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一屋子人反應(yīng)過來,皆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清瀾剛才的動作。 淺淺拍拍上,上次緩緩笑了起來,說:“嗯,璟皇子打我相公這筆帳怎么算?” 璟皇子臉色微蠻,不悅的說:“世孫妃不要太過胡攪蠻纏才好?!?/br> “噢?我怎么胡攪蠻纏了,剛才大家都看到你對我相公出手了,難道不是嗎?” 淺淺這話說出來,一屋人都汗顏了。 唯有國師若有所思的看著淺淺,一雙翠眸好像預(yù)知一切的樣子,剛才清瀾朝著璟皇子出手,他也沒有解圍。 璟皇子眼帶不耐的說道:“世孫妃,本皇子看你是一個女子,并不想與你多為難,但是他剛才出手在先,我不過是自衛(wèi)而已。” 淺淺若有所思的說:“噢!原來璟皇子的這個叫自衛(wèi),我的就叫打人!難道璟皇子的意思是說我的命不如你,也不如冰月公主,所以當(dāng)她打我的時候,我就活該站著讓她打,即使我還懷有身孕,公主打罵都得受著,皆是賞賜,是這意思嗎?” 璟皇子眉宇深皺,哪里還不明白意思,臉色當(dāng)下變得十分難看,嘴唇動了動說:“我沒有這意思?!?/br> 冰月公主不滿的嬌斥:“皇兄剛才又沒有打到他,但是你折斷了我的手?!?/br> 淺淺輕嘲一笑,斥道:“我相公躲得開,說明他本事好,而你躲不開,說明你即無腦又無能,還喜歡仗著身份四處惹禍,你說你拋開這一身光環(huán),你還省什么,我真替你父皇母后感到羞愧,丟臉都丟到魏國來了?!?/br> “你竟然敢罵我父皇母后?”冰月公主一下彈跳起來,瞪大了一雙眼,不敢置信的樣子。 璟皇子別有深意看了眼淺淺,回眸低喝,“夠了,住嘴!還嫌鬧的笑話不夠多嗎?” 冰月公主一愣,斗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不斷的下墜。 “你竟然為了她罵我?” 淺淺張了張嘴,覺得和冰月公主講道理,就好比對牛彈琴一樣,她的奇葩腦袋到底是自哪里看出來了。 璟皇子是為了她而罵冰月公主的? “鬧夠了嗎?”國師淡淡一句,冰月公主張著的嘴,無聲的閉起。 淺淺驚訝的看向冰月公主,又看了看國師。 這樣一個刁蠻公主,璟皇子說的話,她都不怎么聽,國師的一句話,卻是能讓她立即收聲。 國師甚至連音量都不用抬高,這語氣就好比說今天天氣真好,是一樣的感覺。 璟皇子對冰月公主十分無語,任性又不懂事,可是又狠不下心來管他,再加上他也管不了,整個漢國,冰月也就怕國師一人而已。 就連父皇和母后的話,她都是不聽的。 但是每次國師只要開口,不管說的是什么,她都奉為圣旨,什么都照做。 其實這次冰月針對淺淺的理由,他多少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情,他們不能告訴她而已。 “皇上,冰月頑劣,讓世孫妃受驚了,我在這里代他向你們賠一聲不是。” 璟皇子主動開口,皇上自然是順勢而下。 他忙說:“無妨,世孫妃也有不對的地方,她不該出手這么重?!?/br> 淺淺在一邊聽著兩人虛偽的話,輕蔑的撇撇嘴。 說什么讓她受驚了,卻沒人想著要向她道歉一句嗎? 不過現(xiàn)在事情能這樣解決,淺淺心里還是挺高興的,畢竟這對她而言,等于白打了討人厭的冰月一頓,怎么會不開心。 皇后適時的出面說:“好了,姑娘家打鬧也是常事,世孫妃也有不對,不管怎么樣,不能出手這么重,以后得懂些分寸。” “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前面,別是錯過了吉時?!?/br> 皇后溫溫婉婉的搭腔,淺淺雖然清楚她這樣說是為了寬璟皇子的心,讓他心里好過一些,但是淺淺卻忍不住厭惡這種虛偽的一套說法。 她就不信了,若是冰月公主沖撞的是皇后,且在她腹中有胎的情況下,攻擊她的身體,她會淡然一笑而過。 不過說來,她相信皇后會的,只是私下的動作又有誰清楚,這就是宮里的女人。 淺淺涼笑一聲,微斂了眉眼。 一群人移步到了壽宴處,所有人都已經(jīng)到了,就連太后都端坐在那兒,顯然她是清楚出了什么事的,對于這么多人晚到,她沒有一句苛責(zé)的問話,反而笑吟吟的朝著帝后招手,還讓冰月和舞陽兩位公主坐在她的身邊。 淺淺看著舞臺上的表演,看著天空燃放的煙花,并沒有什么興致。 南宮婉婉坐在淺淺身邊,細心的察覺到了她的不快,小聲說道:“別不高興了,反正冰月公主也被你教訓(xùn)了?!?/br> 淺淺眼神微涼的望著舞臺上的表演,扯了扯嘴說:“若不是有所顧忌,我真的恨不得冰月公主在我面前消失?!?/br> 南宮婉婉張了張嘴,看了眼冰月公主的方向,爾后才小聲說道:“但、但是殺人是犯法的,你們不該……” 淺淺白了眼南宮婉婉,失笑的說:“你明白你是二十一世紀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但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冰月公主是討人厭,但我不至于為此而動殺念?!?/br> 南宮婉婉松了口氣,笑著剜了眼淺淺說:“我就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真是的,沒事嚇我做什么?!?/br> 淺淺戳著南宮婉婉的額說:“傻!” 南宮婉婉陪著笑臉,哄問:“怎么樣,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淺淺側(cè)目看了眼南宮婉婉,心里有些好笑,不愧是溫暖家庭長大的孩子,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柔和的光芒,而且心地也極為善良。 “沒什么,只是覺得又回到過去的生活而已,有點壓抑不喜罷了?!泵鎸m里這些女人,淺淺雖然沒說,但心里是不喜歡的。 說來,當(dāng)一個土財主,恣意妄為才是最好的生活。 說起這事,南宮婉婉長嘆一聲,雙肩垂下說:“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以前沒試過和人說一句話,腦子里還要想幾遍,考慮說出來會不會被周邊的人笑話,因為大家都是同學(xué)朋友,不會有人對我懷有惡意,但是在這里經(jīng)歷了兩件事后,你覺得自己挺笨的?!?/br> 淺淺憐惜的望著南宮婉婉輕問說:“我明白。” 生活環(huán)境不一樣,讓南宮婉婉一下長大也的確是為難了她,甚至淺淺覺得蘇祈并不適合她。 就好像當(dāng)初她覺得真真和古璇青并不合適是一樣的。 但是這些,她也只能在旁邊提點一下而已,愛情里的酸甜苦辣得自己去嘗。 南宮婉婉現(xiàn)在的情況,就好比在現(xiàn)代,一個平凡人家出生的小姑娘要嫁到豪門去了,隨之而來,是她二十多年都沒有接觸過的豪門規(guī)矩。 最可惜的是在這里,豪門的那位公子至今對南宮婉婉還沒有那份情愛的心思,完全只是南宮婉婉她一頭熱而已。 “不過我還是不會放棄,我沒有談過戀愛,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喜歡一個人,看到他心就會鼓動,那種要跳出心口中的感覺,很特殊,但我很喜歡?!蹦蠈m婉婉靦腆一笑,卻是大方的承認了她的心事。 淺淺鼓勵說:“喜歡就去追,不管別人怎么看你,我都會支持你的,而且真正懂你的人,自然就清楚你的好,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br> 南宮婉婉聳了聳鼻子說:“怎么可能不在乎,我不過是一個平凡人而已,而且,我也想得到大家的認同,不想有朝一日,站在他身邊時,被人指指點點,說我配不上他。” 淺淺驚訝的看著南宮婉婉,深思了會兒,抬眼問:“你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了嗎?” 南宮婉婉不安的抓了抓手問:“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淺淺輕輕搖了搖頭,她不單不覺得可笑,反而覺得這是一份很純真的感情,若是蘇祈聰明,自然懂得用心眼去看她。 “凡事有我!你怕什么,再差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蘇祈不接納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屁股拍拍就回了苗疆,天高皇帝遠,誰還能清楚你在國都做的事情嗎?” 南宮婉婉嗔怪的瞪了眼,輕輕笑開。 心里倒是因為淺淺這話而放松了許多。 她們現(xiàn)在這樣就好像大學(xué)畢業(yè)后,跑到一個大城市來工作,然后遇到了喜歡的人,努力的去追求,為了他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少過程她努力了,以后不后悔。 萬一失敗了,她還能回家鄉(xiāng),回到生養(yǎng)他的地方,那里有疼愛她的爸媽。 淺淺如今告訴南宮婉婉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她的背后有淺淺還有苗疆,并不是孤單一人。 一場壽宴,淺淺和婉婉兩人在低聲交淡中度過。 兩個人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一個是看多了這當(dāng)中的虛偽,另一個是不喜歡這里的氣氛。 壽宴后半場,大家都比較隨性,淺淺和婉婉也跑到了一角,兩人坐在荷塘邊,一邊聊著心聲,一邊曬著湖中月光。 氣氛正好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兩人追憶上世的美夢。 淺淺抬眼看去,只見女子身形曼妙,緩緩而來,身后跟了宮人數(shù)名。 借著月光,淺淺看清了來人,低嘆一聲,“又是一個麻煩?!?/br> 南宮婉婉也認得來人,拉了拉淺淺,低聲說:“我們先走,這舞陽公主和冰月公主的刁蠻有得一拼?!?/br> 淺淺拍了拍南宮婉婉的手說:“算了,來不及了?!?/br> 剛才挑這處地方就是因為隱蔽,倆人說話方便,后面全是湖水,要坐小船才能到中間的亭子,她才不要為了躲舞陽公主,在黑漆漆的情況下坐小船游湖,誰知道會出什么事情。 “哈,原來你在這里,我找你好久了!”舞陽公主上次,大咧咧的朝著淺淺打招呼。 看著她筆直走來,淺淺就清楚她找的是自己,甚至連目的,淺淺都能猜到大概,只是她真的沒有這些公主這么閑。 “嗯,這里風(fēng)景好,坐在這里看看月色?!睖\淺仰臉微微一笑,并沒有起身,也沒有接舞陽公主的話。 但是舞陽公主是誰,哪會在意這些,她想說什么自然就說什么。 “之前你教訓(xùn)冰月的那一手我很喜歡,是怎么弄的,你教教我。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br> 舞陽公主一臉興奮的徑直下了決定,完全不顧淺淺的意愿。 淺淺哭笑不得的望著湖中的倒影,以及站在她身后,那個笑得恣意的舞陽公主。 “謝謝公主的好意?!睖\淺緩慢起身,側(cè)身站到離湖邊較遠的一個安全距離,這才說出接下來要說的話,誰知道她這不好聽的話,會不會讓舞陽公主惱羞成怒,把她推到湖里去。 “但是公主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負了?!?/br> 舞陽公主緊皺眉眼,不悅的質(zhì)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南宮婉婉一聽舞陽公主聲音拔高,立馬站到淺淺身邊,一手捂著自個兒腰上的荷包,一邊威脅說:“你好好說話,否則別怪我不顧親戚顏面了?!?/br> “你敢!”舞陽公主大聲威脅,步伐卻是倒退了一步。 南宮婉婉防備的看著舞陽公主,側(cè)臉對淺淺說道:“小心一點,舞陽公主也懂一點點盅毒。” 淺淺恍然大悟,難怪南宮婉婉突然這么緊張的站到了她的前面。 對于盅毒,她的確是不如南宮婉婉,甚至可以說是不了解的,只聽說過這事,尚未見過它的厲害。 淺淺站在南宮婉婉身后,笑容微淡的朝舞陽公主說道:“我傷冰月公主那一下,本來就不是我本愿,也不過是情急之下自保的辦法,若是舞陽公主愿意的話,我相信你的侍衛(wèi)中,大有能教你的人。” “至于和你當(dāng)朋友,說來這是我的榮幸,但公主和我當(dāng)朋友,只是為了對付冰月公主的話,那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奉陪,畢竟你我身份不同,說句不好聽的話,我不像公主一樣,出身那么高貴,我有我的無可奈何,不能像公主那樣隨意,希望公主能夠體諒我的苦衷?!?/br> 對于一個會使盅毒的人,電光火石間,淺淺便有了主意,便是做不了朋友也不能當(dāng)敵人。 雖然她的身邊有南兒和南宮婉婉這兩位朋友,但是哪有一世防賊的道理,而且舞陽是公主的身份,她只要是魏國的貴客,淺淺便不能對她怎么樣,除非淺淺想挑起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 舞陽公主上下打量淺淺,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樣,輕視的說:“倒也是,聽說你是農(nóng)女出身?” 淺淺笑了笑,并不在意舞陽公主的說辭,順著她的話說:“嗯!對于出身,我改不了,所以我不像公主一樣,有強大的蜀國能夠為后盾,希望公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