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開口跪#系列。 小護士被罵哭出去了,羞憤欲絕。 傅堯還不解恨,一把將手上亂纏的紗布扯掉,繼續(xù)罵了兩句后長腿一掀,嘩啦踹翻了一張小桌,然后整個人重新往床上狠狠一坐,兩只手煩躁地一抓腦袋,問身邊白燼:“有煙嗎?” 白二少爺手一攤,表情無辜:“醫(yī)院禁止吸煙?!?/br> “cao!”咚地一聲倒在了床上。 白燼掐指一算:“據(jù)本大師推算,施主你此劫勝算不大,今后可能要被個土拉吧嘰的村姑篡位了,還是早早存在私房錢防老吧,阿彌陀佛。” “她敢!”傅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咬牙狠狠道,“老子給她一萬個膽兒也不敢!” 白燼笑得眉眼彎彎,附和:“我看她也是不敢的?!?/br> 傅堯不但沒有被愉悅到,臉色反而愈發(fā)難看,但因為不想在好友面前表現(xiàn)得太蠢,他便冷靜地閉了嘴,眼皮一耷拉,被子一拉就靠在病床上假寐。 白燼見他不搭話也沒了意思,喂喂喊了兩聲之后,就哼著小曲兒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后腳病床上的男人唰地一下就睜開了眼,將手中被子一扔,咚咚朝著醫(yī)院頂層沖去,殺氣騰騰直逼蘇茶所在地。 結(jié)果就看見個傻包子在門口跟人拉拉扯扯。 “讓我進去!你們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看看他?!碧K茶要進去,悶著腦袋朝里沖卻又被轟出來。 “快走快走!” “我真是他朋友,你們讓我進去看一眼,就一眼——” “廢話少說!快走!” 最后還是被丟出來了,正摔在他腳邊。 傅堯心一橫,就惡向膽邊生,抬腳就想將她踩蘑菇一樣給踩扁,還要狠跺兩下把她踩成rou渣,可他剛剛腳一提,她就跟有心靈感應(yīng)似的,唰地一下側(cè)抬起臉來,結(jié)果逆著光,就看見一張扭曲得猙獰的臉—— “??!” 蘇茶發(fā)出慘烈的一聲尖叫,受驚不輕。 “叫什么叫,見鬼??!” 傅堯有種古怪的心虛,跟干壞事被抓個正著似的,尷尬地將腿抽了回來,惡狠狠瞪著地上的蘇茶,瞪著她的同時他又在觀察她,仿佛努力想要從她身上找到點與自己的共同點。 最后當然是失敗了。 這就是一只小小的單細胞生物,跟他完全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共性。 小胳膊小腿兒,小嘴巴小鼻子,還小心眼沒見識。 傅堯不想跟這種小螻蟻一般見識。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她,用腳尖輕踢了下她的腳,懶洋洋地問,“小村姑,里面那小子是你什么人???看你拼死拼活朝里鉆,趕都趕不走,別是你姘頭吧——” “不要你管!”蘇茶尖著聲音大吼。 嘖,一副小貓小狗的模樣,脾氣還挺大,傅堯吊著眼角邪里邪氣地瞧她。 這人常年橫行霸道慣了,嘴毒手也毒,出手真就是要將人往死里弄,可現(xiàn)在見她細胳膊細腿似乎挨不了幾下揍,本著關(guān)愛小動物的江湖原則,他便不想下手虐殺她,反而故意蹲下身來,賤兮兮點著她的腦袋道: “小村姑,本大爺提醒你啊,做小情兒呢就要盡職點,你睡了我爸的床就得盡到照顧他兒子的義務(wù),這說不定啊,你將老頭伺候得爽了,以后還有機會當我后媽呢,可你現(xiàn)在哭哭唧唧跑到別的男人門口哭,是不是還沒進門就想著紅杏出墻???是不是?” 蘇茶臉怒紅:“你胡說八道不要臉!” 氣不過,她推他一下又繼續(xù)吼:“跟你爸一樣不要臉!” 傅堯紋絲不動,也一推她細細的手臂,湊過去蠻感興趣的樣子:“喂,我爸怎么不要臉了?你倒是說出來聽聽啊,他怎么對你不要臉了?說出來我評判評判?!?/br> 蘇茶氣得說不出話,直抹眼淚。 她一哭,兩只眼睛紅紅的,水潤瀲滟。 傅堯見狀,渾身一激靈,竟然有種不正常的興奮,像是被只幼獸的爪爪撓著掌心,繼續(xù)攤著手吧就覺得癢,一握緊拳頭又覺得空虛——見鬼見鬼。 “怎么不繼續(xù)說了?”他故意放粗聲音惡狠狠說她,勉強掩飾住了自己的異樣,還嘴賤,“我看就是你不甘寂寞,小小年紀不要臉勾引我爸,我還真好奇你用了啥辦法,能讓他欲罷不能到都要將你往家里帶了……” 莫非除了這張看得過去的臉之外,這小村姑還有點什么別的本事? 他偷偷往她身上身下瞄了好幾眼,越想越下流,越想越口干舌燥。 “誰要往你家里去!”蘇茶又是狠狠一把推開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大吼,“我死都不會往你家里去!死都不要!” 她不稀罕這種人家。 就算當時稀罕,現(xiàn)在也不稀罕了。 她對自己說,我還是要點臉面要點骨氣的,我憑什么要去受這種變態(tài)的刁難,我每個月六百塊還是能吃得飽,這些壞蛋全都滾下地獄了才好。 吼完就漲紅著臉跑出了醫(yī)院。 傅堯站在原地,呆呆地瞧著她跑出去,馬尾在空氣中劃過一抹圓潤的弧度,好久,他才慢條斯理地瞇眼定了定神,左手往褲兜里瀟灑一插,朝樓下走了。 正好撞上握著檢查報告上來樓上的周巖。 這次他難得沒找茬,直接與人擦肩而過了。 還是周巖叫住了他。 “有屁就放?!备祱虿荒蜔┑貍?cè)過頭來。 “喏,”周巖也直接,笑瞇瞇將手中報告一攤,“恭喜,你真有位天上掉下的嫡親meimei了,這是新鮮出爐的dna比對檢查報告,與你姑姑的血樣契合度極高——真貨?!?/br> 最后兩個字,被他咬的別有意味。 傅堯當場臉色鐵青,幾把撕碎了報告。 周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祖宗吃癟,心中大爽,握著備份離開。 臨行前還不忘提醒:“對了,你爸剛來的電話,說從今天起,你的所有私卡一律凍結(jié),不再配車,今天包扎好了傷口就乖乖坐大巴回學(xué)校,以后吃飯跟同學(xué)一起用食堂飯卡,娛樂的話……” 周巖憋笑:“娛樂的話,跑山上吼兩嗓子發(fā)泄發(fā)泄就可以了,你爸說,酒吧ktv這種燒錢的地方就別去,留點錢養(yǎng)meimei?!?/br> 老子日你先人! 傅堯臉都開始扭曲了。 “另外,”周巖后退一步,險險地遠離了即將失去理智的暴躁年輕男人,殘忍一笑后嚴肅道:“你爸還說,女孩子不讀點書不行,所以打算想辦法將你meimei送去上個大學(xué),但回了c市她人生地不熟的,想來想去,只能送到你的學(xué)校,拜托你多加照看了——” “養(yǎng)情人養(yǎng)到老子的地盤上來了?”傅堯終于忍無可忍爆發(fā)了,鐵青著臉惡狠狠問,“你不怕我半夜兩把掐死她?” 周巖笑:“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說,蘇小姐挺招人喜歡的?!?/br> 傅堯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表情陰沉:“是挺招那個老色鬼喜歡吧?!?/br> 一把年紀還喜歡吃嫩草,不要逼臉。 這點周巖倒是沒有否認,還認同般地點了點頭。 又聽見年輕人陰惻惻地說:“別以為老子拿你們沒辦法,呸呸,老子現(xiàn)在也確實拿你們沒辦法,但你們也得意不了多久,等我哥從國外回來了,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們!” 傅堯狠狠捶了欄桿好幾下。 周巖原本還是一副笑瞇瞇看好戲的樣子,現(xiàn)在一聽到年輕人口中蹦出的“我哥”兩個字,整個人都僵了僵,在對方毒滟滟的目光注視下,他嘴唇古怪地哆嗦了好幾下,最后不得不敗下陣來,舉白旗認輸: “爺,您兒就是我親爺,咱們有事好商量,有什么事好好說,你meimei的事也可以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叫你哥回來好不好?我求您了爺!” 聲淚俱下真快給他跪下了。 傅堯見狀,冷靜地抿了抿唇,眼神冷颼颼睨了周巖一眼,長腿一邁離開了。 原地,周巖被嚇破膽地擦了擦額際冷汗,整個人扶著走廊欄桿快虛脫,后背拔涼拔涼的。 不怪他慫,管你是誰,要是動不動就撞鬼你也得當場跪! 傅堯“他哥”是誰? 這是一個活在神奇空間中的神奇人物。 都說了,傅家孫輩中就傅堯這一根混賬獨苗苗,可傅家伺候的人都知道,這祖宗是二少爺——悖論。 少爺就少爺,排個“二”是什么意思? 傳聞,這也是未經(jīng)證實的傳聞:據(jù)說,當年傅明旭帶回傅家的孩子,不只傅堯一個,而是一對雙胞胎,但其中大的那個,還沒正式入住傅家就已經(jīng)生病死了,所以就只帶回傅堯一個人。 原本這也不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聞,小孩早夭雖不好,但也不至于成為禁忌,可嚇人就嚇人在:那個傳說中死掉的大少爺他后來還出現(xiàn)過! 尼瑪這必須得將人嚇尿?。?/br> 周巖現(xiàn)在想起那畫面都犯哆嗦。 傅家那位神出鬼沒的大少爺,叫傅衍。 那是一個天才。 也是一個戰(zhàn)斗力強大到令人絕望的神經(jīng)病。 與他那位難搞的暴躁雙胞胎弟弟完全不是一樣的畫風(fēng)。 ☆、第007章 蘇茶回到茶樓,以服務(wù)人員的身份,享受了一次顧客級別的待遇,九姑熱情地邀請她上了樓上雅間,全程和顏悅色到令她膽寒,還親自沏了杯熱茶給她。 “普洱喝得慣嗎?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換?!背叹旁菩χ鴮⒁槐愫玫臒岵璺旁谒媲暗牟鑾咨?。 蘇茶受寵若驚,坐在沙發(fā)上背脊挺得筆直,像只待宰的羔羊:“喝、喝得慣?!?/br> “喝得慣就好,以后記得?;貋砜纯础!?/br> ?;貋?? 蘇茶一聽這話就不妙了,急巴巴剛想要說什么,就被對方笑著打斷了: “傅老板都交代過了,說晚上就會讓司機過來接你回c市。說起來,也算是我眼拙,像你這么漂亮精致的人兒,怎么著也不像是小戶人家出來的……”話里話外,竟然有那么幾分令蘇茶恐慌的討好意味。 蘇茶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連連解釋:“不、不是的九姑,你弄錯了,我不是、不是他們家的——” “不是什么?”程九云拉著她的手,跟她親密得像倆母女似的,“蠢丫頭,你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事實是怎么樣的也不重要,總而言之你記住,這世道就是多給了有錢人無數(shù)張嘴,他們怎么說,咱們就怎么應(yīng)兒,傅先生說你是他meimei的女兒,那你就一定是?!?/br> 蘇茶聽不明白,但已經(jīng)不想爭辯了,因為知道自己一向是爭辯不過別人的。 但她心里害怕,想起了那天在茶樓上被男人又親又摸的羞恥,現(xiàn)在他又用這種名頭要帶她走,她就害怕得背脊發(fā)涼,渾身寒毛直豎。 還有他那個兇巴巴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