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他就差抬腿朝門板踹過去,終究還是怕再度惹惱她只好作罷。屋內(nèi)沒有一點星光,他噼里啪啦地拍打著門喊著她的名字,直到隔壁的鄰居被吵的不安寧開門罵了他幾句—— “那啞巴沒回來,你敲什么敲,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誰說她是啞巴了!”景千正愁沒地方撒火,隋歌只是話少而已,什么時候成啞巴了! 胖女人借著光線看清景千面相薄情冷中帶狠,立即將門合小了些,語調(diào)依舊透著不耐煩,“都住快一年的時間了,就沒見她說一句話,不是啞巴是什么” 景千怒地就朝那人走去,卻被她先前一步關(guān)了門,還被她繼續(xù)叫罵著! “神經(jīng)病,一片好心告訴你啞巴不在家,你還跟我耍橫了,哦嚯嚯,真是個神經(jīng)?。 ?/br> 景千現(xiàn)在是趕時間,忙,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拔腿朝樓下跑,三步并做一步的飛奔,隋歌如果不在家那么肯定就去了醫(yī)院。 可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醫(yī)院,遇到劉醫(yī)生忙問隋歌的下落,卻被告知壓根她壓根沒過來,隋樂也早早地睡了。 景千是真的連罵爹的心都有了,想到那時的爭吵,他全是在氣頭上說的話,說她跟妓女——他猛地一拍腦勺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上了車朝豪門酒吧飛馳。 隋歌,你最好別做不該做的事! 不知是該驚喜或是失落,隋歌并不在那里。 景千臉色沉得跟黑水一樣,化不開一絲情緒。他是真不知道她會去哪了,隋歌以前說過,不管多晚都要回家的。他走投無路只能在那個鬼地方守株待兔了。 整整一晚上,抽了一夜的煙,腳邊堆滿一層煙蒂,而她就是沒回來。 隋歌很窮舍不得花錢,在s市也沒朋友,除了回來住幾乎沒地方可去,而她這一晚到底在哪里! 景千等過了第二天上午十點,他最后一根煙也抽完了,沉著頹靡的臉蛋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心里亂得早沒了感覺。 他回到頂樓,拖著疲倦的身體從電梯出來,抬眸就望見蹲在他門口的女人! 來不及覺察心底瞬間涌起的激動,奔過去將靠墻蹲著的女人給扯了起來,緊摟在懷里,恨不能揉入骨中算了。 按著她的腦袋幾乎是吼過去的,“你一晚上去哪了!” 本就半睡半醒的人此刻全醒了,她蹲了一晚上腿腳全麻了,無力地靠在他身上,衣服上全是刺鼻的煙草味,全然沒有昨天的香味。 隋歌依舊聽不見他說了什么,被他這么用力的抱著。 “你怎么,才回來?!彼箘乓е?,聲音顫巍著,到最后已經(jīng)聽不見……我等了你一晚上,你怎么才回來。 “去找你了!”景千也沒覺得尷尬和不好意思,“昨天是我不對,不該打你?!?/br> 隋歌靠在他懷里許久,景千的懷抱很寬很暖,她不知道他抱別的女人是不是也這樣,可她真的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眼淚嘩嘩地止不住。 她昨天確實是滾了,可是遺憾的是坐錯公交了,她被帶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雙耳失聰?shù)沫h(huán)境下格外缺乏安全感,也不敢和陌生人搭訕,手機該死的沒電了,所看見的一切都充滿了惡意,她甚至不敢和路人直視…… 只好跟著那路公交憑借著記憶走回來,那時候天黑了,她越發(fā)地害怕不敢再隨便亂走,只能在這里等他,或許潛意識覺得,景千不會不管她。 可景千不在家,她不知道景千去哪兒了,或許去找其他的女人繼續(xù)下午的事情,想到這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心上給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很難受很疼,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想他去找其他女人。 景千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松開隋歌,他打了行字過去—— 【你,是不是聽不見】 隋歌抽著鼻子點了下頭,伸手抱住他的腰,一頭扎進他懷里,“景千,我好疼好疼。” ☆、第017章 017 最后一個字哽在喉間,聲音戛然而止,她整個人軟倒在他懷里。 景千按在她后背上的手掌心一片灼熱,情急之下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燙得厲害。連忙開了門將她抱了進去,習(xí)慣性地踢開臥室的門沒走兩步就看見那略顯凌亂的床單上暗紅色,低罵了聲直接拐進了另一間房。 隋歌的腦袋又沉又燙,意識飄忽加之一晚上沒休息此刻累的睡過去。 景千將她輕放在床上,又給她脫了鞋,說實話,帆布鞋沒穿襪子就這樣穿一晚上說沒味道是騙人的,可景千二話沒說把鞋拿外面去后又去浴室整了盆熱水出來,隋歌那張鼻血都沒擦的臉也就只有他能忍受了。 先給她洗了腳,把兩只腳丫子丟被子里放好,然后才換了水給她洗手擦臉,毛巾覆在腫起的一片臉頰時,他手顫了下,意識到昨天確實力氣用大了,隋歌右臉上那么大個手掌印到現(xiàn)在還沒消,鼻子那里的血也沒處理全凝固了。 景千這會兒心里也不好受,他想,以后再也不強迫她,也不對她發(fā)火,更別提動手了。 耐心地給她測了體溫,確定是發(fā)燒后找了點藥喂她吃下,隋歌生病的時候還算是聽話,也不鬧騰他,偶爾被景千吵醒喂藥,她眼都不睜直接動動唇吃了就睡。 景千情不自禁地扯開一抹弧度,忙完一切才去洗澡換了身睡衣鉆進被子里,將她撈進懷里摟著。 隋歌頭昏正難受著被他給吵醒,下意識地掙了下,“我今天,不舒服?!?/br> 她不知道景千說什么沒,她反正什么都沒聽見,被他強壯的雙臂緊摟著側(cè)臥在他懷里,隋歌緊繃著身體等了很久,終于還是沒聽見他的回復(fù),頭疼乏累,不知不覺里枕著他的胳膊閉上了眼。 許久后景千松開扣在她腰上的手,將她護在胸前的手拿過來搭在他腰上,而后又霸道地摟著她,側(cè)臉貼在她的頭頂?shù)能洶l(fā),“看見沒,是你自己主動的?!?/br> 隋歌醒來的時候口干嗓子疼,眨了眨重重的眼皮,終于還是睜不開眼來,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又燙又熱還掙不開就跟被人丟火爐里似的,她抬手掀被子時才發(fā)現(xiàn)她抱著一個人的腰! 一下子睜大雙眼,隋歌驚恐地收回手,她怎么睡到景千懷里還抱了他! “醒了”身側(cè)的男人微微松開她坐起來,揉了下眉心掀了道小縫下了床。 隋歌沒說話,她睡了一覺現(xiàn)在醒來可以聽見他的聲音,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除了褶子沒有被人碰過的痕跡。 景千沒留心她現(xiàn)在的舉動,倒了杯熱水拿著藥丸往床邊走,“好些沒” 隋歌點了下頭,懂事地撐著床坐起身來,接過藥丸丟口里,正要去拿水杯才發(fā)現(xiàn)那杯水已經(jīng)送到她嘴邊了。 見她唇線緊抿著不喝,景千恍然解釋道,“不燙,我試過水溫?!?/br> 聞聲隋歌心頭一緊,纖長的睫毛跟扇子似的下垂遮住亂顫的眸子,她就著杯子喝了口仰頭將藥丸咽下。 景千是第一次做這事,格外有耐心地慢慢抬起水杯,“慢點喝?!?/br> 她喝完水就準備躺回薄被里,景千一手抓住她的肩頭,“喝了這么多水先坐一會兒。” 隋歌紅著臉點了下頭,“謝謝?!?/br> 景千垂眼就看見她臉上還腫著在,瞬間覺得‘謝謝’這兩個字此刻打在他臉上噼里啪啦地響,心里的難受越發(fā)的鮮明,將杯子放到原位曲腿爬回床上,被子依舊只掀開一道小縫鉆進去。 “再睡會兒吧。”景千兩天沒睡。 隋歌看見他眼底濃郁的青黑色,哦了聲,“那你睡吧。” 景千沉聲低笑,抓住她拳成團的小手往自己懷里帶了帶,“陪我睡會。” 隋歌紅著臉將身體滑進柔軟的大床里,躺著不動了,被他抓住的小拳頭全是汗。 “睡過來一些。”景千平靜地看向她,就不喜歡她現(xiàn)在這副害怕他的模樣。 隋歌內(nèi)心為難地掙扎,最后還是靠過去,中間隔著微妙的距離,她壓低著腦袋無處安放的目光停留在他衣服上,寬松的銀灰色睡衣,領(lǐng)口開的有些低,能望見肌理緊致的皮rou。 “我又不會吃了你!”景千手一攬就把她扯進懷里,隋歌的臉順勢貼在他胸膛上,鼻尖被他堅硬的肌rou頂?shù)囊煌矗B忙抬手捂住鼻子! 景千發(fā)現(xiàn)她這個動作立即只手撐起身子,懊惱地望著此刻捂著鼻子的小女人,急忙追問,“是不是又流血了” 漫著霧氣的眼珠子不停地往下望,她壓根就看不見有沒有流血,手里濕濕的,熱熱的!“我,我不知道?!?/br> 景千伸手就去抓她護著鼻子的手,“先拿開,讓我看看?!?/br> 隋歌癟著嘴,手被他抓開,鼻子濕熱濕熱的還疼著呢。 景千長舒了口氣,緊繃著的神經(jīng)一瞬給松了,他遲早要被隋歌給嚇死! 隨手抽了兩張紙把她鼻子里流出來的鼻涕給擦了擦,似笑非笑地望著臉上瞬間窘紅的女人,“流鼻血了,不過是白色透明的?!?/br> 隋歌囧的扯過被子連忙蓋住腦袋,那一刻真是丟死人了,她流的是鼻涕,景千還給她擦了,還不如流血呢! 景千極輕的笑了,又將她摟回懷里,“睡吧,別鬧了。” 隋歌雖然只有一只耳但也聽出他此刻打趣里的疲倦,便沒說話安靜地縮著身子躺他懷里,心里說不清感覺,明明是很怕卻也很暖。 事實上景千沒睡多久,手機就響了!隋歌就跟貓似的趴在他胸口上熟睡著,可能是因為感冒小嘴微張著呼吸,手機鈴聲斷了下,而后又繼續(xù)響起。他壓根動不了一分,也不好奇是誰的來電,心情頗好地抬起手捂住她的右耳,而后把左耳也捂上。 隋歌半睡半醒間聽見他在跟人打電話,她揉了下眼不知道怎么就喊了聲,“景千” “嗯”他換了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將她扶起來,“醒了” 隋歌真的發(fā)現(xiàn),景千說‘醒了’兩個字特別好聽,每次她迷迷糊糊剛醒來一聽這句話就覺得耳根子一陣發(fā)軟,她意識到他還在打電話,條件反射地一只手捂著口一只手指著他的手機,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搖了搖頭。 “沒事,打完了?!彼@個動作卻取悅了景千,淡笑著掛了電話,事實上,并沒有打完。 手機里最后一聲說的分明是——千,我在千河機場,伯母說一起吃飯…… 扶在她肩頭的手順勢將剛起身的她往懷里帶了些,那么細小的身子依舊緊繃著依偎在他懷里,景千卻也會覺得少有的滿足,他甚至發(fā)現(xiàn),或許他并不是執(zhí)意于要她的身子,而他要她只是因為他想和她再親密一些。 這是一個并不怎么友好的認知。 隋歌被他這樣摟著,說實話有個寬闊的胸膛給靠著其實挺舒服的,景千今天沒碰她而且格外的溫柔,隋歌是有些喜歡這樣的他的。 “要出去嗎?” 他并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事情,不管是私事還是其他。眉頭依舊不可見地微蹙了下,下巴碰了碰她的額頭,燒退了。 “我出去一趟,你在睡會兒?!?/br> 隋歌被他突然的親昵嚇得心跳撲通撲通,臉上極快地升溫,她都快睡一天了不該在繼續(xù)留在這兒,“那我不打擾景先生了,我也要回去了?!?/br> 景千按住她準備掀開被子的手,“不打擾,我一會兒就回來?!?/br> 隋歌愣的一下跟觸電似的縮回手。 景千下了床便開門出去,隋歌又縮到被子里。 他換好衣服又推門進來,將筆記本放在床上,“你要是無聊就自己玩,手機我?guī)湍隳萌コ潆娙チ恕!?/br> “哦?!彼甯桦[約知道景千不讓她走的原因,一瞬就想到昨天他罵她的那些話,鼻尖一酸眼眶一澀,木得沉下臉背對著景千。 他將拖鞋放床邊后又倒了杯熱水放在靠床的桌上,想了想以為她感冒了要睡便沒說話,輕聲關(guān)了門離開。 景千走后她就掀開被子起床,她一直沒有說的是……她好想上廁所。 穿了拖鞋就往洗手間那邊小跑過去,驀然發(fā)現(xiàn)她什么時候脫了鞋洗手間的鏡子里她臉上沒一點血跡,手上也不是血乎乎的。 景千說,嫖客上你時會先和你談感情嗎 每這話就像是個咒語,隋歌總是會在對他感到心動的一刻不經(jīng)意想起。 她想,等一會兒景千回來她一定要問他,是不是所有的嫖客都和他一樣溫柔。 不知怎么就去了昨天躺過的那間房,床上凌亂的一片還沒人收拾,景千也不像是會主動收拾的人,她把床單給扯了下來,白色的床單上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找了半天才找著一個大一點的水盆,將床單泡進去。 外面?zhèn)鱽硪魂囬T鈴聲,隋歌連忙將手上的泡泡洗干凈才去了外面,袖子高高地卷著,頭發(fā)隨意用繩子綁著,小碎步虛浮地跑過去。 “來了來了!”隋歌喘著氣將門打開,一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