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裴心頭一跳，耳根上剛褪下去的那點紅色立馬有卷土重來的征兆。

    林爸爸和林mama把這一系列動作看在眼里，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不遠處的廁所里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林裴抿了抿唇，安靜地坐到餐桌邊：“要不……我們先吃？”

    “哎，都等這么久了，也不差這十分鐘了，正好讓你mama把東西熱一下?！绷职职忠粋€瞪眼阻止林裴拿筷子的動作。

    等封顏刮完胡子，又洗好臉刷好牙，從洗漱間里出來的時候，桌邊一家三口已經(jīng)坐的整整齊齊。

    封顏抱歉的笑了笑，趕緊坐到桌邊：“久等了?！?/br>
    “沒事，”林爸爸笑了笑，率先拿起了筷子：“開飯吧。”

    早餐時間正式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存愧疚，林mama一直都對封顏很是熱情：“小顏多吃點，別客氣啊。”

    旁邊的父子倆根本插不上話，干脆開始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這父子倆都是高中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數(shù)學(xué)，性格幾乎是如出一轍的沉默認真。明明是父子之間的談話，卻偏偏聊出來一種領(lǐng)導(dǎo)關(guān)愛下屬的感覺。

    “我聽李主任說，你班上學(xué)生這次期末考試考得還可以，達標的人數(shù)超過了預(yù)定值，表現(xiàn)還不錯，就是后面還有幾個拖后腿的。”

    “嗯，有幾個小孩還處在叛逆期，心思不在學(xué)習(xí)上，等開學(xué)了我再找他們談話?！?/br>
    “好，要是到時候解決不了，你可以把情況跟我說說。”

    林爸爸好歹也當了20多年的班主任，對這種事情比林裴有經(jīng)驗多了。

    見林裴點頭，林爸爸滿意地笑了笑。他剛轉(zhuǎn)過頭，就看見封顏桌上的盤子已經(jīng)空了大半，封顏正伸手準備拿最后一張烙餅。

    “小顏，你別吃太飽，中午我們還要去二伯家吃年飯呢。”

    “？”封顏動作一頓，整個人愣住。

    林mama不樂意了，她伸手錘了林爸爸一下：“你攔著小顏干什么，喜歡吃就讓他吃嘛?！?/br>
    “這都九點多了，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吃中飯，要是吃太飽到時候哪來的肚子裝?！?/br>
    “……”封顏沉默了一會兒，乖乖把最后一張烙餅放回盤子里。

    趁著林爸爸和林mama還在拌嘴，封顏悄悄往右邊歪了歪，壓低聲音湊到林裴的耳邊。

    “昨天不是剛吃完年飯嗎，怎么今天又要吃？”

    “今天不是在我家?！备惺艿剿目拷峙岵蛔杂X地僵硬了一瞬：“是在我二伯家吃?！?/br>
    “？”封顏徹底愣住。

    他想起昨天那一大屋子的親戚，腦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個非常危險的猜想：“昨天那么多人，不會挨個都要吃一遍吧？”

    “……”林裴扭頭看著他，點頭：“除了我四叔是從外地回來的，剩下幾家都要吃年飯?！?/br>
    “那除夕夜那天……”

    “在我奶奶家吃?！?/br>
    “……”封顏目瞪口呆。

    他從來沒有在這么大的家族中呆過，也根本不知道每年過年時候居然會有這樣的習(xí)俗。

    他原本以為，只要跟林爸爸和林mama打好關(guān)系，就可以安心跟自家老婆培養(yǎng)感情了。但現(xiàn)在卻，林裴告訴他，回來這幾天每天都有飯局，每天都要面對無數(shù)親戚。

    這這這……他哪去找時間跟林裴單獨相處?。?/br>
    再想想昨天被一圈親戚圍著問東問西的悲慘經(jīng)歷，封顏忍不住頭疼。

    這男友當?shù)囊蔡量嗔恕?/br>
    “就不能不去嗎？”

    “當然不行?！绷峙崦蛄嗣虼?，似乎也有點過意不去，他趁著林爸爸和林mama不注意，也偷偷壓低了聲音：“委屈你了，等結(jié)束了……”

    封顏眼神微亮，有些期待的看過來。

    林裴：“我給你加錢?！?/br>
    封顏：“……”

    ——

    臨近11點的時候，二伯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催促他們趕緊過去吃飯。

    “快點來快點來！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到了，就剩你們一家子！”

    “好好好，我們正準備出門，很快就到了。”林爸爸忙不迭地應(yīng)著，趕忙掛了電話。

    林裴和封顏已經(jīng)穿好了鞋站在門口，林mama還在房間的鏡子前帶圍巾。

    林爸爸往里看了一眼，開口催促：“快點快點！老二都打電話來催了?！?/br>
    “來了來了！”林mama一路小跑過來換鞋，一家人這才整整齊齊出了門。

    臨到過年，很多外出務(wù)工的人都回來了，大街小巷都是人流和車輛。老城區(qū)的路修的并不是很寬，有一些車被堵在了狹窄的隘口，耳邊到處都是刺耳的喇叭聲。

    封顏和林裴墜在林爸爸林mama身后，不近不遠的跟著他們。

    這距離正好，不會掉隊，也不至于讓兩個長輩聽到他們私下的交談聲。

    經(jīng)過了飯桌上的晴天霹靂之后，封顏的小心思又活動了起來：“一會兒吃完飯，我們要回家嗎？”

    林裴頭也沒回：“不回家。”

    “那正好，去一中老校區(qū)轉(zhuǎn)轉(zhuǎn)？”

    “？”林裴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封顏下意識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秒，林裴認真開口：“我們家吃年飯包括中飯和晚飯。午飯結(jié)束后，基本上大人都會回家，晚上再來，但小孩子們都會聚在一起玩兒，我應(yīng)該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