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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為受害人還沒生氣,這個嫌疑人倒開始跟他生氣了。 真是給慣的。 輕嗤一聲,岑驍也不愿跟他解釋。 兩人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tài),直到翌日晚自習。 當天是周三,晚自習的時候除了岑驍以外,班里的其他人都要去藝術(shù)樓上專業(yè)課。 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從宿舍去畫室,但傅準卻莫名其妙地來了教室。 他站在桌邊窸窸窣窣收拾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些什么。 臨走前,傅準瞥了安靜做作業(yè)的岑驍一眼,抿了抿唇,一言未發(fā)。 躊躇了幾秒,他最后還是拿了幾張美術(shù)作業(yè)從后門離開。 等他走了之后,岑驍才從莫名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松了口氣。 他靠在墻邊,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筆,一邊對著數(shù)學題發(fā)呆。 忍不住暗暗思索起傅準生氣的源頭。 大概是性別蒙蔽了他的雙眼,岑驍愣是沒想到會有傅準暗戀他的這種可能。 他只能悄悄拿出手機,想求助于萬能的網(wǎng)絡(luò)。 然而還沒等他開機,下一瞬,他旁邊的窗戶忽然被人從外面拉開。 岑驍一怔,下意識抬頭望去—— 傅準正站在窗邊,臭著一張臉,看起來不太高興。 “還有事?”岑驍抬眼瞥他,把手機扔回了桌子里。 被他這么一問,傅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他抿著唇,遲疑半天才擠出一句:“我筆盒沒帶?!?/br> “在哪兒?”岑驍知道他懶得繞進教室,準備幫他找。 “桌子里?!备禍收f道。 然而岑驍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傅準的筆盒,只看見他放在桌肚里的一張速寫。 于是他如實答道:“沒有,就一張速寫,這個是你作業(yè)吧?要不要帶去?” 他把畫從桌肚里拿出來,正想遞給窗外的傅準。 結(jié)果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傅準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只剩秋夜的晚風順著窗口涌入,徐徐劃過岑驍?shù)哪橆a。 …… 落荒而逃的傅準連忙出了教學樓。 他走在夜色中,暗暗捏了捏自己發(fā)燙的耳垂。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彎成了一盤蚊香。 自從昨天,他察覺到自己在因為岑驍鎖骨上的咬痕生氣時…… 傅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很嚴重。 再結(jié)合之前經(jīng)歷的種種,傅準幾乎已經(jīng)斷定自己真的是個彎的了。 因為他一點兒也不排斥和岑驍談戀愛。 甚至希望岑驍那咬痕是他的。 “媽的。”傅準揉了揉臉,忍不住暗自罵道。 吐了口氣,他勉強壓住自己復雜的情緒,平復好心情后朝藝術(shù)樓走去。 傅準到畫室的時候,班里同學已經(jīng)來得差不多了。 連小楊老師都到了。 他們美術(shù)老師小楊本名楊子豪,是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大男生,也是第一年兼職藝考美術(shù)老師,和傅準還挺熟。 小楊和班里同學共同話題多,關(guān)系也好,偶爾溜崗去約會,大家都幫他打個掩護。 今天晚上他倒是早早就來畫室了,因為想看看誰還在補作業(yè)。 “錢昭陽,又是你?!彼臒o聲息地走到錢昭陽背后,敲了敲他的腦袋:“在家又不畫作業(yè)?” “我速寫書忘帶了?!卞X昭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隨口扯了個理由。 楊子豪也懶得跟他計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只要能在他評講前補完,他一般都不會太為難。 傅準面無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隨手拿了支鉛筆開始削,來打發(fā)時間。 只不過,他削鉛筆的樣子過于兇狠,看得小楊老師都開始顫抖:“行了行了,等會兒鉛筆要被你削得沒芯了?!?/br> “他就是沒有心?!焙退耆辉谝粋€頻道上的傅準一邊砍鉛筆,一邊兇巴巴道。 腦子里滿是岑驍早戀的不可言說的畫面。 楊子豪:“……” 不知道這孩子什么毛病,楊子豪翻了個白眼直接選擇無視他了。 等班里的同學都來齊了,楊子豪讓他們把速寫全都鋪到走廊地上。 一人四張紙,全部鋪下來還挺壯觀的。 小楊一邊轉(zhuǎn)悠著,一邊拿著根不知道哪里折來的小木棍,這個戳戳那個戳戳,把畫從高到底分了好幾檔。 砍完鉛筆的傅準像脫了力似的,耷拉著眼皮站在最后排,一副懨懨的樣子。 “我們小師哥的畫怎么少了一張啊?”小楊數(shù)了數(shù),忽然揚聲問了句:“小師哥人呢?” 他所謂的“小師哥”就是傅準。 因為楊子豪在美院上學的時候,系主任恰好是傅準的外公。 傅準又是從小就跟著他外公學畫畫。要真算起來,楊子豪確實得管他叫師哥。 然而這位小師哥只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又恢復了剛才那副無精打采的狀態(tài),沒理楊子豪。 好在楊子豪眼尖,一眼就逮住傅準,朝他招招手:“來來來,傅準,到前面來,長這么好看躲后面干什么?來解釋一下為什么偷懶?!?/br> “叫師哥?!备禍侍а郏瑧袘猩⑸⒌鼗亓艘宦?。 他這一句讓全班莫名地笑了起來。 楊子豪“嘿”了一聲,眼風掃過周圍人,難得拿出了點老師的威嚴:“再笑讓你們重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