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來,抬腳,穿鞋!”清瀾跪在床邊,握住淺淺的小腳替她將鞋子穿起。 這次懷孕淺淺雖然沒說什么,但是清瀾卻察覺得出來,淺淺對比懷朵朵的同一個時期,當中有很大的差別。 至少現在的五個月像是當初的七個月,而且當初五個月的時候,肚子才大起來一點點,哪像現在,淺淺的小腳都有些腫了。 有些話,清瀾不會說,但是他都有看到。 淺淺這次懷孕,掉頭發(fā)掉得比較嚴重,為此,他嚇得不輕,可又怕告訴淺淺,讓她緊張。 私下去問了太醫(yī),也跟宮嬤嬤研究過,他們都說是懷孕的正常反應,說淺淺的身體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不用擔心,但是懷朵朵的時候就沒有這樣。 清瀾胡攪蠻纏的追問了幾位太醫(yī),都說是正常反應,看著他們言之鑿鑿的樣子,清瀾一顆心并沒有全然放下。 他覺得他這顆高懸的心,只有等淺淺生下孩子后,他才可能會松懈下來。 清瀾替淺淺穿了件披風,被裹得像顆球似的淺淺,深得有些悶熱,不高興的扯著衣領。 清瀾一個厲眼掃來,不悅的說:“敢脫的話,就不帶你去?!?/br> 淺淺嘟高了唇,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瞪著大眼指控的看著清瀾說道:“你越來越霸道了?!?/br> 清瀾一嘆,他覺得他這輩子就栽在淺淺的手里了,只要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當下就又妥協(xié)了,擺低了姿態(tài),好言哄道:“你乖,好不好?秋天夜里涼,若是風寒入侵了怎么辦?” 清瀾其實最怕的就是淺淺生病,她說過,懷了孕就不能喝藥,不然的話,對孩子不好。 所以不管是上次懷朵朵時,還是這一次,他在一邊侍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淺淺有什么不舒服。 因為以為淺淺的性格,她說得出就做得到,若是真病了,她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會吃藥的。 到時候有什么事情,看著心疼的人還是他,所以清瀾覺得,還不如開始就管緊一點,杜絕讓她生病的一切可能。 “那你抱我去小廚房才行!”淺淺撒嬌的朝著清瀾伸出兩只手。 雖說一孕傻三年,但是淺淺不至于笨到分不清好壞。 她只不過就是趁機想多討得清瀾的疼惜罷了。 對比第一次懷孕的時候,這次懷孕,真的有如太上皇般的待遇,但其實淺淺私心里,仍是喜歡在南陽的時候。 那會兒清瀾第一次當爹,什么都不懂,也沒有心思去做什么,一天到晚圍著她轉,就是胎動一次,也是驚訝得不得了。 哪里像現在,她肚子里懷著兩個調皮鬼的第一次胎動,第一次翻身,第一次伸腿,他全錯過了。 說不遺憾,這是假的。 這一切的一切,淺淺都想和清瀾分享。 特別是當寶寶在肚子里動了,她驚喜叫著清瀾的名字,抬臉要和他分享時,身邊卻看不到他的那種失落感覺,真的特別難受。 每次叫完他的名字,淺淺總要發(fā)呆一陣,她一直記得當初那種甜蜜的感覺,她只要回眸,便能對上他飽含深情的眼睛。 現在白天里,不管她怎么回眸,背后也看不到人了。 雖然兩個人的感情沒有變,但相處的時間少了,而淺淺又正值懷孕敏感的時期,難免到了晚上,會想更親近清瀾一些。 有時候會變著法子,至于是無理取鬧的要求他多疼她一點。 好在清瀾不管多累,都不在乎在這些。 淺淺的很多敏感心思,清瀾都不懂,但是最初的一顆心卻始終沒有動搖過,一切以淺淺的需要為先。 夫妻兩人到了小廚房里,廚娘正在睡夢中釣著魚,腦袋一點一點的。 清瀾沒管廚娘,四下看了眼,拿了椅子過來讓淺淺坐下,并叮囑說:“坐著別亂動,我一會兒就好?!?/br> “好!”淺淺眼睛溜溜的轉著,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 清瀾輕刮了下淺淺的俏鼻,寵溺說:“等我一會兒?!?/br> 夫妻兩人的對話,驚醒了廚娘,揉了揉眼睛一看面前的人是世孫爺和孫妃妃,立即慌亂的擦了擦嘴巴,結巴的說:“世、世孫、世孫妃,要吃什么跟奴婢說,奴婢來做?!?/br> 清瀾面無表情的挽袖,拿rou,清洗。 動作一氣呵成,看得廚娘一愣一愣,心里萬分緊張。 若是明天讓世子妃知道,世孫和世孫妃要用宵夜的時候,她睡著了,讓世孫爺親自動手了,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就在廚娘誠惶誠恐胡思亂想的時候,淺淺微微一笑,暖聲說:“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廚娘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說道:“還是讓奴婢來侍候主子吧?” 淺淺輕笑的說:“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想吃他給我做的菜,那種味道,我做不出去?!?/br> 廚娘一臉呆滯,微微張嘴,看著世孫爺回眸對世孫妃一笑時,腦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她一直清楚世孫爺極寵世孫妃,卻不知道竟然寵到了這般沒有原則的地方,他一個大男人,就因為世孫妃一句想吃他做的菜,半夜不睡覺,進廚房做飯菜給世孫妃吃。 不是都說君子遠庖廚嗎? 看樣子也不全對,一個男人若是真心愛你的話,根本不會計較這種世俗的看法,就如世孫爺這樣。 廚娘這會兒也總算有眼色看出來了,世孫爺和世孫妃是想獨處,便沒再打擾,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 廚房靜了下來,只剩下清瀾切菜的聲音,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淺淺心里暖暖的,閑話家長的和他說起了南陽的生活。 “……育幼院里的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一切是不是還好?” 清瀾炒菜的動作一頓,回眸問道:“你想他們了嗎?” 淺淺抿了抿唇,并不答這話,因為她清楚,若是她說想了,清瀾定然會把整個育幼院都移到國都來,但是并不用這樣。 讓孩子們在南陽長大,對他們反而更好一些。 “只是想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而已,畢竟當初我們也在他們身上花了這么多心血,等哪一天我們閑下來了,就回南陽走走,當是散散心。” 清瀾若有所思的看向淺淺,心里琢磨著淺淺這話,有些為難的說:“只怕暫時不易?!?/br> 淺淺抿著小嘴,微微笑開,一雙梨渦淺顯,清脆嗓音微揚道:“我也沒有說現在回去??!等過些年,等國都的事情定了,等朵朵他們都長大了。” 清瀾抬眼,目光灼灼的說道:“一定!” 淺淺不喜歡困在這方小天地里,清瀾是清楚的,但是目前他們卻沒有辦法離開,而且在王府住得越久,羈絆越深。 “等以后空閑了,我?guī)闼奶幙纯矗俊彼浀脺\淺以前很喜歡看一些野史游記,想來也是想到處去看看走走的。 淺淺眼神一亮,露出幸福的笑意,追要承諾的說:“這話可是你說的噢!說話要算數噢!” “一定!”清瀾目光漸柔,憐愛的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包得像一團白面饅頭般的女人。 夫妻倆人窩在廚房里絮絮叨叨不停,那種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在南陽時一樣。 圍繞在他們身邊的話題,只關切他們自己,他們的未來,未摻雜國都里的那些事情。 淺淺他們去完忠勇侯府的第三日,劉羽琪派人來消息,說是藍冉瑩要生了,一早天沒亮就發(fā)作了,至今還沒有生。 淺淺得了消息,跟世子妃說了一聲,打點了下,就坐著馬車到了忠勇侯府。 她到沒一會兒,古璇青也陪著真真過來了。 一段日子沒見真真,就見她小臉被養(yǎng)得極為紅潤,早不復之前古夫人在時那副被欺負的小媳婦樣子。 “二嫂怎么樣?生了嗎?”真真還沒坐下就急急的問道。 她話音沒落,正屋里就傳來一道凄慘的叫聲,也代表眾人回答了她的問題。 真真有些著急的說:“不是說天沒亮就發(fā)作了嗎?怎么還沒生下來,這都快午膳時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相公,你去看看吧!” 姜氏瞪了眼真真,搶先說道:“你二嫂這是第一胎,時間是會長一點,當初我生你大哥時,也是一樣的?!?/br> 古璇青怎么說也是一個男子,在穩(wěn)婆沒有開口求醫(yī)的時候,怎么能讓他過去,再者,生產前本來就讓大夫把了脈,確定沒事,穩(wěn)婆才接生的。 劉羽琪附和說:“真真,你不用太緊張了,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兩個穩(wěn)婆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相信弟妹很快就能順利產下孩兒?!?/br> 真真小臉仍是一片慌亂,耳邊聽著藍冉瑩的慘叫聲,小手緊緊的抓著古璇青問:“生孩子這么痛苦嗎?” 古璇青安撫懷中的媳婦,輕柔的拍著她的后背說道:“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在一邊陪著你的?!?/br> 淺淺見真真一副小臉發(fā)白嚇得不輕的樣子,同樣出聲說道:“每個人生產的情況都不一樣,你看我當初生朵朵的時候,不是也沒多難就生了出來嗎?” 真真?zhèn)饶肯肓讼耄椎男∧樛蝗还创叫α诵φf:“你不記得了,我就記得姐夫嚇暈了。” 淺淺嗔怪的瞪了眼真真說:“就記這些沒用的事情?!?/br> 真真微微笑開,調侃的說:“這哪里是沒用的事情,明明就是姐夫疼惜你的最真實反應?!?/br> 古璇青挑高了眉,玩味的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以后你生產的時候,我若是不昏倒,就證明我不疼惜你,對嗎?” 真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我沒說,你誤會了?!?/br> “真是誤會嗎?”古璇青本就有意引開真真的注意力,便是故意拿這事糾纏不放。 真真抬眼一副裝傻的樣子問道:“啊,對了,二哥去了哪里?怎么不見二哥的人?。克偛恢劣诓还芏┥⒆?,跑去酒樓做生意了吧?” 劉羽琪失笑的看著眼前這對夫妻,有些明白淺淺當初為什么那么自信的說嫁到言家來會幸福。 因為幸福的人看世界都是暖色的,而他們兄妹都過得好,帶給周邊的人,自然也是暖暖的關懷。 “你二哥在門邊守著,讓他過來坐,他也坐不住!”劉羽琪笑著解釋,腦海里已經忍不住開始幻想。 有朝一日,她懷孕生子,大郎會是怎么樣? 是像清瀾一樣,緊張得昏倒,還是像二郎一樣,擔憂得寸步不離。 自日出到日落,言家折騰了一日,藍冉瑩終于將孩子生了出來,是一個千金,自己卻是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就昏了過去。 淺淺看著穩(wěn)婆抱出來的小團子,歡喜的抱到手里,笑瞇瞇的說:“長得真可愛,就跟二嫂一樣。” 姜氏笑瞇瞇的湊上來,說:“小皮膚紅紅的,看這哭聲多帶力??!以后一定是一個健康的孩子?!?/br> 姚氏一臉失望的在旁邊輕聲嘀咕了一句說:“可惜不是一個兒子?!?/br> 淺淺皺眉看了過去,一臉不贊同的說:“姚姨,這話你可別當著二嫂的面說,她可是嫡親的姑娘,你可不能傷了她的心?!?/br> 姚氏臉上一陣不自然,又感激言家的體貼,又心疼自家的閨女,嘆息說:“小冉一直想生一個兒子?!?/br> 淺淺滿不在乎的說:“這有什么關系,再生就最,我第一胎還生的是女兒呢!以后又不是沒得生了?!?/br> 現在到了古代,淺淺也不說什么重男輕女這一套了,因為她也發(fā)現了,這一個家一定得有一個男子繼承,不為別的,就光是以后女兒出嫁了,沒有一個兄弟相護,在夫家的路也不順。 就在這時候,二郎一臉疲倦的出來,淺淺抱著小寶寶上前,問道:“二嫂怎么樣了?” “她太累,睡著了!”二郎說話,目光落在小寶寶的身上。 淺淺笑著遞了過去,并說:“快抱抱你女兒,還沒抱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