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一路到了后院,被救回來的姑娘就安置在大郎的院子里,雖然那間廂房門正開著,但淺淺進(jìn)去時,還是不悅的一腳踹在了門上。 屋里的兩人嚇了一跳,大郎不明所以的看著淺淺,問:“怎么了大妹,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嗎?” 淺淺厲眼看去,就看那被救的姑娘扯著大郎的衣袖,一副瑟瑟發(fā)抖的樣子,看淺淺望著她,她慌忙的把眼睛垂下。 “大哥,這是誰?” 大郎憐憫的望了眼床上的姑娘,抬眼回話說:“這是我剛才在路上救的姑娘,我看她可憐就帶了回來?!?/br> 淺淺冷笑一聲問:“可憐,可憐什么?” 大郎性子憨厚,倒是沒看出淺淺在不高興什么,直白的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淺淺越聽越覺得不妥。 本來她覺得這天子腳下,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事情就有些蹊蹺,再聽姜氏說人被直接安置在后院,就更不高興了。 后院是什么地方,那是自家人住的地方,哪是一個隨便的什么人,都能住到后院里去,若是這樣的話,還分什么前后院,要什么第二道門。 “那你預(yù)備把她怎么樣?”淺淺一手不耐煩的指著床上的姑娘。 大郎想也沒想的說:“她嚇得不輕,我問她家住哪里,要把她送回去,她也搖首說不知道,我打算等她喝了茶,人好些了,就送回去的?!?/br> 床上的姑娘聽大郎這樣一說,立即翻滾跪到地上,抱著大郎的大腿,哭訴說:“求公子救憐兒一命,憐兒回去了還是會被繼兄發(fā)賣了的,憐兒愿意為奴為婢報答公子?!?/br> 淺淺看清了小姑娘的面容,長得我見猶憐,哭起來也是梨花帶淚,還真沒有辜負(fù)她的名字。 但是看這小姑娘的舉動,淺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有黃花姑娘救人是這樣抱大腿的嗎?再上幾寸,都快挨到一些不該碰的地方了。 顯然大郎也是覺得不妥的,嚇得一下縮回了腿,只差動作夸張的把憐兒踢到一邊,憐兒跌倒在地,哭得越發(fā)傷心。 大郎看到這里,又覺得過意不去,忙上去安撫說:“憐兒姑娘,你不要這樣。” “大哥,你出去,這事我來處理好了。”淺淺看大郎這忠厚的性子,也不可能處理得了什么事,說不定被人哄兩句,就把人留在房里了。 這年頭的回報,可都是以身相許。 在別人家里,或許這能添一個美談,但是他們言家不需要,淺淺既然給哥哥們定下了這個規(guī)矩,自然就要按這個遵守了。 就算言家和劉家結(jié)不成姻親了,國都里這么多好姑娘,淺淺可不想她的大嫂是隨便在路上撿的一個野花。 倒不是她看不上人家的世身,而是家族的需要,就算當(dāng)初,淺淺開了頗多條件,讓二郎去挑媳婦,但是最后二郎喜歡上了藍(lán)冉瑩,即使淺淺不喜歡藍(lán)家這個親家,但是只要二郎喜歡,藍(lán)冉瑩的品性也好,她還是一樣會成全。 這一次,大郎挑媳婦也是一樣,如若順利的話,淺淺還是希望大郎喜歡的女子,會是她看中的那幾人當(dāng)中的一個。 畢竟言家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若再挑一個立不起門戶的長媳回來,以后言家人情往來這些事情都一團(tuán)亂的話,只會淪落別人的笑柄。 淺淺一直是有計劃的在擴(kuò)大言家,自然不可能在最后棋差一招。 “公子,公子,求公子好心救救憐兒,不要把憐兒送走,若是公子把憐兒送走,憐兒就只有死路一條了?!?/br> 憐兒低垂的眼眸目光一閃,臉色變得極快,上前抱住了大郎的腿,嚇得大郎抬腿要躲,又光憐兒哭得厲害,一時愣住,倒是被憐兒抱了一個正著。 “這……大妹?”大郎求助的看向淺淺。 淺淺目光閃了閃,根本只是不想有機(jī)會造成什么以身相許的還恩戲碼,但是這會兒卻覺得有些怪異。 這個憐兒好像吃定了大郎比較心軟,一個勁的只求著他,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行,你留下也行!府里正好差丫鬟,花兒,你帶她去找總管,給她在前院里安插一個輕松的活?!睖\淺若有所思的看著憐兒說道。 憐兒咬了咬唇,可憐兮兮的仰著白凈的小臉對大郎央求,“大郎對憐兒大恩大德,憐兒不敢忘記,憐兒此生只愿能待在公子身邊侍候,以報大恩?!?/br> 淺淺這會兒哪里還看不懂這姑娘的意思,當(dāng)下冷哼一聲,甚為直白說:“你怎么不直接說,以后就給我大哥暖床,不是更好嗎?” 大郎臉色一紅,不滿的低斥:“大妹,你胡說什么。” 淺淺冷笑的看著憐兒,斜眼道:“我哪里是胡說?。∶髅骶褪沁@個姑娘打了這主意,若真的只是為了報恩,我都同意她留在府里做丫鬟了,還死活抱著你的大腿不松是什么意思,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br> 大郎臉色幾變,不解的看著憐兒。 憐兒一陣心慌意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脹得通紅,委委屈屈的說:“不是的,不是的!憐兒只是服侍公子而已,并沒有其他意思。” 淺淺目露深思,意味深長的對大郎說:“就留她在你院里侍候吧!不過我說過的話,希望大哥記住,言家的家規(guī)也不是鬧著玩的,不然的話,別怪我不認(rèn)你這個大哥了。” 大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清楚淺淺想他娶國都的貴女,也明白淺淺這兩年為了能讓家里的日子好過一些,禪精竭慮,承認(rèn)了他這個長子該承擔(dān)的事情,哪里還敢不順著她的意思去做。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大郎目光清澈的看著淺淺。 本來他救人只是一片好意,但是看淺淺和憐兒對話,他也覺得這個憐兒有些問題,他也提過給她一筆銀子,讓她另行發(fā)展了,但是憐兒不肯,死活要跟著他。 淺淺出了大郎的院子,立馬讓清瀾命人去查查這個憐兒的底細(xì),晚膳還未用完,淺淺還沒有離開言府,年楓就帶了消息來。 聽到年楓的話,淺淺愣了愣。 大郎揮手讓年楓退下,這才摟過淺淺的腰,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淺淺想了下,說:“算了,劉家這樣做也是為了羽琪,想來劉家不信任我們,不過也是,畢竟是婚姻大事,說得再好聽,也不如自個兒找人試探一番。再者,這種事情,就算我們騙了他們,他們以后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又低嫁了,又不是良人,他們慎重一些也是應(yīng)該的?!?/br> 淺淺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以后要是朵朵嫁人,她只怕被劉家更小心眼一些,至少不會派這么一個蠢人過來,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了。 “嗯!”大郎不甚在意的應(yīng)了一聲。 他本來對這事就無所謂,淺淺說不管,他自然樂得不管。 晚上,淺淺他們什么都沒有說,就回了王府,雖然是抱著不管的姿態(tài),但是淺淺心里還是擔(dān)憂的。 看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舉動就知道了,擾得清瀾也沒法好好休息,清瀾一下?lián)Ьo了淺淺,固定在懷里,并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言家說一聲。” 淺淺抬眼,嬌嗔道:“你知道什么啦,我是覺得今晚憐兒會有所動作啦!到時候我哥又傻頭傻腦的,真占了憐兒什么便宜的話,我怕我哥死心眼的要負(fù)責(zé)任,若是這樣的話,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br> 如果走到這一步,只能說是劉府和淺淺都沒有算到的。 劉府倒還好,拍拍屁股還能找下一個夫家,但是言家要娶這樣的長媳,淺淺想想,臉就黑沉了下來。 她不喜歡憐兒,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不干凈,感覺人不是太正派。 “那我現(xiàn)在過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動作,我也能阻止?”清瀾詢問的目光看著淺淺,只要她點一下頭,他就立馬起身。 早點把這事情解決了,也免得淺淺徹夜難眠。 淺淺想了想說:“算了,畢竟這種事情,也到了考驗大郎人品的事情,我們就不摻和造假了,而且我也信得過我大哥。” 雖然有兩年不見不在一起了,但是淺淺相信大郎的人品肯定能通過劉家的考驗,既然是這樣的話,她又瞎擔(dān)心什么事。 想通了這點,淺淺也好眠了,一夜起來,早上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清瀾派人去言府打聽情況,順便讓人跟蹤大郎。 淺淺覺得,劉家既然是這樣背地里下了手腳,肯定這考驗就不止一條,但不管怎么說,劉家的舉動也沒有傷害大郎的意思,又都是因為愛護(hù)劉羽琪的原因,淺淺倒不怎么反感。 畢竟人家打算把女兒嫁過來了,考驗一下,也是很應(yīng)該的,她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三天,淺淺覺得就像看大戲似的,一邊聽著年楓報來的信,一邊想著當(dāng)是的情況,每看一場戲,淺淺都要驕傲一下。 這言大郎不愧是她言淺淺的大哥,人品各方面都經(jīng)得起考驗,不論是錢財還是美色方面,都通過了劉家的考驗。 如今說來,最難的倒是讓劉羽琪和大郎能夠看對眼,淺淺還在琢磨劉家會用什么樣招數(shù)的時候,年楓那邊就來了消息,嚇得淺淺差點自椅子上摔了下來。也幸好淺淺有一個武功高強(qiáng)的相公,一下?lián)ё×怂?,才免得她的小屁屁受罪?/br> “你說什么?不至于吧?”淺淺歪著嘴看著年楓,覺得年楓肯定是在和她開玩笑,對方可是劉閣老的嫡親孫女,劉羽琪也! 他怎么可能會用這一招嫁入言府,這樣的話,她往后怎么抬臉做人,她置她的名聲于何地??? 年楓嘴角抽了下,這幾天他都盯著這事,最是清楚劉家的打算,因為也頗為震驚,自古就只見女子為了嫁入高門用盡心機(jī)的,還從來沒見過哪一個高門女子為了低家如此這般,真是豁出去了。 “世孫妃沒有聽錯,如真如此!” 淺淺驚訝的微著小嘴,半晌才回過神來,立即大叫道:“快,準(zhǔn)備一下,我要回娘家一趟!” 這事,她一定得回去親自處理,劉羽琪為了嫁到言家來,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她這個當(dāng)朋友的,怎么著也能多護(hù)著她一些。 ☆、170、定下婚事 淺淺一路沖到了言府,清瀾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護(hù)著,一張臉極為緊繃,就怕淺淺心緒波動這么大,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其實就他個人而言,又沒多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淺淺在慌張什么。 聽了年楓的話,竟然一秒都坐不住了,直接沖回了言府,就像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大哥,大哥……”淺淺回府就扯直了嗓子叫了起來。 跑往后院的路上,遇上姜一凡,就見他嬉皮笑臉的跑過來,不正經(jīng)的說道:“淺淺你跑這么急做什么,小心腹中的胎兒?!?/br> 淺淺瞪了眼姜一凡,急急問道:“有沒有見到我大哥?” “表哥嗎?他剛回來?。∵@會兒應(yīng)該去沐浴了。”姜一凡說罷,一副賊兮兮的樣子說道:“跟你說,剛才表哥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染了血,看起來怪嚇人的?!?/br> 淺淺呆了下,緊張的問:“怎么?大哥還受傷了嗎?” 姜一凡一副自豪的口吻說道:“哪能??!大哥沒事,他說他在路上救了一個姑娘,血是沾了別人的?!?/br> 淺淺抿了抿唇,對姜一凡交待說:“二表哥去我哥院里等著他,讓他趕緊洗了澡換了衣服來娘的院子里,我等著他,有事和他說??!” 姜一凡湊趣的問道:“什么事啊?看你這緊張的樣子?!?/br> 淺淺沒功夫和姜一凡瞎扯,再三叮囑說:“趕緊去通知我哥,我先去我娘那里等他了,要快,聽到?jīng)]?” 姜一凡看淺淺慎重的樣子,也斂了笑容,不明所以的答應(yīng)了,又折回了大郎的院里。 淺淺和清瀾夫妻倆直奔姜氏的院子里,院子里,姜氏、姚氏和藍(lán)冉瑩都在,三個女人正說著話,笑得開懷,見淺淺突然行色匆匆跑來,皆是愣了下。 “這是怎么了?怎么臉色怪怪的?”姜氏上前緊張的拉著淺淺。 淺淺摸了摸臉問:“怪嗎?可能是剛才一路奔波過來的原因?!?/br> 姜氏自不會怪自家閨女,抬眼埋怨的看向清瀾,微斥說:“淺淺不懂事,怎么你也跟著不懂事,她如今懷了身孕,哪里還能這樣奔波?!?/br> 姜氏一邊拉著淺淺往椅子邊上坐,藍(lán)冉瑩一邊開口對姚氏說:“娘,廚房里應(yīng)該還燉有滋補的湯,你快去端來給淺淺喝?!?/br> 淺淺忙阻止說:“不用這么麻煩?!?/br> “要的要的,一會兒就來!”姚氏笑瞇瞇的起身,快步就走出去了。 淺淺見周邊也沒有下人,本來想說讓下人去端的,不過看樣子就是她們還不習(xí)慣讓下人在身前侍候,打發(fā)走了,不過一想,現(xiàn)在也不是說這些的事情,又忙問姜氏。 “娘,大哥馬上要娶親了,你得趕緊準(zhǔn)備起來,不能有一絲馬虎的地方。” 姜氏驚了下,詫異的問:“你大哥要娶誰?怎么我不知道???” 藍(lán)冉瑩也湊上來插話,“是?。〈蟛⒄l?哪家的姑娘?” 淺淺想起劉羽琪微微一笑,說:“是劉閣老府的嫡長孫女劉羽琪,這姑娘與我關(guān)系甚為親厚,為人我也是觀察過了的,甚至她的能耐,就更不用說了?!?/br> 那樣亭亭玉立的一個姑娘,自小琴棋書畫女紅中饋樣樣都行,言府能娶了這樣的姑娘回府做長媳,真是祖墳冒煙了。 最近兩次宴會上面,姜氏和藍(lán)冉瑩都見過劉羽琪了,雖然不認(rèn)識,但是也是見過禮的,想到那么一個天仙般的人物要來言府,她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同時又有些擔(dān)憂。 姜氏直白的說:“她會同意嗎?我看她貴不可言的樣子,和我們家不怎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