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穆清這人雖然平日里話不多,也不擅長說心里事,主要是他心里也沒有什么事,但是這會兒卻是不一樣。 一來他是真的不清楚淺淺在不高興什么,有意改善眼下的形勢,二來這問話的人是二郎,是淺淺的親二哥! 淺淺當(dāng)初就說了,要穆清將她的親人視為自己的親人,穆清雖然平日里沒有什么表示,但心里卻是認(rèn)定了淺淺的話。 他明白言家一家不會害他,都是他的親人,因此,二郎一問,穆清也就沒有顧慮的全都說了出來。 一字一句細(xì)致描繪得二郎臉都紅了,最后穆清說完,二郎古怪的望著他問:“丑?你覺得丑?” 穆清低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身體,有些迷茫不解的說:“和我長得不一樣!” 二郎面紅耳赤的罵道:“和你長得一樣,你才要哭了吧!你可還真是……真是蠢?。 ?/br> 雖然他也還沒有娶媳婦,但也不像穆清這樣,兩眼一抹黑,一無所知。 穆清睜著一雙沉靜的眸子默默的看著二郎,等著他將話解釋清楚,可是二郎雖然是一個魯漢子,但是meimei閨房里的事情,他又怎么說得出口。 他吱唔了兩聲,匆匆說道:“你等會兒,我先回去一趟!” 二郎腳底抹油直接跑了,回到家里便手舞足蹈的說了一番,雖然不如穆清說得細(xì)致,但是一家人都懂了意思。 幸好姜老爹一家人,一早提了女兒孝敬的獵物回去了,否則的話,曉得這事的人肯定就更多了。 言永福通紅了臉,輕咳了一聲,斥罵了二郎幾句。 二郎無辜的擰著眉,一臉不甘的回嘴,“又不是我說的,是大妹夫自己說的!” 言永福老臉通紅,尷尬的咳了兩聲,望向姜氏。 姜氏一張臉也是紅艷艷的,看言永福望向她,她不自然的小聲說:“淺淺也沒有什么事,和所有女人都一樣,我估計著是女婿初次見到女人,所以覺得怪異!” 二郎眼神閃躲的說:“應(yīng)該是的!妹夫還報怨說大妹的身體和他長得不一樣,也正是這樣他才會覺得丑的!” 二郎話音落下,一屋四人都靜了下來。 真真是黃花閨女,這種事情不好答腔,但好巧不巧又碰上一個沒有什么心眼的二哥,竟然當(dāng)著一家人的面將這事說了出來。 追根到底,還是要賴穆清,這么擰不清,這種事情,也敢胡亂說出來。 言家商量了一下,便由著言永福去和穆清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姜氏和淺淺來一場女人間的對話。 言永福和這女婿說這些也是不自然,本來想讓二郎去的,但是二郎看著聰明,也是十八歲的小子還沒有過姑娘,他說也說不清。 淺淺一覺醒來已經(jīng)近傍晚了,床邊還坐著正等著她的姜氏,見她輾轉(zhuǎn)醒來,姜氏立即端了碗紅糖水給她。 “身子可有什么不利索,之前準(zhǔn)備不當(dāng),竟然也沒有在你的嫁妝里備一些月事帶,剛才娘和真真特意做了兩條新的給你,你先用著,晚一點,我再做幾條給你。” 淺淺臉上有些尷尬,但也清楚這時代是沒有衛(wèi)生棉這樣方便女性的貼心之物,而且一切還得手工制成,雖然覺得尷尬,但也十分感激姜氏的貼心,因此,嬌笑道:“謝謝娘!娘最好了!” 姜氏寵溺揉了揉淺淺的臉頰,待她喝下紅糖水,接過碗了,這才不自然的開口說:“咳,昨晚你們的事情,娘已經(jīng)知道了!” 淺淺擦嘴的動作一僵,目光不自然的望向姜氏,遲疑的問:“娘……知道了什么?” “就是你們那些子的事情,都、都知道了!”這話說出來,不單淺淺想挖一個地洞鉆進去,姜氏自個兒也不自在。 雖然三朝回門時,所有娘都會問女兒,新女婿待女兒是否好,但是也不會問得這么細(xì)致,而且第一日,她就要來調(diào)節(jié)這對夫妻的關(guān)系。 淺淺臉色變得極快,一張臉五顏六色變了幾下,才咬牙切齒的問:“穆清和你們說的?” 她還真沒想到??!平日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穆清,竟然會將這種事情拿出去和人說嘴。 想到這里,淺淺一張臉難看陰沉,突然緊張的問:“穆清除了和你們說了,還和誰說了?” 雖然姜氏是淺淺的娘親,但大家都是女人,也明白她此時的心理,忙安撫說:“沒有,其實這事也賴你二哥!穆清原是見你不讓她進屋,見你不高興才找你二哥支招,哪里想到你二哥把這事大嘴巴的和我們都說了一遍。” 淺淺一臉古怪,氣得渾身顫抖。 姜氏見此,懊惱的拍著淺淺,又是一聲好聲安撫,說了好一會兒,淺淺才壓制住了怒意。 “這事你也不怪女婿,自好的方面想,你是他第一個女人,以后你若是看牢了,這一世,他也就你這么一個女人,你們只屬于彼此,這樣也挺好,是不?” 姜氏小聲勸慰,就怕女兒在這事上面死腦筋,想不開。 其實淺淺是一個十分聰穎的姑娘,有些話也是一點就透,姜氏這樣說了,她當(dāng)即心思便回了過來。 當(dāng)她還是言葉,不用出任務(wù)時,她也喜歡窩在家里玩玩電腦,有時候也會看看小說,而題材也多是傾向青梅竹馬的情節(jié)。 在她的潛意識里,她向往的便是這樣的情感,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 如今她和穆清也算是這樣,雖然沒有幼時記憶,但此時倆人年紀(jì)都不大,而且穆清不懂情愛,她也算不上了解,不過是比穆清通些人情事故罷了。 他們這樣在一起,彼此磨合,又有兩小無猜的感情有什么不一樣,都是一起摸索一起成長。 直到心智夠成熟,彼此更懂愛,更懂珍惜。 “好了,別氣了!這種事情,他不懂,你以后就多和他說說,也別動不動就把人趕出去,你們總是要過一世的!” 姜氏又是一陣勸說,淺淺的表情逐漸平靜,回想昨晚,她也有做得過分的地方,明明曉得穆清是什么樣的性子還鬧成這般。 想來這事被家里人都清楚,她也是要擔(dān)上責(zé)任的。 “嗯!娘,我以后做事會三思而行的!”淺淺輕輕一笑,這事大面上就算是這么揭過去了,但私底下她怎么對付穆清,可不會再讓旁人有機會看到。 母女倆說到這里,也沒有什么好顧忌的,姜氏湊近了淺淺,在她耳邊輕聲嘀咕說:“娘曉得有一種小人書,教夫妻圓房的,我讓你爹買來給你?” 淺淺臉色一變,當(dāng)即通紅的說:“不用了,不用了!” 其實在這時代,這種小人書,條件好的人家嫁閨女,都會當(dāng)做女兒的壓箱底陪嫁,不過像他們這樣的農(nóng)家,自然是買不起這種書。 這種書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攤開來賣,但是賣的價錢也是不俗的,畫質(zhì)好,線條稍微清楚,甚至上了色彩的小人書,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 淺淺昨天翻開村長給的小人書,里面的畫面是模糊的,根本看不太清楚,就是兩具線條不明顯的人物互相交纏著。 “不用害羞!我們家之前也是買不起,但如今也不是沒有銀子,你要是不想讓你爹去,就……” 姜氏話還沒有說完,淺淺忙打斷了說:“真的不用了,村長給了穆清一本?!?/br> 姜氏怔了下,訥訥的說:“村長給了?這也好!我本來想說,看你這么害羞,不愿意讓你爹去,就讓穆清自己去!畢竟是夫妻倆,總是要圓房的,不然的話,孩子哪里來?!?/br> 淺淺尷尬的笑了一聲,說:“娘,我明白的,你不用擔(dān)心!” 這時代科技這么不發(fā)達,做爹娘的連女兒房中事也要cao心,哪像現(xiàn)代,爹娘從來不會擔(dān)憂這種事情! 不說男子,就是女子,在青春期也會懵懵懂懂的開始接觸這方面的事情。 母女倆談完話出來,言永福和穆清早就已經(jīng)說完了,小兩口新婚后第一次見面,倒是沒有一些羞澀。 淺淺憋著一肚子的不悅,朝著穆清陰陽怪氣的笑了笑,嚇得穆清一顫,又想到剛才岳丈說的話,當(dāng)即曉得他做錯了事,惹了淺淺不快,低垂著腦袋也不敢說話。 姜氏將昨兒大婚剩下的菜熱了一些,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用了晚膳。 因著淺淺和穆清一鬧,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桌上也十分的沉默,言永福幾人用過餐,姜氏快速收了碗筷便一起回了言家。 他們好意是讓小兩口單獨相處,將事情早就說開,這事也就過去了。 淺淺目送家人離開了,回眸便惡狠狠的瞪著穆清,張牙舞爪的罵道:“你可真是好本事??!現(xiàn)在還學(xué)會了告狀了??!” 穆清委屈的說:“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沒有的話,我爹娘怎么拉著我說教了這么久,沒有的話,他們怎么都曉得我們昨晚的事情了?” 淺淺厲眼瞪著穆清,有意給他來次厲害的,就是讓他長長記性,以后這種事情可不能再說出去了。 這次還好,只在家里小面積的傳開,若是以后再讓別人曉得了他們的房中事,可就不會像家人這樣,只是純粹的擔(dān)心他們。 外面的人聽了這些事情,指不定到時候怎么笑話他們,因此,淺淺一定要讓穆清長記性才時。 穆清微皺眉眼,一雙澄清的大眼滿是委屈的說:“我真的沒有告狀,我都沒有告訴二哥,你打我的事情!” 淺淺怔了一下,嚴(yán)謹(jǐn)?shù)男∧?,一下沒有崩住,輕輕的笑開。 她哭笑不得的問:“怎么沒有告訴我二哥,我打你的事情?” 穆清望著淺淺,并不答腔。 剛被村長帶回村里的事情,村里有年紀(jì)比他大,又膽子大的男孩子喜歡叫上幾人一起欺負(fù)他。 那時候他學(xué)會了告狀這兩個字,甚至被這些欺負(fù)他的男孩子灌輸了一些事情,知道告狀這事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 即使后來村長發(fā)現(xiàn)了他被人欺負(fù)的事情,告訴他,其實他可以將事情告訴村長,求得庇護,他也沒有為此告過狀。直到后來他不再姑息,將這些調(diào)皮的孩子打怕了,這才逐漸平靜,可更因此,再沒人敢與他相處。 “我問你話,你怎么不說!”淺淺好笑的看著穆清的樣子。 穆清嘴唇掀了掀,心里很多想法,卻一時嘴不利索,根本說不清楚,擰眉苦思了一下,才道:“爹說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丑!而且男人和女人長得不一樣是正常的,我應(yīng)該夸你漂亮,而且還說,我以后會喜歡上你丑丑的地方!” “挖槽!”淺淺一下沒有忍住,唾液直接噴到了穆清的臉上。 穆清擰著眉擦去臉上的晶瑩,不見一點嫌棄,反而是問:“這樣說不對嗎?” 其實言永福和穆清說了許多,含含糊糊的,穆清也不是很明白,就是記得很清楚的事,是言永福說他昨晚的事情做錯了,還說他會喜歡上淺淺,只是目前他還心性過于單純,不了解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了解了便不會發(fā)生昨晚的事情了。 “我爹真這樣說?”淺淺捂著額,痛苦的呻吟。 穆清想了下,覺得言永福說的話,應(yīng)該是這意思,便肯定的點了點腦袋。 淺淺自怨自艾了一陣,這才發(fā)狠了瞪著穆清,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罵道:“怪你,都怪你!” 穆清不閃不避的迎著淺淺的拳頭,腦海里卻想著村長說過的話,他說娶一個媳婦回來就是為了讓媳婦疼他的,原來媳婦就是這樣疼他的啊? 這媳婦身板看起來雖然嬌小,但是這繡花拳打在他身上,還真有點疼。 淺淺對著穆清也不會真的下狠勁,不過是挑了幾處xue道不輕不重的揍了幾拳,也就當(dāng)時有一陣疼痛感,并不會真的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兩人如此鬧了一番,淺淺才總算是散了心中的不快,拉著穆清坐下,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小意溫柔的開始和他分析事情。 看著淺淺變來變?nèi)?,穆清就覺得有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但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可是再聽淺淺這樣溫柔的和他說話,一雙眼眸柔柔的看著他,他當(dāng)即便覺得心里暖暖的,還想著以后再不能讓淺淺不快了,得讓淺淺一樣這副模樣才行,不能讓她變成之前打人的兇悍樣。 “……可明白?”淺淺一番長篇大論之后,口都有些干了,抿了下唇,即幽怨又期盼的望著穆清。 穆清眨了兩下眼眸,這才堅定的點點頭,在淺淺期盼的目光下,小心的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以后我們只要是在屋里發(fā)生了的事情,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即使是爹娘也不能說!還和我們之間親密的事情也不能告訴人?!?/br> “對!”淺淺贊賞的拍拍穆清的臉。 穆清目光漸柔,心里卻想著,他和淺淺的事情,無論什么也不和別人說,這樣就肯定不會出錯了。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淺淺這才問道:“阿大他們?nèi)チ四???/br> 穆清迷糊的看著淺淺,他這一日,心思都在淺淺的身上,阿大他們又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過,四個才認(rèn)識的人,不主動在他面前出來,穆清哪里會想到他們。 倆人對視幾秒,便一起去了阿大他們的房間。 四個孩子都在房里,見門被推開,同時望向門邊,一臉的菜色。 淺淺進屋就聞到了一陣異味,更何況是穆清的鼻子這么靈,當(dāng)下就不喜的皺起了眉。 “這是……”淺淺為難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