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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口水有毒。”薛教授面露難色,放軟聲音胡口亂扯。 對薛放這種精神潔癖老古板來說,舔傷口,四舍五入就是半只腳踏入結(jié)婚殿堂。 繆尋根本不吃這套,戳了戳刀尖,迫使薛放昂起脖子立刻配合。 為保小命,薛放只能委屈照做。他活到三十歲,還沒跟哪個哨兵發(fā)生出牽手以上的關系,珍藏多年的第一次就這么不明不白貢獻出去了嗎? 太隨便了! 薛放試探性地舔了一小下,周圍被血糊住,要仔細才能舔到傷處,好讓唾液進入毛細血管。 沒有屏障保護,繆尋的五感處于裸露狀態(tài),被濕熱的舌尖擦過傷口,渾身止不住戰(zhàn)栗,咬緊牙關才沒呻吟出聲。 不管是瓶裝向?qū)剡€是活生生的向?qū)?,對他不過都是用來壓抑痛苦,即用即開,用完可以丟掉,他就是這么隨便而冷血的貓。 薛教授吃進一些哨兵的血,手腳逐漸發(fā)燙,品出一絲絲帶著血腥氣的苦,抿了抿卻有點回甘,甜味撥開苦澀浮上來,柔軟又粘牙,像牛奶咖啡糖,越嚼越軟—— 薛放震驚地反應過來,他能嘗出殺手的信息素! 要知道,匹配度越高,信息素的氣味越分明。35%的契合度是“知道對方有信息素但不清楚什么味道”,超過60%能有個模糊的概念,如水果香,花香,或工業(yè)氣味,只有契合度超過75%以上才有幾率精確指認出互相的氣味。 如果只是一點點血和唾液的交換,沒到[深入交流]就能引發(fā)出向?qū)Щ蚶锏摹俺睙帷?,辨認出彼此信息素的味道,毫無疑問是相性高度共鳴的表現(xiàn),契合度可能接近85! 并且這種氣味的吸引是雙向的,對雙方都是引爆生理反應的引子。 “脫下衣服?!睔⑹謮阂种粑畹?。 薛放暈乎乎解開外套扣子,余光忽然瞄到舷窗,玻璃模糊地投射出一個裸著的身影。 沒穿衣服?他愣了愣,想起同樣重傷的大貓,腦中一個猜想漸漸成型:哨兵該不會是大貓貓變的吧? 他脫下大衣,放到駕駛座后。不一會兒,身后便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刀子也從殺手的右手換到左手。 裹上帶著體溫的冬衣,殺手的呼吸似乎平穩(wěn)了一些。 飛行器很快降落在阿卡納大學地下停機坪,薛放舉起雙手,被小刀抵著后腰走下去。 “這里的醫(yī)學研究室有治療倉,我有途徑讓你進去使用。”薛放拋出誘餌。 一個和他契合度如此高的外來哨兵,薛放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 終端遞到眼前,屏幕顯示命令:“去你的辦公室?!?/br> 薛放略微訝異,隨即反應過來,在短短的時間里,殺手一定已經(jīng)通過他的終端瀏覽完了他的基本社交和信息圈。 身后幾次腳步聲混亂,薛放雖然沒聽到殺手再咳嗽,也明顯感覺出他的狀態(tài)越來越糟糕,那點唾液,只能暫緩痛苦,遠遠不夠治愈。 直到戳在自己腰上的尖銳感忽然消失,薛放稍稍一瞥,那個男人正抓住欄桿扶手,胸口起伏,低下頭深深換氣。 鬼使神差的,薛放后退一步,自己把自己重新送到刀刃上,狀似無意道:“快到了,再上半層就是?!?/br> 這次殺手沒有打字,只用刀柄戳了戳他,讓他在前面快走。 到了辦公室門口,薛放正在輸密碼,悠長的走廊里呼呼刮起一股妖風,有人偷襲!薛放反應很快,“獵豹”比他更快十倍,擋在他身前。 “鏘!——”金石激烈碰撞,高速下居然擦出了rou眼可見的火花。 一道身影在半空中顯現(xiàn),來人笑得甜美又可親,瞄了眼薛放,“小豹豹,幾天不見,居然肯找向?qū)Я???/br> 被cue到的薛放:“?” “蝎子”機械義肢本鋒利無比,蠻力相較下,“獵豹”的小刀很快支撐不住,四處龜裂。 “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刻有多久?”軟妹臉蛇蝎心的女人一字一句,得意大笑,“我一路追著你們過來,就是要趁你重傷要你命!誰讓你奪走了Boss的寵愛!” 她把那稱作寵愛?繆尋幾乎諷笑出聲。 他指尖亮出小刀,正要沖上去,被一只溫暖的手抓住拽過去,聲音在耳邊急促說:“快進來?!?/br> 繆尋恍惚了下,視線中男人正在反鎖門,把蝎子擋在門外?!斑恰币宦暣囗?,龜裂的小刀從繆尋手中掉落。 為什么要拉他進屋,和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丟在外面任他死活不是更好?……奇怪的向?qū)А?/br> “呼~好像走了,最討厭肢節(jié)動物了。”薛放心有余悸,斷個毛腿地上,他這辦公室就別要了。 繆尋扶著門歇了幾個呼吸,聽覺范圍開到最大,教學樓墻壁外有密密匝匝肢節(jié)爬過聲。他銹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發(fā)光瞇起,隨手從墻上扯下一條網(wǎng)線,窗前突然出現(xiàn)巨大的昆蟲鉗子,倒掛猛錘一擊,“咚!??!”玻璃四下飛濺。 于此同時,薛放驚奇地看著“獵豹”仿佛從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殺手出現(xiàn)在窗口,他身形高挑,蹬上窗子卻異常輕巧,利索甩開網(wǎng)線,結(jié)繩系扣,致命而干脆地勒中巨蝎脖頸,“噗吱??!”,絞殺完成!綠色的黏稠汁液向四處瘋狂噴濺,足球那么大的蝎子頭咕嚕嚕滾到地上,復眼怨恨扭動著: “你……摔那么重……竟然還這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