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不差片刻,丫鬟下人就端了茶水點(diǎn)心上來,船上還有隨行的歌舞妓。 不用端木云吩咐,都像是事先排練好了似的,有序的出場表演。 淺淺他們也不是為了來看這些節(jié)日的,只是說有了這些歌舞妓,更顯熱鬧些罷了。 “對了,聽說你大哥和劉家小姐訂親了?”胤親王端著酒杯,突然眼神朦朧的看向淺淺,漫不經(jīng)心的問起。 淺淺懷有身孕,自是喝不得酒的,和他們閑聊時,一直是以茶代酒,這會兒也是一樣,隨口接話說:“嗯!說來也是緣分。” “噢,怎么說?”胤親王微坐直了身子,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看著淺淺。 淺淺輕笑一聲,目光如炬的說道:“是為了什么原因,相信胤親王應(yīng)該很清楚,明人面前又所必說暗話?!?/br> 胤親王聳聳肩,不見一絲尷尬的說道:“倒是聽說了一些事,這不是想在你這里聽聽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畢竟劉家小姐原本可是皇上打算指婚給谷將軍的?!?/br> 正和端木云還在為了婚事而斗嘴的南兒,突然聽到這話,扭過腦袋驚訝的說:“谷將軍?你大哥不是言大郎嗎?不是說他是谷將軍的親信嗎?現(xiàn)在算不算搶自己上司的女人???” 南兒一臉湊趣的樣子,明顯只是覺得這話題好玩,故而插話,但是淺淺卻是狠狠的剜了她幾眼,并輕聲喝斥說:“你當(dāng)我們?nèi)巳硕际秦酚H王???都是皇上的嫡親弟弟??!皇上沒有下旨的事情,我們事先怎么會知曉。我哥根本就不認(rèn)識劉家小姐,不過是看她被人欺負(fù),伸手搭救了一把而已。” 南兒無辜的吐吐舌,脖子一縮,道:“我也聽說了,這事鬧得挺大的,連公主府的下人都在議論。” 南兒說罷,端木云又是一聲輕喝:“胡說什么?!?/br> 端木云對南兒這直性子也是無奈,這隨口一句話,不但讓公主府得罪了言府和劉府,還暴露了公主府治下不嚴(yán),不然的話,府的丫鬟怎么會有活不干,天天說得旁人的閑話。 朝陽公主府自然不是如此,不過是侍候南兒的丫鬟,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清楚南兒的性子,再加上劉家小姐的身份,扯上了國都新貴言大郎,就隨口便說了幾句。 南兒被兇得不明所以,還嘟高了唇,不高興的反駁,“什么嘛,我又沒有說錯。” 端木云翻了翻白眼,決定不和南兒較真,他喜歡南兒,不就是喜歡她這真性情,有什么說什么,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樣,一句話要繞十七八個彎,即是如此,又何苦讓她為了環(huán)境而改變,忘了原本的性情。 淺淺見小兩口一言不合又要鬧起來了的樣子,無奈的插話說:“這事也沒得什么好說的,而且剛才若不是胤親王說出來,我們誰又知道劉家小姐原是皇上要指給谷將軍的人?” 南兒若有所思的應(yīng)聲道:“這也是!不過,谷將軍班師回朝好些天了,要下旨賜婚,難道不是第一天就該下旨了嗎?怎么拖了這么長時間啊?若是早下旨了,也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 ?/br> 南兒嘴快的問道,一臉好奇的看著胤親王等他解惑。 淺淺低垂眼眸微微一笑,也十分有耐性的看著胤親王,等著看他有什么解決,畢竟事情可是他先挑起來的。 見一向狡猾的胤親王被單純的南兒逼得說不出話來,淺淺卻是一點(diǎn)同情心也沒有。 胤親王直接忽視了南兒的問題,面不改色繼續(xù)問著淺淺。 “你們也不清楚嗎?不至于吧?我聽說你大哥去劉府提前前,先去了一趟將軍府,不是嗎?” 淺淺微笑的面容不改,波瀾不驚的說道:“你也說過了,我大哥是谷將軍的親信,那你也曉得我大哥有多崇拜谷將軍吧?出了這種事情,我大哥事先去和谷將軍說一聲,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胤親王口不對心的說:“這倒也是!” 淺淺小臉上的笑容微斂的問道:“只是我不明白胤親王一定要死咬著我們事先就曉得這事是為了什么?難道胤親王不清楚這隨口一句話的重要性嗎?若是皇上信了你的話,怪責(zé)下來,你知道我們家要承擔(dān)什么樣的后果嗎?” 若是事先就曉得,而故意如此做的話,就是欺君了,皇上哪里是容得了他人玩弄。更何況他們言家與這事事前是沒有牽扯的,他們言家憑什么曉得這事,皇上想的會更深層。 南兒有些傻眼,喃喃說道:“你們不要這么認(rèn)真!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大不了我不問了就是?!?/br> 淺淺抬眼看向緊張的南兒,輕語說:“無妨,我只是不喜歡胤親王如此說話而已,他和你不同,他長在這國都里,明白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是無心,卻會害死人的。” 南兒微張著小嘴,一副驚訝的樣子。 胤親王處變不驚的看著淺淺,還是笑得一副隨性的樣子說道:“世孫妃太過小心了,這不過就是朋友間的問話而已,世孫妃若是不喜歡,我不認(rèn)就是了?!?/br> 淺淺微垂眼簾,看得出來胤親王也有些不高興了,雖然面容上沒有變化,但是稱呼卻已經(jīng)變了,之前還套著近呼叫著淺淺,這會卻是叫起了世孫妃。 不過對于胤親王的心事,淺淺也不愿意多猜。 自認(rèn)識胤親王起,淺淺就不覺得他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到了國都,這種感覺更甚,因為在國都在世人的眼里,跟她當(dāng)初所認(rèn)為的季如風(fēng)是不一樣。 當(dāng)初認(rèn)識季如風(fēng)的時候,他的性子里是帶著些算計的,走一步看了三步的人,但是在國都是君紫胤,他就是一個閑散王爺,哪里好玩他就在哪里。 前后差別太大,再加上當(dāng)初季如風(fēng)并不想清瀾認(rèn)祖歸宗,淺淺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季如風(fēng)如今的樣子就是裝的。 肅親王府和皇上之間即是彼此猜疑,淺淺當(dāng)然不可能和胤親王走得近,或許胤親王也是這樣想的,到了國都,他也沒有多打擾過他們。 “那個,對了,我剛到國都,你又是我第一個認(rèn)識的朋友,我以后能不能經(jīng)常去找你玩?。俊?/br> 見氣氛有些不對,就連南宮婉婉這不懂國都之事的人,都忍不住插話,想著扯開話題,就怕兩人一語不和打起來了。 淺淺本就無意與胤親王多費(fèi)唇舌,順著南宮婉婉的話回說:“行?。∥易罱诩依锇蔡?,你有空就過來玩,我一個人也閑得無趣?!?/br> 南宮婉婉湊趣的笑說:“那就好,你也看出來了,現(xiàn)在南兒和端木云是一對,我可不想天天夾在他們中間當(dāng)電燈泡?!?/br> “去,誰和他一對??!”南兒嬌紅了臉否認(rèn),不過這神情沒什么說服力就是了。 一直沉默不語,自飲的蘇祈突然抬眼,溫潤的聲音略顯好奇的問道:“什么是電燈泡?。俊?/br> 南宮婉婉愣了下,對著蘇祈,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電燈泡,只好求助的看向淺淺,淺淺眼觀鼻鼻觀心,她才不會傻得去解釋。 倒是不懂的南兒在旁邊插科打諢的說道:“你不用在意啦!婉jiejie常常會說些我們不懂的詞出來,讓她解釋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噢……”蘇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宮婉婉。 南宮婉婉只覺得背脊一涼,嘴角揚(yáng)起了苦笑,有種不好的感覺,她覺得蘇祈對她的防備越發(fā)深了。 淺淺看著南宮婉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都不明白這個怎么就好意思做穿越人的,一個防備都沒有,什么都敢亂說。 “嗷唔……”一聲低低的聲音,腳邊一暖。 淺淺看了眼,發(fā)現(xiàn)大白的口糧被它啃完了,又忙丟了塊rou干在地上。 南宮婉婉正好尷尬的時候,見此忙又換了話題,好奇的盯著大白問:“你這是什么狗啊?純白的我只認(rèn)識薩摩耶,但是它長得又不像,而且這個眼睛怪怪的,長得好像狼眸??!” 淺淺白了眼南宮婉婉,說:“大白本來就是狼啊!” “啊?”南宮婉婉驚得一叫。 大白抬起黃色的狼眸輕嘲的看了南宮婉婉一眼,又繼續(xù)趴到淺淺的腳邊啃rou干了。 南宮婉婉尷尬的笑了一聲,有些緊張的問:“狼怎么會這么乖?。课疫€以為……嘿嘿!” 南宮婉婉笑得十分的尷尬,她沒有多注意大白,大白一直乖巧的跟著淺淺,就像一個忠誠的守護(hù)者一樣。在她潛意識里就認(rèn)定了大白就是一只狗,畢竟她覺得只有狗才會如此乖。 而南宮婉婉本身對狗和貓并沒有太大的喜愛,因此,也沒多放視線在大白的身上,到了后來,蘇祈又來了,她的視線了,更是看不到蘇祈以外的人事物了。 “大白是我相公的兄弟,自小就陪著我相公長大,比較通人性,也不會亂來,你不用怕?!睖\淺說話間,伸手抓了抓大白的腦袋。 大白腦頂?shù)拿粶\淺抓得很舒服,露出愜意的表情,喉間還發(fā)出低低的聲音,“嗷唔……” “和狼一起長大???沒想到還真有這種事情?!蹦蠈m婉婉頗感興趣的追問起來。 畢竟在他們生活的現(xiàn)代社會,大城市里已經(jīng)不易見到狼了,就南宮婉婉個人而言,她在現(xiàn)代生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在電腦電視里,生活中她就沒見過狼,這次見大白,可以說是她第一次活生生的見到一匹狼。 “嗯!你相公小時候出了些事,不住在王府里……”淺淺對著南宮婉婉也沒有隱瞞,說起了清瀾的事情。 再者,清瀾的這些事情,也不用隱瞞,國都里誰人不曉得。只要有心,隨便問幾句,就能問出來。 南宮婉婉顯然對淺淺的生活十分的好奇,纏著她問了好多,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覺得差不多了,才各自回去。 回到府里的時候,清瀾在大門口等她,不等她走近,大白已經(jīng)先一步的撲了上去,圍著清瀾興奮的叫著。 清瀾安撫的拍拍大白的腦袋,這才皺眉對淺淺說道:“你怎么又跑出去了?” 淺淺無辜的聳聳肩說:“我中午突然想到聚鮮樓用膳,就出去了一趟,不過沒關(guān)系啦!你看我不單帶了月兒和圓兒,還帶了大白,他們都能保護(hù)我?!?/br> 清瀾緊緊皺著眉,一副拿淺淺無可奈何的樣子。 上前,牽過淺淺的手,嘆息一聲問道:“吃了飯去了哪里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淺淺微嘟了嘴,把遇到胤親王他們的事情說了說,兩人邊說邊往府里走。 “以后少和他說話,王爺說他身份不簡單,皇上一些見不得明面的事情,都是他幫著皇上處理的?!鼻鍨懽缘谝淮慰吹截酚H王時,就不喜歡這個人,現(xiàn)在更甚。 淺淺聳聳肩,說:“我都沒有和他接觸,這一次也是偶然相遇了,顯然他很好奇我大哥和劉羽琪的婚事?!?/br> 清瀾捏了捏淺淺的手安撫說:“不用擔(dān)心,就算有什么事也還有劉家,他們敢這樣做,自然是讓人抓不到把柄的,而且以劉家對劉羽琪的喜歡,以后他們只會幫你哥鋪路,肯定做不出扯他后腿的事情。” 淺淺嬌嗔了清瀾一眼,說道:“我曉得了啦!” 清瀾看淺淺笑了,也就放松了,便不再刻意多話哄她高興。 夫妻倆回了房,飯菜已經(jīng)上了桌,淺淺凈了手,換了件衣服就坐了過來,看到清瀾等她一同用膳的時候,和大白玩得高興。 “大白之前和我出去了,身上有些臟了,你先去洗手了再來用膳。”淺淺提醒清瀾的同時,已經(jīng)坐了下來,順手就夾了幾筷子rou放到大白的碗中。 清瀾走向一邊,慎語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清水,清瀾一邊洗手一邊朝淺淺說話:“我一會兒給大白洗澡?!?/br> 淺淺漫不經(jīng)心的說:“好啊!我和你一起。” 清瀾凈了手過來,側(cè)臉問道:“能一起?” 落音還未落下,清瀾的目光就已經(jīng)落在淺淺的腹部上了,淺淺哭笑不得的捂住肚子。 “什么啊,以前我不是也陪你一起給大白洗澡嗎?大白又乖,洗澡而已,它又不會咬我,怕什么?” 清瀾略微想了想贊同的說:“這倒是,大白很乖的。” 淺淺翻了翻白眼,有種想要多謝大白的沖動,若不是大白太乖的話,清瀾肯定還不會讓她動手。 其實每次給大白洗澡,淺淺也不過就是在旁邊倒兩勺水,陪著清瀾說說話而已,真正動手給大白洗澡的人是清瀾。 大白自個兒也比較喜歡清瀾侍候它,看清瀾每次給它洗澡和別人給它洗澡時,它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說來也奇怪,大白就像人似的,是一個比較講衛(wèi)生的狼,像以前在村里的時候,它身上毛如果臟了,而清瀾又沒空給它梳洗的時候,它會自己跑到山中的小溪去洗干凈了再回來。 所以每次叫大白洗澡,它都十分的配合,不像有些動物,一叫洗澡就狼哭鬼嚎的,大白整只狼身就躺在那兒,一副享受的樣子,舒服得恨不得讓人在它身上多按摩幾下的樣子。 晚上,去給大白洗澡,等把他洗干凈了陪著玩了一會兒,再淺淺夫妻倆各自去洗一個澡回來,就已經(jīng)不早了。 “那個江州府尹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淺淺側(cè)躺在床上,看向仍然坐在桌邊手執(zhí)一只冊子只看著清瀾問話。 清瀾抽空抬眼說道:“目前有些僵持不下,不過還好,風(fēng)聲漸漸往我們這邊倒。” 淺淺瞇了瞇眼,微微一笑,她其實也不過就是隨口問起而已,王府之前一直沉默著,這是唯一一次出手相助,又怎么可能失手。 “你困了嗎?你先睡,我把這個看完就睡了?!鼻鍨懛畔率种械膬宰?,起身走到床邊,撥了撥淺淺額上的碎發(fā)輕語。 淺淺撒嬌的拉著清瀾的手,說道:“我還不困,我陪你一起?。∧悴挥霉芪?,反正我躺在床上的,一會兒累了,就會直接睡了?!?/br> 清瀾低下頭在淺淺的額上輕輕一吻,并叮囑說:“累了就睡,別硬撐?!?/br> “嗯!”淺淺笑吟吟的應(yīng)了聲,抬起小臉在清瀾的下巴上咬了一口,這才一下翻滾到床內(nèi)側(cè),笑得狡黠的說:“你去忙吧!” 清瀾哭笑不得,若不是那些冊子今晚一定要看完,他真想立馬上床抱著淺淺舒服的睡一覺。 不過,就是如此,清瀾心中一團(tuán)火焰被淺淺挑了起來,就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她,當(dāng)下伸手把她拉入懷中,好好纏綿了一番,這才不舍的放下,將人塞到被中,起身走向桌邊,繼續(xù)看冊子。 冊子是王爺拿來讓他看的,是各方勢力的動向,這些事情,清瀾都是一定要了解的,而且一定得在第一時間清楚各方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