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不知不覺的守孝期已經(jīng)過去了,如今是他們夫妻可以圓房的時間。 香寒笑嘻嘻的伺候著她,嘴里說著:“王妃今日可以把頭發(fā)散開了……這樣好的頭發(fā)……” 香寒說著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越摸越愛,王妃的頭發(fā),她看了都愛不釋手,怪不得王爺時不時的也會輕撫呢。 等蘇嬋進(jìn)到寢室呢,便見羅漢床上,她與王爺?shù)恼眍^又一次的擺放在了一起。 王爺也收拾妥當(dāng)過來了。 蘇嬋忽然的不好意思了,忙低頭走過去,像以前一樣為他寬衣解帶。 他望著她披在肩上的長發(fā),手指輕輕繞起一縷,微微俯身,把那一縷青絲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等從京城再回到山里守陵的時候,山里的景色變化很大。 山間到處都是綠蔭。 那些抽芽的草,河邊的垂柳,都發(fā)了綠意。 便連常青的松柏都不一樣了。 齊王從京城回來后變化并不大。 每日反倒王妃在山林間游玩,如神仙眷侶一般。 那日賀北來了消息,陸言過去的時候,正逢宮里的茶賞了下來,這是太皇太后為了安撫齊王特意賜下來的碧銀。 陸言進(jìn)到書房時,便見齊王正在太師椅內(nèi)坐著,旁邊的窗子開的很大。 齊王正在望著山間的秀麗景色。 最近幾日王爺市時常會陪著王妃在山里散心。 瞧得出王爺是真喜歡王妃,最近片刻不離的帶著。 若不是有幾件賀北的事兒需要處理,只怕王爺還在樂不思蜀。 前次入宮,隆錦帝以賀北的事責(zé)難王爺。 雖然險險避開了,可如今看著王爺如此清雅悠閑,陸言心里都有些著急了。 待進(jìn)去,陸言也不敢多言,忙從小太監(jiān)手里結(jié)果茶壺茶碗,他低首忙著沏這碧銀。 這茶葉嬌貴,受不的太燙的水,可若火候不到又沏不出茶香。 這種茶葉都是從千年的老茶樹上采下來的,味道醇厚清苦。 泡好了茶,陸言端著白茶杯,小心的捧著放到幾案上。 隨后垂首在旁候著。 一時間室內(nèi)靜悄悄的,反倒書信的聲音越發(fā)顯得明顯了。 旁邊香爐內(nèi)升起一縷青煙。 這是蜀地獻(xiàn)上來的水沉香所制,那青煙都是低低的,在靜謐的空間變幻著。 齊王待把那幾件事情料理完,才慢慢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問道:“王妃怎么會托呂府的人找你弟弟?” 陸言聞言整個人都驚到了,本以為這樣小的一件事可以瞞住王爺?shù)?,沒料到王爺竟然是知道了!! 他很快跪在地上,俯首道:“王爺恕罪,是奴才求了王妃,知道王妃有親戚在呂地,想著奴才弟弟興許也在那,才求著王妃……” 齊王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室內(nèi)的青煙還未散去,不斷的從香爐內(nèi)冒出來,帶著特有的香味…… 陸言整個人都都僵在了地上,他臉慘白慘白的。 齊王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你的功勞本王都記得,最近也沒什么要緊的事,人本王已經(jīng)給你找到了,正好你去呂地見見他,順便也把你的心收一收,下面還有要事等你做,退下吧?!?/br> 陸言忙點(diǎn)頭應(yīng)著,待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他身上汗淋淋的。 他身邊的小太監(jiān)納悶的很,也沒見日頭有多高,怎么陸總管會熱成這樣,小太監(jiān)忙抽出帕子來,正要巴結(jié)的為陸總管擦汗。 陸言已經(jīng)接了過去,顧不得許多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倒是正在游廊內(nèi)走著呢,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一個穿著月牙白的女子正款款走了過來。 蘇嬋剛從院子里折了一枝桃花,穿過穿堂屋,怕日頭曬到,剛從旁邊的抄手游廊過去,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陸言。 自從他救過自己一次后,她對他態(tài)度便好了很多,這個時候碰見了,蘇嬋便笑了笑,開口問道:“今兒天氣不錯,陸總管這是去哪?” 陸言不知為何,躬身也不說話,只避讓到一側(cè)。 蘇嬋心里納悶,最近幾日難得兩人緩了緩,怎么好好的他又這樣了? 不過她也習(xí)慣了他的陰晴不定,她也不往心里去,只拿著桃花往王爺那走去。 待進(jìn)了書房的時候,便見里面窗明幾凈的。 齊王正在看著一本書看呢。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原本要嚇?biāo)幌碌?,可剛走近,他已?jīng)抬起頭來,笑著拉過了她的手。 她抿嘴一笑,忙把手里的桃花插到一邊的花瓶內(nèi),笑著與他坐在一起。 見幾案上鋪著宣紙筆墨,蘇嬋便問他:“王爺,這是要練字?” 齊王淺笑了下,倒是握起了她的手,讓她提起筆來。 蘇嬋楞了下才明白,他這是要教自己習(xí)字啊。 她也便隨著他的手寫著。 只是剛寫了一個字,他便停了下來,輕聲問她:“你自己運(yùn)筆握給我看?” 蘇嬋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小學(xué)的時候練過鋼筆字的,當(dāng)時還練的更好,還得過書法比賽的銀獎。 只是改了毛筆后,她沒有耐性,又覺著自己已經(jīng)認(rèn)識字了,又不是睜眼瞎子,便也沒有用心學(xué)。 此時被他這樣問了,她才趕緊收斂了輕慢的心,認(rèn)真的描摹起來。 她原本便寫的一手好字,只是懶得去作罷了,此時坐的端端正正的,寫出來的字跡終于是有了幾分樣子。 只是骨架還是顯得硬。 齊王輕輕的握著她的手,教給她:“來……這樣,女子用筆要輕柔,這字最是飄逸,你沒事的時候多練練?!?/br> 蘇嬋抬眸看向他:“王爺是覺著蘇嬋的字不夠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她學(xué)了太久的體育,便是再努力裝溫順,骨子里也是硬邦邦的。 她這樣低眉斂目的問著,卻是不期然的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他的睫毛長長的。 她也說不上他哪里好,他話不多,平時表情也不多,可她就是喜歡他的那雙眼睛。 深深的,一眼望不到底。 也很喜歡他看著自己的樣子。 她在看他的時候,下意識的筆頓了下,一滴墨珠很快掉在新展開的宣紙上,墨點(diǎn)暈開來……好好的一張上好宣紙算是廢了…… 蘇嬋輕抿了下嘴,正要重新?lián)Q一張新的。 他卻握住了她的手,蘇嬋有些納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只是順著他的手去轉(zhuǎn)筆,幸好兩人很有默契。 很快的在幾筆勾畫下,墨點(diǎn)被連在了一起,等出來雛形后,蘇嬋近乎忘記了呼吸。 她仔細(xì)的看了看,隨后笑了,沒想到他的畫工也如此的好。 能把她的那一滴墨化成這樣的一幅畫。 那魚栩栩如生的,她的那點(diǎn)墨汁正是魚尾,此時一看那魚尾倒好像點(diǎn)睛之筆一般,趁著整個魚說不出的靈動輕巧。 她淺淺笑道:“沒想到王爺也會畫這樣的畫?!?/br> 她像是想起什么,忙從身上拿了一個香囊出來。 那是一個剛剛縫制好的香囊,她手工不好,可重在用心,之前她編的那么不好的如意結(jié)他都隨身帶著,這個時候她把象模象樣的香囊拿了出來,低首親自為他戴上。 香囊內(nèi)的那些花都是早幾日天氣好的時候曬出來的。 她正做著呢,倒是聽齊王問了她一句:“你外婆呂家如此風(fēng)雅,你當(dāng)日在呂府沒有學(xué)些什么?” 蘇嬋不知道他怎么會問到呂家。 倒是抬頭的時候,她瞟見了一旁的茶杯。 見里面是綠綠的豎著的碧銀,知道這茶葉只有他們呂家會獻(xiàn)到宮內(nèi)。 她也便笑道:“王爺您別忘了,我父親可是武將,哪里風(fēng)雅的起來,不過說到風(fēng)雅兩字,我外婆家倒是滿室墨香?!?/br> 她是很喜歡她外婆家的,當(dāng)初他們蘇家完了后,多少人落井下石。 呂家也收了牽連,被抹去了皇商,可呂家的人也沒有因此如何她,反倒是她表哥特意拿了大把的銀子到京城內(nèi)活動,為的便是能把她從宮里弄出去。 她當(dāng)初在宮里險些支撐不住,還是她表哥呂煙柳在外面打點(diǎn),才讓她在宮里終于好過了些,也終于是熬過了最難的那段日子。 到最后她也跟認(rèn)命一般,只盼著天下大赦,自己也能跟著從宮里出去,卻沒想到陸言從中作梗,把她從宮里討了回去。 猶記得她表哥呂煙柳備了厚禮過來,卻陸言奚落一番趕了出去。 想起那些往事,蘇嬋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齊王看在眼里,淡淡的把筆放在筆洗內(nèi),隨后攬住她,讓她倚在自己懷里。 ☆、第55章 在陵寢旁,不遠(yuǎn)的地方有皇家狩獵的獵場。 按理說國喪剛過也不該如此,偏偏蕭璟之是個只圖自己快活的。 而且想起附近有三弟在呢,蕭璟之還命人把齊王召了過來。 因?yàn)槭挱Z之是帶了后宮的女眷,一時間蘇嬋也跟了過來。 男人們熱火朝天的打獵,在涼棚下,待蘇嬋過去后便看到倚在貴妃榻上的賢妃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