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jié)
他自認,他雖然將淺淺擄來,軟禁在太子府,但一直待她周到禮遇。 “太子這次處事不周,扣除一年的俸祿,閉門思過三個月,好好思考下,自己錯在哪里?!?/br> 皇上涼涼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看似嚴厲,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甚至這雷聲都沒有大過。 以太子的身份,哪里會在乎這一年的俸祿,而且淺淺聽這話的意思,皇上責備得更多的地方,可能是怪太子辦事不夠周到,沒有達到他們預期的目的。 “皇上可真是疼太子,不愧是嫡出的兒子啊!只怕這事落在其他皇子身上,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吧?” 淺淺笑吟吟的調(diào)侃,目光卻是往對方的皇子席上掃了一眼,很滿意看到不少皇子眼中閃過的不甘。 畢竟這種事情,誰會甘心,都是皇上的兒子,都有機會坐上大位,但是這一步之遙,往后的生活可就有了天壤之別。 “王妃說笑了,太子雖然有失誤,但也是為了追查兇手,給魏國方面一個交待,不管怎么說,太子的出發(fā)點也是好的!” 皇子席中一人起身而答。 他臉色溫和,嘴唇較一般人要白上一些,身子看起來也十分的孱弱,淺淺一眼,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賢王真是好心胸!”淺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再與之對峙。 賢王不急不緩的笑笑,脾氣甚好的說著,“我知道王妃心里有不痛快,但是太子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還望王妃大人不計小人過。” “不好意思,小女子就是愛計較,沒有這么大的胸襟,怕是這里過不了了!”淺淺微微抬眼,朝著賢王直白的說。 賢王愣了愣,爾后溫潤不減的說:“怎么會,我覺得王妃不同一般女子,定然是巾幗不讓須眉?!?/br> 淺淺不給面子的翻了翻白眼,直斥說:“高捧也是沒有用的,畢竟被人抓來當質(zhì)子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賢王愣了愣,看向皇上。 皇上威嚴十足的朝著太子一頓訓斥:“說,怎么好端端的把王妃請來了,事先也沒聽你向朕提過?!?/br> 淺淺眸光一閃,她的確沒有見過漢皇,看樣子漢皇是打算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太子的身上了。 “兒臣誤信讒言,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過,錯已躊成,兒臣也不敢逃脫,只求父皇給兒臣將功抵過的機會?!碧拥偷偷墓蛟谥虚g。 皇上震怒,一頓訓斥。 “你要怎么樣將功抵過?” 太子微抬眼說:“兒臣愿意親自護送王妃回魏國,沿路任憑差遣,只到王妃氣消為止。” “這……”皇上猶豫,一時看不定主意的看向淺淺。 淺淺失笑一聲,不留情愿的說:“算了好嗎?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太子的好意,我可不敢受?!?/br> 太子臉上一陣不自然,卻是拉低了姿態(tài)朝淺淺說:“雖然我聽信讒言,用不正當?shù)氖侄螌⒛阏垇?,但是卻一直也沒有薄待過你,不是嗎?” “是啊,只是將我軟禁了而已!”淺淺抬起下巴,輕輕的笑著,眼底劃過一抹涼意。 一邊坐不住的冰月公主,不滿的站起來,指著淺淺說:“你什么意思,我太子皇兄都向你認錯了,你還緊咬著不放,你別太不知好歹了?!?/br> 淺淺挑了挑眉,一副玩味的嘴臉問:“我不知好歹嗎?我看是你們吧?公主不說我還不記得了,漢皇你說你不知道我被太子擄來漢國的事情,是嗎?但我記得我曾經(jīng)入宮見過漢后,怎么?漢后沒有和你說這事嗎?” 淺淺凌厲的目光看向上座一直沉默的皇后。 這事,漢國想悄然無聲的平息,淺淺偏就不如他們的愿。 雖然這幾個月,她身體上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因為漢國的一己之私,活活的將她和兒女分開,這么多個日子,兩個兒子學坐學翻身學牙牙語,她全錯過了,這筆帳,她要找誰去討。 “皇后,她說的是真的嗎?”皇上皺眉,看向身旁的女人。 淺淺在漢國的事情,漢皇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話被逼到這份上了,自然要找人頂罪了。 而淺淺不打算善了的話,漢皇也只能拿漢后和太子開刀了,畢竟這樣的話,責罰他們一頓就能了事。 若是要承認漢皇也是早先知情的,可就不是這么簡單能了結(jié)了。 “皇上……”皇后低低一聲,滿是求饒的意思。 淺淺趁機插話,冷笑說:“若是漢皇不信的話,大可以叫當時侍候的宮女來問問,相信我入宮的事情,不少人親眼目睹了。當然,這里畢竟是漢國,你們想要他們怎么說,他們就會怎么說?!?/br> 四皇子起身而立,說:“父王,太子雖然是受人擺布,但也不免顯得過于輕率了,這次是沒有出事,若出了事,被有心人挑撥,隨時會引來兩國的戰(zhàn)事?;屎笊頌閲福瑓s這般護子,完全忘了她一國之母該有的責任與擔當?!?/br> 漢皇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想著之前對皇后一派的介懷。 一個電光火石間,漢皇便有了決定,冷酷的說:“皇后,你暫時交出鳳印,退居長春宮閉門思過?!?/br> 漢后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漢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太子,也是一臉訝色的忙抬了臉,注視到漢皇臉上的冷酷,當即有些傻眼的哀求了一聲。 “父皇……” “你閉嘴!還閑你鬧的事情不夠多嗎?”漢皇狠狠的朝著太子一聲喝斥。 太子噤若寒蟬。 淺淺在一邊挑了挑眉,顯然也沒有想到成效這么好,看樣子這位四皇子是被他們拉了過來,不然的話,怎么敢這時候跟皇上說這些。 畢竟有點眼色的人都看得出來,皇上還是十分維護太子的,根本也沒有打算真動太子。 漢后的哀求,漢皇置之不理,漢后被人帶了下去,接下來的氣氛也一直有些壓抑,甭說是漢皇,就是淺淺他們幾人也沒有心情繼續(xù)虛與委蛇的坐下去。 谷大將軍向漢皇和太子確定了,大郎的侍衛(wèi)會在三天內(nèi)交出來,他們也就沒多留了,并定下了三天后啟程回魏國的準備。 一行人這才離開皇宮,回到驛館里。 沿路,南宮婉婉和淺淺一起,興奮的說:“太好了,太子少了一個皇后的娘撐腰,看他以后還敢不敢這么囂張?!?/br> 這年代母憑子貴,但又何嘗不是子憑母貴。 “是??!沒想到有這樣的好結(jié)果,皇上的心思還真是奇怪,剛才明明不打算動太子的,但一個眨眼,竟然就把皇后的權(quán)利擄了?!睖\淺眸光微黯,心里明白,這大約是金屋藏嬌的典故起了作用。 她現(xiàn)在想著,見一個金屋藏嬌,就這么快有了起色,若她把武后的故事說出來,那效果不是更好了嗎? 只怕皇上以后會防著所有的女人,不會給女人一點權(quán)利。 說來,后宮女人不能干政也是有必要的,不然的話,就很容易養(yǎng)出武則天這樣有雄心的女人。 “也活該,反正他們不是好人!”南宮婉婉努努嘴,對他們沒有一點側(cè)隱之心。 畢竟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漢皇而起,最終變成這步,也是漢皇自個兒的意思,至于漢國內(nèi)部,他們要怎么樣,是不是打算狗咬狗,又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淺淺笑笑,十分認同南宮婉婉的話。 一路小聲交談到了驛館門口,下了馬車,南宮婉婉不識趣的又湊到了淺淺的身邊,清瀾卻是一臉不樂意的抱著淺淺一個閃身,迅速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南宮婉婉眨了兩下眼眸,才抬手指著不見身影了的前方說:“這……” 大郎上前,在一邊笑笑,解釋說:“你別見諒,妹夫畢竟很久沒見大妹了,而且他們夫妻感情一向很好,所以……” 南宮婉婉一臉古怪的說:“很好也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會搶淺淺?!?/br> 大郎竊笑說:“妹夫可能是覺得你有點……嗯,礙事!” 若是換了他,他回了國都,也希望能安安靜靜的和劉羽琪躲在一角訴訴衷腸,而不是有一個不識相的人,跟在他們夫妻身邊。 況且大郎覺得,若是清瀾不如此把淺淺劫走,南宮婉婉會一路跟著他們回房,甚至坐在一起聊天。 “我哪有礙事!”南宮婉婉不滿的嘟嘴。 大郎好笑的安撫說:“別惱了,我?guī)氵M去?!?/br> 大郎在驛館住了多日,還是十分熟悉的,見南宮婉婉是淺淺的好友,又十分熱心不畏懼生死的跑來救她,因此,也替淺淺照顧得十分的細致,將她安頓下來,確定她沒有事了,這才去找谷大將軍。 大郎找到谷大將軍,倆人噓寒了幾句,立馬開始談起了漢國的情況,交換彼此手中所握的情報。 而清瀾和淺淺這邊,倆人一路直接到了房間,翻身一滾更是上了床,淺淺失笑的捶了捶壓在她身上的清瀾。 笑罵說:“你啊!怎么能就這樣把我?guī)У轿堇飦?,太沒有禮貌了啦!婉婉一個姑娘家,就和我相熟,所以才會一直跟在我身邊。” “我知道!”清瀾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更何況南宮婉婉對淺淺這份友情,也是十分珍貴的。 不過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他歡迎南宮婉婉打擾他們夫妻間的重逢。 “你知道還這樣做!”淺淺橫了清瀾一眼,再次捶打他的肩說:“讓我起來啦,我要去看看婉婉,至少將她先安頓下來??!” 清瀾一下壓住了淺淺,并說:“你不用擔心,會有人安頓她的!不差你一個,你現(xiàn)在更需要的是陪著我。” 淺淺掙扎的力度一軟,杏眸帶著笑意的調(diào)侃清瀾。 “這么久不見了,倒是學會撒嬌了啊?” 清瀾將腦袋低低的埋在淺淺的肩頸處,聲音微有發(fā)抖的說:“幸好你沒事,否則的話,我該怎么辦?” 淺淺微愣,收了笑意,心微微揪起的說:“什么怎么辦?自然是好好撫養(yǎng)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 清瀾像小孩子似的,在淺淺頸邊甩著腦袋,賭氣的說:“不要!他們有母妃照顧,不需要我!” 淺淺心的同時,狠狠的在清瀾的腰側(cè)上揪了一下,罵說:“你說的這是什么鬼話,孩子們怎么可能會不需要爹?!?/br> 清瀾抬眼,微紅的眼眶布滿了控斥。 淺淺心里一軟,哄說:“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不該被人擄走,我應(yīng)該在家里好好待著,等你打勝仗回來的?!?/br> 這男人就跟孩子是一樣的,偶爾是需要哄一哄的,對于這點,淺淺是早就深深了解過了,所以這會兒哄起清瀾來,也算是駕輕就熟。 “嗯!”清瀾沙啞的一聲,灼熱的唇壓迫性的堵住了淺淺的唇。 熾熱的情感一股腦的想要傳達給淺淺,驚得淺淺微微慌了下,身體更是下意識的掙扎了下。 但清瀾強勢的用手腳壓制著淺淺,使她動彈不得,好一會兒,淺淺才緩了下來,全身心的投入當中。 久別重逢,兩人都有點瘋狂,不知節(jié)制。 兩人原該耳鬢廝磨說著分開這段日子的經(jīng)歷,但是他們并沒有,而是選擇了最原始的方法來確定彼此仍然在身邊,且一切安好。 直到天微微亮,筋疲力盡的兩人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大郎過來,原是有話要尋清瀾他們商量的,但是見兩人還沒有起身,也就沒有打擾了。 他已經(jīng)成婚,自然不是那不懂情滋味的懵懂男子了,很是體貼的在中午前沒有來打擾。 下午聽說他們夫妻倆起身了,這才再次過來,端著一張笑容看著過時才用午膳的兩人。 “大哥,你用膳了嗎?要不要一起?”淺淺落落大方的朝著大郎一笑。 她不覺得有什么好害羞的,畢竟她和清瀾是合法的夫妻,兩人之間連孩子都有三個了,這時候才來害羞,不顯得太過矯情了嗎? “我早吃過了,我過來是有話和你們說的!”大郎笑笑,抬眼示意淺淺他們先用膳。 淺淺也的確是餓了,畢竟折騰了一晚上,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不累才奇怪。 “那大哥稍等一會兒,我們先吃飯,有什么話等下再說!”淺淺也不和大郎客套,畢竟是自家親大哥,也就不這么講究了。 大郎笑笑說:“行,我去七哥那里等你們,你們用過膳了就過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也需要商量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