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農(nóng)村好媳婦、田園竹香、長得美就夠了[種田]、郡主日常、終身伴侶、半衾寒、宮妃記、我老公有皇位要繼承、重生之楚楚、過分寵溺
因為走的太急,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庭院前停了一輛陌生的跑車,一直到了家門前,才發(fā)現(xiàn)壁燈竟是開著的,安瑞有些疑惑,拾級而上,只見鵝黃的燈光里,有個人抱膝倚著門。 身形驟然一僵。 那人已經(jīng)聽見聲音,抬起頭。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種天長地久的溫柔。 “hi.”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有點沙啞,她望著他,眼圈也有點紅,“好久不見?!?/br> 還是那件珍珠色的小禮裙,只是鬢發(fā)卻亂了,鞋子也不知哪里去,看起來有點狼狽。 此刻天上還是下著雪,不大,裹著點細雨,零零星星的,穿過雪幕,她的身形有點綽約,他看的見她,卻看不清。 他們之間……好像一直都下著雪。 “錦年?”他遲疑地喚道。 “嗯?!彼p輕應聲。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有些驚訝。 “我……”錦年支撐著臺階,有點吃力的支起身子,“我給你帶了禮物。” 轉瞬間,安瑞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七年之前,也有一個女子,風雪中守候在這兒,微微笑著,說,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一轉眼,已是一番物是人非。 “謝謝?!彼舆^盒子,沒再說話,其實也是不知說什么是好。 錦年也只是極淺淡的笑笑,自他身邊經(jīng)過,“dnight?!?/br> 她自雪中來……好像,就是為了送了他一個禮物,道一句晚安。 “錦年?!彼蝗挥趾白∷斑M來吧?!?/br> 她身形頓了下,卻沒有回頭,只是搖頭,“我該回去了?!?/br> 十八歲的她,小尾巴一樣的黏在他身后,寸步不離,生怕被丟開一點點距離。 二十五歲的她,已風輕云淡將他拒之門外。 他想要開口,哪怕只是說點什么,可是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立場,理由。 她卻再次駐足,將忽然響起電話放在耳邊。 “這樣?可是我……沒什么,好的,嗯?!?/br> 她的背影凝滯不前,他的呼吸驟然錯亂。 “錦年。” 她的轉身,和他的呼喚幾乎同時發(fā)生,默契的叫人心慌。 “安瑞?!彼p輕喊了聲他的名,微垂螓首,囁嚅,“能收留我一晚么?” 話音在空氣中濺起朵朵漣漪,卻久久沒有回應,她猶疑著再次抬首,目光,剛巧正撞上他的。 猝不及防。 咫尺間,二人靜靜相視,雪花在彼此間紛飛縈繞。三兩步的距離,卻恍若相隔了三生三世。 ☆、第72章 chapter72被偷走的七年 二人怔怔相望,許久,還是錦年率先移開幾近膠著的視線,輕聲開口, “我的鑰匙,錢包,還有護照都丟在了……現(xiàn)在不太方便過去拿?!彼嫔⑽q紅,細微的聲線也被寒風吹亂,“本來還有一份備用的,放在葉姨那里,但是她剛剛來了電話,院里來了急診病人等著做手術,今晚怕是趕不回來,還有……” 自她開口,他便始終沉默。對這樣的情況,她有點膽怯,更多的是忐忑,腦子不受控制的亂轉,于是,言辭便絮叨了許多,兜兜轉轉怎樣也說不停。好像是極力解釋自己眼下可笑且荒唐的意圖,又似乎只是為了周圍不那么安靜。 她忍受不了這樣的安靜。 “我是說,那個……” 拜托,說點什么,她就要快維持不下去了——她在心里祈禱,那樣的惶恐。 即使不抬頭,也可以清晰察覺,頭頂上方,他壓迫感十足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始終在那兒。心跳澎湃,腦中一片空白,她終于詞窮,聲音漸漸低下去,直至徹底消散。 這時,她聽見他嘆了口氣,很輕,融在獵獵風聲里,幾乎微不可聞,可落在耳中卻那樣清晰。 內(nèi)心很不爭氣的,又意料之中的平添了幾絲慌張,呼吸也為之錯亂。心中的那根弦繃到了極致。 額前的發(fā)絲被撩開,他撫上她的眉眼。 她踉蹌著后退,轉身欲跑。 他抓住她的手臂,滑下去,又緩緩握住她的手。 她停下腳步。 覆水難收。 “這樣涼?!彼﹃氖种?,灼熱的溫度傳過來,“先進來。” 說罷,安瑞也不顧木頭一樣的杵在原地的錦年,不等她回答便霸道做了決定,拉著她,推門而入。 她沒有掙扎,只是紅著眼眶紅著臉,駐足原地,不肯上前。 “錦年?”他眉頭輕蹙。 她搖著頭,萬分糾結,“我……現(xiàn)在住在小阿姨的房子里,那個,你應該也有鑰匙的,其實……” “我沒有?!彼o靜道。 她瞪著他,試圖尋覓到些許蛛絲馬跡,只是一無所獲,望著她的黑眸波瀾不驚。 “錦年,不要冒傻氣?!彼痔嫠哿宿埕W發(fā),聲音溫和而平靜。 沒來由的,眼眶一熱。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觸他的手,鉆進指縫,輕輕地,再緊緊地回握,十指相扣。 他低頭,她察覺到他的呼吸一亂。 終于,魂牽夢縈的臉龐映入眼眸,那么近,那么清晰。 他想抽回手,她卻不肯松開,仿佛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再也不見。 “安瑞。”她喚了聲他的名字,聲音柔弱。 并不是想說什么,就是單純想喊一喊,感受一下這個音符在唇齒間闊別七年的溫度,震顫。 安瑞聽著她細弱無助的聲音,心里有些疼痛。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頭,當真像個受足了委屈的孩童。 安瑞又嘆了口氣,任憑她牢牢抓著自己,另外騰出一只手,揉了下她腦袋,又一下。只是動作十分小心,像是生怕弄亂了她那只優(yōu)雅的髻。 “傻孩子。這么大了,還黏人呢。” 他的手掌,一如記憶里那樣寬厚溫暖,錦年低著腦袋,聽到他的聲音沉沉地,沙沙地,有點說不出的無奈和縱容。 “先進來,喝點巧克力。” 她這回沒再反對,點點頭,卻遲遲不見挪身,好容易動了下,眉頭卻皺的厲害,額前也沁出涔涔冷汗。 “嘶——”她一聲輕呼,有淚光盈目。 “怎么了?”他急忙環(huán)住她的腰。 “腳……”她細聲囁嚅,不敢去看他的眼,“今天走的急,崴了一下……” “扶好。”他打斷她,俯身。 她乖乖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幫她脫掉方才蹬上不久的鞋子。 這么冷的天,她卻只穿著絲襪,依稀可以看見纖巧的腳,白皙的近乎透明,輪廓精致,柔弱無骨。只是纖細的腳腕處,那一抹青紫卻分外明顯,煞風景的很。 他輕手輕腳的觸碰,她嘶嘶叫著亂踢蹬。 一時失神,仿若回到某個不更事的冬夜,家里的熱水器出了問題,她很不老實的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看著他,他蹲在她身前給她洗腳,那時……白嫩嫩肥嘟嘟的一雙小腳丫,將水花踢得到處都是…… 他默默地為她換上兔子頭的毛絨拖鞋,站直了身子,她搭在他的肩上的手迅速移開。 肩頭的壓力瞬時褪去,他有點愕然,或者說失落,只嘆時光飛逝,再也回不到以前。 “先不要動?!彼棺∷忠痈Z的趨勢,“傷的挺嚴重的,不知道有沒有動到骨頭,你先別落地?!?/br> 她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問出“那該怎么辦”,就感覺身子一輕——他已將她橫抱至半空。 他懷里,依舊是熟悉的氣息,干凈清爽,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這樣,這樣讓人眷戀的溫暖,生生逼的她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膽怯的,同時又貪婪地呼吸,只盼著離沙發(fā)遠一點,再遠一點,更久一點再到才好。 “錦年?!彼蝗怀雎暎蚱扑暮紒y想,聲音帶了些啞,“你怎么變得這樣輕?以前rourou都哪兒去了?” 她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一顆顆,砸在他正緩緩滑落的手背上。 “怎么了?”安瑞有些慌亂,順勢想要抬起她的臉藉以一窺真切,她卻堅持深深埋著,執(zhí)意不肯抬頭。 “說話啊,錦年。”他的聲音那么輕那么柔,如同情人間耳鬢廝磨,若有若無,“你過得不好嗎?” “不,我挺好的?!彼p輕搖頭,“很好很好……” 他將她放在沙發(fā)上,微微低著頭,燈火昏黃,看不清表情是喜是憂,許久,只聽他沉沉回答,“那就好。” 那之后,安瑞給她沖了杯巧克力,讓她捧著,自己則從房里翻出藥箱給她處理腳腕傷處,神情認真,動作仔細,像是在給最珍貴的瓷器上釉。他沒再開口,她也什么都沒說。 他專心致志的給她纏好最后一圈繃帶,還打了個蝴蝶結,這才滿意的直起身,在她開口之前說道,“公司有點急事,我得先處理一趟,你是現(xiàn)在休息還是……” “咕嚕?!?/br> 她沒有來得及答話,她的肚子替她答了。還格外響亮。 錦年大窘,臉色漲的通紅,連低頭掩飾都忘了,只傻愣愣看著他。 他亦是愣了下,旋即輕輕一笑,“還是等我回來吧。乖一點,別亂動?!?/br> 她什么也說不出,臉紅的快要滴血,只能胡亂點頭應承。 他對她微笑著,好像他們之間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又仿佛他們還似曾經(jīng)那般的親密。 安瑞回房取了份文件就走了,留她又懶懶的蜷了會兒,身子累得很,腦子里也亂哄哄的,合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覺。有點百無聊賴。 她定下神細細打量這個屋子,重溫這份闊別已久的懷念,心間有微妙的觸動。七年了,這里也變了不少,同自己離開時幾乎是兩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