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阿三不奮的舉起手道:“我來說,我來說!” 淺淺看了眼偏廳里的人,都是自家人,也沒有什么說不得的,便對阿三點了點頭。 阿三喜得小臉通紅,小嘴一張一合的說著淺淺之前盜縣太爺庫銀的事情。又說她之后是如何清高,對盜來的銀子分文未留,都發(fā)給百姓,再又是如何收留了他們了,一字不漏,詳詳細細。 言永福和姜氏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么清楚的版本,以前淺淺和他們說的時候,也是模模糊糊一句就帶了過去。 因此,除了淺淺時不時說上兩句。 “你太夸張了。” 其他人都聽得十分的入迷。 淺淺看他們這樣,也沒有打斷,直到鄧嬤嬤和劉老端了飯菜進來,她才招呼眾人入座。 喬三公意味深長的看著淺淺說道:“正好我最近也累了,身無分文,相信你不會在意多收留我這么一個人吧?” 淺淺正想著怎么將喬三公留下,沒想到他就主動開口了,因此一時還有些傻眼,阿三看向淺淺,惟恐淺淺不會答應,忙撒嬌道:“淺jiejie,就留下喬爺爺吧?喬爺爺這么大年紀了,一個在外面奔波很辛苦的!” “嗯,我是很辛苦的!”喬三公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rou,含糊不清的說著。 淺淺好笑的說:“你若是表情到位一點,我會更加相信你說的話!” 喬三公抬眼笑說:“反正怎么樣,你都會留下我的,我就不浪費那表情了?!?/br> 淺淺苦笑的搖搖首,喬三公倒是看得透徹,她若是不趁機提出一些要求,就太對不起她自己以及育幼院的孩子了。 “住下倒是沒問題,包吃包住,還每日一壺好酒,但就有一個要求,你閑瑕無事的時候,教這些孩子幾招防身術(shù),畢竟像我們這樣的出身,若是自身再沒有一個本事,以后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如何?” 喬三公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就要看你準備的酒是什么酒了?!?/br> 淺淺清楚喬三公嗜酒,自然不會給他準備差酒。 “酒香味醇。” 喬三公笑意滿滿的看了眼淺淺,算是同意了這事。 一頓飯吃得開開心心,飯后淺淺陪著爹娘在院里散步,大伙也都各忙各的事去了,阿大拉著喬三公詢問武功的事情,喬三公也沒有推辭。 淺淺自然看得出來,喬三公是為了阿大和阿三才留下來的,不過這種事情,也沒有忘了為穆清討福利,讓穆清跟著一起過去了。 雖然穆清年紀大了一些,但好在他記性好,悟性佳,看到了的招式,回來多練習幾次,總能學會的。 淺淺對穆清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稍晚一些,淺淺回了房,劉老便把帳本拿了過來,厚厚的幾本。 “這是近兩年莊上的帳本,小姐你過目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再問老奴?!?/br> 淺淺隨意一翻,不甚在意的說:“以前怎么樣,我也管不著,這帳本我也就沒必要看了,你只要把現(xiàn)如今的數(shù)目入帳就行了?!?/br> 劉老點點頭說:“那行,老奴整理了,過兩日再把帳本給小姐過目?!?/br> 淺淺揮揮手說:“不用了,下次我再過來的時候,你再給我看吧!我信得過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更何況劉老也是極自覺的,她還沒有提,他就把帳本拿了過來。 而且一百塊兩買來的莊子,以前有什么,淺淺也不甚在意,并沒有扣門到要精算到一分一毫的地步。 “多謝小姐信任,老奴一定不負小姐所托!”劉老感激的點點頭。 他倒是不負淺淺的信任,并不是什么手腳不干凈的人,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季如風留下來,經(jīng)了他眼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 “對了,山上有許多大樹都能做成家具了吧?”淺淺可沒忘了她買山的主要目的。 劉老不明所以的答道:“是有,以前的主子不喜歡山上光禿禿的,說是影響運勢,不單山上種了許多樹,就是成年了的,也沒有像別家一樣砍伐了去賣?!?/br> 淺淺滿意的笑說:“行,你看看哪些樹能用了,就記一下,往后這些樹,我們都拿出去賣,也多一筆收益。” “行!”劉老滿口應下。 跟了不一樣的主子,自然就有不一樣的規(guī)矩,信講究的是前任主子,又不是劉老,因此,他沒有二話的就將這事應下且記在了心里。 晚上穆清回房,一身臭汗,淺淺捏著鼻子打趣的說道:“你這是去學武了,還是跑長征了???” 穆清低首嗅了嗅,默默的出去沐浴了再回屋。 淺淺見他青絲還滴著水也不擦,便拿了干凈的帕子幫他擦拭,并主動問道:“喬三公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穆清微擰了下眉,“他說我年紀太大了?!?/br> 淺淺嘴巴一努,不高興的說:“他年紀還老一些!” 穆清感受到淺淺的回護,眼中一暖,細想了下說道:“他說我是練武的奇才,但就是過了最佳的年紀,現(xiàn)在再學武已經(jīng)晚了,不過晚上教了我不少東西,讓我自己一直練習?!?/br> 淺淺滿意的點點頭,喬三公肯教就行,她也沒有貪心得想讓喬三公傾囊相授。 次日,淺淺他們用過早點就回去了。 阿大他們帶著喬三公回了育幼院,淺淺一家人回了西順村。 ☆、076、陷入癲狂 “奶,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好了,我爹經(jīng)不住你再三利用!” 鄧氏一聽淺淺說的話,便落下了臉,倚老賣老的大聲罵道:“你在說什么話,有你這么跟奶說話的嗎?什么叫我利用你爹,你爹是我兒子,我生他養(yǎng)他這么多年,讓他替我做點小事也不行嗎?” 淺淺手一攤,抬眼凌厲的眼質(zhì)問:“若奶真的覺得理所當然,為什么要設局騙我爹,你有什么是不能直接對我爹說的嗎?還是這么多年來,你提的要求,有什么是我爹沒有答應的嗎?” 鄧氏一下惱了,脖子一扭就對姜氏罵道:“你這蠢婦,你就這么看著你女兒對我咄咄逼人,也不哼一聲嗎?還是她會這樣對我,都是你指使的嗎?” 淺淺不喜的皺起了眉,冷斥:“你不用拿我娘壓我,你有什么事情就趕緊說,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能幫的我也會幫,若是不說的話,我們就走了!” 淺淺倒不是真心誠意的想幫鄧氏,而是她大致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再者言永福他們事先也答應了,雖然現(xiàn)在言永福他們清楚知道鄧氏是在騙人,但是最后,淺淺覺得言永福他們還是會說到做到。 即是如此,淺淺還不如主動提起這事,將事情應下,免得鄧氏再去找言永福,不說鄧氏會不會罵言永福,單是為了這事再上門一次,不就又要多傷言永福一次。 淺淺真的很討厭鄧氏,也想言永福能和鄧氏斷絕了母子關系,但她心里卻是極清楚,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來大家還都是同情言永福,覺得他是一個孝子,但若真的鬧到不顧?quán)囀系牡夭?,不管言永福這孝子以前做過多少愚孝之事,最后大家看到的都只會是他不孝的這件事情。 因此,淺淺每次就算不高興鄧氏,也不會勸著言永福和鄧氏離遠一些,只求他們多長一個心眼,多為自己而活,畢竟哪一個當孩子的不是渴望爹娘的。 “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你以為你如今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嗎?”鄧氏眼神一厲,怒聲指責。 淺淺翻了翻白眼,輕鄙的說:“我有幾個臭錢是沒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是有人惦記我這錢了,我在這種人面前,自然就是趾高氣昂,畢竟這份底氣也是對方給的,不是嗎?” 鄧氏臉色微沉,一時說不出話來。 如玉緩慢兩步上前,親近的說道:“淺淺meimei不要生氣,奶也是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我爹不下田的,兩個弟弟又是不爭氣的,家里六畝地,光我們幾個女人怎么拾掇得出來?!?/br> 淺淺厲眼望去,罵道:“他們?nèi)齻€這么不爭氣,難道不是你們慣出來的嗎?” 如玉臉上一陣不自然,他其實也看不慣言楚書和亦卓亦杰的行為,但她畢竟是女子,這家做主的人根本就是她。 奶慣著爹和兩個弟弟,她有什么辦法。 “夠了!”鄧氏不高興的吼道:“你是什么身份,不過是讓你幫點小忙就指手劃腳的,你還真把自己看得起?!?/br> “可不是么,竟然還說我的亦杰和亦卓?!贝奘喜桓吲d的開腔。 說言楚書都沒有問題,但就是不能說亦杰亦卓兄弟兩人,他們倆可是崔氏的心頭rou,就像言楚書是鄧氏的心頭rou是一樣的。 言希穎擰著眉翹著小腳,一臉不耐煩的說:“跟她說這么多做什么,反正大哥和大嫂之前不是答應了么?!?/br> 如玉看了眼言希穎,小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而且他們家的事情,現(xiàn)在都是淺淺在拿主意,你看不出來嗎?” 如玉即羨慕淺淺,又嫉妒她。 她也想像淺淺一樣,這么有本事,手里拿了這么多銀子,所有人都聽她的,家里一切的事情都由她拿主意。 但是可惜,她沒有這么多銀子。 言希穎一聽如玉的話,便不高興的皺起了眉。 “難道她還敢使壞嗎?” 如玉抿了抿唇,看向淺淺,淡淡的說:“她會不會使壞我不清楚,不過這銀子十有八九是她出,我們要她出銀子總也得哄得人家高高興興吧!” 如玉有時候就不明白鄧氏她們怎么想的,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極孝順的人,幾句好話哄著,明明就能輕易答成目的。 但是鄧氏就是不愿意說句軟話,做什么事都是強硬的要求,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誰聽了會心里舒服??! 言如穎不滿的嘟嘟嘴,“真是麻煩!” 她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心里卻也是認同如玉的話,沒再插嘴這事,反正這事鄧氏會解決好。 兩邊舌槍唇劍了一番,最終還是淺淺耐性不足,她覺得和鄧氏她們說道理,根本就說不通。 說來說去,鄧氏竟然還覺得她們才是有理一方,越扯越遠,竟然還扯出了淺淺她們不孝順,掙了銀子只曉得自己花費,都沒有想過拿銀子回來孝順她老人家。 淺淺不想再說下去,她覺得再說下去,鄧氏就會直接開口要他們的家產(chǎn)了,這種事情,鄧氏還真的做得出來。 “行了,別扯一些沒用的東西,你想怎么樣就直說,我沒功夫和你們浪費時間!”淺淺不悅的開口,心中默默罵道:一群叫花子。 說她們是叫花子還真是侮辱了這詞,人家乞兒至少還是自己動手去行乞,他們就是坐等別人送上門。 鄧氏不甘的瞪了淺淺幾眼說:“你們不是請了短工么,既然請了,就讓他們把我們的田也一并處理好了!” 淺淺翻了翻白眼,早就清楚是這事了,雖然心里已經(jīng)應下了,但嘴上卻一點也不松口,不然鄧氏他們見她答應得這么痛快,肯定又要提其他的要求。 “短工?”淺淺一聲嗤笑,“你當請短工不要銀子的?。磕銈兿胍坦兔?,自己也請就是了?。槭裁纯偸堑胗浿覀兗业囊稽c家產(chǎn)?!?/br> 言希穎忍不住低聲嘀咕,“你們家那是一點家產(chǎn)嗎?就你一個人就有一百畝地,更別說鎮(zhèn)上的房子,之前還聽說要買山。” 淺淺他們買山的消息是放了出去,但是次日就在季如風手里買下了一座合適的山林,而這事也就他們一家人清楚。 言永福和姜氏都不是嘴多的人,有人向他們打聽,他們也吱吱唔唔的只說不太清楚,讓別人自己去問淺淺。 其實淺淺并沒有叮囑他們,不許他們說出去,相反的事情已經(jīng)定了下來,她覺得說不說出去都無所謂了。 “你還想跟我們算銀子?”提起銀子,崔氏就一臉rou痛的樣子。 淺淺好笑的看著崔氏問:“嬸,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的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我們的銀子也是付出了勞動和汗水一點一滴去掙的,沒得平白花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的道理?!?/br> “不相干?”鄧氏一聽這詞又鬧了起來。 “我是你們的奶,怎么就是不相干的人,原來在你們心里是這樣想的,難怪讓你們做一點事情也是推七阻八的,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我真是養(yǎng)了你們這群白眼狼?!?/br> 淺淺雙眼冷漠的看著鄧氏胡鬧折騰,涼聲道:“奶,我可沒說你們是不相干的人,你別自己往里面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