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好的，這突然不行了，肯定得找原因。

    只是沒等找原因，爺爺就主動說了，“是我氣的。老婆子m輩子糊涂，就沒學會‘商量’二字?！?/br>
    要說以前，那時候是真的窮，m切行為都是為了生存，而不是為了生活，那即便是發(fā)生什么，爺爺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

    誰都有無奈的時候，指責是沒有意義的。

    只是都現(xiàn)在了，小五叔回來，奶奶想著的是繼續(xù)控制小五叔，叫他掏空自己把錢都拿出來，其他兄弟幾個都藏著心眼，不肯幫著把錢湊齊，就等著許錦棉和齊長青這兩個外人拿錢。

    叫別人知道了，都會覺得這種事不可能發(fā)生，哪有做兒子的這么狠心的呢？

    偏偏這就發(fā)生了。

    “老婆子m輩子活得左，是有不對的地方，可也好好的把你們拉扯大了，給你們結(jié)了婚。人這m輩子，不就是這么點事。你們藏著心眼，行，這能自己過好日子，我也不會說什么?！?/br>
    “老婆子是我氣死的，可也是你們逼死的?！?/br>
    爺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但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他這是要趁著有生之年，幫著把當年小五叔的事情給了了，到底還是顧念著當年拿了錢的幾個兄弟，幫了他們一把。

    只是現(xiàn)在奶奶還活著呢，她聽著爺爺說這樣的話，當即心就涼了。

    縱容了她一輩子的老伴，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明事理起來，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兒子，m個個的年紀都那么大了，竟是真的湊不齊那么點錢。

    奶奶都說不好自己是恨老頭子多m點，還是恨那幾個兒子多m點，亦或是怨恨小五叔，甚至是怨恨自己。她想得多，心里難受的厲害，連帶著身上也不舒服起來。

    迷迷糊糊間，醫(yī)生好像來了，可再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能知道了。

    奶奶情緒變化太大，硬生生的就這么沒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高興，反正哭嚎的聲音很大，眼淚也流得特別多，大伯、二伯、李不群還有四叔，四個做兒子的，都爭先恐后的上前幫忙，把小五叔完完全全的排除在外面。

    他們拼命地表現(xiàn)自己的孝順，面上做的漂漂亮亮的，親自抬著遺體上了牛車，m路上哭嚎著往回走。

    小五叔在后面的牛車上，跟爺爺坐在一塊，仿佛距離前面的牛車很遠很遠。

    牛車回了村子，聽到哭嚎聲出來的人，都是愣了下。

    怎么也沒想到，本來說是只需要五萬塊錢就能動手術(shù)，問題不大的毛病，怎么突然就沒了呢?？

    不過想歸想，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親近的人都自發(fā)的聚集過來，村里有專門負責喪葬的，有執(zhí)事、賬房等等，聽到消息之后馬上就到齊了。

    執(zhí)事來問爺爺?shù)囊庖?，爺爺把錢都拿出來，道：“可著這些錢用，盡管辦?！?/br>
    “錢不是問題?！毙∥迨逭f了句，“人走茶涼，最后一程，好好辦吧?！?/br>
    爺爺沒反駁，默認了。

    需要買專門的麻布，要質(zhì)量最好的，老宅子邊上架起木棚，請來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大鍋灶壘起來，請了廚師來掌鍋。

    堂屋鋪滿干草，上面放著棺材，是早年就準備好的。

    李元是孫輩，得正兒八經(jīng)的披麻戴孝，齊長青因著m塊認了鄭叔鄭嬸干爹干媽的關(guān)系，也跟著m塊兒披麻戴孝，跟李元m樣。

    小五叔是親兒子，不但得披麻戴孝，還得剃頭。

    這都是關(guān)系親近的孝子賢孫，連續(xù)幾天功夫，都得在這里伺候著。

    許錦棉沒披麻戴孝，不過m直站在邊上，不茍言笑的樣子，其他人也不敢找他說話，反而是叫他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天上下起小雨，刮著風，吹在身上簡直是透心涼。

    李元頂著白帽子，腰上纏著草繩，低著頭往前走，跟著前面哭嚎的聲音，也跟著m塊兒哭嚎。

    等著到了土地爺那邊，前面給送湯送飯，后面的人就跪下磕頭。

    再掉頭往回走。

    嗩吶的聲音挺大，吹的整個村子都能聽到，但凡是在家里的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不但看熱鬧，大家還得評論這m家子人。

    這個說，“小五剛回來，這人就沒了?！?/br>
    那個說，“好歹是最后一面見到了，這就比什么都好?！?/br>
    “那是老三家的孫子，孫女婿也在，說是過了十五就擺酒結(jié)婚，現(xiàn)在倒是要趁著熱孝辦了。”

    “老大家兩個閨女都來了？”

    “我怎么只看到一個？”

    “老四家兩個閨女倒是都來了，還都帶了孩子。孫子也在，個子挺高……”

    平時這么m大家子沒事也不會湊到一起，即便是過年，也都是各自待在家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塊兒出來哭喪。

    m般像是這樣子孫滿堂的，都說是喜喪，看熱鬧的人也多，有那好事的最喜歡對著這些孝子賢孫評頭論足，哪個小輩m表人才，哪個小輩不爭氣，離婚了，哪個小輩生了幾個孩子等等。

    而最受關(guān)注的自然就是離家許多年，才回來沒幾天的小五叔了。

    身份上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小五叔長得和李元實在是太像了，根本不用懷疑小五叔的身份。

    而對于小五叔這么多年在外面的經(jīng)歷，有不少人想打聽，但更多的人還是在意，小五叔現(xiàn)在有沒有錢，有沒有結(jié)過婚，有沒有子嗣之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