外關(guān)心。每月都有人從京城將謝清駿所做的文章眷抄一遍，再送至蘇州謝樹元處。

    謝清溪在她爹的書房之中，看過一個專門的匣子，里頭裝著的全是謝清駿從九歲之后所做的文章。而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謝樹元的注解，想來這些注解也必會送到謝清駿手上吧。

    鄉(xiāng)試是科舉考試的第一環(huán)節(jié)，只有過了鄉(xiāng)試當(dāng)上了舉人老爺，才有機(jī)會到京城參加會試。若是再中會試，便有機(jī)會參加殿試，成為天子門生。

    天下之大而讀書人又如此之多，每年便是院試都有不少考不上呢。而謝清溪在現(xiàn)代的時候，可就學(xué)過一篇范進(jìn)中舉的文章，說的就是古代讀書人考試之難。

    等她到了這邊之后，鄉(xiāng)試在蘇州府也舉行過幾次，這考不中的自然還是比考上的多，至于四十歲還落榜者，也皆有人在。

    謝清駿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又是頭一回參加鄉(xiāng)試。若是尋常人家，只當(dāng)是下場練練手罷了?？墒瞧x清駿的親爹叫謝樹元，當(dāng)年以十九歲中直隸解元，而二十歲成為圣上欽點的探花郎。

    若是謝清駿真的落榜了，只怕這虎父犬子的名頭就要落在他身上了。每回想到這里，謝清溪給佛祖上香求他保佑自家大哥哥能中的心，就更加虔誠了幾分。

    當(dāng)然鄉(xiāng)試要開始了，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便是，書院放假了。白鷺學(xué)院作為蘇州府最好的學(xué)院，每次參加鄉(xiāng)試者自然最多，未免人心浮躁。每回到了九月，書院索性就給學(xué)生們都放了假。

    謝清駿雖然年紀(jì)還不夠去白鷺書院，可是他讀的可是蒙學(xué)里頭最好的書院，標(biāo)榜著一切向白鷺學(xué)院看齊，于是他也放假。

    其實放假還不是最高興的事情，最高興的是謝樹元沒時間管教他們了。

    鄉(xiāng)試的重要性無需多言，全國之中也只有布政使所在的駐地才會有鄉(xiāng)試考場。因著江南布政使下頭三分，因此江南的考生也是分散在金陵、蘇州、安慶這三地。

    而鄉(xiāng)試的主考官則是有圣上直接欽點，各省的主考官則是由禮部選派翰林、內(nèi)閣學(xué)士前往主持。待朝廷委派的正副兩位主考官到了之后，會和當(dāng)?shù)氐恼賳T組成臨時機(jī)構(gòu)，主持鄉(xiāng)試考試。

    這歷年考試鄉(xiāng)試是最容易出現(xiàn)科舉舞弊案，而江南富庶，各大鹽商更是豪富一方。有些富家子弟平日里不學(xué)無術(shù)，可偏偏到了考試之時，便開始動歪腦筋。而花費(fèi)重金買通正副考官，便是這其中最常見的一種手段。

    謝樹元主持蘇州鄉(xiāng)試也并非頭一回，不過他從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若是在他的管轄地出現(xiàn)科舉舞弊案，便是同他無關(guān)，那他也定會被治個督促不力之罪。這些年他在江南經(jīng)營多年，去年更是將整個蘇州布政使司的稅銀提高了十分之一之多，就連皇上都下了嘉獎令特別嘉獎他。

    而父親謝舫也曾經(jīng)來信跟他通過氣，只怕這次鄉(xiāng)試過后不久，他便可被調(diào)往京城。雖說在京城做官不易，可謝樹元的父母、姻親關(guān)系都在京城。對于他來說，回京城那才是如魚得水呢。

    因為謝樹元這些時日格外的忙碌，甚至他還要看著點主考官們，以免他們和不該接觸的人走的太近。

    “爹爹最近好忙啊，都沒時間回來吃飯，”謝清溪吃到一半的時候，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