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那蝴蝶片的魚rou只落在白瓷明凈的碗底就印出一個紅艷艷的油跡,她吸了口辣氣,縱然喜歡吃這個但現(xiàn)在吃不得,再看景母正望著她! 隋歌舔唇想了想便低頭吃了小口,味道確實好,rou嫩辣勁足,少吃點應(yīng)該沒事。 景母見她小口小口吃得極是斯文,倒也和她容易拘束的性子一樣,待她吃完又夾了塊過去后,才繼續(xù)開口問道,“你父母走得早,后來學(xué)業(yè)怎么辦?” 筷子一顫,碰在瓷碗上響聲格外清脆,在幽靜的包廂內(nèi)。 景母已經(jīng)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并不吃驚,安靜地落筷夾菜,優(yōu)雅地低頭吃菜。 隋歌早已猜想到景母問話的方式了,從家庭到學(xué)歷到工作,景千幫她洗白過檔案不至于此刻拿出來太過丟人,但她開不了口,如果是其他不熟或沒什么交集的人,她完全可以直接拒絕回答,畢竟屬于個人*。 景母瞧出隋歌的遲疑,她又用公筷夾了點川北涼粉給全程沒怎么動筷的女人,“你不必拘謹,只是吃個飯隨便聊聊,不愿意回答也沒關(guān)系?!?/br> 隋歌下意識抿唇,舔了舔又干又辣的唇,望著碗里嫩白的涼粉沉默地放下筷子不動聲色地按住絞痛的小腹,在她看來等給出回答后這頓豐盛的午餐也該結(jié)束,不自覺地聲音較之方才大了許多。 “我高一那年成了殺人犯,就沒再繼續(xù)讀書,去年年底才出獄。” 她只說了三句就打住,手從桌上移到桌布下。景母從景千哪兒聽到的卻不是簡單的三句話,她自己找人調(diào)的資料也不是這三句就輕描淡寫帶過的,頗感意外地看了眼隋歌。 其實隋歌不管說著洗白后的學(xué)歷工作或者實話實說都沒太大關(guān)系,景母知道自己兒子不會和一個殺人犯攪和在一起,她學(xué)歷工作什么的都不重要。隋歌很怯弱膽小她也知道,所以隋歌剛才要是回答洗白后的學(xué)歷也只是出于緊張害怕別人瞧不起自己,而那個一直怯生生拘謹著的女人并沒有隱瞞,也沒有為自己辯白的解釋。 這點讓景母略顯吃驚,眉頭挑起。 室內(nèi)掉根頭發(fā)都能聽見的安靜,飯菜的誘人香味混著從窗外飄進的花香都凝固在空氣里,泛著風(fēng)吹來的冷意卻滯留不散。 隋歌已經(jīng)做好被景母當(dāng)場翻臉的思想準備,早在幾天前景千說要帶她回景家過年的那次,她就知道這一天在所難免,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許久之后,景母打破了沉默,“人是你殺的嗎?” 胳膊一顫,伴隨著景母的話她小腹一陣痙攣的抽痛,隋歌微扭過頭咬唇壓住那股痛,待疼痛過去后才果決地回應(yīng),“我沒殺人?!?/br> 從景母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她額頭汗涔涔布著細細的水珠子,臉色比剛才還要白上幾分,“你不舒服?” 剛又是一陣絞痛,她連忙擺擺手,“沒?!?/br> 景母眉心蹙起,小姑娘明顯是身體不舒服還不好意思說了?正擱下筷子,手機就響了! 從包里翻出了看了眼屏幕,望了眼又安安靜靜坐回椅凳里的女人,景母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接了。 剛顧一跟景千打了好幾通電話,因為景千的新工作要求都開的靜音,這一出去看見那么多未接來電和短信,大致了解情況的他連忙一通電話給隋歌飚過去! 結(jié)果對方一直沒接聽,回想起隋歌上班就跟三好學(xué)生上課似的也是靜音,沒辦法直接火急火燎地給他母親打過去。 開口第一句就是:“隋歌人呢!”連媽都忘記喊了。 景母給電話那頭急沖沖的大吼震得耳膜發(fā)鼓,眉頭一緊眸子里卻沒惱意,真是白養(yǎng)了這么大一個兒子,悠然地回了句,“哦,原來是打錯了?” 景千差點沒忍住爆粗口,壓住火氣可口氣生冷,“媽,你答應(yīng)過我不私下找她的!” “我也不喜歡私下搞小動作,都是光明正大去的?!彼颇芟氲絻鹤哟丝虤饧睌牡哪?,景母在電話里輕笑了聲,“你下班了?去吃飯吧,下午好好上班?!?/br> “人在哪!”景千惱地扯掉領(lǐng)帶扔桌上,煩躁地解開領(lǐng)口隋歌今早替他扣好的紐扣,滿身戾氣地摔門而出,“媽,你瞧不起隋歌也沒關(guān)系,她是我女人我心疼著就行,你干嘛私下找她,人在哪!” 景母許多年沒見兒子這副跳腳的模樣,壓低聲音繼續(xù)笑著,“什么時候?qū)W會心疼人了?” “人在哪!”景千都要咆哮了! “你不才進電梯嗎?”景母可沒錯過剛才耳畔那聲轟然的摔門聲,“急什么!” “人在哪?。?!”景千黑著俊臉在電梯里火大,站他旁邊的妹子咽了口水自覺地后退移到里面。 景母抿唇,繼續(xù)挑戰(zhàn)著兒子的耐心,“你不是說小姑娘喜歡吃川菜嗎,自己猜現(xiàn)在在哪兒?!?/br> 景千剛狂奔到停車場取車,聽到景母風(fēng)輕云淡的這句話后,蹭得下他發(fā)梢都給怒火燒得冒煙!“你帶她去吃川菜!?” 景母恩了聲,她敏感地覺察到兒子口氣不對,“不是你說小姑娘喜歡的嗎?” “她今天是生理期?。。?!” ☆、第069章 069 景千過來的時候景母已經(jīng)讓人換了桌清淡的菜,他徑自走到隋歌身邊拖了張凳子墊屁股下坐穩(wěn)了,特殷勤地夾菜盛湯伺候著小媳婦兒。 自某人‘啪嗒’推門進來后,隋歌懸著的小心臟落地了,連帶著腹部墜痛也緩釋不少,她一個人應(yīng)對景母時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后背心直冒冷汗,景千過來無疑讓她安心不少。 景母掃了眼那倆人,頭次發(fā)現(xiàn)兒子伺候起人來也挺像模像樣的,以前想著找個溫順懂事的兒媳婦伺候皇帝似的伺候她兒子,現(xiàn)在看看這場面,其實也還行,倒沒和其他母親見不得兒子給別的女人欺負的膈應(yīng)。 景千這會兒正熟練地將魚rou剔刺,抬頭視線正對上朝這邊望著的景母,“媽?!?/br> “嗯?”景母應(yīng)了聲。 他閑聊似的開口,“來吃飯啊?” 景母沒接話,這不明擺著吃飯還要問什么。 他將鮮美的rou放隋歌碗里繼續(xù)道,“吃飯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叫上我?” 坐他身邊女人一聽這話就覺察到景千口氣不好,連忙拍了下他的手,眼珠子左右轉(zhuǎn)動,示意他別找事。 景母卻端著溫和的笑,挑起眼角尾部的皺紋瞥了眼兒子,礙著小姑娘在便給他面子沒吭聲,這才約小姑娘出來吃個飯她兒子就鬧上了,嘖,白養(yǎng)了這么大! “要早跟我說聲,我?guī)銈內(nèi)ツ蠂艊L嘗鮮?!本扒дZ氣頗叼,神情倨傲,眉宇間盡是霸道總裁炫酷叼炸天的邪魅勁兒! 說完就反手抓住隋歌覆在他手背上的小爪子,扣在餐桌上不允許她抽走,大掌反復(fù)地貼合揉捏,跟無骨的團子一樣軟,揉著揉著就心就升溫變成了巧克力遇熱要融化了。 瞥見兒子說南國御膳時那副尊容,得多大的破事兒才擺得出這表情!景母真沒忍住給不了他面子了,噗嗤聲彎起唇角。她瞪了眼偷偷對小姑娘動手動腳的兒子,“還南國御膳?不愛吃你就出去,我和小姑娘邊吃邊聊少你一個也愜意?!?/br> 隋歌是真切地感受到,景千自打進來后景母臉上的笑明顯多了,房間里的氣氛也不再是那么緊張,或許說是她自己不再那么拘謹無措。 景母細心地留意到小姑娘臉上很淡的笑,在景千來之前便問完想問的,這會兒也適合聊其他的,便順著兒子的話跟小姑娘主動解釋起‘南國御膳’。 南國御膳在景家算是一個老梗了,從景千小叔和嬸嬸那里傳來的,事實上就是s市城南一家不起眼還冷清清的小館子,店里的菜經(jīng)常是餿的,遠沒名字這般高大上,更沒景千那豪氣沖天口氣里的炫酷…… 三人還算融洽地用完餐,景千知道隋歌肯定覺得拘束便找著借口迅速走人,面也見了他媽在席間并沒表現(xiàn)出嫌棄的樣子,是個好苗頭! 景母因為還有事沒一起走,她將景千和隋歌送到門口時幾度朝隋歌看去,她并不喜歡隋歌的檔案,勝在小姑娘心地善良、兒子喜歡、身體沒多大毛病,這事她也沒想反對,畢竟兒子也老大不小了,依照她兒子那性格反對下去也只會鬧得越兇,當(dāng)初景家不也是沒鬧過這樣的先例。 “媽,我和媳婦兒回去了。”景千跟往常一樣抓著隋歌的手。 聞聲景母輕笑,八字還沒一撇他就先喊上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兒子,小叔快回s市了,有時間你們請他吃個飯?!?/br> 景千兩眼精光一閃,他媽那個‘你們’用得贊極。 “當(dāng)初阿歡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吧?”景母語調(diào)輕淡,移開視線朝隋歌看去,卻是對景千沉聲道,“你和小叔的性子最像,你爸倒和你爺爺如出一轍,有些事自己看著辦?!?/br> 景千微怔,當(dāng)即明白,只嗯了聲便和隋歌離開。 景母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期間隋歌都走遠了還轉(zhuǎn)身朝她點頭,小姑娘就是拘謹客氣,呵呵。景母朝她微微一笑,其實隋歌也還好,盡管和她理想中的兒媳婦相差甚遠,但比起阿歡來……其實也就半斤八兩,一個腦子不好,一個檔案不好。 就在此刻,她手機突然又響起,瞟了眼是個熟人。景母回到包廂內(nèi),俯瞰對著窗口的花房接了電話。 “白女士,請拿著你所謂的鐵證去舉報景千,景家絕對不會插手,你也不用再打電話過來?!本澳笡]耐心聽電話里白舒婷說了什么,直接將這幾日秘書轉(zhuǎn)告她的話語返還給電話那端的婦女。 以前眼瞎覺得白舒婷典雅溫婉、覺得樓雨煙大方活潑,翻開陳年舊事只感到滿滿的惡心。好笑的是樓雨煙鬧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后,還想著拉她兒子當(dāng)冤大頭? 白舒婷怔了整整五秒,似乎沒想到景母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沒關(guān)系,a計劃不行還有b計劃。“景夫人,關(guān)于景少新交的女朋友你知道嗎?” 景母正要掛電話,手突然一頓,“你想說什么?” “想必景少也還沒敢告訴您,呵呵呵,”白舒婷電話里笑得格外嘲諷,“年輕人真會玩,景少找了個殺人犯當(dāng)女朋友,景家還不知道吧?” 景母眉頭一緊,她不喜歡隋歌檔案的原因就在這,盡管她能相信隋歌沒殺人,可掛著殺人犯的檔案逢人都要去解釋,還會各種被人抓住把柄似的笑話…… 空氣里突然有一陣濃郁的花香襲來,一陣又一陣地撲在景母依舊成熟動人的臉上,吹拂起耳畔的幾根發(fā)絲。 修長的手指將那長發(fā)攏到而后,不一會兒隨著女人低頭的動作又垂下去,景千索性從隋歌包包里翻出黑色橡皮筋隨意地順了順?biāo)峄哪l(fā),給綁成簡單的單馬尾。 這里是女廁外的洗手臺,隋歌正洗著雙手,旁邊的女人不時地朝她和景千側(cè)目,她已經(jīng)從無奈到默默接受,心中直納悶:景千什么時候這么粘人了! “我媽真沒問你別的?”他站在女人身后一邊搭理她頭發(fā)一邊問。 隋歌將手擦干后無奈地轉(zhuǎn)身,認認真真地回復(fù),“阿姨人挺好的?!?/br> 說完便扯著景千的衣袖將他拽出了洗手間,怎么就不怕被人說是變態(tài)呢他!誰知道剛走出去,景千又開口重復(fù)—— “我媽——” 隋歌果斷在墻角踮起雙腳勾下他脖子,一舉將他給壁咚吻上去,他這副緊張樣兒還真是可愛到不行,讓她浸在蜜罐子里般。 而景千這句明明是想說:我媽挺喜歡你的。卻被她堵住口,只好委屈地朝女人眨眼扮起無辜,不等她主動就輕啟薄唇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姿態(tài)。 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隋歌用力咬了口他不聽使喚跟中邪似的發(fā).情長舌,倆人才分開。 隋歌紅著臉大步走在前面,景千跟小媳婦兒一樣抓著她衣擺跟在半步后,要景千的身體能縮小回到稚嫩的五六歲,還真有一副mama帶兒子的和諧感。 只是隋歌沒蹦跶幾步突然駐足,手用力按住小腹微微彎腰,腹腔內(nèi)的筋骨像是給人活生生抽從皮rou里撕扯似的疼,她直喘冷氣。景千何等聰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步上前,將她橫抱在懷,昂首挺胸,闊步向前。 “媳婦兒,是不是碰了辣的?”景千急問,還記得他媽專程請隋歌過來吃無辣不歡的川菜。 隋歌使勁兒按住小腹抽痛的地方?jīng)]力氣吭聲,感覺靈魂都要給抽去了! 電梯里人可不少,景千冷著臉進去找了個地兒站穩(wěn)了,將懷里人緊了緊,垂頭用下巴蹭開她額頭的劉海,貼上那光潔的額頭,“乖,咱回家用被子捂捂?!?/br> 他不知道隋歌這毛病什么時候才能好,平日里已經(jīng)很注意防寒保暖了,但每到姨媽來襲都嚇人的很。景千也帶她去醫(yī)院看過沒啥效果,只說要慢慢調(diào)理。 隋歌無力地點頭,朝他胸口靠緊。猛地一股陰寒的熱流從腹腔奔流,痛得她弓起背渾身一抽! 抱著她的男人是真切感受到她的疼了,景千忙的將她抱緊,使勁兒往懷里按想分擔(dān)她的疼,電梯門一開他率先快步出去。 動作艱難地掏出車鑰匙解鎖,打開車門正扶著隋歌躺后面休息,落在她屁股下的大手突然—— 一抹清奇的暖流順著掌心細紋劃過,大手頃刻間被暖洋洋的液體包裹,只片刻!那暖洋洋的熱流已經(jīng)變成濕黏黏的滑膩,他他媽真的要瘋了! 距離‘隋歌某次來姨媽躲洗手間讓他給買姨媽巾’讓他險些崩潰,這次也差不到哪兒去!她該不會是……側(cè)漏??? cao.的! 景千智商爆表的大腦轟然炸開,內(nèi)心真咆哮了這字兒,還未來得及抽手,又是一股熱流噴涌而出?。。?/br> 我.cao! 他險些一巴掌把隋歌甩車輪里待著去,但對上她白慘慘的小臉和泛著疼的眼,敢情臉上的血都貢獻給他的右手了不是???愣是動作輕柔地將她給安置好,被血染紅的右手繼續(xù)放她屁股下壓根不敢動,怕嚇到她。 緩慢地抽出血手,跐溜一下脫了外套罩在她身上,迅速地將右手插進褲兜里,左手不住地撫摸她有些發(fā)涼的臉,“咱這就回家,撐著點?!?/br> 景千連找紙擦手的時間都沒,那雙修長完美的手兒在陽光下透著藝術(shù)家的獨特紅.色光輝,乍看上去卻跟殺了人似的cao作方向盤,真像是駕車逃逸,血流不止的犯人還躺車后喘著氣呢。 只是后來將隋歌抱回家時還是給她瞧見那雙血手,她那白慘慘的臉騰地下紅云密布,羞得她語無倫次,壓根不好意思再抬眼看他。 景千洗干凈手后立即找來干凈的紅內(nèi)褲,順便翻出一標(biāo)著的姨媽巾,上面畫著一個月亮,夜用?他腦補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褲,才41厘米會不會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