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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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憫看了他一眼,禮貌的點了一下頭,也跟著往前走。 安瑞突然有些生氣。 “站住,”他冷然出聲,“為什么突然搬走?又要搬到哪兒去?” 她壓根沒有理會他。他不相信她是沒有聽見。 安瑞臉色一沉,上前捉住她的手臂,“你站住?!?/br> 錦年依舊不看他,冷冷淡淡的,重復了一遍上午說過的話,“放手?!?/br> 他沒有松手,盯著她,語氣專斷而不容轉(zhuǎn)圜,“你回答我的問題?!?/br> “有什么好回答的。”她恍然渾然不在意,“你把這里當成寶,我卻覺得小,住不習慣,江憫幫我找個地方?!?/br> “哦,”安瑞靜靜的應了一聲,無視她語氣里火藥味漸濃的諷刺,“不用找了,你想要什么樣的,我讓人安排?!?/br> “好啊,你知道的,我爸的遺產(chǎn)中有在愛丁堡給我留下一個城堡,這些年我一直住里面,住的可習慣可舒服了,你能不能在周邊給我找個一模一樣的?管家菲傭司機備齊,哦,還有,不能離市區(qū)太遠?!?/br> 安瑞望著她,沉默,旋即緩緩低下頭,不知是在思考還是記憶,片刻,淡然應允,“如果你想的話,我試試?!?/br> “我謝謝你啊,”錦年抽出手,“‘叔叔’你怎么比我爸對我還好呢?” “溫錦年?!彼诼犚娝且宦暱桃饧又氐摹笆迨濉睍r臉色陰沉,于是連名帶姓的叫她,想要再去拉她,“不要任性?!?/br> 江憫卻伸手打斷,將錦年拉向自己的身旁,看著他,“先生,你應該看的出來,錦年她現(xiàn)在不想見你,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彼此都冷靜一下不好嗎?” 安瑞將目光移向他,半晌,忽然一笑,不答反問,“江憫,是吧?” 江憫一愣,有疑惑,卻只是點頭。 “嗯,錦年和我提過你?!彼Φ迷桨l(fā)和氣,鳳眼上挑,“她很喜歡你?!?/br> 江憫不知道他何意,更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安瑞似乎也沒指望他的回答,徑自說了下去,“但是我不喜歡你?!?/br> 頓了頓了,他又道,“知道為什么么?” 不知不覺,被他繞了進去,江憫雖然沒問,但心里確實存了疑惑。 安瑞依舊笑得優(yōu)雅矜持,“因為你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做不合時宜的事情。”一邊說著,他強硬的將錦年從他手里拽回來,目光卻一直牢牢鎖著他,“你們關(guān)系還沒到那種地步,不要再讓我看見你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br> 許久沒出聲的錦年忽然抬首,諷笑的瞪他,“我們到了什么地步,你又知道了?” 安瑞看都不看她,只盯著江憫,帶著笑,一字一頓,“記住沒有?” 江憫心里有火,然而看了眼錦年,還是勉強壓下米需 米 小 說 言侖 土云,語氣卻冷了,“先生,不管你是誰,又是她的誰。但是做人總是要講道理?!?/br> 安瑞收起笑,語氣風輕云淡地,“我就是道理?!?/br> ☆、第86章 chapter82勞燕分飛 始料未及的,他會迸出這樣一句話來。 錦年幾乎呆掉了,江憫也是。 這樣的他,是她所陌生的,那種懶散卻放肆的氣息,口吻有幾分玩笑。 但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錦年盯著他黑黝黝不見底的眸子,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掩藏不住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與強勢。 記憶中的他,并不是一個喜怒形于色的人。待人接物,總是一派風輕云淡的沉靜,很少有多余的情緒。愛憎喜怒,并不輕易叫人窺見。 他依舊不理會她。只是盯著江憫,慢慢的,一字一頓道,“現(xiàn)在,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請你回避?!彪m然用的是請,但語氣卻完全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江憫沒有動,“憑什么?” “憑我不允許,憑你沒資格?!彼f,言簡意賅, 再好的修養(yǎng),也經(jīng)不住這樣再三的挑釁,誆論年少輕狂,江憫將箱子推向一邊,解開襯衫的第二個紐扣。錦年拉住他,擋在他身前,瞪著某人冷冷諷笑,“安瑞,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對他說這樣的話,你又是憑什么?” 安瑞望著她,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些什么,只看著她,只看著她挺身而出,為了另一個男人毅然決然的和他站到了對立面。 腦中嗡嗡作響,“啪”的一聲,有一根弦斷掉了。 “是啊,我又是憑什么?”他臉色微白,“憑不了什么,從小到大,calvin寵著你,臻惜慣著你,我也被管不了你,沒人管了你!溫錦年,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習慣了這樣無法無天的感覺,覺得處處不聽管教和人作對覺得自己很厲害很了不起是不是?” 錦年氣的渾身發(fā)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冷冷道,“我現(xiàn)在二十五歲,不是十五歲,不是青春期,我很明白我自己在做什么,也沒覺得哪里錯了,更加不需要誰來管教!” “是啊,當然,溫錦年,你當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越說,越怒,言辭越發(fā)不受控制,他聽見自己惡毒,刻薄的聲音響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可以一邊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可轉(zhuǎn)個身就就另結(jié)新歡!到底是誰這么無恥?” 因為暴怒,他進而口不擇言,話音甫落,錦年忽覺渾身氣力流失,像是迎面被人掌摑,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這是他今天在她心口插的第二把刀。她徹底被他激怒,呵呵,說的好,說的真好。她確實無恥,無恥到義無反顧的去愛,不論年齡的差距,不論世人紛擾,就算他一次次的將她推開,殘忍的把她扔到最深最黑暗的境地,她也無恥的不去記恨他,她還想著他的好。 從沒有哪一刻,她覺得如此難堪,這樣痛,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將她的一片真心砸碎,還用這些碎片來切割她! 是,她才是最無恥的那個! “好,好?!彼粴庹f了兩個好字,冷笑連連,“那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了。也省得我這個無恥的人再給你留下什么可笑的幻想!” “我另結(jié)新歡?哈,”胸口劇烈起伏,她笑意更深,“安瑞,你不是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么?你不是……很期待么!” “要我放棄這份感情的是你,趕我走,讓我去尋找,去接受一個真正的值得我傾心相待的人也是你!要像一個親人一個父親一樣對我,望我叫一聲叔叔的人還是你!說從未想過愛上我,希望我幸福的都是你!如今你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我問你擺出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是給誰看!” 他當她是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他還要將她戲弄,欺凌到什么地步? 話說的可真是漂亮,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天知道這七年是誰海角天涯自我放逐,好容易才尋到一點光亮試圖著走出?又是誰夫妻恩愛合家美滿,連女兒都活蹦亂跳開始上學了? 她還要做什么?他還需要她做什么?難道他不愛了,不要了,她還要三貞九烈替他守一輩子,臨死了再抱著他的相片火化么? “安瑞,你未免欺人太甚,我這人,我這顆心,在你這里到底算什么?” 從未見過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樣子,事實上……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她真正生氣是什么樣的。他甚至都快要以為……她是不會,不需要生氣的?;蛟S,二十多年的憤怒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了吧? 安瑞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握著她的手在顫抖,指節(jié)泛白,然而他只能死死地盯著她,目眥欲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根本……無法回答。 他找不出一個詞,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更難以尋覓任何一個字眼去回答,反擊她的指責。 是啊,為什么呢?他問自己。 看著這個向來淡定冷漠的男人臉色蒼白,驚慌失措,她覺得胸中暢快,也無比絞痛。 “你不要忘了,你說過,我終會后悔,生命中最鮮亮的年華,是與你這樣的人糾纏在一起?!彼牧硪恢皇郑苍谒卫谓d著她的手,一根一根,將他手指掰開,抽出手,莞爾一笑,“現(xiàn)在我后悔了,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最后一擊,她將他牢牢地釘在他自己親手打造的十字架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利落而悲涼。 她轉(zhuǎn)身離去,不帶一絲眷戀。 “不要走?!笔遣灰呀?jīng)不是強硬的不準。 錦年恍若未聞,一步一步,漸行漸遠。 “你就算要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軟的不像自己的,“也不準和他一起?!?/br> “是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冷淡而顫抖,“可別說你是嫉妒了?” 安瑞被她的表情刺痛,生生咽下了原本的說辭,“當然不是?!?/br> 錦年笑笑,“我就是隨便說說,無所謂,反正你的回答對我而言也不重要了?!?/br> 安瑞抿唇,上前,不同尋常的倔強,“不行?!?/br> “我以為我已經(jīng)說了很清楚了?!卞\年保持著得體的笑,語氣波瀾不驚,“知道你能力通天,但就算如此,也不可以無緣無故限制誰的自由。” “我……沒有無緣無故。”他呼吸急促,欲言又止。 錦年咬唇,冷淡的看向他,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他咬牙,艱難出聲。拋出一個最糟,也是唯一拿得出手的理由。 “臻惜交代要我照顧你。” ——事到如今,好像也只有這個。 “是么?”她驀然止步,明明已經(jīng)平復的情緒,忽然間激越,他看不見的臉龐上,當下,是一種近乎于扭曲的平靜,聲音亦是如此,她啟唇,輕輕,緩緩的,“那她還讓你娶我呢,你愿不愿意?” 安瑞似是一怔,沉默了一下才徐徐開口,“我愿意?!陛p輕地。 時間凝滯。 錦年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站在丁香花樹下,挺拔的身形如墨色的剪影,優(yōu)雅而孤單。 有那么一瞬,她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耳中,心里,有一個東西破碎了,流出萬千滋味,順著血管,融入四肢百骸。 酸的,苦的,澀的……痛的。 有風吹過,落英繽紛,落在他的眉眼,肩上,心口,沾染的到處都是。 白如雪。 如雪。 錦年看著那一處,那棵樹,目光穿過層層歲月,依稀看見那個大雪紛飛的子夜,那個滿眼帶淚的女人,無助,哀切的看著自己。 “錦年,回去……求你。” 頃刻間,那個夢靨又和眼前的身影重疊。 “起來,活過來,好不好?既然那么放心不下,你那樣放心不下她,這樣殫精竭慮的替她鋪路,是不是也該親眼看著我娶她你才能閉眼,你起來,起來……小乖?!?/br> 他是終于要踐行自己的諾言了么? “但我不愿意?!彼f,語氣輕描淡寫的。 他微微一僵,卻是沉默。 “安瑞,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可笑,很可悲?”她輕勾嘴角,笑了。 他眉間微蹙,沉默。 “你這樣顯擺自己癡心,是給誰看呢?” “她已經(jīng)不在了啊……”她輕輕笑著,胸口卻劇烈起伏,毫無預兆的,豆粒大的淚珠擦過臉頰,一顆一顆,直直的落下。她瞪著他,言辭尖銳,“她不在了。我告訴你她死了!臻惜死了!” 安瑞愕然瞪著她,臉色血色頓失,有些蒼白,手上勁道不自覺的擰緊,握緊雙拳。 “錦年……”她失態(tài)的模樣太過可怖,江憫擔心她的身體,上前試圖拉住她,卻被她一下子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