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節(jié)
他很清楚這個臣弟的心思,心懷百姓,做事有點優(yōu)柔寡斷,但總得來說,他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對他忠心。 “臣弟不敢!”君紫胤最次跪下,清楚事情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皇上不耐煩的說:“行了,起來吧!干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你別一直婆婆mama的,犧牲小部分的人是十分有必要的?!?/br> 君紫胤微微握拳,低語說:“皇兄教訓(xùn)得是?!?/br> “嗯!”皇上輕哼一聲,也沒有再說,只道:“讓你去肅親王府見國師的事情怎么樣了?” 君紫胤想到先前清瀾的態(tài)度,“被肅親王拒絕了?!?/br> “哼,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皇上一聲輕罵,又說:“你得加快步伐,盡量和國師取得同盟,我就不信了,有了國師相助,我就弄不倒肅親王府。” 君紫胤嘴唇微微動,忍了忍還是沒有說。 他一直覺得不用和肅親王府死嗑,早先還勸說兩句,這幾年卻是提都不敢提,再說了,怕是皇上連他都要質(zhì)疑了。 “明天朕就會在朝上說這件事情,到時候直接指派忠勇侯去剿匪,而糧草的事情就由元大人負(fù)責(zé)好了!”說罷,皇上冷冷笑了出來。 君紫胤心里咯噔一下,果如他所料。 行軍打仗最忌諱糧草供應(yīng)不足,而皇上這一手安排,不用想,到時候肯定要生出許多幺蛾子。 君紫胤心知勸不下,也不再說話,只希望這樣的事情能早點結(jié)束才好。 次日早朝,皇上如期說了這事,并指派了忠勇侯和元大人兩人。 各位大臣心里都有些怪,卻沒有誰說什么。 皇上只給了大郎一天的的時間,也就是說次日他就要出發(fā),下了朝他甚至來不及回府一趟,就去閱兵了。 淺淺收到消息立刻就趕到了侯府,侯府里這會兒也得了信,廳中大家各懷心思,元珊一張臉色十分蒼白。 “對不起,都是為了我的事情!” 姜樹人悄悄的握了下的元珊的手,挺身相護(hù)說:“不能怪你,錯的是我,是我要求娶你的!” 今天由于要喝這杯新媳婦茶,一家人都在府里,這會兒許氏他們都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滿是愧疚。 姜立海嘴笨,幾次望著姜氏要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還是姜氏反應(yīng)過來,朝著姜立海笑笑,“大哥,不用多說了,這事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畢竟剿滅了海寇又是大功勞一件?!?/br> 姜立海雖然不懂朝廷的事情,但也不是傻的,雖然不清楚皇上要做什么,但是也猜得到不是好事。 皇上明明不信任他們,卻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這不是另有所圖,是為了什么。 劉羽琪自最初的驚慌到現(xiàn)在的淡定,或者該說,這樣的情況她早就想到了,皇上不敢明著對付肅親王府,能動手的對象也就侯府了。 只是皇上也太過不明智了,動侯府的話,不論是肅親王府還是劉府都不會坐視不理,反倒是會讓劉府和肅親王府越走越近。 他們侯府就像中間的紐扣一些,皇上或許看不清,但她站在中間最是明白,皇上每對侯府出手一次,她祖父那邊就多偏移王府一些。 “我和大表哥一起去!”姜樹人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里就有了這種想法。憋到現(xiàn)在卻是再也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元珊本就蒼白的小臉越發(fā)的白了幾分,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自私的話來,笑得苦澀的說:“對啊!就讓樹人跟著去好了,畢竟我爹負(fù)責(zé)后方糧草,他若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不會斷了前方的糧草,誤了大事?!?/br> 元珊這話說得十分的沒有底氣,她爹這人最是自私,皇上若是另有旨意交給他的話,他定然是聽皇上的。 劉羽琪笑笑說:“這倒不用了,好了!都別多想了,可能皇上也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是看中我們家侯爺?shù)哪芰Χ??!?/br> 眾人配合的抿抿嘴,卻是笑不出來。 淺淺這時候來了,姜氏他們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瞬間把事情和淺淺說了說,就連姜樹人要跟著去的事情也沒忘提。 淺淺看了一眼姜樹人,雙瞳布滿愧疚,當(dāng)下也沒多安慰,只說:“大表哥若是覺得這樣好的話,就跟著一起去?!?/br> “謝謝!”姜樹人充滿感激。 他不確定自己去的話,能幫到什么忙,但至于他心里能安樂一些,就算皇上有什么想法,他也能幫著照看一點。 其實言府各人心里都有數(shù),不過那個字卻是不敢提的。 淺淺安撫大家坐下了,這才說出心中想法,卻是一聲冷笑的說:“皇上若不是太自信了,就是太無知了,難道她不清楚我的五谷糧倉已經(jīng)掌握了魏國三分之一的糧食嗎?我大哥出行,會差這點糧草?!?/br> 眾人一聽,眼睛皆一亮,劉羽琪臉上的笑容最是燦爛,拉著淺淺說:“我的好meimei,這次多謝你了,這些糧食我們也不拿,到時候若有需要我就跟你買!” 淺淺白了眼劉羽琪,偽怒的說:“大嫂說這話是看不起我呢?我自己的親大哥要點糧食,還用得著花銀子買嗎?” 劉羽琪說:“我沒其他的意思,而是沒道理讓你一個人花銀子,再者你現(xiàn)在也是肅親王妃了,不能什么事都緊著侯府來,幾十萬的銀子,我們侯府也拿得出來,你別擔(dān)心了?!?/br> 姜氏咂舌,不清楚侯府有這么多銀子。 不過卻很是認(rèn)同劉羽琪的話,說:“你嫂子的有理。” 姜氏不懂,淺淺哪有不懂的道理,當(dāng)下翻了翻白眼說:“少來了,哪里能用嫂子的嫁妝,這幾十萬里怕是要掏空了大哥二哥和大表哥的所有身家,還得加上你那嫁妝吧?” 淺淺和劉羽琪關(guān)系不同一般姑嫂,兩人間也沒有太多的秘密,自是清楚她差不多有十萬的嫁妝。 姜氏訥訥,一時也沒了主意。 淺淺說:“我是做這門生意的,而且大多田地,我都是自己已經(jīng)買下了,你們和我算這些做什么,我就算嫁出去了,大哥也是我的親大哥,難道這事還能變嗎?” 姜永福這時候突然插話,問:“這事你先回去和女婿商量一下,若是他同意的話,除了兒媳婦的嫁妝不動,侯府所有銀子都拿去大量收購糧食,若是還少了的話,余下的部分淺淺就得你出力了?!?/br> 淺淺和劉羽琪同時苦笑不得的說:“不用這樣!” 言永福沉聲,“我說得算!” 自來了國都,言永福和姜氏雖然是家里的長者,但清楚很多事情都不懂,怕給兒子女兒丟人,很多事情,他們都不會吭聲。 但像是現(xiàn)在,但凡是他們說了的,兒女都多不會反對。 淺淺是覺得無奈,明白爹娘是疼她,劉羽琪是覺得感動,這國都里什么齷齪事情沒有,多的是那種算計兒媳銀子的事情。 現(xiàn)在是她的夫君要用銀子,她想拿嫁妝出來用,卻反被婆家訓(xùn)斥,這份關(guān)懷,她心里哪里能不感動。 “聽你爹的,季兒三兄弟以后長大了,還多的是地方要用銀子,你的那些嫁妝都不能這樣花了,得留給你的孩子?!苯习矒岬呐呐膭⒂痃鞯氖?。 她也不贊同用兒媳的嫁妝。 劉羽琪抿抿嘴沒有說話,怕再說話,忍不住會哭。 元珊咬咬嘴唇,插話說:“我手里的產(chǎn)業(yè)加現(xiàn)銀,折現(xiàn)的話一共有五萬左右,若是不夠的話,我再回府找我娘拿?!?/br> 言永福誤以為元珊不聽他的話,當(dāng)即沉了臉說:“你若不認(rèn)為自己是我們家的兒媳婦就立刻出去。” 元珊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一時心里五谷陳雜。 剛才言永福說話的時候,她也沒多余的心思,以為說的也就是劉羽琪一個,她猜測藍(lán)冉瑩應(yīng)該沒嫁妝,畢竟言永福就這么兩個兒媳婦。 再者,這事是她和姜樹人引起的,她覺得就算讓她拿出所有的嫁妝來添這個洞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不成想,言永福也把她當(dāng)兒媳婦看待。 姜樹人輕輕握著元珊的手,低聲溫語:“聽姑父的話,而且我一個大男人,也沒道理讓人嫁到我們家第一天就把嫁妝都拿出來,你想讓我愧疚死嗎?” 元珊嘴唇動了動,“可到底是為了我們的事情才會這樣!” 淺淺翻了翻白眼,懶得再和他們算這些,只吩咐說:“大嫂,大哥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你趕緊去收拾收拾,看要帶什么都帶上!海邊特別的冷,保暖的衣服多帶些?!?/br> “大表哥你要跟在大哥身邊也沒關(guān)系,但得保護(hù)好自己,你若出了什么事,可不止你一條命!”淺淺說罷,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元珊。 姜樹人握著元珊的手一緊,將她握疼了,元珊也沒吭一聲,而是一臉堅定的回望著他,表示淺淺說的話不假。 “大表哥這次過來的話,算是以防萬一了,若是后方糧草真有不足的話,就由你和子衍接觸,我到時候會讓清哥哥派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跟著你,不管有什么事,你都盡量讓他多留在你身邊,明白嗎?” 淺淺一一叮囑。 她其實不想讓姜樹人過去,但是想到姜樹人是一個男人,有些事情,若不讓他做,他會覺得這一生都愧對侯府。 與其這樣,還不如冒險一試。 “大表嫂,你也去給大表哥收拾東西,我現(xiàn)在和大表哥去一趟四合院,后續(xù)一些事情,我們要商量一下!” “好!”元珊點點頭,沒再多說。 她跟著劉羽琪前后腳出了廳中。 淺淺這才朝著劉永福和姜氏說:“爹娘養(yǎng)我這么大,我什么樣的性格,你們不清楚嗎?大哥當(dāng)年因我的事情,離家這么多年,這些年來,我心里一直不好過,如今說是說是為了大表哥和大表嫂的事情,皇上才會故意派大哥去圍剿海寇,但若是細(xì)究下來,又怎么不是為了肅親王府,我即是有能力,拿得出這筆銀子,爹娘要和我計較這些做什么,是存心讓我心里不舒服嗎?” ☆、237、兒子滿歲 四合院里,所謂商量,其實也沒有什么可商量的,不過是把事情告訴邱子衍,讓他到時候全力配合,至于糧草方面,現(xiàn)在就要開始準(zhǔn)備了。 ??苡幸欢f人,皇上怎么也得給大郎一萬兵馬吧! 只是就算有這一萬兵馬,怕也不一定能打勝仗,海上作戰(zhàn)和陸地作戰(zhàn)完全不一樣,想到這里淺淺不免有些擔(dān)憂。 可是到了晚上,淺淺才發(fā)現(xiàn)她擔(dān)心糧草的事情有些蠢。 皇上只給了大郎一千兵力,他們要擔(dān)心的根本不是糧草問題,而是人手不足的問題。 得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淺淺的心里瞬間有種日了一個動物園的感覺,若不是沒辦法沖到金鑾殿上去,她肯定要沖過去指著皇上的鼻子大罵,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怕是存了心思對付大舅哥!”清瀾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 淺淺咬著牙說:“我明白,可是我以為至少不會做得這么明顯,怎么著戰(zhàn)事也不是兒戲,皇上是拿著這一千兵力在開玩笑啊!” 若是只有一千人的話,糧草倒不是重點了,以五谷糧倉的實力,支持一兩年都是完全沒有壓力的。 清瀾哼聲,“皇上可不在意這點,他就是要借此告訴大家反抗他的后果會是什么。” 淺淺怒顏噴話,“他是傻了吧?這樣做哪一個臣子心里會認(rèn)可,只會讓那些臣子心離得他更遠(yuǎn)一些。” 清瀾攤手,一副十分無語的樣子。 他的智商和皇上根本不是同一個水平線上的,所以他猜不到皇上是怎么想的,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不管皇上是打算讓我大哥這次犧牲還是戰(zhàn)敗,這對魏國都無益,特別是沿海地區(qū)的百姓,戰(zhàn)事多拖一天,海寇晚消滅一天,可能就要多死傷無數(shù)普通百姓?;噬显谄湮徊恢\其政,每天就跟一個女人似的斤斤計較,這有什么意思嗎?”淺淺喋喋不休的報怨著。 清瀾握住淺淺的小手,安撫說:“多想無益?!?/br> 淺淺挖了挖清瀾的手心,說:“我們現(xiàn)在回趟侯府吧?我有點擔(dān)心,雖然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但去看看也是好的?!?/br> 清瀾?yīng)q豫的說:“晚些吧!或者明天一早,據(jù)我所知,大舅哥這會兒在劉府,我們就算去了侯府,也見不到人?!?/br> 淺淺抿了抿嘴說:“好吧!想來大嫂肯定更緊張?!?/br> 他們家的男人都是一夫一妻,雖然在世人看來,大哥他們可能有些傻,平白損失了許多男人該享受的權(quán)利,但是同時,他們也得到了許多。 若不是大郎對劉羽琪一心一意,劉家也不會如此看重大郎,就連劉羽琪也不會愿意拿了嫁妝來補貼夫家。 她肯定會一門心思攏著錢財,照看三個兒子,而不是對大郎的事情這么重視,這就是當(dāng)中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