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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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攙和進去的,一律杖斃,福順你去?!?/br> 福順沉聲應道:“是。” 出了璟泰殿,齊姑姑才苦笑道:“唉,這王妃也真是……” “真是什么?”福順的嗓音有點尖。 他平日說話是男中音,并不像一般太監(jiān)那樣陰柔尖銳的。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心情極度暴怒的時候。 齊姑姑當然明白福順為什么暴怒。 “手段是粗暴了些,可是有用啊。你看這后院僅僅就這么四個人,都被她弄得差不多要歇菜了。所以說嘛,這蠢人也是有蠢辦法的,至少手段夠粗暴。瞧這弄的,嘖嘖嘖?!?/br> 福順這人表里不一,翻臉如翻書,性格變幻莫測。有時候他嘴里戲謔是在和你開玩笑,有時候嘴里戲謔是心里正煩躁的想殺人。 此時見福順這副樣子,齊姑姑心里暗暗為景王妃默哀。 ****** 景王妃真的蠢嗎? 也許。 可她也是有自己的底氣。 她是當今親封的景王妃,蕭皇后是她同族的姑母,蕭皇后不會讓蕭家出一個被廢的親王妃,這就是她的底氣。 更何況她也不認為景王會為了一個小姬妾拿她如何。 她也曾想過如果事發(fā)后的情形,第一她覺得不會事發(fā),第二就算事發(fā)她也不懼。 景王是沒拿她如何,可這世間軟刀子殺人的事太多,并不是要拿你如何才算懲治。 一夕之間,長春院仿佛塌了天,整個正房里就聽到景王妃凄厲的哭聲。 “你們放開她們,放開她們……” 眼見福順指揮著人要拖了李嬤嬤春香她們下去,這下景王妃連病也顧不得裝,鞋都不穿,硬拽著李嬤嬤就是不丟手,另一只手去廝打帶人的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只是躲,手下動作卻是堅如磐石。 “本王妃要見殿下,要見殿下……” 沒有面臨死亡的人,永遠想象不出死亡是個什么樣子,景王妃可以對旁人屢下暗手,那是與她不相干。直到自己身邊人也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她才知道什么驚慌失措。 “王妃您可千萬不要為難咱家,這是殿下下的令,奴才等人也是奉命行事?!备m樞Φ脻M臉褶子,一臉笑容可掬的樣子。 春香幾人哭得眼淚鼻涕流,癱在地上被人像拖死人一樣的往外拖。 “福公公饒命啊,王妃救救奴婢……” “奴婢知錯了,饒命啊……” 李嬤嬤倒是沒這么慫,但也嚇得老臉發(fā)白,腿腳癱軟。 福順轉身橫眉斥道,“還耽誤什么,趕緊拖出去,早早送她們上路,怎么說也是服侍了咱們王妃一場,她們?yōu)橥蹂M心辦事,自是要讓她們求仁得仁。” 那些個宮人太監(jiān)都是干這些的老手,手腳并用就把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春香幾人拖了下去,而李嬤嬤的衣袖被景王妃拽著,看了福順的眼神,便有那冷面無情的太監(jiān)硬生生把她手拽開。 景王妃跌坐在地上,此時場面混亂,也沒有人前去扶她,樣子格外狼狽。 一行人魚貫去了院子,庭院里刑凳與刑仗均已備好。 刑凳一條一條,擺放整齊,間距適當,有大力太監(jiān)手持長一丈三寬一尺厚五寸的刑仗站在一旁,讓周圍的人看著就忍不住要癱軟下去。 這是福順慣用的老把戲,殺雞儆猴。 春香等人掙扎無用,被強行按在凳子上,便有那大力宮人持杖開打。 景王妃頭發(fā)披散光著腳追到門外,想上前制止卻被幾個宮人抱住,手抻著想抓什么,哭得傷心欲絕。 “你們放了她們,本王妃命令你們放了她們……” 她的話沒有人理會,整個院子里就只聽到嘭嘭嘭打人的悶響聲,還有幾聲被堵住的慘叫,福順的聲音在院子里格外清晰的響起。 “……這下面人當差啊,就是要有眼色。什么該干什么不該干,都是要心里有數(shù)的。主子想做什么,那自是可以的。可到后來呀,這些就只能報在奴才身上,所以咱家教你們個乖,主子要做什么是要勸著些的,要不然無辜枉死可不要怨命……” 福順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厲害,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每次他想殺雞儆猴的時候,就會來上這么一出。配合了打人的悶響聲,與慢慢滲出來的鮮血,營造出一股讓人夜里會夢魘的可怕場景。 齊姑姑每次見到這一幕,就會忍不住的皺眉頭,不過她也就是皺皺眉頭罷了。 眼前的慘狀,福順陰陽怪氣的話語,無不刺激著景王妃的神經(jīng)末梢,讓她神情逐漸癲狂起來。 “福順,你個老閹貨,你放了她們。本王妃是你的主子,你敢犯上?!” 福順笑得面容可掬,轉身走近她,腰習慣性的半躬頭半垂,態(tài)度恭敬。 “王妃您說的沒錯,奴才是個閹人,您是奴才的主子??傻钕乱彩歉m樀闹髯印5钕掠忻?,奴才自是不敢不從。您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也就是幾個奴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稍后府里自是會給您補齊的,絕對不會讓您差人侍候。” 態(tài)度口氣表情都沒差,說出來的話卻無一不是戳景王妃的心窩子。 奴才跟奴才能是一樣嗎?李嬤嬤和春香幾人不光是她的陪嫁心腹,也是她一直以來陪伴與依靠。 這種寓意是福順所不了解的,也可能是了解卻故意為之?! 景王妃本就是情緒崩潰臨界點,被這一氣,直接厥了過去。 見景王妃厥了,福順連聲嘖著嘴,心里感嘆真是可憐啊。 景王妃是可憐,可她怎么就這么蠢呢,殿下的態(tài)度居然都看不清楚。殿下是不與她計較以前的事,也給了她王妃的體面,但前提是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懂嗎? “還不把王妃扶進去躺著,都是些沒眼界的!” 那幾個抱著景王妃的宮人,個個抖索得厲害,七手八腳把景王妃抬了進去。 福順直起腰,緩步走到高高在上的臺階上站著,俯視下方人群。 “咱家告訴你們,都給我警醒些。長春院是王妃的住處不假,可是不要忘了這景王府的主子是殿下。殿下不喜歡這些陰私鬼魅,骯臟手段,所以你們都給我老實些,不老實的可別怪咱家沒警告你們。” 這次福順的動靜頗大,不光讓長春院服侍的宮人齊聚觀刑,還把東西三院各處主子身邊都請來了一個貼身的大宮人。福順的臉面在景王府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又是替景王辦事,旁人自是不想得罪他,都讓身邊的宮人來了。 西院來的是丁香,喬側妃那里來的是蝶兒,玉嬌玉榮兩位夫人身邊也各來了一名貼身宮人,都在旁邊杵著看呢。 丁香以前在宮里見過這樣場景,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也不至于太過狼狽,蝶兒和其他兩人就不行了,看著看著臉色就慘白起來,腿腳發(fā)軟癱在了地上。 經(jīng)常執(zhí)杖刑的人手里都是有準的,就像小花當初想的那樣。憑你是想要表面?zhèn)貎?nèi)里無事,還是表面無事內(nèi)里傷重均可,更不用說福順說的是直接杖斃了。 二十多板子下去,幾人就只剩下身體無意識的抽搐了。探手上前試,果然都沒了鼻息。 “??偣埽家呀?jīng)沒氣兒了?!?/br> 福順沒有說話,睨了他們一眼。 那幾人頭一低,打了個哆嗦,手下繼續(xù),直至把刑凳打的散架,那人早就血rou模糊,濃稠的血水混著疑是內(nèi)臟或者rou沫的東西糊了一地。 福順見此,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揮手讓拖下去。 “瞧這幾個小丫頭嚇得,都沒事吧?!彼麃淼蕉∠銕兹松砬?,神情極為關切。 殺雞儆猴,儆的可不光是景王妃! 另外幾個都說不出話了,丁香只能垂首答道:“無事。” “嘖嘖,都趕緊回去吧,咱家也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幾人勉力躬身行禮,腳步凌亂似身后有鬼在追的出了長春院。 福順環(huán)視了一圈,眼神落在地面的血漬上。 “你們,把這地面給洗干凈嘍,這主子住的院子哪能如此污穢,都用著心點?!庇蛛S手指了一個人說:“你,盯著她們洗?!?/br> “是?!北恢傅哪侨?,用顫抖到極致的哭腔答道。 …… “滿意了?高興了?總喜歡用這種嚇人的手段!”出了長春院后,齊姑姑才說道。 福順嘿嘿笑了兩聲,摸摸鼻子,“嚇人好啊,可以省事啊,免得那些不安分的出幺蛾子,你我多傷神啊?!庇袀€不管事的主子,他們可是要cao很多心的。 齊姑姑瞪他一眼,但也知他說的是實情。 “呵呵,殿下一直不動她,咱們也不好下手,這下可是她自己作死,把身邊的人弄了個全軍覆沒。長春院換人,你看著些挑,殿下既然說禁足,那可就把她禁住了?!?/br> “這個道理我自是明白?!?/br> “可惜了花夫人啊,我本想著快有好消息了呢,被這蠢貨橫插了一杠子。胡良醫(yī)那里可說了需多久方能治好?” “說是要一年半載?!?/br> 福順沒有說話,只是緊皺著眉。 ***** 福順與齊姑姑兩人前腳離開,胡良醫(yī)后腳便來求見了。 空無一人的殿中,僅有景王與胡良醫(yī)兩人。、、 胡良醫(yī)站在下處,景王坐在上首,整個殿中悄然無聲。 與景王打交道次數(shù)并不少,甚至見景王為人處世也是個頗為厚道之人,可每當面對景王的時候,胡良醫(yī)總會覺得很有壓迫感。額上的汗不由自主就滴來,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 “殿下,不知西院那里該如何……” “多久方能好?” 景王的聲音徒然響起。 胡良醫(yī)心中一緊,低頭答道:“如盡心治療,半載之內(nèi)即可?!?/br> 面對景王可就沒有他對旁人說的那么模擬兩可了,而是給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上面又安靜了下來。 胡良醫(yī)連聲叫苦,只得又開口問道:“殿下,不知西院那里該如何……” 那半頭話,他仍是沒有說完。 “你退吧?!?/br> 胡良醫(yī)滿面苦色,可也只能退了。 ps: 有親說景王妃蠢得要死,手段那么粗暴。如果不是她把事做絕了,鬧大了,或者上面有一個心已經(jīng)悄悄偏了的人,或者沒把景王得罪的那么狠,她的結果不會是這 樣。她畢竟是朝廷承認,皇帝親封的親王妃,又和蕭皇后是同族,底氣可是足得很呀。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她悲劇了。 ~(≧▽≦)/~突然覺得福順好帥呀,他當個老太監(jiān),實在可惜了。