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不過這個商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還是一位儒商,有功名在身,只是不知道怎么教出來的女兒是杜馨月這種性格。 不過想來也能知道是杜夫人的原因,畢竟這時代都是這樣,女兒的教養(yǎng)都是母親親自教導的。 “小女子今日初見杜小姐,實在不知道杜小姐的為人如何,若是杜小姐沒有這種意思,就是我小人行徑了。而小女子家中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辭?!睖\淺以退為進。 一直以一種拒絕的口吻和杜馨月說話,就是為了勾起她全部的求知欲,雖然杜馨月十分想學得這么出色的化妝技術,但若是太容易上手,定然不會珍惜。 淺淺就是看中了杜馨月勢在必得的決心,才會有些一舉。 杜馨月咬了咬唇,不滿的說:“行,你不就是要錢嗎?你開口吧!你要多少銀子?!?/br> 淺淺為難的看著杜馨月,苦笑說:“這位杜小姐,你真的是為難我了,當日師父傳我這門手藝時就曾經(jīng)說過了,不許我私自傳授她人,而且一生只能傳承一名弟子?!?/br> 杜馨月挑剔的看著淺淺,輕蔑的說:“你少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了,我舅舅說過,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一個價,你現(xiàn)在不同意,不過就是我出的價你不滿意,不過你說吧!只要你說得出,我就給得起!” 淺淺一時真有些無語了,想劈開這個杜馨月腦袋看看,她腦子里究竟裝的是什么東西,早知道這女人的銀子這么好掙,她當初就該多打聽一些,早在這女人身上花心思。 畢竟作為一個現(xiàn)代女性,有幾個女人不會化妝的,現(xiàn)代更是流行著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丑女人,只有不會化妝和不會ps的女人。 而她言淺淺不單懂化妝和ps,而且還精通,畢竟她經(jīng)常出席各大場合,自己若是連化妝都不會,又如何見人。 “杜小姐,對于你的話,你不做評論,我只能說我們倆的價值觀不一樣,若想我全部教你是不可能的!” 杜馨月一聽,眼神便亮了起來,急切的說:“不全部教,但教一點總行吧!你教我化我自己這張臉就行了。” 淺淺不過是松了一點口,杜馨月便抓住了,可見是一個極聰穎的姑娘。 而且化妝這種事情,她顯然也懂一些,知道每個人的五官長得都不一樣,若想畫出漂亮的妝容,定然是要用不一樣的手法了。 淺淺一臉為難的說:“杜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幫你這個忙,而是你有點強人所難,實在是當初師父和我說過,我們師門這項絕學就如同給人畫皮似的,整個換了一張臉!” 杜馨月嗤笑,“有你說得這么夸張嗎?” 淺淺也不辯解,只是望向仍然坐在原位上的掌柜家的侄女。 杜馨月回眸看去,似有不甘的咬了咬唇,又極滿意的點了點頭,狠狠的心的回眸對淺淺說道:“你教我畫,我給你一百兩如何?” 淺淺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她剛才還以為杜馨月開口很大,意思這銀子可以漫天要價,原來杜馨月所說的所有她開口,也不過就是一百兩銀子而已? 對于一般的耕種人家,這一百兩可能很多,但是剛才杜馨月說話的口氣極大,淺淺一時也想左了,還想今日能在杜馨月這里敲得五千兩。 反正杜馨月手中的銀子也是不這么的干凈,她舅舅搜刮了這么多民脂民膏,淺淺對她自然就不會手下留情,肯定是抱著能騙則騙的態(tài)度啦! “怎么,你嫌少嗎?”杜馨月不傻,自然看得懂淺淺嘴角的嘲諷。 她撇了撇唇,不屑的說:“都說你在待價而估了,你還不肯承認,果然舅舅說的才是對的!” 淺淺翻了翻白眼,敢情杜馨月被養(yǎng)成這副德性,其中還有她舅舅的手筆?。?/br> “不然二百兩,不能再多了!二百兩已經(jīng)很多了,在這街上盤下一家門面做生意都足夠了?!?/br> 杜馨月伸出兩只手戒備的看著淺淺說話,一副就怕她再加價的樣子。 淺淺看她這樣有些哭笑不得,嘆息一聲道:“杜小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不過……” 淺淺的話還沒說完,杜馨月便怒了,嬌斥:“你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再敢推拒的話,我就叫我舅舅把你抓起來。” 淺淺回眸定定的看著杜馨月,一副被迫屈辱,又心有不甘的樣子,表情拿捏了十分,做足了戲份才狠狠的道:“好啊!杜小姐一樣要強人所難的話,行!拿五百兩銀子來,我就給你畫次妝,并教會你如何化此妝?!?/br> 杜馨月臉色一變,罵道:“你怎么不去搶??!你知不知道五百兩是多少銀子??!買你十次都有余?!?/br> 淺淺臉一落,不悅的說:“杜小姐出不起這價,就當我沒有提過這事!” 說罷,扭身就要出門。 杜馨月立即攔下,并斥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死嗎?” 淺淺抿了抿唇,好笑的說:“能夠生,誰又愿意死呢!只是杜小姐如此強人所難,淺淺不過提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要求,既然杜小姐做不到,又何苦為難人。” 綠衣丫鬟瞪著一雙大眼斥責:“喂,你不會是不知道二百兩是多少吧?二百兩銀子可是你一輩子都擰不到的,你竟然還好意思討價還價,你也太不知趣了吧?” 綠衣丫鬟看淺淺穿得干干凈凈,但身上布料也不過是一般普通的料子,她本是杜馨月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平日里,杜馨月也賞了她不少的好東西。 因此,她看不上淺淺的穿著也是情理當中。 淺淺看了眼一邊有些急切的何小剛,冷了眉眼對杜馨月說:“杜小姐要不要學是你的事情,若是不學就不要攔著了!” 杜馨月看淺淺這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又看了眼掌柜的侄女,雖然不滿主導樹落在了淺淺的手里,但覺得這五百兩倒花得值得。 “好!但若是你沒有讓我滿意的話,我是不會付銀子的!”杜馨月怒氣沖沖的威脅,回身就對掌柜的侄女厲聲喝斥:“還不讓開!” 掌柜的侄女誠惶誠恐的退到了一邊,還是在掌柜的眼神示意下,才偷偷的溜進了后院。 杜馨月站在椅子之前,綠衣丫鬟立即上前拿出帕子擦了擦椅子,她這才坐下,抬著下巴對淺淺示意。 淺淺打開之前買下的胭脂,杜馨月立即怪叫說:“你剛才給那個丑丫頭用過了的,現(xiàn)在還想用到我臉上!我不管,全部用新的,化得好,我便全部買下,若是不滿意,這東西就你付錢,反正我是不會用別人用過的胭脂?!?/br> 淺淺翻了翻白眼,對杜馨月的無視極任性十分的無奈。 她忍耐了脾氣對掌柜的笑笑,挑了幾樣胭脂水粉讓掌柜的拿給了她,細心的給杜馨月上了妝,還特意只上了一邊,然后遞了鏡子給杜馨月看。 兩邊臉,完全像是兩個人似的,特別是一雙眼眸,一個大一個小,且修飾過的一邊,眼眸不單大,而且還顯得媚。 比起平日的樣子,更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 “這……” 杜馨月一時無語,她平日對自個兒的容貌有極大的自信,可是這會兒化出來,這么明顯的比較,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哇,這差距可真大,幸好言姑娘這門手藝不能傳人,否則的話,以后娶媳婦之前,不得還押著她先凈面嗎?” 何小峰性子比較鬧,一時沒有忍住輕聲的與何小剛嘟噥。 這話正好傳入杜馨月耳里,她臉色一變,嬌斥道:“你說什么?” 何小峰嘴角一抽,自知闖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只能尷尬的賠笑。 何小剛立即出聲解釋說:“舍弟年幼不懂事,還忘了杜小姐見諒。” 淺淺和何家可是坐一條船上的人,自然不能看著何家開罪杜馨月,然后做不成這筆生意。 “杜小姐是底子好,原本就長得貌美如花,此時的妝容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畢竟我手藝再好,也得看是給誰上妝,就拿掌柜的侄女來說,她即使化了妝,也沒有杜小姐素顏美麗?!?/br> 杜馨月挑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淺淺,輕笑道:“倒想不到,你還挺會說話的?。 ?/br> 淺淺皮笑rou不笑的說:“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杜馨月心情一好,便不再追究何小峰的莽撞,只是隨意的打量了何家兄弟一眼,不甚在意的說:“我現(xiàn)在在忙,你們有空等就等,沒空等就算了!” 何小剛尷尬的賠著笑,討好的說:“杜小姐有事便先忙,今日我們兄弟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主要就是讓杜小姐看看,您之前向我們家訂的梳妝臺是否還滿意。” 杜馨月撇了眼何家兄弟,隨意的說:“行,要等就等吧!” 淺淺覺得杜馨月的性格真是有各種缺陷,實在是很難讓人討喜,之前不認識時,還想著看了杜馨月這人后再決定怎么行事,畢竟她言淺淺向來恩怨分明,現(xiàn)在只覺得,利用她,完全不會有一點心里負擔。 這種不可一世的女人,總想著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就該受受教訓才好,說不定哪天扳倒了她的大靠山縣太爺,她倒是能有所改變。 淺淺心里將杜馨月評價得一無事處,面上卻是一點都不顯,動作極快的將妝容定好后,站直了身子說:“可以了。” 杜馨月原本就一直舉著小銅鏡,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個兒全新的樣貌,雖然心里頗激動,但又怕旁邊的何小峰再說什么影響她心情的話。 杜馨月面上倒是有些壓抑,不過眼里的喜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淺淺揚了揚眉,問:“杜小姐,這五百兩可愿意付?” 杜馨月滿意點了下頭說:“你放心,我堂堂杜馨月還能賴了你五百兩銀子嗎?不過你現(xiàn)在也只化了一遍,根本就還沒有教我?!?/br> 淺淺詫異的張著小嘴問:“不是吧!我剛才一直讓杜小姐拿著銅鏡看自己的容貌,就是讓你看清楚我是怎么化妝的?。‰y道杜小姐竟然一點都沒有看會嗎?當初這個妝容,師父可是只教了一次,我就學會了??!” 杜馨月臉色乍青乍白,又不愿意承認她不如淺淺,因此,臉色憋得極好看。 “你剛才沒說那是在教我,我根本就沒有細看,怎么能算?” 綠衣丫鬟不愧是杜馨月的貼身大丫鬟,極明白她的心思,立即出聲維護說:“你和我家小姐怎么比,當時你師父教你時,定然是一步一步解說得十分詳細,哪像你剛才,就像趕時間似的,什么都沒有說,就極快的化完了!我家小姐沒有全記住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br> 綠衣丫鬟一頓解釋,杜馨月也覺得是這么回事,當下要求淺淺再來一次。 淺淺為難的看著杜馨月問:“再來一次,可是你臉上已經(jīng)有妝容了,再來一次,怎么上妝?” 杜馨月皺了下眉,看向綠衣丫鬟說:“你給她化!” 淺淺好笑的出聲,“你們倆長得明顯不一樣,五官也不相同,單是畫眼睛這個最重要的部位就不同,我現(xiàn)在在她臉上畫,你學會的是怎么替她化妝,你真的要我在她面上畫?” 杜馨月臉色一變,她堂堂一個小姐,會要給一個丫鬟化妝嗎?馬上就否定的搖搖頭說:“不用!” 掌柜的見杜馨月糾結,便好心的提議說:“杜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去后院凈面后再來上妝?” 杜馨月嫌惡的說:“我很介意?!?/br> 掌柜的臉色一變,皮笑rou不笑的退了兩步,站在柜臺里恨不得抽自個兒兩耳光,沒事多什么嘴。 杜馨月糾結了一會兒,才命令綠衣丫鬟回府取她凈面的盆帕等物過來。 淺淺覺得杜馨月有些大題小作,但剛看了掌柜熱臉貼了冷屁股,她這會兒才不會主動去說什么。 杜馨月自認這主意不錯,心情也好了,左右照了幾下鏡子,看著鏡子里眼含秋波,媚意橫生的女子只覺得心情特別的好。 在等綠衣丫鬟來的時候,杜馨月不斷的欣賞著自己的容貌,就如言淺淺之前說的一樣,像換了一張臉似的。 雖然還有原先自個兒的模樣,但是卻比原樣要美上十倍不止。 杜馨月自戀的時候,何小剛十分會來事的拍了杜馨月幾句馬屁,杜馨月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銅鏡,一副施舍的口吻開口。 “好了,你們也等得夠久了,就看看你們打的家具吧!” 何小剛面上一喜,立即迎著杜馨月往門口走,嘴邊說道:“杜小姐,這邊請?!?/br> 杜馨月站在胭脂鋪的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何小剛指使說:“揭開看看吧!” 本來門口停了這么一輛大板車,上面還架高了貨,又被布蒙著就讓路人好奇,這會兒見要揭開了,一時也不少好事的人停下來湊熱鬧。 何小剛對淺淺設計出,他大哥親手做出來的梳妝臺,十分的有自信,因此,看到圍觀的路人越多他臉上的笑容也就越燦爛。 何小剛揭開,立即有人發(fā)出驚呼聲:“哇,竟然是白色的!” 在這時代并沒有油漆,其實淺淺也不知道油漆的具體成分是什么,她只知道主要是樹脂及染料這些。 因此,當初給圖紙給何家時,她就隨意在圖紙上提了,并說了她知道的大致成分,且希望這套家具最好是白色,可是言永福他們覺得成親用白色的不好。 白色多代表了喪事,大喜日子都會選擇用大紅色。 倒沒有想到,還真讓何家琢磨出來了,雖然看著這油漆色澤不好,上色也不均勻,但是這種沒有油漆的時代。 第一件油漆家具可見是多么的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