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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袖子,不動聲色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思維果然清醒許多。 掛上與往常一樣的微笑,和空警寒暄幾句,聽他反應了一些路設交通的情況和待遇,簡單告別后,回過頭,是委屈巴巴的小貓臉。 “怎么了?”薛放習慣性去揉他,但今天摸到的是兔耳發(fā)箍。 繆尋拽下發(fā)箍,賭氣似的丟到座位上。 但凡他早出生三百零五天……也不至于因為沒駕照被查,連累薛放半路打解酒針。 飛行器重新啟動,這次負責駕駛的是薛放。他酒醒了大半,偷看了副駕駛座上飛機耳狀態(tài)獨自生悶氣的小家貓好幾眼,假裝不經(jīng)意說:“還好你來了?!?/br> 飛機耳顛了顛,“……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我事先不知道來的是你?!?/br> “?” “平時我不用人跟著……只是這次提前知道自己可能會醉,就和主管打了聲照顧,算是加層保險?!毖Ψ殴雌鹱旖牵安贿^我有交代過,讓他們選個最上得了臺面的來?!?/br> 繆尋:“……所以就選了我?!?/br>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br> 薛放希望來的是他,這點繆尋還是很高興的。 “你為什么會喝醉?”繆尋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薛放沒有回答,因為他們已經(jīng)落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談及這個話題,薛放的情緒又蕭索下去,雖然酒醒了,眉頭還蹙著,時不時地走神。 忽然,他右手臂一重,被人摟住圈起來。 他撿的小貓抱住他胳膊,下巴尖自然地搭在他肩膀,呼吸淺淺近得可聞。 “是餓了嗎?”薛放問。 繆尋抬起杏眼,有些生氣地說:“不許我開飛艦,還,還不許我暖手手嗎?” 第131章 鹽焗之貓 16 搭起暖暖的小貓窩 這可能是薛放二十六年人生碰到的最大一道坎。 “下次不要這么說話?!彼_著玩笑,反客為主反手撈住了小家貓,捏了捏那把緊繃繃的腰rou,盡量控制著不要去想它的爆發(fā)力指數(shù)。 繆尋抵著下頜,歪倒腦袋,軟軟的臉rou被壓得鼓出來,“為什么呢?” “我怕我會忍不住犯罪?!?/br> “那就犯?!?/br> “不行,”薛放轉(zhuǎn)過臉,十分認真:“你是我最后的良心了?!?/br> 他的確有任意妄為的權(quán)力,卻不愿意將它用在掠奪繆尋的滿足自我上。平日里做事不擇手段沒有底線,常被人詬病“虛偽”,他自己也從不否認。 但他需要守住繆尋的底線,這不僅僅是身為成年人的以身作則,更是對自己暗中滋長的野心的強制約束。 今天繆尋為了他破戒,明天他就會期望將繆尋囚在家里。鎖在心門里咆哮的東西,還是不要放出來的好。 這樣,即便某一天有糟糕的欲念沖出來,他也可以說: 我給過你充足的機會逃跑了。 回到院子里,女仆正將素冷的燈光調(diào)成暖色調(diào),給案臺換了一株新鮮的白色玉菊,確保少爺能在回來時見到最柔軟清美的花朵。 薛放問:“祭品已經(jīng)送過去了嗎?” 女仆低眉垂眼回答:“全都布置好了,只等老爺和您去看過。” “不用驚動老爺,我明天一早去看?!?/br> 女仆淺淺鞠躬,目不斜視地快步離開。 繆尋小聲問:“祭品……?” “明天是我母親的忌日。”薛放看著繆尋脫下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一身布料稀少的秀場服裝,眉頭一皺,徹底酒醒了,話題瞬間轉(zhuǎn)變:“誰給你安排的衣服?” 繆尋扯了扯短上肚臍的黑色彈力衫,“這是任務的一部分?!?/br> “是任務也不行!”薛放倒退一步,沉沉坐上椅子,嘆息著開始捏酸痛的鼻梁骨,“頭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繆尋心里嘀咕,以前也沒見你這么多規(guī)矩,“保守的老古董?!?/br> “你現(xiàn)在才知道我保守嗎?”薛放眼底暗沉。 繆尋只好說:“我去換掉?!?/br> 洗了澡換上寬松的衣服,經(jīng)過浴室鏡子時身影一掠,繆尋停下來,抹去水霧端詳了會自己。不得不說,薛少爺讓人定做的衣服質(zhì)感上乘,顏色淡雅,就是款式總是松松大大,和薛少爺一樣保守。 結(jié)合今天的事,繆尋瞇起眼睛,無端嗅出了一種……害怕? 仿佛他是殺傷力超強的生化武器,要是不拿罩子從頭到腳遮起來,他薛某人分分鐘就會燒起來。 繆尋思索一會,退到淋浴間,變出長長的波點毛絨尾巴,用水沖一遍擰到半濕,再把松緊褲腰往下拽了點,好讓尾巴自然地耷拉下來。 比他大九歲的向?qū)В蛟S足夠老謀深算又擅長暗中施展控制欲。但對方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年齡小是一道禁錮,卻更是為所欲為的資本。 ——不如換換思路,你什么都不可以做,那不是等于我什么都能做? 這么一想,剩下的305天就沒那么難熬了。 誰能抗拒一條濕漉漉的豹豹尾巴呢? 薛放當然不能。 他正席地而坐,眉目疏淡地用光腦發(fā)送指令,繆尋走過來話也不說一伸手,他就順理成章地接過毛巾,推開桌板,給背對著他跪坐的小家貓擦起尾巴。 薛放的手法很好,繆尋舒服地抖抖耳朵,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