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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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宴席開始,絲竹歌舞、彩繡輝煌,一片火燭銀花的景象。 長孫曦穿著茜紅色的雙層廣袖鸞鳥大襖,一襲撒花挑金線的百褶裙,明眸皓齒、妝容如畫,挨著旁邊明紫色團龍紋的俊美殷少昊,好似金童玉女一般,令人賞心悅目。太子妃看著他們,再看看身邊的幼小雪里,想起尚在囹圄的丈夫,心中控制不住的凄凄慘慘。 要說心中沒有一點點恨意,那不可能。 可是十幾年親如姐妹的感情,又是斬不斷、理還亂,更覺無盡煎熬痛苦。 皇帝最近身子不好,但還是象征性的舉杯說了一番新年祝詞。 殷少昊領(lǐng)頭起來恭賀新年,長孫曦、太子妃,以及那些低位嬪妃,都紛紛站了起來。如此按部就班走完了禮儀,方才落座吃菜,只是大家各有心事都吃不出滋味兒。 忽然間,有人“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皇帝本來就心情不好,當即喝斥,“沒規(guī)矩!”朝下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向最守規(guī)矩的傅禎,不由忍怒問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下去歇著罷。” “臣妾失儀?!备档澪嬷?,起來行禮,“還望皇上勿怪?!彼忉?,“臣妾的癸水有好幾個月沒有來,最近吃油膩的就惡心,應(yīng)該是喜脈,并非有意壞了皇上的興致。”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愣住。 皇帝最小的一個孩子就是無憂公主,在那之后,一直沒有嬪妃誕育皇嗣,也沒有懷孕的喜訊傳出。眼下皇帝上了年紀,反倒……,呃,老來得子,不免叫人有點意外。而那些低位嬪妃們,則是滿含酸意的看向傅禎,厭惡掩都掩不住。 長孫曦明白她們心中的嫉妒和忌憚,若是傅禎生下皇帝的老來子,必定升位分,而且若是誕育皇子的話,封妃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總覺得這個喜訊有點突然。 皇帝也是怔了怔,“喜脈?”連著死了好幾個兒女,心中傷慘,能夠再添孩子當然是高興事,因而吩咐,“快去傳太醫(yī)過來診脈?!?/br> 很快,太醫(yī)過來給傅禎細細診脈。 半晌過后,才道:“脈象走珠滑利,……像是喜脈?!?/br> “什么叫像是?!”皇帝惱道。 太醫(yī)回道:“只是脈象不是很穩(wěn),像是胎像不固……”大過年的,說這種晦氣的話顯然是不明智的,又忙補充,“不過傅才人底子強健,好生滋補,應(yīng)該……,應(yīng)該沒有問題?!?/br> 皇帝臉色一松,高興道:“好好,傅才人好生滋補調(diào)養(yǎng)。”繼而又問傅禎,“你既然有了喜脈,怎么不早說呢?早點調(diào)養(yǎng),也不至于讓胎像不穩(wěn)啊?!?/br> 傅禎臉色為難,“前段又是前線打仗,又是楚王殿下的噩耗,后來楚王殿下回來了,卻又死了皇貴妃娘娘。妾身見皇上諸多大事煩擾,故而不敢叨擾。妾身想著,還是等胎像穩(wěn)固足了三個月,再告訴皇上為妥,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皇帝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朕不怪你?!毕肓讼?,還下了一道旨意,“才人傅氏妊娠之喜,特旨晉封為婕妤?!?/br> 傅禎趕忙跪下,“謝皇上恩典?!眳s不料,起來的時候忽地一絆,身子不穩(wěn),徑直往后栽了下去,“啊!”她失聲驚呼,“皇上救命!” 她的貼身宮女趕忙上前攙扶,“主子!”當了rou墊子,被狠狠的壓在了下面。 在場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皇帝也是驚呼,“怎么搞的?太醫(yī),快看看!” 傅禎半倚在宮女的身上,臉色痛苦,指著身邊的一個嬪妃控訴,“曹美人,剛才你為什么要絆倒我?!你是何居心?” 被點名的曹美人大驚失色,驚慌道:“我、我沒有……,你不要胡說。” 傅禎哭道:“皇上,曹美人意欲謀害皇嗣,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她捂著肚子,朝著太醫(yī)大喊,“好痛,我肚子好痛?!?/br> 長孫曦看了看周圍眾人,都沒覺得異樣。 可是自己和傅禎相處的時間太長,深知她性子隱忍、冷靜,絕不應(yīng)該是眼前這副潑婦一般的性子,便是為了胎兒也太過了。再說,總是覺得她這一胎喜脈來的太巧,說不出的哪里古怪。 傅禎周圍已經(jīng)忙亂成一團兒。 太醫(yī)趕緊上前診脈,回道:“皇上,喜脈還在?!?/br> 皇帝怒不可遏,“先把曹美人帶下!”不管她有沒有推傅禎,大過年的,也只能先拿下待審再說,然后又道:“來人,趕緊將傅婕妤送回去安置,太醫(yī)跟著過去?!焙煤玫南裁},可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傅禎被人抬上了長條藤椅,仍舊哭,伸出手朝著皇帝,“皇上,皇上!臣妾肚子疼,臣妾害怕,你別讓臣妾走。” 皇帝走下來安撫她,“好了,沒事的,你先回去……” 話音未落,就感覺手背被尖銳東西狠狠劃了一下。 皇帝目光震驚的看向傅禎,她用手指上的戒指劃破自己的手背,是什么……,好痛,有鮮血溢了出來,微微變了顏色。 “傅禎行刺皇上!”長孫曦朝著殷少昊大喊,“讓她滾開!”然后沖了上去,撕下裙擺將皇帝的手腕死死勒住,再抓起桌上的白酒沖洗傷口,又喝斥太醫(yī),“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查毒,為皇上解毒?。 ?/br> 皇帝頭暈?zāi)垦?,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太醫(yī)方才從震驚中回神,剛被診出喜脈升了位分的傅禎,居然想行刺!居然讓皇上中了毒!頓時驚嚇慌張的不行,上前搶救皇帝,急急喊道:“再叫幾個太醫(yī)過來,讓把解毒的東西帶上!” 殷少昊早就上前,一把將傅禎給扔到了旁邊,讓人捆了起來。 “這樣不行!”長孫曦抓起皇帝的手背,用力把毒血擠出來,一口口吸,一口口吐,希望可以緩解皇帝中毒程度,朝殷少昊道:“把皇上的手腕捆緊一點兒!” 這個女人不要命了?!殷少昊氣得雙眼冒火。 可是眼下卻沒有時間喝斥,趕緊捆緊纏在皇帝手腕上的布條,然后將她一把推開,自己低頭去吸.毒血,再一口口吐掉。 傅禎不甘心的看著皇帝,看著長孫曦,“……怎么又是你?”若是因為她的及時救治讓陰謀失敗,那……、那太子殿下就活不成了啊。 宴席桌子上,太子妃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切。 傅禎,居然為了太子犧牲自己?她要刺殺皇帝救太子!今夜,皇帝若是死了,太子殿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皇帝活了過來,呵呵,那就不用再想下去了。 太子妃看著眼前忙碌的一團,再看看雪里,自己有了牽絆做不到傅禎那樣無懼。 她在心里輕輕的道:“對不起,太子……” 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活多久,轉(zhuǎn)身抱起雪里,“我的孩子,娘親真不該把你生下來。”不然的話,死又算什么呢?和丈夫一起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啊。 ☆、第79章 年夜宴席,變成傅禎行刺皇帝的驚心動魄。 還好幸運的是,長孫曦反應(yīng)和搶救的速度很快,皇帝沒有當場斃命,而是在鬼門關(guān)上轉(zhuǎn)悠了一圈兒,又被拽了回來。只不過,到底是毒素進入了身體肌膚,加之上了年紀,不免臥病在床了。 而長孫曦和殷少昊先后替皇帝吸.毒,也輕微中.毒,都是惡心腹疼不已。鬧成這樣,自然沒辦法回楚王府,而是移去了宮內(nèi)皇子居所暫時休養(yǎng),太醫(yī)過來診脈開藥,眾人忙活了好一陣方才退下。 燭光下,殷少昊問道:“還難受嗎?” “有點惡心,不過不算厲害?!遍L孫曦靠坐在床上,看著他,“你去歇著罷?!?/br> 因為所謂成親不過是借口,好讓她安置在楚王府,兩人還沒有真正的拜堂圓房。用殷少昊的話來說,一輩子的大事兒,不能就這么草草算了。其實長孫曦倒不是很在意形勢,不過最近太亂,和他成親又太倉促,也的確沒有準備真的做夫妻,故而仍舊各睡各的。 “我留下來陪你罷?!币笊訇慌滤豢?,補道:“你和我現(xiàn)在都成病號了,我只是擔心你半夜難受,沒別的意思?!边€舉手發(fā)誓,“我要是動了那種歪念頭,我就不是人,我是一個禿了嘴瞎說的八哥!” “行了?!遍L孫曦臉色微微蒼白,打斷他道:“你要是八哥,那我不是母八哥了?你這是故意慪我的吧?”往里挪了一點兒,“其實我心里也怕怕的,不知道皇上……,但愿皇上挺得過去罷?!?/br> 殷少昊高興的爬了上去,然后道:“沒事,父皇吉人天相?!边@話是寬慰她的,其實已經(jīng)做好皇帝駕崩的準備,以及太子謀反的應(yīng)對之策了。 橘色的燭光下,長孫曦的神色淡淡哀傷,“就算皇上活著,太子事敗,我這心里也高興不起來。你是不在乎的,可是今天我看到表姐摟著雪里,那種惶恐、無助和傷痛,心里就覺得特別難過?!?/br> 這個話題,殷少昊有點不好搭話。 長孫曦雖然和他做了夫妻,可也談不上多深的感情,甚至并不熟悉,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為難強加給他。太子妃是自己的表姐,不是殷少昊的表姐,不能逼著他答應(yīng)放過太子妃和雪里。退一萬步說,便是要逼,也等自己活下來再說罷。 于是翻身,朝著床里面躺了下去。 殷少昊是腸子九曲十八折的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有關(guān)太子妃和雪里,實在沒辦法應(yīng)承她啊。想了許久,在她背后低聲道:“假如我們能活到最后,那么我答應(yīng)你,太子妃可以留下活命?!?/br> 意思是,雪里不能。 斬草要除根。 長孫曦輕輕“嗯”了一聲,“睡罷,我累了。” 殷少昊實在不能再許諾更多,只能道:“這會兒咱們都有些不舒服,你是姑娘家,身體更弱,好好睡罷?!鄙斐鍪?,其實想要攬住她的腰的,最后還是放下了。 罷了,回頭再哄吧。 殷少昊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 白皇后死了,傅禎也死了,昭懷太子肯定會做最后的魚死網(wǎng)破一搏!或許在明天,或許在某天,日子一定是在宗人府給他定罪之前。雖說朝廷早就做了戒備,但父皇病危,又成了一個不確定的變幻異數(shù)。 萬一,這幾天父皇沒有扛過去,而昭懷太子還沒有正式定罪,那可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帝王!自己說他是小人,他可以說自己是小人,甚至說自己下毒害了父皇,所謂成王敗寇,歷史從來都是由勝者說了算的。 所以,要養(yǎng)精蓄銳嚴陣以待! 而長孫曦大概真的女子體弱一些,即便中毒不深,也昏昏沉沉的很快睡去,一夜昏睡到次日天明。睜眼一看,旁邊早就已經(jīng)空蕩蕩的了。 梵音進來服侍,“楚王殿下早起來了,說不讓驚動王妃,讓多睡一會兒?!弊屝m女打了熱水進來洗漱,然后先遞了一碗藥,“太醫(yī)說,這一碗空腹喝最好。” 長孫曦“咕咚、咕咚”把藥一口氣喝掉了。 殷少昊從外面進來,笑道:“果然是一個虎姑娘,不怕苦的?!睆呐赃叺永锬昧艘粔K玫瑰糖,遞到她嘴邊,“來,壓壓味兒。” 梵音含笑退了下去。 長孫曦噙了,略有點尷尬問道:“你喝藥了沒?” “我要是沒喝,你喂我?”殷少昊笑問。 “……”長孫曦實在是拿他的厚臉皮沒辦法,斗嘴總是輸,可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哄自己開心。因而尷尬歸尷尬,也捧場道:“你等著,回頭喂你黃連吃,可別嫌苦?!?/br> “你真喂我?” 長孫曦好笑道:“又不是沒有喂過?!敝钢谋亲有咝撸吧洗斡腥怂Y?,非說受傷動彈不得,要人喂,難道都忘了?”說到這個,不免想起同樣耍賴要自己喂東西江陵王,表情不由一怔。 殷少昊像是她肚子里的蟲子,笑容微斂,“你在擔心九弟?” 長孫曦收回心思,“你都知道了,他是我的同母弟弟,還吃醋?仔細說起來,你不僅是江陵王的哥哥,還是他的姐夫,往后就別吃干醋了。”說著,塞了一塊玫瑰糖給他,“占住你的嘴就好了?!?/br> 殷少昊含了糖,哼哼道:“誰讓那小子心懷不軌?我也是……” 長孫曦抓了好幾塊玫瑰糖,一起塞過去,“你再抱怨,我就把盤子喂給你。”她目光盈盈似水,微帶嬌嗔,比那玫紅色的糖色更加明艷動人。 殷少昊含了一嘴的糖,摟住她,非要分一顆給她。 長孫曦嫌棄,“你的口水……” “是糖化了?!?/br> ****** 另一頭,宗人府可就沒有任何甜蜜了。 昭懷太子因為待罪,沒有再穿儲君服色,而是一襲雪白的暗紋長袍,頭上別了一根光滑的白玉簪,看起來好似一個白衣翩翩的溫潤君子。他找人要了一副圍棋,左手執(zhí)黑,右手執(zhí)白,自己跟自己對弈起來。 半晌,抬頭看了看窗外藍天。 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動靜,看來……,傅禎的計劃出了變故。他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有點舉棋不定,手上的棋子不由停了下來。 “吱呀?!遍T推開,有人送早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