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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里一片漿糊,思考事情比平時要更慢一些,李元就下意識的盯著齊長青看。 齊長青脫了鞋子、襪子,鉆進被窩,也坐在對面不動彈。 “你怎么不換睡衣,換了很暖和的?!崩钤f。 “等關(guān)燈再換?!饼R長青拘謹了一下,找了個借口。 李元就伸手關(guān)掉電燈,黑乎乎的坐著,“好了?!?/br> 齊長青一下子沒了借口,只得換睡衣,上衣倒是好換,就是褲子有點不太好cao作。 小耳房的床不算大,一個人睡尚且寬敞,兩個人睡就有點擠了。 現(xiàn)在不大的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又蓋了厚厚的被子,就很占地方,李元坐著,只有腿在被窩里,不過他腿長,這邊齊長青同樣坐在對面,腳就能輕易的碰到李元的腿。 如果他也在被窩里換,就很容易被碰到。 到處都黑乎乎的,對面的人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也不知道在怎么的,齊長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干脆拉開被褥,跑到外面換衣服,速度快一點就好。 飛快地換完睡褲,重新鉆進被窩,齊長青就干巴巴的坐著。 “你躺下睡吧,我過會兒躺下。”李元忽然開口。 “啊。”齊長青一下子窘迫起來,總感覺自己剛才的一切都被看到了,他趕緊鉆進被窩,戴上睡帽,瞪著眼睛看天花板,“你剛才都看到了嗎?” “看到什么?”李元甕聲甕氣地問。 “沒什么。” “哦。” 黑乎乎的又過了一會兒,李元摸索著躺下,“我看到你在被窩外面換睡褲,不過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你腿長胳膊長?!?/br> “啊?!饼R長青心道,果真是讓看到了,他當(dāng)時腦抽了,就應(yīng)該去小耳房外面換衣服,不過話又說回來,兩個人都是大男人,性格又不扭捏,好像只是換衣服這也沒什么。 “你覺得我咋樣?”鬼使神差的,齊長青脫口而出道,“啊,不,我是說我腿很長吧?!?/br> 說完了,齊長青想打自己一巴掌,這都說的什么跟什么,古古怪怪的,還不如小學(xué)生。 “我沒看清?!崩钤焓帜贸榧堖┍翘?,“我腦子里鬧哄哄的,眼睛也有點花,看不清。” 黑暗中,齊長青松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失落。 “睡吧,睡一覺就好了?!?/br> “恩,你明天去二彪子家里喝點姜湯?!?/br> 李元還惦記著這事兒,擔(dān)心自己會傳染齊長青,又恍惚間覺得這個人似乎是太過于好了,不過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一個人暖被窩,不然太冷太冷,自己一個人睡會凍死的。 腦子里亂哄哄的睡著,很多事情都沒怎么想清楚。 就這么睡了一覺,等李元再睜開眼,感覺果真是好了許多,只是昨天的記憶好像也變得模糊起來,像是隨著感冒的好轉(zhuǎn)要消失了似的。 齊長青汲取昨晚的教訓(xùn),早早爬起來換了衣服,這會子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 第13章 齊長青摸出保溫杯,擰開蓋子,倒了些水,還嗚嗚地冒熱氣。 “還熱著,喝一點?!?/br> “不用……”李元一句話沒說完,嗓子就跟叫人劃了幾刀似的,疼得厲害,干脆接過來一口氣灌下去。 身上的睡衣很柔軟暖和,就是被窩外面涼颼颼的,李元伸出一根手指頭捏住秋褲,飛快地拉進被窩,準備在被窩里換衣服。睡衣本來就寬松,李元又迷迷糊糊、歪歪扭扭的,睡衣就松松垮垮的掛在肩上。 齊長青一看,趕緊轉(zhuǎn)身,“我出去等你。” 李元還是迷迷糊糊的,慢吞吞的在被窩里換了衣服,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沒有齊長青了。 床腳擺著兩雙鞋子,一雙是李元昨天穿的,一雙是沒見過的。 “我拿來的新鞋子,試試合腳不合腳?!饼R長青一直守在門口,時不時瞄一眼里面,見著李元下床了,就趕緊推開門進來。 “新鞋子?!崩钤闷饋砜?,是很厚的里面有嘗嘗的毛鞋底很柔軟的皮靴。 靴子大小剛好合適,剛穿上就能感覺到柔軟和溫暖。 齊長青上前收拾床鋪,把被褥簡單的疊好。 “謝謝?!崩钤昧顺榧堖┍翘?。 一晚上不停地擤鼻涕,即便是睡著了也會下意識擦一下鼻子,地上扔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紙。 齊長青撈起保溫杯放懷里,拿了笤帚把地上的紙掃到一起,又變戲法似的拿出垃圾袋裝好,用手提著。 兩個人一起鎖了門,一塊兒從家里出來,肩并肩的往二彪子家里走。 路上遇上鄭嬸,一看李元的樣子就說:“元元這是感冒了?哎喲,外頭風(fēng)大,可別出來吹風(fēng),來嬸子家暖和暖和。” “正要去二彪子家里,我老師那邊有事?!崩钤贿呎f著一邊又拿抽紙。 鄭嬸也沒非要李元去家里,不過還是多嘮叨了句,“也別太拼,跟你老師說說,感冒了就好好歇著?!庇挚粗R長青,就又說,“你們是同事吧?元元感冒了,你多照顧照顧?!?/br> “你是不知道,元元小時候可是吃了不少苦,他爸媽都去地里忙,元元沒人帶,就在胡同里哭?!?/br> 這事兒李元還記得,就笑著說:“是嬸子給我紅糖水喝,我都還記得?!?/br> “哎,想想才那么大點兒的孩子,現(xiàn)在都長這么高這么大了。”鄭嬸擦了擦眼角,轉(zhuǎn)身回家,“元元他同事,你多照料照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