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她便覺著自己有些太莽撞了,若不是王爺及時抱住她的腰,她保不準(zhǔn)她早已經(jīng)被這根粗繩絆倒了。 她也便同齊王說道:“是臣妾沒有留心,都忘記看腳下了?!?/br> 在她說話的時候,管事兒的也瞧見那個礙事的粗繩了,那管事嚇的便跪在地上說道:“王爺王妃恕罪,小的剛沒看好?!?/br> 說著便跪爬著往指揮著眾人把前面的地方都收拾妥當(dāng)了。 蘇嬋趁著那些人收拾的時候,放眼看去。 他們呂家就在不遠(yuǎn)的鎮(zhèn)子上。 其實上一世她是被陸言帶到過這個地方的。 當(dāng)時正是陸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特意帶了她回鄉(xiāng)祭祖,剛好路過此地的時候,聽說她外婆便在此地,特意帶了她過來耀武揚威。 那個時候的呂府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樣子,因受他們蘇家牽連,又開罪了陸言,呂家早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敗像。 此時的蘇嬋望著身邊的齊王,總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等都收拾妥當(dāng)了,她才隨著王爺往船下走去。 按理說見到皇家的親王是該行跪拜禮的,只是她表哥散漫慣了。 起初并未行禮,倒是她三舅呂恒早早的便跪在地上了,見呂煙柳還呆站在那,呂恒忙扯了下呂煙柳。 呂煙柳這才不得不跪了下來。 蘇嬋因有王爺在呢,又是男女授受不親,也便俯身客氣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都起來吧。” 呂恒是個老好人,胖乎乎的,見外侄女如此說,忙又客套了幾句才慢慢起身,隨后便迎著王爺往車輦而去。 倒是呂煙柳趁機(jī)走到蘇嬋身邊,仗著是蘇嬋的表哥,上下左右的打量她。 蘇嬋早知道他脾氣古怪,便也隨著他,反倒輕笑道:“你不去山里出家了?” 呂煙柳倒是嘆了口氣的說:“不去了?!?/br> 說完又想起什么,跟了一句:“還以為你這一行會有龍旌鳳翣、雉羽夔頭呢,沒想到你們來的倒是挺快的,也沒帶什么人?!?/br> 蘇嬋總覺著他跟長不大一樣,都這么大了還是如此散漫不經(jīng)心,便提點他道:“這次王爺是有要事兒在身,我前個讓人給你捎了書信,這次你隨著王爺去,一定要小心了,可也要記得為國效力,多在王爺面前表現(xiàn),這是你的機(jī)會,也是咱們呂家的機(jī)會,你可別白白糟蹋了。” 呂煙柳這次終于沒有嬉皮笑臉的,而且已經(jīng)走到車輦那了。 他躬身退了一步。 蘇嬋被丫鬟攙扶著上了車輦。 等車子啟動后,呂煙柳才隨著三叔呂恒上馬。 呂恒見他忽然跟轉(zhuǎn)了性子一樣,變得沉默起來,還以為他是見了王爺知道收斂了,便笑道:“你啊,原本我還擔(dān)心你嚷著過來會添亂,現(xiàn)在看你倒是知道事兒了?!?/br> 呂煙柳也不做聲,只望著遠(yuǎn)去的車輦出神。 ☆、第63章 原本以為他們不過是過來過一夜,第二夜王爺便會走。 可等坐著船往里走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陸地兩側(cè)早都花燈爛熾,照的水面花花綠綠的很是漂亮。 雖然是穿鎮(zhèn)而過的河,可河水很清,彎彎曲曲的好像進(jìn)入桃源一般。 而且自從呂家富貴起來后,便在兩邊筑了石欄。 岸兩邊更是植了一些柳樹,此時垂柳茵茵,又有各色錦燈照著,水光粼粼中,仿若真進(jìn)到了什么險境幻地一般。 蘇嬋雖然覺著好看,可心里卻是有點擔(dān)憂起來。 呂家的人還是太草率了,以為這樣便可以討好齊王,可如今齊王并不是過來游玩的,他身兼著護(hù)國之責(zé),更何況齊王原本便是個勤儉的人。 只怕這樣的做法,不討他的喜歡。 呂家也是真心的好客,除了路上布置的那些,一家人早早的便在府外等著了。 如今的外孫女婿,嫁的可是堂堂的親王,他們這些商戶人家,能有個嫁進(jìn)有門第的已算是了不得了,更何況那是皇親。 如今更是引著那齊王過來小住,他們呂家該是多大的面子才能請來這樣的一位真神。 呂府眾人個個都喜氣洋洋的。 等上了岸,蘇嬋隨著齊王做上了輦。 待到呂府門前的時候,呂老太君早帶著一眾女眷,她的大舅則帶著呂府的男人們在門前候著。 見了蘇嬋過來,老人家摔著眾人便要跪下行禮。 蘇嬋哪里會讓老人家跪自己,忙走過去,把人一把攙扶起來,隨后便挽著老太太的胳膊說道:“外婆,我大老遠(yuǎn)的來這兒,您何必客氣。” 呂老太太笑吟吟的說道:“哪里的話,如今你貴為王妃,又是隨著王爺一起過來的,我們這些人見了你哪有不跪的道理?!?/br> 說著便還要行禮。 蘇嬋忙又?jǐn)r了幾攔,隨后被眾女眷迎著往府內(nèi)走。 畢竟是皇商出身,早些年也不過是靠著家里出了為宮妃,才得了這么個皇商的差事。 也是富起來沒多久,所以沉積的不多,所有的富貴都浮于表面。 也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 蘇嬋不由的回身看了一眼齊王,這位可是從全天下最尊貴的家里走出來的。 不管是從小的教育,還是舉手投足都帶著清貴。 此時她外婆家的舅舅表哥表弟們,眾星捧月一樣的圍著齊王。 她這樣看過去,其實并不顯眼的。 可他還是感覺到了,見她看向自己,他淡淡的笑了下,明明呂家的人都是好相貌,又是特意打扮過的,在本地也算是大族。 可如今一比,蘇嬋驚訝的發(fā)現(xiàn),往日那些看似不錯的舅舅表哥表弟們,此時竟然都被他襯成了路人,他風(fēng)姿卓越,飄逸從容的都有些不像這個地方該有的人了。 她親昵的攬著外婆的胳膊,隨著外婆往內(nèi)走去。 呂府是依水而居的,院子很大,從前院到后宅都要走好長時間。 以往府里的人都是乘轎進(jìn)去,如今為了款待他們,呂府的人特意把前面裝飾一新。 蘇嬋自然要同祖母到后宅去,齊王則隨著她的那些長輩們?nèi)为氶_席。 為了款待他們,呂府早從幾天前便在準(zhǔn)備這次的晚宴了。 蘇嬋不管是在王府還是在宮中,什么沒見過什么沒吃過,可也瞧得出呂府款待的用心盡力。 席間她外祖母時不時的勸膳,以往她的姑姑舅媽見了她都是很親近的,這個時候因為有身份礙著,反倒不太上前。 等用完晚善,她又隨著外祖母到了若水軒。 這里遠(yuǎn)遠(yuǎn)的設(shè)了個戲臺,整個戲臺都是搭建在水面上的。 舞臺上唱戲的小青衣舒緩的聲音隨著水聲蕩過來。 這是本地很有特色的一出戲,既然是為迎接她的,自然也都是選的最吉慶最熱鬧的。 她外婆同她做在榻上,半倚在上面,細(xì)細(xì)的打量她。 蘇嬋離得上一次過來足有三四年了,瞧得出這孩子越發(fā)的穩(wěn)重了。 只是想起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外祖母也是有些憂心。 趁著齊王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悄聲同蘇嬋說道:“蟬兒,外婆這里有個郎中很是有名,你母親前幾日來信,特意囑咐讓你在這里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 蘇嬋原本有些意外,可聽著是她母親來信叮囑過的,便立刻明白那是看什么的郎中了。 沒辦法成親后所有的人都會盯著女人的肚子,如今自己已經(jīng)嫁了一年了,也不怪她母親外祖母憂心。 只是在京城里大張旗鼓的看大夫總是不好,此時過來山清水秀的倒是個調(diào)養(yǎng)的好地方。 蘇嬋也便點頭應(yīng)道:“一切聽?wèi){外祖母安排?!?/br> 老太太一臉慈祥的輕撫著她的手。 等聽夠了戲,蘇嬋也覺著乏了,忙同外祖母說了一聲,便準(zhǔn)備回房休息。 那房間是早準(zhǔn)備出來的,緊挨著她外祖母的。 早些年她同母親過來也是住的這里,此時把她同齊王安排到這也算妥當(dāng)。 而且進(jìn)去的時候,蘇嬋發(fā)現(xiàn)里面被重新布置過。 南方特有的架子床,充滿了閨房的氣息,倒有些像是蜜月套房了。 香寒在一邊伺候著她梳洗更衣。 等都收拾妥當(dāng)了,齊王也從過來了。 他那里的款待肯定與這邊的女眷不一樣。 蘇嬋見他進(jìn)到里面,忙起身過去為他更換常服。 香寒也去打了水過來。 蘇嬋能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南方的酒沒有北方的烈,少喝一點不算什么。 而且她知道他在賀北的時候,也是飲過一些酒的,只是不知他酒量如何。 在伺候著他洗漱的時候,她悄悄的打量了打量他。 見他眉目清淺,倒是還跟以往一樣。 她也便笑道:“王爺,剛才可有看過歌舞?都說這邊的女子舞姿卓絕,說話綿軟,不知王爺可見了聽了?” 南方的女子都嬌媚柔軟,跳起舞來能把人迷死。 雖然知道她的長輩們款待齊王不會越矩,可男人不都是那些娛樂活動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醋了還是怎么的,忍不住的便問了出來。 齊王接過香寒遞過來的帕子,聽了她的話也沒言語,只淡淡的擦了擦手。隨后把帕子交給香寒。 香寒見倆人都收拾妥當(dāng)了,一時間也沒需要自己伺候的,便帶著其他的倆個小丫鬟拿著東西,端著銅盤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